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十二行,在译文中即是从“生活于我”云云起,至“也不计算它呢”止,共计八句。

[80]赫克托耳为阿喀琉斯所杀,尸体被拖在战车后边,加以毁伤,那虽是出于为友报仇,但在希腊人总算是一个错误,见于荷马史诗《伊利阿德》末卷。

[81]安德洛玛刻自己不幸的生活是一重担负,加上她的小孩所以成了两重的担负了。

[82]“追究”原本作“渗出”,古代注家引申作流泪解,今据许斯洛普说译为追迹,与古代注家的一云寻问之说亦相合。

[83]原文云“生命的眼睛”,因为眼睛在人身中最为宝贵,由此转为最亲爱贵重的物事之称。

[84]原文云“一定不行,为了我的不幸的生命的缘故”,意思是说小孩不当被杀,若是丢掉了我的生命可以救得他。今因原意不易传达,改从意译。

[85]“走向冥土”原意云走到冥王那里,冥王哈得斯(Hadês)亦作阿伊得斯(A?dês),意为不可见,为宙斯的弟兄普路同(Plouton)的别号,因为他是冥界的主者。哈得斯这字后来引申作为冥土,坟与死等的代称,正犹爱神的别号库普里斯引申作为恋爱或爱人的代称了。

[86]“欧洛塔斯河边的人们”即是斯巴达人。

[87]这一节综合地责咒斯巴达人,正代表在珀罗蓬涅索斯战争时雅典人的心理,所说狡猾,说诳,虐杀,贪婪等事,据说在历史上都可以找出证佐,并不尽出虚构。

[88]荷马史诗上说赫克托耳战胜,追逐希腊人悉逃上船去,墨涅拉俄斯当然也在其内。参看下文珀琉斯的话(第六一六行以下),说他出征独不负伤,带去的衣甲仍旧好好的拿回来,更显示得懦怯可笑。

[89]许斯洛普本作墨涅拉俄斯与安德洛玛刻先后下场,上文的一篇话乃是她的独白,随后又先后上场,墨涅拉俄斯在说白之前才上来,似不甚妥帖,今从勒布丛书本。

[90]“偏房”系意译,原文直译为“别的床榻”,亦或可云外室。

[91]“发了火”乃是直译,原文云dia puros elthein,恰巧中国也有类似的成语,表示愤怒,所以便利用了。

[92]“判决了去死”原文中间尚有psêph?i一个字,意云用了投票,psêphos本是小石子,表决时用以表赞否,一般判决均经此程序。但这里只是墨涅拉俄斯父女二人的意志所决定,这个名词不能通用,所以只好简略了。

[93]“王家的人”即是说珀琉斯与涅俄普托勒摩斯。

[94]“哀歌”原意只是挽歌,引申为一般的哀歌。悲剧中哀歌本来由歌队与演员合唱,现在却是安德洛玛刻母子二人,每一段落有墨涅拉俄斯粗暴的话介在其间。

[95]“靠在你的翅膀底下”,参看上文第四四一行,“从我的翅膀下抓去的这小鸟儿”。《旧约·诗篇》第十七云,“求你保护我,将我隐藏在你翅膀的荫下。”

[96]“主者们”即指珀琉斯与涅俄普托勒摩斯,他们当时都不在场,所以这里叫他们,要他们知道这凶残的事情。

[97]“投票”(psêphos),参看注[92],这里实在说自己的决意罢了。

[98]“咒语”原文云“歌词”,因咒语均系韵文。

[99]“朋友”也可以译作“亲爱的人”,这里系是小孩,以朋友称呼墨涅拉俄斯,虽是不伦不类,也还讲得通,否则一样的不很适当,却又失掉了天真之气了。

[100]“像是海上的岩石或大浪”,表示自己的顽强坚定,不能摇动。

[101]“相思药”参看注[42],这里意思说不曾吃下你的迷药,怎能抛开了自家人,却来帮助你敌人呢。

[102]这里是一句反语,说你还得要谢你的母亲,因了她的连累,你也非死不可。

[103]“闹”原文云nosei直译云“病”,或者可以译“家里出了什么毛病了呢?”。

[104]“不法”原文云“不经审判”(akritos),针对墨涅拉俄斯的任意捕杀的行为,下文又说明违反法律,很着重此点。

[105]这里大意是说帮助她一下,有如将风吹在帆上,催它前进。

[106]“不要等后来哭”原文云“在有人叫唤之前”(prin klaein tina),意思是说等到受惩罚而叫喊。

[107]“没有关闭,没有看守”,原文云aklêista adoula,即是说不关闭门户,不用奴隶跟从着。

[108]这里所说斯巴达的风俗,即是指女子与男人共同参加运动的事,据说此系立法者吕枯耳戈斯(Lukourgos,通称Lycurgus)所规定,目的在于养成女子强健的体格,得以生育健全的子女,有益于国家。据古人所说,女子穿了简少的衣服,与**男子一同运动,因习惯自然,别无坏的影响,与这里的话正相反。本剧作者因为意在谴责斯巴达人,不无吹求之处,且雅典人一般文化虽高,但对于妇女的意见不脱封建气,又多有东方禁锢女性的风气,论体质固有逊于斯巴达,在艺文方面亦不及伊俄尼亚系各岛的女性之多成就。本文云,“这是我所不能容忍的”正是纯粹主观的见解,可以作为这一节的定评。

