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译文系依照未加改变的原本,披耳逊本原来如此,虽然他也觉得为帕里斯造船的当然是佛律癸亚人,却会拉扯出希腊人,未免有点奇怪。十九世纪前半德国人赫耳曼(G. Hermann)加以改写,各校本多采用,意云那个佛律癸亚人是谁,他砍下那松树来,使得伊利翁人和从希腊地方来的人都要流泪的?这缺点是文句改动得太多了,有人就主张保留原文,如丁多耳夫(K. W. Dindorf)辩解说,所谓佛律癸亚人或是希腊人的谁,意思即是说人类中的什么人罢了。其实这些辩解也是无须,因为在戏剧中海伦埋怨造船的人,混杂的说正是可能,不必那么严密的理论这个问题。若是要讲考据,荷马诗中明说那造船的是斐瑞克洛斯(Phereklos),是世代做木匠的,松树则是造船的材料。

[111]“家门”原本作“灶”(hestia)因为在古代灶是家中最重要的部分,有如庙里的祭坛,往往用以代表家的全体。

[112]第二三六至二三七行,即自“为了追求我的”云云至句末,丁多耳夫主张删除,因为这显然是从上文第二七行以下拼凑而成的。

[113]“杀害多人的”作为恋爱女神的形容词,意思是说人因爱恋多有杀伤,这里直接指特洛亚战争。达那俄斯(Danaos)是阿耳戈斯的王,诗文中常称希腊人为阿耳戈斯人,因此也用国王名这样称叫,虽然在实际上并不是他的子孙。普里阿摩斯的儿子当然是说特洛亚人,在这里与希腊人对举,表示战祸影响及于两方,瑙克则主张将这一字删除,以为说的只是希腊人受害,不应旁及,今依照原本未加省除。

[114]“配偶”系意译,原文云“拥抱的东西”(hypankalisma),即是所爱的人。

[115]“迈亚的儿子”即是赫耳墨斯。他是神的使者,穿着有翼的鞋,飞走很快,所以称为快腿的。

[116]“伊利翁”原本作“普里阿摩斯的儿子们”。

[117]西摩伊斯河(Simoeis)在特洛亚附近,起源于伊得山,流入克珊托斯河(Xanthos),两军激战多在这两岸,在传说上很是有名,但近代旅行家看到,只是一条小河而已。

[118]原本作“亲爱的女人们”。

[119]“蛋壳”原本作Teukhos,本意云器具,容受物品的器皿,今用意译。见注[16]。

[120]这里对于海伦卵生的传说含有怀疑的语气,虽然在二世纪泡萨尼阿斯旅行到斯巴达,还看见庙里悬挂着那蛋壳。第二五七至二五九行,即自“因为不管”云云至句末这一节,巴登主张删除,但披耳逊以为可留,因为海伦说她的诞生和生涯都是“灾异”,这便是说明前者的,至于后者则如前后本文中所说,很是明了了。

[121]“画像”原本云agalina,见注[102],引申义为雕像,这里又转变为画像的意思。埃斯库罗斯剧中说及用湿海绵一擦将图画消灭,这里说涂去,大概就是说那种办法吧。

[122]海伦不但愿望换去自己的美貌,免除将来的祸患,又并愿望将她过来的灾难即是无实的恶名也消除了。赫威耳登(Herwerden)虽主张将第二六四至二六六行,即自“我愿希腊人”云云至句末这一节删除,但披耳逊本不同意,因为下文的意思就是与这有关联的。

[123]“受着”原本作enkiemetha,本意云睡在里边,穿着〔衣服〕,转变为被什么所包围,今用意译。

[124]“良家”原文意云“自由人”(eleutheroi),即是并不是奴隶。

[125]希腊的邻邦大都是专制君主国,国内全都是奴隶,除了一个君主之外,这话说的很是适切,不单只是因为希腊人看不起外国人之故。

[126]原本只说他已经没有了,但语气有以前倚他为靠山,今已无有的意思,参照勒布本稍从意译。这与本节末的话相似,看注[133]。

[127]原本作“这不公正却是我的”,意思是说她私奔因此害了母亲,所以是凶手,这事原是不公正,可是她无法声辩,只得承受着了。

[128]希腊古代大抵早婚,苏格拉底的弟子塞诺丰(Xenoph?n)在所著《家政篇》(Oikonomikos)中说主妇的结婚年龄是十五岁,柏拉图在他的绝笔《法律篇》(Nomoi)中规定女子结婚年龄是十六至二十岁,但这是他所说的理想,在事实上当然要更早些。特洛亚战事就是照普通计算,前后有十二三年,加上墨涅拉俄斯八年的漂流,一总有二十年以上,海伦的女儿赫耳弥俄涅(Hermionê)不管离开她母亲的时候是几岁,这时总之有二十多岁了,还在家里没有出嫁,这事值得悼叹正是很当然的。

