好气哦!
这丫头不是想跟着自己学医吗?
拒绝她一次,她就不会再接再厉多求几次,说不定下次开口自己就答应了呢?
孙悟空还会厚着脸皮半夜爬菩提老祖的窗户,她连只猴子都不如?
相对于裴梦泽,耿时秋更为着急,忙搬着草墩坐到韩老身边询问:
“野猪岭上植被茂盛药材众多,您老给我说说需要哪些药材,我抽空在山上寻一寻。”
裴梦泽一听来了兴趣,注意力马上转移到韩老身上。
“嗯!”
这下韩老满意了,假意清了清嗓子,随意捡起一根树枝,如同上次一样直接在地上写写画画。
耿时秋边听边点头,想记录下来又苦于手里没有纸笔,急得抓耳挠腮。
韩老说到后面,他已经把前面的内容全忘了,额头都出了一层冷汗。
裴梦泽听着听着,脑海中已经浮现各种药材的生长环境和本草图鉴,不知不觉再次入定。
韩老一口气说完,抬头看向裴梦泽又一次气得吹胡子瞪眼,操起树枝就朝她挥了过去:
“嘿,你个臭丫头,那么好的学习机会,你又发呆。”
裴梦泽感受到劲风朝她的面门袭来,条件反射地一跳三尺高,“嗖”一下蹿出去老远,疑惑不解询问:
“哎哟,您老又怎么了?有话好说别动手呀!”
牛棚内的众人非常有默契地瞬间闪开,乐呵呵地给韩老留出教训裴梦泽的空间。
就连燕宸南都一脸幸灾乐祸双手环胸,闲适地靠在山洞墙上看热闹。
裴梦泽被韩老追得到处乱窜,还不敢跑得太快,时刻留意韩老,不让他因动作太大而受伤,边跑边提醒:
“您老小心脚下别摔着,直接告诉我,我错哪儿了,我改还不成吗?”
韩老撑着膝盖喘着粗气,挥舞树枝怒喝:
“你还不知道你错哪儿了?老夫说的配方和草药在关键时刻能救命,你居然发呆开小差?”
裴梦泽比窦娥还冤,蹦跳着跑出山洞:
“您老别打了,我没有发呆,听得挺认真,真的。”
韩奶奶扶着韩老规劝:
“那么多年了,你的暴脾气能不能改一改,梦泽还小,注意力偶尔不集中也属正常,你要求也太高了。”
“哼!”
韩老重重一哼,顺着韩奶奶给的台阶坐回草墩,呼哧带喘地平复自己的脾气。
裴梦泽没想通,她明明听得很认真,为什么韩老说她发呆开小差?
韩老还在气头上,裴梦泽也不敢去蹙他老人家的眉头,拉着燕宸南溜之大吉,顺便上后山竹林砍竹子。
知青们为了赢得比试,吃完糙粮窝窝头强撑着下了地。
比裴梦泽他们提前一个半小时开始工作,成效显而易见。
用牛车拉水的刘三婶子连连摇头:
“哎呀,这次裴梦泽同志和牛棚那些人怕是输定了。”
薛寡妇扶着水桶,也不看好裴梦泽他们:
“牛棚的人都是坏分子,吃点苦头没什么,只是苦了裴梦泽同志跟着那些人一起受苦,多好的姑娘,可惜了。”
听到两位婶子对话的村民也是一脸同情,全都不看好裴梦泽他们。
裴青青和江高磊等人对视一眼,露出势在必得的微笑。
“快去看呀,裴梦泽他们砍山上的竹子,薅社会主义羊毛啦!”
宋仁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裴青青他们快速把水倒进玉米地,挑着空水桶就往声音来源处跑。
裴梦泽和燕宸南挡在宋仁义面前,不让他破坏竹管。
牛棚众人因宋仁义那一嗓子齐齐一个哆嗦,但是动作却没有停下。
蒸汽抽水机运行成功等于没有处分,处分等于抽水机运行不成功,所以大家的动作越发麻溜。
宋仁义见牛棚众人并没有因为他那一嗓子停下,反而加快动作拼接竹管。
他一急,怒指裴梦泽和燕宸南道:
“你们等着,我去请村长和大队长过来,有你们好果子吃。”
裴梦泽嘚瑟地做了一个鬼脸:“我好怕怕哟,略略略……”
宋仁义气了一个仰倒,转身就朝村委办公室跑。
“呵,调皮。”
燕宸南变魔术般拿出一个宽檐草帽,顺势戴在裴梦泽头上。
“哇!你什么时候做的?怎么知道我需要防晒?”
裴梦泽欣喜若狂,开心全都写在脸上。
燕宸南因偷偷编草帽而忐忑了几天的心瞬间放松,心底泛起丝丝甜意道:
“你喜欢就好。”
这一幕恰巧被赶来的裴青青看到,郎有情妾有意的一幕好刺眼。
她想毁掉裴梦泽,而不是让她幸福。
裴青青怒火中烧,扔掉水桶几步上前指着裴梦泽的鼻子怒吼:
“你是下乡支援农村建设的,不是来享受资本主义大小姐生活的,快把你的帽子摘下来。”
裴梦泽心情好,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裴青青,调侃了一句:
“呀!才几天不见,你挖煤去了吗?黑成这样也不洗洗,脏死了。”
“噗……哈哈哈……”
闻讯而来的所有村民捧腹大笑,裴青青慌乱地往后缩了缩,可怜巴巴如同一只小兔子,眼神慌乱地四处寻找可以庇护她的人。
然而注定要让她失望了,因为压根没几个人注意到裴青青的窘态。
江高磊晚一步到达,见到裴梦泽的第一眼视线凝固了一瞬。
才多长时间没见,裴梦泽又漂亮了,灵动的大眼睛会说话一样,皮肤如同剥了壳的鸡蛋,繁忙的农活并没有磨灭她,反而如花骨朵一样在一点点绽放光芒。
突然,裴青青尖厉的斥责,拉回了江高磊的思绪:
“裴梦泽,你们砍伐后山的竹子有没有报备过?如果没有就是私自获取村里的集体财产,你们等着下放农场改造吧!”
裴梦泽回头看了一眼连接竹管的几人,尽管罗雯锦他们已经加快速度,还是没办法快速安装好。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只有让大家真真切切看到抽水灌溉的好处,才能避免被扣大帽子和各种处罚。
裴梦泽挪动脚步挡住准备兴师问罪的知青,顾左右而言他:
“裴青青,刚才你说我戴草帽干活就是资本主义大小姐做派,让我把草帽摘下来对吗?”
裴青青正想着怎么挽回被奚落的面子,瞌睡了,裴梦泽就给递枕头,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当然,你就是太过娇气,整那套资本主义大小姐的做派。”
裴梦泽没有正面回答,直接看向同样戴着草帽的薛寡妇和刘三婶子道:
“两位婶子,裴青青说我们戴草帽的都是大小姐做派,要不,咱把帽子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