[109]“家庭的神明”原文云“友情的〔宙斯〕”(philios Zeus),实在即是家庭的神,其神坛设于庭中,故又称为“前庭的宙斯”(Zeus herkeios)。

[110]“报酬”(misthos)也即是工资,这里说像海伦那样的坏女人走掉了正是好事,不但不该去找她回来,还应当给予一笔钱谢谢她才好。

[111]据荷马史诗所说,墨涅拉俄斯在希腊战士中间,乃是次等脚色,并不是完全的懦夫,这里珀琉斯的话当然有个人感情的分子在内。史诗说他曾为特洛亚射手潘达洛斯所射中,只负了轻伤,却也可以表明他在肉搏鏖战中没有受伤过,这谴责的话也不是毫无根据的了。

[112]“大傻子”原文意云“顶老实的人”,即是指阿伽门农。他的女儿即伊菲革涅亚。希腊联军在奥利斯得罪了女神阿耳忒弥斯,没有海风不能行船,预言者说须用伊菲革涅亚祭神,始可禳解。欧里庇得斯著悲剧《在奥利斯的伊菲革涅亚》即说其事。

[113]这里直译当是“母狗似的**妇”,原意是说反逆的女人,这里说她背夫逃走,中国旧例只称**妇而不称逆妇,因为后者是专指不孝而说的。但译文如用**妇,恐以词害意,所以仍说是逆妇。“狗”字用以骂人,有恬不知耻的意思,但也可用于男人,最著名的是希腊古代的犬儒,他们不但生活龌龊,说话大声如狗号,因为轻蔑伪善,故意破弃从来的礼俗,行为近于大胆无耻,因此犬儒也就含有这个意义,作为形容词用,好的时候是玩世不恭或嘲弄的意思,有时用的是本义,便是说的无耻。“女色的奴隶”也是意译,原文直译“为爱神所败”。

[114]“的的确确的私生子”原文意为“三重的私生子”,三重是加重语气的话。凡外室或奴婢所生的皆称私生子,大概与中国的“侧出”一语相当,但中国古时是法律承认多妻的,侧出庶出等名称上并不含有多少贬斥的意思,所以拿来用在这里不大适宜。

[115]“干地”本意是陆地,与水路相对,但这里乃是旱干的土地。这大概是一句田家的俗谚,珀琉斯借了来用罢了。

[116]参看注[73],此处原文相同,对着墨涅拉俄斯说话,所以译中文当是岳父了。

[117]“有声名的父亲”指埃阿科斯(Aiakos,通称Aeacus),他是宙斯的一个儿子,他的埃癸那岛上的居民病疫死绝,宙斯使蚁子化为人,给他补充,因此阿喀琉斯所率领的地方军队称为蚁人(Murmidones)。第六四七行,自“有声名”起至“姻戚关系”,瑙克以为系后人所加入。

[118]尼罗河在埃及,与希腊和特洛亚相距很远,这里也就只是说远地而已。

[119]法细斯河(Phasis)在科尔喀斯(Kolkhis,通称Colchis)地方,黑海的近旁。据说希腊人在那里初次获得雉鸡,带回本国称为法细斯鸟(Phasianos ornis),至今还用非雉鸡的学名及各地俗名。

[120]第六五五至六五六行,即自“因为帕里斯”起至本句末,瑙克校本加以括弧,认为系上文的一种注语,混到本文里来的。

[121]这一句普通解作“想要来杀她”,今从许斯洛普改本改译。本文中“杀”字或作“死”(thanein),因意义不相适,有人改作“杀”(ktanein)唯此牵就了下文宾格的她字,却与上边一个宾格的“它”字不相属,所以那一个字差不多就间空着了。许斯洛普以为原文或系phthanein,大意可说是先下手,便是要赶先来解决上文所说的那事,这样文法上的困难可以没有意义也似乎比较更是圆满了。

[122]这里又是一篇议论的话。参看注[35]。

[123]希腊以外国人为蛮夷,很加轻视,参看注[20],这里就表示这个意思。伊菲革涅亚在奥利斯最初很怕死,但后来自己情愿做牺牲,因为她想到自己一身关系祖国的安危荣辱,不肯为了顾惜一死,使得蛮夷可以来劫夺希腊人的妻女,意思也有一部分相同。

