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H国的感觉怎么样？”
陆昂笑着问。
回到华夏刚落地的汪川，饭还没吃上一顿呢，就被陆昂找上了。
《乘风破浪》上映在即。
对陆昂来说没有比这更要的事了。
“相当惊喜又有些失望吧。”
汪川故意叹了口气。
“你还装啊，”陆昂笑骂道，“我看H国媒体对你的报道都那么夸张，粉丝还那么狂热，我们国内之前像你这样能在H国这么红的艺人，都是上世纪的港城明星了。”
陆昂的话里也是酸溜溜的。
当初汪川刚搭上阮秋水那会儿，他在微博上虽然一口一个川神的喊着，其实心态都是居高临下的调侃。
现在就相当的五味杂陈。
特别是这波汪川在国际上刷出来声望之后。
前不久他顺路去美利坚看汪川演唱会的时候，陆昂还觉得汪川和伊莉丝的合作跟他在好莱坞大片里贴片男配一样，单纯只是刷刷资历让粉丝能吹吹比而已。
结果就没想到，那个合作让汪川直接成第一位拿下公告牌冠军单曲的华夏歌手了，而且歌曲还在连冠之中。
如果单是这样，陆昂还能酸一下歌手玩起来比演员简单太多了，直接让人带飞就行。
可随后与凯瑟琳合作项目的敲定，就让陆昂人彻底麻了。
凯瑟琳诶！
陆昂做梦都没想过自己能合作的人，绕着商业性质太重的电影走的凯瑟琳也让陆昂连去她的项目里做贴边男配的机会都没有。
结果就轻松答应和汪川演对手戏了……
那个剧本再好就能单凭它打动凯瑟琳？
真的就离谱！
企鹅的大腿那么好抱啊！
但人家确实抱到了……
本来还以为就算汪川的咖位已经算是开始超过了自己，之后几年跟他也是大差不差吧，结果这人就在弹射起步后直接喷射起飞？
“害，这些我们做艺人的不都应该早就习惯了吗？”
汪川笑了笑。
倒不是汪川装。
说惊喜是因为汪川去之前确实没想到，《悠长假期》和《不能说的秘密》这两部影视剧在H国的人气高得超出了他的想象。
再加上H媒经常渲染汪川的逆天实力——把汪川定性为“华夏唯一一个能算得上有实力的超人气新星”，才给汪川积累了那么多粉丝。
说失望……直到离开H国，汪川都没等到那位在网上说他只要敢去H国就给他教训的愤怒小青年有什么动作。
本来汪川以为就算他临时怂了，之前慷慨激昂表态的他也不是单单的个体，他应该是H国一种群体的代表。
结果就……也算是群体代表吧！
世基哥也没有尽地主之谊。
哎！
不过汪川倒是理解陆昂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在H国刷声望确实不容易。
在过去的一年里，虽然华夏资本收购了大量H国娱乐圈资产，但同时H国艺人在华夏的发展状况要远远好于华夏艺人在H国，特别是华夏的偶像产业几乎被业务能力完爆他们的H国团体摧毁。
这也是为什么H国限制华夏资本的提案未能通过的最关键的原因。
华夏这片市场，他们不愿意再失去了，华夏不可能单方面给予他们发展的便利。
在H国汪川受邀参观TN娱乐的大楼时，正好看到一队下楼的练习生在叽叽喳喳的交谈。
即便是那种可以稍微放松的时刻，她们依旧保持着形体的姿态，看上去朝气蓬勃，给人无限希望。
资本是未来。
那些，应该也是他们的未来。
“那能一样吗？”陆昂斜眉瞪眼的，“想走出国内多难啊，人H国的新晋国民女友都不顾粉丝的反对对你大胆表白了，我想在国外娱乐圈有个能多聊几句的好友都没。”
陆昂说的是李信恵。
至于表白，说的是李信恵之前在H国录了一期综艺节目，被他们的电视台专门等到汪川去开演唱会热度最高的时候放了出来。
节目上李信恵坦诚她的理想型男友是汪川。
原本李信恵在H国网络媒体上被愤怒小青年们誉为“下一个闪耀世界的大H之光”来着。
尽管之前李信恵就在不少场合表露了自己是汪川粉丝的立场，但也还是能用她喜欢赖明秀和叶湘南那两个角色来洗的。
可这种直球告白真的就让他们接受不了，汪川都从H国回来了，他们还在社媒上持续表演破大防呢。
“算不上好友，也就是一起参加活动会说几句话而已。”
汪川无奈道，心里也警觉了起来。
