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六章 做梦都想

玛若其实对这个世界著名的海岛旅游国家不怎么感冒,因为自己家就有两座小岛,这种风格已经有点审美疲劳,所以连海水都没有下去游过,用她的话来说,自家海滩的海水可不比这个干净多少倍了。

但是落日余晖下的海滩边还是有很多游人,安藤和齐天林一人端着一杯鸡尾酒,走了好远才找到一片人比较少,又有沙滩椅的空地儿。

安藤三辉侧坐在一张木板沙滩椅上,有点呆呆的看着远处海滩上奔跑的人群……齐天林就静静的自己抿酒,偶尔看看对方的神态变化,一点不着急,也许能听点日本军方的内部秘密也不是坏事儿?

可他还是算错了,安藤三辉说的根本就和日本军方无关,或者说跟军事机密无关,开口就是自己的家人:“我的祖父……就牺牲在南太平洋,被授予了金鵄勋章,追授中将衔……”

齐天林有点侧目了,那个什么勋章自己不知道分量,但能念念不忘肯定是高级货,更重要是那个中将衔,按照日军在二战时期中将以下的军官,阵亡以后自动加一级,这也起码是个少将,少将……整个侵华战争正儿八经被击毙的将军也那么寥寥几人,也是少将,其他的少将都是大佐死了以后晋升上来的,陆军少将就得起码掌控三个联队,近似于一个整编师的兵力,加入是海军少将就更厉害,最少都是一个驱逐舰队司令官。

果然安藤的目光集中在远处的夕阳海水天际线上,有点喃喃:“旭日燃时樱花尽……”这是用日语念的,齐天林没搭腔,装着听不懂,安藤才把目光收回来看他:“我是武家子弟,日本帝国最辉煌的代表,但是在二战结束以后,却屈辱的被出卖,所有武家子弟都被摒弃在政权之外,只有文民(civilians)才能参政议政,我们无法对国家的任何举动发出任何声音!这一切,都是为了保住天皇的存在,用我们武家的集体消散,使天皇免罪!”

齐天林忍不住开口:“等等……什么叫武家?”

安藤近似于苦笑:“连您都不知道这个武家的称号了……”摇摇头,还是解释了两句:“公家即为天皇王室以及延伸至整个文官家族,武家就是从幕府时代和武士道流传下来的家族,另外齐名的就是寺家,也就是从中古时代的寺庙僧侣家族而来,现在所有日本的大型财阀都跟各家有关联,这才是日本贵族阶层的基石,但是无论怎么说,所有一切都是用武家的屈辱换得国家跟公家的苟活!”

齐天林恍然大悟,武家原来就是那个臭名昭著的军国主义嘛!

果然安藤脸上泛起点荣光:“我的祖父,就

曾经参与并领导了崛起之光辉行动!正是他们领导军部针对当时无能政府的反抗行为,才促使当时的首相总理下台,武家真正的踏上最荣光的岁月,展开了大东亚共荣圈的辉煌事业!”

齐天林瞠目,原来这还是当年侵华战争始作俑者之一的后代?

齐天林自己也许都不太清楚那段历史,在侵华战争以前,日本实际上自身已经陷入极为萧条的经济状况,全国上下疯狂的孤注一掷发展军工产业,打算通过对外侵略来改变国内的危机,而一个政府当中总有好战跟和平派,正是在军国主义分子们一次次的政变、造反、抗议以后,整个日本才全国上下一心的开启了战争的列车!

如果说那些在南京城里砍头、枪挑剖腹、烧杀**掠的日本军人都是爪牙的话,这些促成整个日本踏上战争轨道的幕后黑手才是最大的魔头!

齐天林端着酒杯的手指,有点蠢蠢欲动,就好像他无数次在索马里就想砍掉眼前这个日本老军国主义分子头颅的冲动!

但现在显然还没有到战果最大化的时候,所以还得忍耐,齐天林好像在挑自己指甲缝里的污垢一样,放下酒杯,玩起手指了,其实是用双手相互抓住自己免得忍不住动手,尽量控制声音不要激动跟颤抖:“哦,不错嘛,你们老一辈起码还能通过这样的行动跟首相折腾,总比你们现在只能默默无闻的出生入死训练来得直接明了,真的……你们那些首相官员都是政客,在我看来,各个国家的政客都差不多虚伪,只有军人自己才是血性而刚强……”

齐天林的话一口就被安藤接过去了,有些激动,甚至有些澎湃:“对的!军人!只有军人才是最崇高的!为了国家奉献一切,也应该得到一切,而不是被抛弃!被放弃!被忘记!”