[124]从第六六八至六七七行,即自此句起至本节之末,瑙克均加括弧,在文法及内容上看出非是本剧原文,当由别人加入,但其年代也已经很远,因为公元五世纪后诸家多有引用这一部分文句的了。

[125]这所谓“策略”,大概即是下文不杀海伦那一节话,墨涅拉俄斯替海伦辩护,固然由于溺爱不明,但希腊古今人情对于海伦多有恕词,也是事实,欧里庇得斯作悲剧《海伦》采用斯忒西科洛斯(Stesikhoros)的传说,云战争时她留在埃及,终乃为宙斯招往天上,成为神人,颇为奇特。斯忒西科洛斯曾作诗讪谤海伦,眼忽失明,乃改悔,一反前说为诗,得以复元云,欧里庇得斯写这悲剧的原因却不明了。

[126]墨涅拉俄斯的话本是牵强,不足为凭,但图库狄得斯(Thoukudidês,通称Thucydides)的史记上说,希腊在特洛亚战争以前不曾显示什么绩业,可见这事件的影响很大,虽然它这原因是很无聊的。

[127]福科斯(Ph?kos)是珀琉斯的异母兄弟,珀琉斯和兄弟忒拉蒙因为他是后母的儿子,很妒忌他,便把他杀了,乃被流放国外,忒拉蒙往萨拉弥斯,珀琉斯到了佛提亚,便在那里娶了女神忒提斯。

[128]“舌头疼”意思是说多说话,即是说你再生气,只落得舌头多痛,我因为先见得到名誉。

[129]珀琉斯的话虽是对着墨涅拉俄斯说的,但此节上半非难将领这一部分或别有所指,当是对了当时雅典的主战派首领如尼喀阿斯(Nikias)而说的吧。

[130]“战胜了敌人”原文云“挂起从敌人得来的战胜纪念品”,末一字原文tropaia本意是说获得败敌的甲仗,把这些挂起或堆起来是一种纪念,另一种是土堆石坊,后世的纪功碑等还是这习俗的余留。

[131]这“许多人”便是指上文的“千万人”,也即是那些辛苦出力的。

[132]这是说,你如不走,就将知道我是同帕里斯一样的可怕了。伊得山是帕里斯牧牛的地方,习惯上作为帕里斯的形容词,参看注[65]。

[133]“我家的那人”(hode ex hêm?r gog?s)原意云从我们出来的他,即指涅俄普托勒摩斯。

[134]即是说斯巴达人只有武功可称,在别的文化和道德一切上面,任何人都要胜过他们。

[135]墨涅拉俄斯这几句话里含有珀罗蓬涅索斯战争当时的事实,所说的城市即是阿耳戈斯(Argos)。阿耳戈斯元来与斯巴达有盟约,对于战事守着中立,这约至公元前四二一年期满,旋即被雅典拉过去,与厄利斯及曼提涅亚都做了雅典的盟邦,对斯巴达共同作战,前四一八年战于曼提涅亚,斯巴达得胜。这里所说的敌对当是前四二一年顷的情形,征伐则实现在前四一八年,因此这剧本的写作年代也约略可以推究,大概是在这三年的中间。

[136]这里女婿乃是原文gainbros的译文,参看注[73]及注[116]。

[137]“惩罚了她”,即是说涅俄普托勒摩斯抛弃了安德洛玛刻,守着一个妻子,也就是“和顺”。原文也可译作“节制”,但与下边不相应,所以改变了。

[138]“对立的影子”(skia mtistoikhos)意义稍费解,许斯洛普谓影与实物对立,只是实物的副本,虽然说得通,也觉得辞费。这一个形容词加得无用,没有力量。

[139]“暴风雨”与“港口”都是譬喻,下文赫耳弥俄涅对俄瑞斯忒斯说(第八九一行)正是在暴风雨中船上人所遇着的海港语全相同。

[140]“我们俩”(n?in)这里用的正是双数代名词。

[141]参看注[106],也即是说要懊悔。

[142]“把他吓跑”原文云“挂起从他得来的战胜纪念品来”,参看注[130]。在中国或以勉强可以说脱下他的盔来,但也不免生硬,所以径用意译了。

[143]“宣布名字”是指希腊竞技大会的时候,每项运动竞争得胜,由传令官布告胜者的名字氏族,其出自名门的便倍受尊敬。

[144]埃阿科斯见注[117]。这一节是赞美珀琉斯的话,列举他的故事的重要的事迹出来。

[145]珀琉斯使用珀利翁山上的秦皮杆的长枪,见于荷马史诗。“马人”原名肯陶洛斯(Kentauros,通称Centauri),上身是人,腰以下乃是马,最初只是两脚,后来说是整匹的马,人的身子就接连在马肩上,虽然其中有喀戎(Kheir?n,通称Chiron)年老多智慧,近于神人,但大都是兽性的怪物。他们住在珀利翁山一带,拉庇泰人(Laphithai)的王结婚,他们被邀赴宴,酒醉后乃图抢走新娘及诸妇女,与拉庇泰人发生斗争,终被打败,逐出忒萨利亚云。珀琉斯住在珀利翁山中,参与这回的战事。