果不其然。
“我想跟伊莉丝和凯瑟琳说话也说不上啊！”
“……”
“我们的电影这就上映了，让她们帮忙发条推文帮忙宣传一下呗，川神。”
陆昂真的既满是希冀又不失诚恳。
“……”
汪川持续无语。
“钱不是问题，”陆昂咳嗽一声，移开自己看着汪川的视线，“你也知道，万里不差钱，肯定不会让她们白发。”
“……电影又不在海外上映，让她们宣传什么啊！”
汪川吐槽道。
陆昂立刻兴奋的拍了下手。
“那就说好了啊，等到海外上映的时候，找她们帮忙宣传一下！”
“额……”
汪川淡疼了。
真没想到是在这里等着自己。
“就《乘风破浪》的预售成绩来看，这次只要口碑平稳，冲击国内历史票房冠军是很有希望的，这种级别的电影万里肯定不会委屈了啊，等我们国内上完之后，全球再同步上线！肯定会安排！而且还是前所未有的大场面！到时候……”
……
随便陆昂怎么说，汪川是真不知道《乘风破浪》这种电影在海外大规模上映有什么意义。
意思一下得了，还想大张旗鼓的搞？
到时候真的定下了海外上映再说吧。
以自己要补觉的理由打发走陆昂，汪川才偷偷溜出酒店。
地点么……
杨雪稚家。
杨雪稚跟汪川一样是今天回国，不过为了避嫌两人买的是前后两架不同的航班。
到了杨雪稚家后，桔子也没在，汪川在古筝前随便拨了两下听响，然后就坐在沙发上等杨雪稚了。
虽然其它每个房间都能进去，杨雪稚应该也不会说什么，但汪川也不想随便到处去看什么。
即便是关系再亲近的人，总要给对方一些隐私的空间。
汪川拿出手机冲了会儿浪。
这会儿网上社会新闻最热的话题是过年，娱乐新闻则是H国粉丝和媒体花式吹汪川，以及马上要到来的贺岁档各家的宣传——好吧，一眼看过去，也基本都是《乘风破浪》。
挺无聊的。
看看时间，这会儿杨雪稚也已经落地，就快到了。
于是，汪川突然想了起来，自己刚才飞机落地手机上就收到的那条微信好友申请。
【换微信号了，加一下我这个号。】
相当典型的卖茶小妹开展业务起手式。
说起来可能是因为拓展了国际业务线，这段时间添加汪川好友的人相当多，不过一般汪川只会添加提前说好要添加自己的人的微信。
剩下那些自报家门主动前来的要看咖位，层次没到一定程度申请信息填得把数据线舔脱皮了汪川也不加。
所以……这个一般人看来平平无奇的申请消息，在汪川这里其实还真的有点特殊。
之所以汪川没有直接拒绝，是因为这人也不是没有可能真的就朴实无华的来自哪位不太会冲浪的大佬。
不能就武断的说人家是卖茶小妹。
这会儿刚好有一点时间可以跟他斗智斗勇啊！
[你已添加了东风第一枝，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别说，这个微信名还是个词牌名，更有喜欢附庸风雅的大佬感觉了。
但也像喜欢品茶的文化人人设。
“这么久才通过。[失落]”
这真是……
刚通过好友汪川还没先主动说呢，对面这就秒发了信息过来？
这自来熟的语气也对味，先这么将错就错的聊下去，让摸不着头脑的汪川暴露出更多信息，下一步就是技术性添加错了但小哥人不错交个朋友……
“[握手]”
汪川不动声色的回复过去。
多余的一点儿信息都不漏给他。
“……”
对方这个省略号的太极打得也蛮有水平，看上去就是业务精英。
至少是老手，指不定就是销冠。
所以汪川就选择什么都不发。
等了会儿。
“[握手]”
对方才慢慢的礼尚往来握回来。
而且跟着又是一条。
“在忙吗？”
培训教材式的话术。
看来对方是有点急了，这句问得有失销冠水平了。
“不忙。”
汪川连忙回复，不能让这么快就失去耐心的对方轻松跑了。
“……真的嘛。”
这句挺好。
“真的。”
汪川秒回。
“那……”
欲言又止，水平又回来了。
汪川再次选择不动如山。
嗨嗨嗨！
就是不问。
急不急？
“你猜猜我是谁？”
额……
这一句真的是……
汪川灵机一动。
“你猜猜我知不知道？”
对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估计是去请教小组长该怎么回了。
