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从戎
石成跟着那个徐爷爷走了，不是他不想上学，也不是他不想留在小叔家。只是，他不能。爷爷走了，小叔一家人仅凭着那点儿地，除非种金子，否则，注定石成和石蓉蓉有一个人要辍学。石成知道，凭着小叔的性子，辍学的人，一定是石蓉蓉。他不想，不想因为自己，而使小叔一家为难。所以，他上了徐爷爷的吉普车，离开了小叔家。
石成走的时候，爷爷给他留下的钱，他一分没拿，全部塞在了石蓉蓉的被子里。在他看来，爷爷给自己留下的那几万块钱，连小叔对自己的爱的万分之一也比不了。小叔有句话，石成一直记在心里：“石成，你是咱石家的根，是我的侄儿。我再苦，也苦不到你。我再穷，也一定供你上大学，出人头地……”
石成坐在徐爷爷的吉普车上，一言不发地望着车窗外。遥远的天边，夕阳西下，一抹红霞，**在天边。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诱人。
坐在石成身旁的徐爷爷一直扭头注视着石成。突然，他问道：“石成，想什么呢？”
转过头，石成看着徐爷爷笑了笑，说道：“没想什么，只是在看天上的晚霞。”
听到石成的回答，徐爷爷点了点头，半响才问道：“石成，你上车就不和我说话，难道，你不想知道我把你送到哪个部队么？”
“哪个部队都无所谓，反正都是当大头兵，啥兵不一样？”
“好！好……”听到石成的回答，徐爷爷笑了，笑的很开心。连说了两个好字，徐爷爷拍了拍石成的肩膀，说道：“石成啊！其实对于送你去哪个部队，我也挺为难的。你说送你去好的部队吧！你的基础根本就不扎实。送你去普通的部队吧！我又觉得有些对不起对这个我刚认的孙子。为难啊！……”
徐爷爷的话，让石成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徐爷爷，我想去四川。”
听到石成的话，徐爷爷楞了一下。不过，他马上就反映过来。“怎么？想去乐山？行！老虎的崽子不是猫！为了你这个小孙子，我就豁出去这张老脸了。”徐爷爷说完这番话，扭头冲着开车的司机说道：“小李，听到我孙子的话没？我们不回北京了，去长春。你把车开快点儿，我要陪我的孙子去四川……”
“是，首长！”听到徐爷爷的话，司机答应了一声，踩着油门的右脚又放低了些。坐在司机身旁的一个面容俊冷的中年人，从衣服中拿出一部电话，“二号车，我是一号车。老爷子要在长春龙嘉机场搭乘飞机去乐山……”
石成不知道，他这一个决定，还真让他解开了父母的失踪之谜。
徐爷爷带石成去的地方，是驻乐山的第149山地摩步快反师的驻地。这个部队，也是石成的父母生前所在的部队。
当石成跟在徐爷爷的身后，走进第149山地摩步快反师的师部的时候，第149师的师长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已经退休的老首长，竟然会突然来到他这里。看着面前这位被光环荣耀，一身戎马，所得的勋章可以压死自己的老首长，第149师的师长除了有些惊喜。剩下的，就是满腹的疑问。
“首长好！”庄严地敬了个军礼，下面的话，这位师长竟然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回了个军礼，徐爷爷看着面前的这位师长，笑着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刘师长是吧！我今天来的有些突兀了，真是不好意思，你可别见外啊！哈哈……”
“首长说的哪里话。”第149师的师长激动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和面前的首长的右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首长，您今天能来到我们149师，是我们149师的荣幸啊！您不知道，您当年驰骋沙场时的那些光荣事迹，可是一直激励着我们每一个人啊！不知道首长您今天来我们149师，有什么指示？”
“指示没有，求事倒有一件。不过，你看我们是不是坐下说？”
“嘿嘿！看我激动的。首长您坐，您坐下。我给您倒点水。”第149师的师长说着走到立在墙角的饮水机旁边。
“不用了，我不渴，你别忙活了。”徐校长笑着止住了第149师的师长的举动，说道：“其实我今天来，真是想求你件事。”徐爷爷说着，扭头看了看站在自己身旁的石成，才继续说道：“我今天来，是为了我这个孩子，他想到当兵。虽然当兵是件好事，可是我怕我的身份对我这个小崽子有影响。所以，我就把它带到你们149师来了。刘师长你看……”
“首长这说的是哪里话。所谓将门虎子，您能把您的孙子送到我们149师，那是对我们149师的信任，是我们149师的光荣啊！您放心，您孙子在我这里，别的我不敢保证，我是个粗人，也不会说话。至少有一点您放心，我绝对……”
“停！”刘师长的话没说完，就让面前的这位首长给打断了。“我说刘师长啊！你怎么也和那些孩子似的，动不动就拍胸脯打包票？要是知道你这样，我就不把这孩子放你这儿了。我和你说，这个孩子在这，就是一个兵，一个祖国的军人。你如果能收下他，那该管就管，该收拾就收拾。如果你要是给我搞什么特殊，那我现在就把它领走。”
“首长我不是那个意思……”面前的这个首长的脾气，那在军界是有名的。所以一见老首长的脸拉了下来，刘师长连忙笑着道歉：“首长您看您想哪去了。您放心，这孩子，我们149师收了。”刘师长说完，似乎生怕眼前的这位老首长改变主意，连声叫着警卫员：“警卫员！警卫员……”
“师长！”一名警卫员走了进来，敬了个军礼。
“你带着这个小兄弟去师部报道，然后把他安排到……”刘师长说着看向了老首长。
“就侦查连吧！”徐爷爷说完，看了看石成。
“侦察连？首长！”听到老首长说要让自己的孙子进侦察连，刘师长一脸的惊讶。“首长，虽然我们149师没什么大的任务。可您也知道，最近四川靠缅甸那边毒贩子活动很频繁。如果让您的孙子进侦察连，我怕……”
“少和我来这套。如果他怕死，那就不是我的孙子。如果他死在了中缅边境，那是我的光荣。就这么说定了，就让他进侦察连！”
“首长！”看着面前的老首长，刘师长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潮湿。当大官的他不是没见过，大官把自己的孩子送进军营的，他也不是没见过。可是，把自己的孩子送到第一线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看着面前的这位老首长，刘师长的心中除了崇敬，还是崇敬。
“小王！”刘师长对站在门旁的警卫员命令道：“你带这位小兄弟到师部报道，就说我说的，把他安排到侦察连。”
听到刘师长的决定，一旁的石成慢慢地，缓缓地举起了自己的右手，一脸希翼的看着他的徐爷爷。
石成的动作，把屋子中的几个人都逗笑了。
“你当小学生上课呐，还举手！”徐爷爷一巴掌打掉了石成刚刚举到耳旁的右手，一脸的好笑。“有什么话，直接说就行。在这里没外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那个……”石成看了一眼旁边的刘师长，然后对徐爷爷问道：“那个侦察兵，有多少人，大概多长时间死一个人？”
“噗！”听到石成的话，刘师长把刚喝到嘴里的茶水一口全喷了出去。
徐爷爷显然也被石成的话弄愣了。不过，他马上又将脸板了起来，问道：“怎么？你怕死？”
“不是……我就是想问问，现在不是不打仗了么，怎么还死人？”
“谁说不打仗了？不打仗，边境的毒贩子谁来收拾？”
“可是，我父母的事我还没搞清楚，而且，我还没结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