[146]阿耳戈航海者(Argonautai)的故事是希腊神话中有名的故事之一。伊阿宋(Ias?n,通称Iason)受命往取金羊毛,取珀利翁山上的树木造成船只,名曰阿耳戈,集合英雄,航海前去。撞岩(Xumplegades)一名蓝岛(Kuaneai nêsoi)。据云在黑海入口,两岩能自移动,先自分离,旋复接近以至相撞,船只经过无不被毁云。或云此当是古人曾见海上的冰山,故有此说,事属可能。慢客海(Axenos)即黑海,因多风浪不易航行,故名,唯后来忌讳恶名,怕得罪海神,易名为好客海(Euxenos)。

[147]这里所说的“宙斯的儿子”(Dios inis)乃是指赫剌克勒斯(Hêraklês,通称Hercurles)。在他去做第八件工作的时候路过特洛亚,正值那里遇着很大的灾难。神人阿波罗与波塞冬因图谋反抗宙斯,被罚下凡服役,他们来到特洛亚,给国王拉俄墨冬筑城,可是国王毁约不给报酬,阿波罗乃降疫病,波塞冬派海兽来吞吃居民。国王不得已将以王女作牺牲求禳解,赫剌克勒斯允为驱除怪物,索国王所有的天马为酬,及海兽已除,王又食言不肯给马。赫剌克勒斯大怒而去,及十二件工作完毕,乃约珀琉斯,忒拉蒙兄弟,共往特洛亚报怨,杀国王,以王女配忒拉蒙,又由王女出资赎免其弟波达耳刻斯,嗣位为王,改名普里阿摩斯,意云买来的,即赫克托耳与帕里斯的父亲。

[148]“兵火”原文云phonos,意云杀人,流血。

[149]古人在悲哀苦恼的时候,常撕衣服,拔发抓面。一世纪时,路吉阿诺斯(Loukinos,通称Lucian)在《论居丧》的一篇文章上有云:“女人们大声叫喊,男女同样地哭,捶胸,拔头发,抓面颊,在这时候衣服也或撕破,尘土撒在头上。”《旧约》的《约伯书》第一章说约伯得到报信的人来说,他的儿女和仆人,羊和骆驼等,都被杀被劫,他便起来,撕裂外袍,剃了头,伏在地上拜,也是差不多相同的举动。

[150]“披风”(pharos)是一种无袖的外衣,盖在头上,表示悲苦,把这抛去,就使得胸脯**了。

[151]古时希腊衣服不用纽扣,妇女用带子束胸腹间一二匝。平常说“系好衣服”(sundêsai peploun)即是说束好了带子,这里所以补充了这一个字。

[152]“对手”原文云Sungamos,参看注[34]。

[153]“亲爱的火焰”原文为puros phlox,直译为“火的亲爱的焰”,火可以给她自杀,所以加以“亲爱的”称呼。

[154]“海上的桨”(enalos k?pe)只是说桨罢了,这里用以作船的代表,即是说独自在海边,没有可以载她去的船。神话中说雅典英雄忒修斯(Thêseus)在克瑞忒岛,因王女阿里阿德涅(Ariadnê)的帮助,打胜了迷宫里的牛人,可是归途将她遗留在狄亚岛上,不曾带了她归国去。这里大概系暗地使用这个典故。

[155]《旧约·诗篇》五五云:“但愿我有翅膀像鸽子,我就飞去,得享安息,我必远游,宿在旷野。”这里所说“蓝翅膀的鸟儿”却是指燕子,神话中普洛克涅(Proknê)变形为燕子,诗人西摩尼得斯(Simonidês)称为蓝背鸟。

[156]这船即是阿耳戈,用珀利翁山上松木所造,由于预言者菲纽斯的指导,得以安全通过撞岩,岩亦自此并合为一,不再相撞云,此岩一名蓝岛或蓝岩。参看注[146]。

[157]雅典古代禁闭妇女,不使外出。有东方古国的风气,史家图库狄得斯曾说,“女人愈是不出现于街上,不被人谈论,便愈算是好。”这里第八七八行,即“在门前被人家看见了。孩儿”一句,瑙克认为系伪作,因意思有重复。

