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别人靠不住,始终还是要靠自己!

云小箐心下有了这份觉悟,迅速打消了指望天青如何如何的期待,转而又将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在了要如何对付身后那没羞没臊的缺德鬼身上。

我抓,我捏,我撕,我咬!

但凡能想到的,能用得出来的,云小箐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一股脑儿地使了出来,顺便还拿出‘美女防狼策略’,大声疾呼:“救命啊~救命啊~杀人掠货啦——!!”

也不知是抓的还是咬的,或者被她一阵唯恐天下不乱的叫嚷吓破了胆,经那小丫头这么一番折腾,身后的少年迅速缩回了手。

云小箐也顾不得招呼谁了,转过头撒开脚丫子就往林荫道尽头跑去。

天青说家里的私塾只要转过这条林荫小道就到了,如果不出任何意外的话,她很快便能胜券在握!

想得美!

身后那少年双眼一横,忽地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来,伸手猛地拽住云小箐头上一只抓髻,硬扯了回来!

“啊——!”疼!疼疼疼啊!

云小箐双手抱头,疼得眼泪都快往外飚出来了。

她也不是好欺负的病猫,被人这般羞辱还能做出一副温吞柔弱的模样来!

敢抓老娘,你TMD不想活了是不是!

云小箐疼得狠了,恼羞成怒,前世母老虎的本性霍然爆发出来,想也不想,转过背抬腿一脚就往那少年**要害处踹了过去!

又狠又准!

那少年跟蓦地被雷劈中了似的,惨叫一声,躬身捂住裤裆,眉眼情不自禁皱在了一块,双膝一曲,跪倒在地,缩成一团。

云小箐深吸口气,又‘呼’地一声吐出来,这才觉得仿佛出了心头上一口恶气!

她前世军训那会儿,一套护身拳法没学会,倒与同宿舍一群狐朋狗友把这‘袭击要害’的动作练得滚瓜烂熟,以至于后来军训毕业,她出其不意一脚把教官差点踹成二级残废……

咳咳,扯远了。

机会是要把握地,过了这村再没这店!

干倒了歹徒之后该做什么?当然不可能傻站在原地等他邀约一窝子同伙扑上来将自己大卸八块,这种时候,无非‘走为上计’!

云小箐也没含糊,转过背继续逃命去

也~

那恶少跪地上‘哎呦喂呀’地叫嚷了半晌,吓得旁边他那两条狗腿也不敢再包抄着天青,赶紧跑上去,一边一个,嘘寒问暖。

天青悄悄松了口气,拾起地上的帆布背包,也懒得再与这群不入流的家伙们搞武斗,径自飞奔着追赶自家小姐去了。

“你们这两只猪头!”那恶少心下一口恶气出不来,只好往身旁二人一顿痛骂:“还傻在这里做什么?被他们告到先生那去,少爷我还有好日子过吗?还不赶快去给我把那两人追回来!”

“是是!”被平白骂了猪头,也只好被平白骂了,谁叫他是主子他们是奴才呢?

主子既然叫追,那就追去吧!

两条狗腿不敢耽搁,拔腿就往前撒了欢地追!

有压力才有动力,云小箐听见风声,一回头,看见后面除了天青,另外还跟上来两条狗腿,心下狠狠跳了两跳,再不敢慢待,扭回头一心一意往前冲!

她人小腿短跑不快,三下两下被天青追上来,于是牵着她的手拽着她跑。

刚转过弯儿,就被身后两狗腿追得不及三丈的距离。

云小箐听见身后风声越来越近,心下焦急不已,眼见私塾已近在百米开外,决不能就这么被人又捉回去啦!

顾不得气喘吁吁,云小箐急中生智,奋力嚷嚷:“救命啊~救命啊~要杀人啦!谁来救救我们——!”一边说,一边示意着捏了捏天青的手。

天青会意,急忙跟着嚷嚷道:“有人追杀我们!先生救命啊——!”

此处距离私塾不过百米的距离,两人一路跑一路嚷嚷,惹得私塾里师生不得安生,隔着窗户探头往外一看,只见两小厮模样的青年人正追着前面两名年纪较小的少年少女,私塾先生大吃一惊,急忙跑出来,挥手喝止道:“岂有此理!还不赶快住手!”

那两狗腿见招惹到了私塾的先生,吓得连忙急刹车停了下来,心想这下可糟了,这人也拿不到了,咱哥两还是赶紧撤吧,否则一会准得把自己身家小命一并搭赔进去,那可就偷鸡不成蚀把米啦!

两人对视一眼,具是这个意思,转过背撒开腿又忙不迭往回跑去。

云小箐与天青二人这才敢停下来,弓着腰、撑着腿,呼哧呼哧直喘气。

私塾先生望

着忙不迭夺路而逃的两条狗腿,略一沉吟,随即大致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不由得冷笑一声,暂时摁下心头怒火,转眼仔细打量了打量那小丫头,笑了笑,上前问道:“汝可是今夕要来旁听的云姑娘么?”

呃,白锦说得没错,这先生是够酸的……

云小箐喘够了气,才终于直起腰来,压下心里先入为主对人家产生的偏见,展开一抹清纯可爱的笑容,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回先生,正是!”随后又斜睨了一眼先生身后从私塾里探头出来‘打望’的少年少女们,不由得红了红脸,又垂下脑袋,嗫嚅道:“对不起……我来晚了,耽搁先生上课,还请先生责罚!”

虽然嘴巴上这么说,可心里完全不是这么想的,云小箐知道自己越是做出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样,受罚的可能性就越小,她之所以那么说,只不过是想在先生面前装可爱讨人喜欢罢了。

先生听了,果然觉得小姑娘这话顺耳,心下不由得暗自点了点头,口气也和蔼不少,笑道:“文斌事先已遣人过来会知过了,观汝之状,不似故意而为之,不以为过,汝可先进学堂旁听,且记得下不为例。”

那股子酸劲儿~云小箐听得牙齿都快打颤了!

又不好表露出来,只好强忍着,低眉顺眼跟着先生进了私塾。

经过其‘酸的死人’的一番介绍,她才知道,这位先生姓庄名语,年轻时曾经金榜题名,高中进士,后陆续担任过各地知府,又担任过工部营缮所所正,最高 官任都察院经历司经历,官至正六品。

在云小箐的记忆中,虽然人们常以‘七品芝麻官’来形容官爵低微,可真正放在历史上却又不尽其然:光是封官爵禄就分九等,此九等每一级还分个正、从关系,而除此九等之外,未入流的又有许多。

自己父亲世袭侯爵,又是书香世家出身,才落得个正四品地方‘按察副使’的职务,故而这么看来,这位庄先生官至正六品,也不是件易事。

云小箐本来还想趁机告那中途欺负自己的少年一状的,后来想想,那少年必然也是私塾学子,之所以态度粗暴,大约是因为他也迟到了的缘故……按这个理来说,此人姓甚名谁,先生只要查看私塾中谁没有到,便自然可知。

既如此,又何必她从旁唧唧歪歪诸多废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