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牛郎织女
墨擎宇冷冷的扫了眼桌上的东西,挑眉看向一旁面无表情的柳含烟,“这是什么?”
虽然柳含烟很想用他曾经问过自己的那句“你连中文都看不懂了么?”來回他,但是无奈墨擎宇现在给她的感觉有种风雨欲來之势,所以尽管她话都到了嘴边也还是沒敢这么出言挑衅,只能在舌尖打个了转,中规中矩的回道,“辞职信。”
“这么大的三个字我看得见,我是问,这是什么。”点了点信封上硕大的“辞职信”三个字,墨擎宇的语气又冷了两分。
额……辞职信是什么?辞职信能是什么?辞职信不就是辞职信么?
柳含烟的脑袋开始打结了,可是看着墨擎宇不善的目光,她又不能什么都不回答,于是憋了半天,只能无奈的解释,“辞职信就是辞职时候用的信啊。”
虽然柳含烟自己说完之后都觉得这种解释有些白痴,可是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墨擎宇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題,于是在面对墨擎宇随之而來的威压和怒气时,柳含烟是真心的觉得自己无辜极了。
她也不想的啊,所以能不能别用这种好像要吞了她的眼神盯着她?她会怕的……
“柳含烟,我发现我不止对你能听话这件事绝望了,我连对你的智商都快要绝望了。”将柳含烟牢牢压制在办公桌上,墨擎宇阴沉着脸说道。
“你能彻底绝望了才好呢。”柳含烟瘪瘪嘴嘀咕了一句,奋力的推拒着压在自己身上如山的墨擎宇。拜托她快要不能呼吸了好不好?而且腰咯在桌沿上好不舒服,这人这是在体罚么?她可不可以申请换个温和一点,不这么尴尬的姿势?
虽然柳含烟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是两个人离的这么近,光是看口型墨擎宇也能大概的知道她在说什么,更何况墨擎宇从一开始就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柳含烟身上。于是柳含烟刚嘀咕完,瞬间就悲剧了。
压抑了一整晚的怒气瞬间四溢,墨擎宇偏头重重的咬了一口柳含烟的耳垂,厉声道,“看來你真的挺想离开我的嘛,莫非这次的事情你也有搀和进去?”
“什么事……啊!”疑问还沒出口,柳含烟就被墨擎宇的动作吓的惊呼一声,下意识的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却因为这一个动作松了推拒的力道,不过转瞬就被墨擎宇彻彻底底的压制到了桌面上,“唔……让开!”
几乎成反直角的姿势实在是沒法仅仅用不舒服三个字可以形容的了的,再加上墨擎宇压制的时候按到了她本就受了伤的肩部,柳含烟脸色一下就白了起來。
她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伤隔天都会更疼,但是柳含烟知道自己被墨擎宇按着的肩膀疼的都快不属于自己了,甚至她都在怀疑是不是因为墨擎宇的这一下,她又伤上加伤,所以才会疼成这样。
想要喘口气缓解一下疼痛感,但是无奈这个姿势连正常呼吸都有些困难,更别提深呼吸了。这不才吸了口气,柳含烟就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白,肺部的空气全部都跑了出去,耳朵轰轰作响,浑身都更加难受了起來。
敏锐的察觉到柳含烟好像有些不对劲,墨擎宇皱了皱眉,眼中划过一丝顿悟,伸手闪电般的扯开了柳含烟的衣襟,果然看到了肩头白皙的肌肤上一圈的乌青触目惊心。
“这是怎么……”脱口而出的追问刚刚出口,墨擎宇就顿住了,显然是想起了昨晚沈忆柳出现的时候撞到了她的事情。
“好了,放开我。”推了推墨擎宇,柳含烟神色有些晦暗不明,看不清端倪。
因为想起这个伤是沈忆柳弄得,所以就不追究甚至是都不再继续问了么?既然这样又何必摆出那副恼怒的样子?这种施舍來的爱护,她真的不需要。
听出柳含烟的语气好像不太对,墨擎宇眉梢一挑,起身不再压着她却也沒有让开的意思,就这样一言不发的看着柳含烟木无表情的坐起身,却因为他的阻挡而沒法下地,又赌气的不愿意开口让他让一下,只好直接坐在办公桌上拉好衣襟一颗颗的重新扣上纽扣。
她这表面淡定无比,却眼神乱瞟,耳尖通红,嘴唇紧抿的样子很好的愉悦了墨擎宇,刚刚还四溢的怒气一下就消散了许多,连带的刚刚失去的耐心也又回來了,当下也不急着盘问柳含烟,反而很镇定的走到一旁的柜子前翻找着东西。
墨擎宇一走,柳含烟立即就跳下了办公桌。刚刚墨擎宇那忽然的一下真的把她吓到了,如果不是马上察觉到了他只是要看伤,保不齐她刚刚就一脚踹上去解救自己于危难之中了,到时候还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幸好幸好。
柳含烟安抚的拍拍自己惊魂未定的心脏,大大的松了口气,暗自庆幸了一下这件衣服质量过关,被墨擎宇刚刚那样一拉居然还沒有破损,每颗扣子都安然无恙,真是可喜可贺。
别看她刚刚一脸坦然的坐在办公桌上扣着纽扣,好像一点都不在乎墨擎宇目光的样子,但是其实当时她真的恨不得挖个坑把墨擎宇给埋了,省的他再來祸害自己。
深呼了口气,柳含烟小心翼翼的收起脸上的怯意和羞恼。之前无数次的教训足够她深刻的了解到墨擎宇的无耻和颠倒黑白的本事,她可不想再给这份印象再加上一笔,要是被他说成她当众引诱,欲拒还迎什么的,她非呕死不可!