[158]在多多那是宙斯的乩示所。起源最古,但后来在得尔福的阿波罗的乩示所兴起,势力渐小了。多多那的占卜系听庙里栎树叶子因风作响的声音,由祭司加以解说,其后改用青铜小锣挂在枝间,风吹作响更为响亮。多多那在佛提亚西北,俄瑞斯忒斯目的系往得尔福,乃在佛提亚迤南,方向相反,这里所说显然是诳语。

[159]这几句话很含蓄,到后来才说明白,主要意思便是如第九六六行所说,“因为你本来是我的”。

[160]“花彩”(Stemmata)是指请愿杖(hiketêria)上的花鬘,这是一根橄榄(阿列夫)树枝,上缠桂树叶的花鬘或是羊毛,作为乞援的记号,走去放在神庙祭坛或是人家灶上,他就得了救助,神或人成为他的保护者。赫耳弥俄涅在匆忙中没有这合式的杖,只用两手抱住了他,像是杖上花彩似的,祈求俄瑞斯忒斯给她救援。

[161]廷达瑞俄斯(Tyndare?s)是海伦的名义上的父亲,神话上说她乃是宙斯所生,上边登场歌便如此说,参看注[22]。

[162]阿波罗是俄瑞斯忒斯的保护神,所以这里求他保佑。下文第四合唱歌第二曲首节说及俄瑞斯忒斯的杀母报仇,也是受了神的命令。阿波罗的职司在文化多方面上都有关系,原始时代是畜牧,又是弓矢,音乐,医药以及预言的神,所以有医王(Akestar)的名称,希腊的医神阿斯克勒庇俄斯(Asklêpios)便是他的儿子,后来医神崇拜传入罗马,名字转讹为埃斯枯拉庇乌斯(Aesculapius)。

[163]原文云“你引导得我正好”(eum' bupêgagou),意思是给我提起了头,可以让我诉说出来。

[164]“保护”原文云“敬重”(sebein),敬重那更坏的一边,直译不能明了。“坏的”字意中当包含有弱与贱等意义。

[165]宙斯为诸神之首,他又是家庭与家族的保护者,他的别号其一是同族神(homognios),赫耳弥俄涅这样地说,因为她和俄瑞斯忒斯是从兄妹,也是姨表兄妹。

[166]这里“外室”原文云notha Lektra,即是违法的配偶,nothos原义为私生子,参看注[114]。

[167]作者又在这里说一大篇,攻击饶舌的坏女人,但在赫耳弥俄涅的这时节不大相称。

[168]“天后”原文云anassa,平常只是说王后或是主母,这里是指赫拉(Hêra),系宙斯的妻,女人们凭了她立誓,正如男人一般叫宙斯的名号。

[169]“看着阳光”即是说活在世上,因为冥土的特征是黑暗,所以阳光也正是阳间唯一的象征,见注[19]。

[170]“妖女”原文云Soirênes,当译作“塞伦们”,她们乃是女首鸟身的怪物,能美妙的唱歌,住在一个岛上,船只经过那里,船上的人听了歌声,便迷恋不去,悉饿死在岛上。荷马史诗记俄底修斯从特洛亚归国,听从神女的劝告,用蜡封住了船人的耳朵,叫他们听不见歌声,乃能安全地驶过。这里用作比喻,有人听从了坏女人的话,便要坏事,正如塞伦一样。

[171]“直闩”(kleithron)是装在门扇底下的木橛,插入门槛上的洞穴内。“横闩”(mokhlos)系用长木横拦门后,两头扣入洞穴内,或再用铁钉扣住。

[172]第九五三行,即“女人们只做出许多坏事情”云云,瑙克加有括弧,疑系后人伪作。

[173]“对于你的同性”(eis to sumphuton)许斯洛普说亦可解作“依了你的性质”,今用前说似意义较胜。

[174]这句格言据说是诗人福库利得斯(Ph?kylidês)所说,他生于公元前五六〇年。但是俄瑞斯忒斯用在这里,却并不适合,因为他只是在等着看,并非听取两造的说话。

[175]赫耳弥俄涅给俄瑞斯忒斯通信的事,剧中不曾提及,或因安德洛玛刻往招珀琉斯事而牵连说及亦未可知。

[176]那人即涅俄普托勒摩斯。

[177]“血眼的女神们”(haimat?poi theai)即是指报仇女神(Erinyes,通称ruriae),凡三人,女身有翼,发上蟠蛇,眼中滴血,追迹杀人者,不使宁息。俄瑞斯忒斯杀母为父报仇,即为她们所逼,以至发狂,欧里庇得斯作悲剧《俄瑞斯忒斯》中有云:“那血眼和蛇发的女郎们,走近来了,向我跳过来了!”又云:“她们将杀了我,那狗脸的凶眼的地下的女祭司,可怕的女神们!”都是说的她们。在原始时期这本是被害者自身,暗地追逐着凶手,寻求报复,后来变成了专职的鬼神。她们特别逼责杀害近亲的人,例如俄瑞斯忒斯,这与世间的法律是两件事,俄瑞斯忒斯虽经雅典公审免罪,她们还是逼追着他,直至得到禳解为止。