齐天林几乎就是听安藤慷慨激昂的阐述了一番武家子弟,如何含辛茹苦忍辱负重在军中打拼,却一直都不能得到认可,无法对国家的走向做出任何改变,那种无力感和挫败感,让他们在面对列祖列宗的牌位时候……嗯,最后喝多了几杯的安藤是跪在沙滩上朝着中途岛的方向,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

四十多岁的老男人了,又不高大帅气,跪地上哭得跟个屎壳郎似的,很好看么?

搞得游客路人远远眺望这里,齐天林也颇为脸上无光,三番五次到嘴边,想挑拨安藤三辉索性作乱的话,都没说出口!

这是他刚刚觉得似乎有点文章可做的地方,在政体跟军方之间只要有间隙,那就可以挑拨,就可以发动政变,唉,政变专家真的是把这些当做下意识的行为了。

因为把老泪纵横的安藤扶着回了酒店,齐天林另外买了一支电话,才给阿腾拨打过去,询问一下安藤三辉刚才表述的一切,听这个谋略教员给自己原原本本把日本从1930年萧条危机到1931年陆军政变的三月事件、十月事件,直到1936年少壮派年轻军官的崛起政变,然后军国主义上台,随之而来的1937年卢沟桥事变跟1941年的珍珠港事件……

齐天林小学生式的蹲在阳台上一边抽雪茄一边哦哦哦的点头,啧啧称奇:“我一直以为日本人也是铁板一块,团结得要命呢,那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挑动这个安藤兄,继承遗志,也在日本国内部发动一场军方政变?无论如何也会让日本国内元气大伤!”

麻桦腾紧张的叫停了他的异想天开:“你不知道刚才我所描述所有的政变都是伪政变么?全都是日本军方通过类似政变的行为,迫使政局改变,他们的一切都是所谓的遵从天皇旨意,也就是日本军方,特别是你说的这种武家,他们所有的行为一定要打着‘清君侧,靖国难’的旗号,他们一定要尊重天皇的意见,日本的整体是不会改变的,只要天皇还在!”

被打击了积极性的齐天林有点不以为然:“赶明儿我去刺杀了天皇,连他那个眯眯眼儿子一起杀了!”

麻桦腾已经能熟练了解他这种野蛮的军阀作风:“去啊,整个王室上百口人,全都得杀了,然后日本这些世家再随便找个什么小孩儿出来说是王室后裔,你杀得完么?”

齐天林哑口无言:“我总觉得既然他有这样的情绪就可以利用一下嘛!”

麻桦腾也在沉吟:“我们原来想……想把他们的一些精锐力量骗到非洲来扼杀,你还想袭击日本海军舰艇……虽然我觉得你有点自不量力,但是……这种事情我也是愿意做的,赔上命也成……但是……”

齐天林看自己雪茄都要抽完了,这货还在啰里啰嗦,不耐烦:“但是什么?!”

阿腾话锋一转:“你在印尼去干什么?你去缅甸有什么收获?”

齐天林跟麻桦腾的联络其实很小心,这会儿才把自己临时决定去了缅甸和在印尼跟布鲁克林见面的事情讲述一遍,其实也知道阿腾多半会把讯息传递给老吕,自己装不知道就行了。

麻桦腾确实了解他:“你在印尼有折腾的想法?!”因为齐天林把重建公司的东南亚总部设在了印尼,阿腾就觉得有些敏感。

齐天林不承认:“你别管。”

阿腾有点着急:“现在印尼跟华国关系还不错,东盟那边也能帮华国说话,菲律宾和越南

折腾点海上的事情,印尼还能站个队什么的,你别乱搞!”

齐天林语气没什么变化:“我不是政客,我不懂这些关系,我只记得这里的人一旦对华人动手就惨无人道,被砍杀,被**的那些照片,我当年看了就很想找个机会报复一下,现在有这个机会在……我靠!老子有主意了,布鲁克林不是要老子搞演习么,原来我想让美国人来这里放肆一下,最多老子管理不严,现在老子改主意了!当年日本人不是也侵略过这里么,老子要让日本人来这片土地上撒野!”

麻桦腾被自己老板的天马行空给惊呆了:“这……你打算怎么做?”

齐天林越想越觉得可行:“你别管我打算怎么做,赶紧给我找资料,我要印尼华人最少的岛屿区域,最好是上次反华暴行最严重的区域,详细的各种卫星地图、人文环境、街道详图,然后我警告你,可以有限度的把这个消息透露给老吕,尽可能调开华人和停止华国往这里来游客,华国想要在其中捞好处,闷声发大财就可以了,但如果,我说的是如果,走漏了消息,麻桦腾,我跟你说,老子随时可能改变攻击区域,造成的每一条华人性命的损失或者强奸**,老子都会算到你的头上!”

麻桦腾现在敢有限度的反抗:“我呸!你以为我不想?!做梦都想!”

嗯,凡是每一个了解和目睹过1998年印尼反华浪潮真相的华人都想……、

那段残忍得简直无法直视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