“把衣服脱了。”
“哦。”神游中的柳含烟反射的应了一声,随即瞪大了双眼,惊恐的倒退一步,“你说什么?”
不能怪她反应迟钝的,原本她就在想事情,墨擎宇的语气又太过的理所应当,就和每一次让她去拿份文件泡杯咖啡一样的寻常,让她压根就沒有反应过來,他如此平淡的语气中的内容却是如此的惊悚。
“你这副我要霸王硬上弓的姿态是什么意思?”墨擎宇看了眼一级警戒状态的柳含烟,忽然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问道,“莫非,你在期待着什么?”
“你才……”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柳含烟愤愤的瞪了眼墨擎宇,内心郁卒无比。千防万防居然还是被他说出來了,果然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墨擎宇低低的轻笑了一声,指了指自己身旁的椅子,“过來。”
“……”柳含烟很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见柳含烟居然还敢往后退,墨擎宇双手环胸,半靠在办公桌边好整以暇的问道,“你这样是想告诉我,你比较喜欢我过去么?”
柳含烟果断摇头,“我觉得我们还是保持点距离比较好。”
“哦?你觉得我们要保持多远的距离比较好?”嘴上这么问着,墨擎宇却已经抬步向着柳含烟走了过去。
柳含烟急急忙忙的往后倒退,想也沒想的就回道,“我看银河那么宽的距离就挺好,你别过來了!”
背部抵上坚硬冰冷的墙面,柳含烟双手抵着墨擎宇坚硬的胸膛都要哭了,为什么每次她都会被墨擎宇圈抵在墙前?为什么每次她要跑的时候都会被这样一堵小小的墙面给阻拦住?!她得罪过它们么?真是的!要不要这么不合作?!
柳含烟心里水漫金山,墨擎宇的心情却极好,尤其是看到她紧张的闭紧双眼,脸色一会红一会白的样子,逗弄的心思就越发的浓重。
“原來在你心里我们是牛郎和织女?”
墨擎宇轻飘飘的话满是揶揄,却如惊雷一般在柳含烟耳边炸响,烤得她外焦里嫩恨不得直接转身对着墙一头撞上去。
你说她打什么比喻不好要用银河,就不能用地下的亚马逊河來作比喻么?非得用天上的干嘛,就算它沒有银河那么宽,但也比被墨擎宇抓到话头调戏她要好啊!
知道柳含烟此刻一定万分纠结,墨擎宇到也沒有硬是要她回答的问題,只是低头缓缓凑近,俯在她的耳畔轻声说道,“我觉得我们比牛郎织女幸运多了,沒有西王母的阻碍,也沒有什么天条,想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
柳含烟心下一颤,却很快的清醒了过來,这人是在说他和沈忆柳呢吧?
柳含烟嘲讽的一笑,“原來墨总也相信这种人类臆想出來的童话?”
“你想说什么?”见柳含烟一副还有话要说的样子,墨擎宇也就顺水推舟的问出了口,虽然其实他大概也能猜到柳含烟未尽的话是什么,无非就是嘲讽他也会这么天真幼稚而已。
对于柳含烟这种因心气不顺而故意找茬讽刺的行为,他早就已经见怪不怪,适应良好了,甚至他都已经想好了等等柳含烟的讽刺出口之后,他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才能够最大限度的将人彻底镇压,以方便自己得到自己想要的讯息。
他对昨晚顾烨华的一系列安排可是感兴趣的很,这么多年來能算计成功他的人还真的寥寥无几,而顾烨华就算一个,他可得好好的想想该怎么回报他一下。当然他也沒有忘记得确认一下这件事这个蠢女人有沒有参与,这可是重中之重。
不过可惜,墨擎宇虽然计划的很完美,但是却独独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柳含烟之前被他的举动吓了一吓,此刻还沉浸在那个余波之中,所以比起一逞口舌之快,她更想赶紧从这种危险的姿势和危险的距离之中脱身!
“我其实只是想说,牛郎织女这种跨世纪的悲剧恋人实在不是什么好的借鉴对象,跨越了重重阻碍结果还是沒能真正的在一起,太悲惨了,墨总你还是换个神话故事看看吧。”
“……”墨擎宇无语的看着边说边点头,颇有长者风范的柳含烟,满脸黑线,这人的思想就不能正常点么?
看到墨擎宇分神,柳含烟心下一喜,一蹲身侧跨一步就顺利的从他的臂弯下窜了出去,边往门外跑边大声的说道,“辞职信我已经交给你了,虽然时间很短,但是还是多……啊!”
“你想去哪?”眼明手快的将还沒跑多远的人拽了回來,墨擎宇满面笑容的问道。
柳含烟一抖,看着墨擎宇春暖花开般的神色,却觉得阴风阵阵,汗毛倒竖,“……我,我只是想去帮你倒杯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