[178]第九八五至九八六行,即“因为亲属的力量”以下云云,赫耳曼以为是歌队所说的话,瑙克也以为然。

[179]意思是说在得尔福布好了网罗,谋杀涅俄普托勒摩斯,等到机关发动,得尔福的岩壁将因为他的号叫声所振动了。

[180]“枪友”(doruxenoi)即是同盟的战友,这里只是和他同谋杀害涅俄普托勒摩斯的人罢了。皮托即得尔福的别名。

[181]“杀母的人”(mêtrophontas)这里俄瑞斯忒斯自称,与上文第九七七行涅俄普托勒摩斯骂他的话相应,表示一种报复的决心。

[182]“受到报应”乃是原文pikr?s的意译,原意只是说苦辣的严重的,或者可以译作俗语“活该”吧?

[183]福玻斯即是阿波罗,他同了海神波塞冬建筑特洛亚城,参看注[147]。有一回诸神共谋反抗宙斯,终于失败,他们二人乃被罚往下界作工,这是来此筑城的原因。海水色青蓝,波浪奔走如快马,因此海神说是骑青马的,与中国古代说江潮中的白马相似。

[184]战神阿瑞斯(Arês)本来是帮助特洛亚方面的,这里只是说使那地方遭了战祸而已,“用枪的大王”(dorimêt?r)是他的一个别号。

[185]特洛亚战事多在西摩伊斯河边。驱车与角斗都与竞技相似,但在各地大会上得胜者有花环可得,这里却什么都得不到,要有那就只是死亡罢了。

[186]“阿特柔斯(Atreus)的儿子”即是阿伽门农,系俄瑞斯忒斯的父亲,为他的妻子克吕泰涅斯特拉所谋杀,后来她又为俄瑞斯忒斯所杀,所以是“把杀人换来了死”。俄瑞斯忒斯从福喀斯走到得尔福,问询阿波罗,神命令他杀他的母亲,乃至阿耳戈斯来复仇,这里却说从阿耳戈斯走到神殿,与普通传说有异。又在雅典审判时,埃斯库罗斯剧云投票相等,雅典娜加上一票,乃得放免。欧里庇得斯悲剧《俄瑞斯忒斯》中则亦由阿波罗出来给他调解,阿波罗成为他唯一的保护神了。

[187]这里表示出作者的怀疑精神。有许多与古代礼俗信仰相合的神话成分,到了后来思想进步,礼俗改变了,便觉得很不合理,希腊哲人渐表示怀疑,但在文艺特别是戏剧上表现出来的只有欧里庇得斯一人而已。

[188]“战祸”原文云skêptos,意云霹雳,引申解作疫病或兵火,这里系用为第二义。

[189]“照顾事情”原文云ekponein tukhas,这里的tukhê如解作好运,应云造成。如解作恶运,应云避免,均难得恰好,所以只通译其大意罢了。

[190]“孙子”原文作“儿子的儿子”,参看注[22]。

[191]罗克西阿斯即阿波罗,见注[12]。

[192]即是在得尔福的阿波罗庙,灶上长点着不灭的火,是希腊神庙中主要的一部分。

[193]原文是“在阿喀琉斯的儿子被那敌人们杀死了之前”。

[194]“密刻奈来的生客”即是阿伽门农的儿子俄瑞斯忒斯。

[195]这里表示珀琉斯听了恶消息之后晕倒了,使者叫他支撑着起来,听他的报告。

[196]原文意云“太阳的三个光明的运行”(trcis phaennas heliou diexodous),因为古时相信太阳绕着大地,所以这么说,即是说三个白昼。

[197]涅俄普托勒摩斯最初往得尔福去谴责阿波罗杀害他父亲,那是第一次。这回自悔卤莽,再去求阿波罗宥恕,是第二次,目的迥不相同了,但是俄瑞斯忒斯给他造谣,说他还是为那目的而来,想要劫掠神庙的宝物。大概第一次他的气焰太盛了,给本地人留下一种坏印象,所以相信他这回也是不怀好意,便容易为谣言所乘。希腊人在道德宗教上最忌凡人狂妄自大,认为是灭亡之基,上文第一〇〇八行俄瑞斯忒斯说,不许人们有高慢的心思,他也看准了涅俄普托勒摩斯的必败了。

