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
裴梦泽他们成功制作了两百多块纯肥皂,又分别做了五十块艾草皂和五十块薄荷皂,全部放在山洞最阴凉的地方冷却定型。
大家美美地吃完野鸡炖蘑菇,堵上山洞口,趁着蒙蒙亮的天色下山。
路上裴梦泽盘算:“腌火腿和熏腊肉都需要盐,买盐需要村委开证明,还是限量供应,我上哪儿去弄足够的盐呢?”
“这个我来想办法。”
耿时秋看向罗雯锦:“不过我需要一套物理提纯的设备。”
罗雯锦一口应下:“没问题,我尽快做出来。”
裴梦泽:……
这两人什么情况?她似乎听出了一丢丢爱情拉丝的味道。
不过耿时秋敢承诺,说明附近肯定有盐矿。
男女感情问题,裴梦泽表示,她这个母胎单身三十多年的大龄剩女不懂。
和燕宸南相遇也是一个意外,全凭本心和这个男人相处,不过和他在一起好甜。
耿时秋和罗雯锦之间,顺其自然呗,如果他们在一起,自己只需要祝福就好!
山下,分配给牛棚的土地附近。
薛寡妇和刘婶子等人在玉米地守到天蒙蒙黑,也不见牛棚那边有人过来,村民们只能散伙忙回家做饭。
天已经全部黑透,所有人全部回家,甚至很多人都已经睡下。
裴梦泽和燕宸南一个挑药水,一个扛喷雾拎着那盏昏黄的煤油灯摸进了玉米地。
事实证明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是有依据的。
不到十二点,两人就给所有杂草加固了一次药水,回到牛棚洗完澡躺下,裴梦泽都累瘫了。
耿时秋嘟囔:“年轻人体力真好,折腾到这个时候还没睡。”
说完,又迷迷糊糊翻身睡了过去,很快打起轻微的鼾声。
裴梦泽:……
擦着头发进屋的燕宸南:……
他们今晚没有那什么好不好?
燕宸南最委屈,身边躺着如胶似玉的媳妇,只亲亲抱抱举高高,都没真正吃过呢!
两人也确实累了,相拥着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
“玉米地出事儿了,快去玉米地看看呀!”
天刚蒙蒙亮,裴梦泽被吵吵嚷嚷的声音闹醒,迷迷瞪瞪翻身坐起来,娇娇软软询问:
“外面发生什么事儿了?这么吵?”
燕宸南抬手抚平她头上立起来的呆毛回答:
“不知道,听声音像是玉米地出事儿了。”
裴梦泽瞬间清醒,眯缝着的眼睛刹那间瞪得老大,翻身从燕宸南身上往外爬:
“怎么不早说?玉米地出什么事儿了?”
燕宸南不紧不慢抬手,把他刚才按下去又弹起来的呆毛再次按了按。
裴梦泽跨坐在燕宸南小腹上,布灵布灵眨着眼睛问:
“你做什么?”
燕宸南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竖起却按不下去的呆毛上,一只手按在裴梦泽的头顶,被她的问题拉回注意力,两人四目相对呼吸相闻……
然后,两人同时垂眸看了一眼他们现在的姿势,同时瞳孔放大。
一滴汗顺着燕宸南的鬓角滑落,大掌轻柔地掐住裴梦泽的纤腰,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
裴梦泽双手搭在燕宸南肩头,完全不敢动弹。
艾昌莞突然掀开草帘子:
“梦泽快起来,我们去玉米地看……哎哟!对不起,婶子什么都没看见。”
艾昌莞捂住眼睛,放下草帘子快步退了出去。
裴梦泽:……
燕宸南:……
啊!!!大型社死现场。
他们的一世英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嗷嗷嗷!
下山的路上,艾婶子时不时给裴梦泽和燕宸南抛来一个暧昧的眼神。
燕宸南和裴梦泽的额头同时滑下三道黑线。
婶子,行行好,求放过!
她们真的什么都没做呀!
现在是早晨六点半左右,分配给知青们的玉米地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裴梦泽扒拉开人群挤到前面,满意地看到杂草全部枯萎化入土壤,翠嫩欲滴的玉米幼苗长势喜人在清晨的微风中摇曳,不解地询问王建业:
“村长,发生什么事儿了?大清早那么多人围在这里做什么?”
王建业木讷讷转头见到来人,态度立即一百八十度转变,换上标准的职业笑容问:
“梦泽同志,你怎么做到的?昨天我和王记分员巡视时,这片玉米地的杂草长得比玉米苗还高,今天为什么全部消失了?”
村民们嗖一下把牛棚众人围在中间,激动得语无伦次:
“没见你们在地里拔草,那么多杂草哪儿去了?”
“是啊!太神奇了,用你们的办法能省掉多少人力呀?”
“哎呀,我们面朝黄土背朝天,披星戴月干了几天,还不如人家一天没干的。”
裴梦泽神秘一笑,抬手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村民们立即消音,比王建业扯着嗓子喊“大家安静”的效果还好。
只听裴梦泽声音轻柔,话语却字字铿锵:
“村长,我们和知青点之间的赌注谁赢了?还有这两天除草的工分怎么算?”
王建业笑容一敛:
“裴梦泽同志,作为知青,你是来支援农村建设,为我们农村添砖加瓦的,把名利看得那么重,你的思想觉悟不行呀!”
裴梦泽才不吃村长画的饼,小脸肃着道:
“赌约是知青们提出来的,工分是我们生存的根本。如果这次裴青青他们赢了,我们是否要履行承诺?”
王建业:……
“哎,裴青青,别走啊!”
裴梦泽眼尖地叫住准备开溜的裴青青,偏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问:
“你们不会赢得起输不起吧?”
咚咚……咚咚咚……
站在裴青青身边的江高磊,被裴梦泽的偏头杀看呆了眼,心脏敲如擂鼓,几乎要从胸腔里撞出来了。
至于他们在讨论什么,他一个字都没听清,眼睛勾勾盯着裴梦泽。
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为什么长期苦瓜脸的裴梦泽突然明媚如暖阳?
燕宸南眸底的冷冽一闪而逝,跨前一步挡住江高磊的视线道:
“村长,胜负已分,是不是应该兑现承诺了?”
王建业被燕宸南的气势所慑,不自觉后退一步讪讪:
“我宣布……”
“等等!”
裴青青楚楚可怜的眸子看着王建业道:
“村长,我听说他们做了一种能除草的药水,能那么快除草,肯定喷了药,草都死了,玉米大概不能幸免。”
“对,必须严查。”
段咏洪上前一步,力挺裴青青。
王建业一听低头看向地里的玉米,想到明天这些玉米苗会如同杂草一样消失,立即严肃表情:
“梦泽同志,你们必须为你们的错误负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