沉默的时间太长，汪川还有空去给自己泡了杯咖啡。
汪川决定给他一杯咖啡的时间。
如果咖啡喝完对方还不回，汪川就把他删了。
……算了，吹着咖啡的汪川感觉自己真是无聊透顶了。
直接删了就得了。
下一秒——
“噗——”
烫到嘴的咖啡被喷了一桌子。
“我是黄慈恩。”
对面消息飘飘然发了过来。
慈恩妹妹你怎么就去卖茶了？
不是！
卖茶小妹你怎么就成慈恩妹妹了啊……
“哈哈哈！！！我就知道！！”
汪川飞速吐着舌头，字也打得飞快。
“你猜我信不信？[撇嘴]”
黄慈恩不给汪川留面子。
“你的微信名！东风第一枝！这不是咱卜算子的闺名吗？我会没猜到？[呵呵]”
汪川也没客气。
在知道对方是黄慈恩后，脑子开足马力的汪川立刻就想了起来，当初从黄慈恩那里买卜算子的时候，她告诉汪川原本准备叫东风第一枝的，不过汪川自己选择了卜算子。
“还算你有悟性。[强]”
黄慈恩给汪川点了个赞。
汪川也终于松了口气。
额头都差点儿冒出冷汗了。
完全没想到竟然是黄慈恩加得自己，原本汪川以为两人就算开始偷偷联系，也不会这么快。
“见一面？[狗头]”
汪川直接提议。
“等我通知，我要忙了。这不是我的微信号，你不要主动发信息过来。”
“……”
这句省略号汪川没发。
竟然开始考验谍战水平了……
哎！
汪川唏嘘着放下手机。
“怎么了？”
杨雪稚刚好进门，一脸关心的走了过来。
还没进入失神状态的汪川立刻反应了过来，脸上变成了苦笑。
“我在心里吐槽自己，喝咖啡还能被烫到嘴。”
说着不动声色的把手机息了屏。
在汪川解释前就拿着纸巾擦桌子上刚才被汪川喷的咖啡的杨雪稚，在手机上只是扫了一眼，就放下纸巾靠近了过来，也是哭笑不得。
“你真是也太不小心了吧，不过我昨天喝水还被呛到了……”
汪川乖巧的舌头吐了出来。
“还疼吗？”
杨雪稚看着汪川舌头上明显红起来的一小部分眉头都皱了起来。
汪川委屈得连连点头。
嘴里咕哝着。
“似油点。”
“……要不然去医院一趟吧。”贴得更近的杨雪稚心疼了起来，“我——你好变态！”
刚才还在一脸担忧的杨雪稚瞬间变得满脸羞红。
因为刚才汪川趁两人脸几乎要贴在一起的时候，用舌头轻轻舔了下她的鼻尖……
“哪里变态了？”得意的汪川嘻嘻哈哈道，“是舌头变态吗？”
“……”
无语的杨雪稚正绞尽脑汁的想该说些什么。
“唔~”
嘴又被汪川吻住了。
耳根红得发烫。
羞急的小拳头推搡的力气也越来越小。
终于。
“烫得你轻！”
脱离汪川制控区的杨雪稚跳着小脚。
“本来咖啡烫一下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啊，你这么关心我，我不是感动吗？”
汪川厚着脸皮。
“……”
杨雪稚只能故意做了几个凶狠的表情，才闪进了她原本只是虚掩着门的卧室，把门也随手反锁了起来。
像是担心汪川会凶残的追进去一样。
然后——
打开灯的杨雪稚轻轻走到床头柜前，低头看了下摆在那里的一个笔记本。
一根纤细的发丝依旧完好的躺在上边。
不是提前留意，完全不会注意到在这黑色笔记本外皮上的发丝。
杨雪稚忍不住敲了下自己的脑袋，轻轻叹了口气。
早知道就放在客厅沙发上了……但那又显得太刻意了……但这刻意不刻意得有什……
想对汪川说的，不知道该怎么说的关于阮秋水以及那位传闻中的黄慈恩的话，都在这本日记里。
前段时间跟汪川定好如何在H国见面，如何回国后，杨雪稚就准备好了利用这个时机。
能进她家里的经纪人彤姐会跟着一起去H国。
再好不过的机会。
可汪川并没有进来翻开。
“砰砰砰～”
卧室门被很有礼貌的节奏敲响。
“我可以进来吗？女士。”
……
和杨雪稚回国后也就在一起了一晚，汪川就立刻加入了《乘风破浪》的宣传行程中。
距离电影上映只剩一天，这种刷票房实绩的机会，现在的汪川也是要珍惜的。
忙碌的一天转眼就过。
《乘风破浪》终于正式上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