[198]“知客官”(proxenos)是在得尔福的一种职员,专管招待外来客人,给与他们必要的指导和帮助的。

[199]这里可以看出来,在涅俄普托勒摩斯说明来意之后,群众中大概有人说话,公开的加以反对。

[200]“克吕泰涅斯特拉的儿子”与“阿伽门农的儿子”相同,亦即指俄瑞斯忒斯。据上文第九九三行以下俄瑞斯忒斯自己的话,特别是第一〇〇〇行“皮托的枪友”云云,似这暗杀当由得尔福人去做,他本人并不在场。假如这使者的话是真的,那么俄瑞斯忒斯的退场与使者的上场这中间的时间距离须得很不小。因为从佛提亚到得尔福的路不很近,往复要费相当时日。可是在戏剧上,赫耳弥俄涅的逃走与珀琉斯的寻问不可能有多少间隔,所以就情理上推测,还以前说为近似,使者的话只是推究根源,这事由于密刻奈的客人,这里的一句也可解作“克吕泰涅斯特拉的儿子是这一切计画的唯一的主谋人”。但译文不改从此说,使者认定俄瑞斯忒斯是主谋人,报告里说他在场也是可能的事,可以不必多加推敲了。

[201]“甲仗”(teukhê)是兵甲的总称,这里大概只是说盾,因为去祭神当无着甲之理,上文第一一一九行“没有盾甲”(ateukhê)也即是说没有盾,虽然他有着一把剑。

[202]“投枪”(mesankula)直译意云“中间皮条”,系一种标枪,中间有一皮圈,用以投掷,故名。

[203]“轻的双尖叉”的“轻”字意义不明,双尖叉也不知是何物,但因荷马诗中有祭祀时用的五尖叉,类推可以这样解说,大抵也是祭器之一种,因为在庙里角斗,所以有人用作投掷的武器用亦未可知。

[204]“阵前舞”据柏拉图说,舞者急速的扭动他的身体,闪避各方面投掷来的暗器。后人因原名为皮洛斯舞缘故,说是起于皮洛斯即涅俄普托勒摩斯,显得是出于附会的了。

[205]“那特洛亚的一跳”大概是有所指,古代注家说是指阿喀琉斯从他的船上跳下特洛亚岸边来的事,但未知其详。

[206]与上文俄瑞斯忒斯所说的话相应,参看注[179]。

[207]“圣堂”这里是说adut?n,直译云“莫入”,是神庙最深密的部分,唯祭司们才得进去。得尔福庙中的人乃是阿波罗的女祭司,她发声制止众人逃窜,叫他们从新开始攻击,与阿波罗自己的指挥也正是一样。

[208]这个下手的得尔福人,据古代注家说,名叫马开柔斯(Makhaireus)。

[209]这里说得尔福人野蛮的毁伤涅俄普托勒摩斯的尸体,令人想起阿喀琉斯在特洛亚城外杀死赫克托耳,把他的尸体拖在车后的事,荷马史诗上说在他身上没有一处不受伤,这在希腊人看来是最可嫌忌的。神话中说“七雄攻忒拜”之役,堤丢斯负伤垂死,雅典娜取仙药来想救他,却看见他在啃嚼敌人的首级,女神嫌恶遂不予药,堤丢斯乃死。参看注[71]。

[210]这一节又是谴责阿波罗的话,与第四合唱歌第二曲首节末尾所说相同,参看注[187]。

[211]原文“恶运”下又有“遇着灾祸”(pêmasi kursas)当系衍文,各本均从删削。

[212]“哪方面”原文云“什么可爱的物事”(Tina philon),与下文联系,即指死者昔日的姿容。或解作“哪个朋友”。

[213]许斯洛普谓此系指与忒提斯的结婚,生了阿喀琉斯,为忧患的本源,恐未确当。此当与下文联结,所说是同一事件,即是指赫耳弥俄涅的问题,忒提斯在剧末出现,表明结婚的恩惠,此处不应有怨的话。

[214]这里从第一一八九至一一九二行,即自“但愿”至“在你的上边”,原本有错误,意义不易明了,今依据许斯洛普校订本译出,大旨可通。“因了和你的结婚”,赫耳曼等解为与安德洛玛刻的婚姻,似亦未妥,当是仍指赫耳弥俄涅,下文愿望霹雳下击,也就是指她。

[215]“神生”(Diogenês)原意是说宙斯的子孙,阿喀琉斯是忒提斯的儿子,她是海神涅柔斯(Nêreus)的女儿,从神话世系上说来是宙斯同祖母的从妹,因此这里这字只能广义的解释,说是从神的系统来的人罢了。

[216]“风俗”(nomos)也可以解作“曲调”,所以这里可译为用了挽歌的调子,今从前说。

[217]一本解作“撇下我在荒凉的家里”。第一二〇六行,即“阿呀,抛弃了这受苦难的我”,马提埃以为是加入的。

[218]珀琉斯和忒提斯在珀利翁山中结婚的时候,诸神都去赴宴,给他们祝福。

[219]参看注[7]。珀琉斯虽已年老,但仍治理着法耳萨利亚地方,所以还拿着国王的法物吧。

[220]“涅柔斯的女儿”即指忒提斯,她同了父亲住在海底,日光所不到处,所以称为“幽暗的洞穴”(antra nakhia)。

[221]古代希腊演剧都是用的露天剧场。它的构造是广大的“看席”(theatron),是一个蹄铁形的,前面圆场是“舞蹈场”(orkhostra),歌队分站两边,中间设着神坛。对面是演剧的地方,后方有一座板壁,左右两门供演员上下,这叫做skênê,原意是帐篷。这里可以称为戏台吧。壁前是说白处(Logeion),演员在那地方说白,后来做得比平地更高,那就有点像后代的戏台了。一般人物都从上场下场门进出,有时候剧中有神人出现,须表示得与凡人不同,这便另用一种“机器”(mekhanê)把他从空中放下来,大概是一个原始的起重机吧。这里忒提斯的下降便是这样办的。后世在戏曲小说中,遭见困难的场面,人力无可挽救,只好由神人出来解决,通称deus ex machina,说从机器上出来的神明,即因罗马人学去了这套戏剧上的手法,把这成语流传下来的。

[222]“不该有死的”(aklautos)原意云不当被哭泣,也即是不应当死,因为她自己是女神,她又曾经把她儿子去浸冥土的河水,叫他女装躲在斯库洛斯岛,免得往特洛亚去。

[223]摩洛西亚据说由国王摩洛索斯得名,那么这当远在那小孩嗣位为王之后,这里用这名称殊不妥当,未免犯了时代错误之失了。

[224]赫勒诺斯(Helenos)系普里阿摩斯的一个儿子,能预言,在特洛亚城未下之前为希腊军所俘掳,属于涅俄普托勒摩斯,胜利后回师,预知海上多危险,劝涅俄普托勒摩斯舍舟从陆,得免于难,因此为涅俄普托勒摩斯所重,居于厄庇洛斯地方,娶了安德洛玛刻,后为国王。

[225]埃阿科斯见注[117],珀琉斯是埃阿科斯的儿子,摩罗索斯算来是曾孙了。埃阿科斯还有一个儿子忒拉蒙与赫剌克勒斯一同往征特洛亚,参看注[147],他有两个儿子,埃阿斯(Aias,通称Ajax)与丢克洛斯(Teukros,通称Teucer),都是第二次从征特洛亚的勇士。

[226]帕拉斯(Pallas)即雅典娜的别号。她与女神们赛美,因帕里斯偏向阿佛洛狄忒而失败,因此怨恨特洛亚,在战争中极力援助希腊联军。

[227]“和我为婚姻”这里也是tês emês eunês,末字意云床榻,参看注[18]。

[228]第一二五四行,即“我生为女神,是父神的女儿”,据古注云是加入的,各本多从删削。

[229]“脚也不湿”原文云“脚干”,因为成为神,又是海里的神,所以可以在水上走如行平地了。

[230]好客海即上文第七九三行的慢客海,参看注[146]。“白沙滩”(Leukê aktê)是波律斯忒涅斯河(今称聂伯河)口外的一带沙地,古时称为阿喀琉斯的赛跑场。

[231]“墨鱼岩”(Sêpia khoiras),在伊俄尔科斯地方,距珀利翁山不远,这海边岩礁得此名称,或者是它的形状像乌贼,或者由于乌贼多聚集在那里,亦未可知。珀琉斯与忒提斯当时结婚就在那珀利翁山中,现在便停在那处,等候被迎接到海里去永住在海神的家里。

[232]涅柔斯共有五十个女儿,总称为内海神女,中间只有两个人有名,一即是忒提斯,其他是伽拉忒亚,但她的故事很是后起,不能与前者相提并论了。

[233]欧里庇得斯悲剧《阿尔刻提斯》中有类似的话,罗念生译本云:“你该知道死原是一种债务,我们大家都得偿还”,说得更是清楚,漂亮。

[234]“配偶”原文云Sunkoimêmata,意云同床者。《韩非子》中曾有过这名词。

[235]珀利翁山谷即墨鱼岩所在,参看注[231]。

[236]这一节是作者从本剧抽出来的教训,但放在这里很是突出,觉得不大合适。

[237]欧里庇得斯悲剧,如《阿尔刻提斯》,《墨狄亚》,《海伦》等诸篇,均有同样的结末。照年代算来以《阿尔刻提斯》为最早。参考罗念生译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