[129]见注[80]。

[130]原本作“我死由于这些事情,并非由于行为”,即是说她的受苦乃是由境遇造成,不是她自己的罪过。

[131]原本作“我将被下了闩关闭”,因此各本大都解作“被拘禁起来”,但“关闭”原字意思可以解为关进去或关于门外,披耳逊本以为应作后者解,义似较长,今从其说,因为用意译所以加添了“不许我进去”这几个字。

[132]古代戏曲小说中母子夫妇久别重逢,各不相识,凭了什么饰物,身体上特征,或夫妇间隐密的事情,得以认识,这里所说记号就是末一种,俄底修斯战后回家,也是凭了一种只有两人彼此知道的秘密记号,得了他妻子的承认,见于荷马史诗《奥德赛》卷二十三中。

[133]这即是说得到认识的希望已经没有了,连墨涅拉俄斯自己也已无救。

[134]“讨厌的”原本作pikros,本意云苦辣。

[135]“家”系校订家所改,原本作“身”,有人给以解说,甲云她自己的身世也觉得讨厌,因为上文海伦有厌弃美貌的话,乙云是说那男人。披耳逊本主张用“家”字,因为承接那蛮夷富饶的家来,很近情理。或者又因筵席字样,拟改这字为“吃食”(br?ma)。那似乎又末免有点拘泥了。

[136]“光荣的”原本作“美”或“好”,这字里含有高贵光荣的意思,译语只能说得一部分。

[137]第二九九至三〇二行,即“高吊空中”至句末这一节,各本都认为伪作,因上文“怎样地”问语没有应答,所以加入的。反对缢死在民间大概有这类倾向,理由是逼断呼吸,阻止了魂灵的逸出,这里说的是因为难看,又是别一说法。“自刎”原文云sphagai,与中国俗语“抹脖子”意正相合,欧里庇得斯佚剧中有句云,自刎是可怕的事,却是有光荣。《安德洛玛刻》中曾说良家妇女绝望自尽,有自刎与吊死两样,则对于缢死又未尝反对,传说中缢死的女人也并不少,如克吕泰涅斯特拉,法德拉(Phaidra)等皆是。

[138]“有些虚言”原本作“说的是假话”。

[139]歌队劝海伦不要相信透克洛斯的话,怕有些是虚假的,海伦却仍是相信,所以歌队说她自己多往坏的方面去想的缘故。

[140]“所怕的事情”即是墨涅拉俄斯的死亡。

[141]内海神女见注[14]。这里是说忒俄诺厄的母亲,她是涅柔斯的一个女儿,称为Nêrêis,意译为内海神女,因为是住在地中海,与大洋的外海神女相区别。

[142]希腊人常称人生存在世为看见阳光。这里离开了阳光即是说已经死了,见注[39]。

[143]“时运”原文云tykhê,系从“遭遇”这字转化出来,有时作好运讲,但也可解作恶运,本来是中立性的,可好可坏。这里便是如此说,叫海伦去问忒俄诺厄,知道了吉凶之后,再来决定哭或是笑吧。

[144]这句原本与上文结构不明,有不同的解释。或作找那处女去,她会告诉那真实事情,你可以知道一切。或又依照现在的句读,解作有可以知道那真实事情的机会,你还要找什么呢。瑙克将“家”字的冠词toisde改作“她”的代名冠词tênde,补足“有”字下原缺的受动字,今译文即依照此本。

[145]“挣扎”原文云agon,普通多用于比赛,但引申为一切对抗竞争。如悲剧的主题便是多样变形的抗争。海伦的可以说是对运命的抗争,今从通俗语称为挣扎。

[146]“女先知”原文的意思是代言人,即是代神说话,把过去或未来的事情宣示出来的人,这里一类是祭司,职司乩示,一类是与神有关,特别有这能力,知道神的意志的,如这里忒俄诺厄,便是因为她是海神的女儿的缘故。先知与预言者都不是适切的译语,中国这种译法系出自《旧约》,今因其通俗使用已久,故仍沿用。

[147]“四马车”原意云四匹马的〔车子〕。希腊神话云日神每天清早从东方起程,坐在金车上,用四匹喷火的马驾车,晚上到西海边,再乘船渡到东面去。中国唐朝李长吉诗云,“日车何躃躃”,也有类似的思想。

[148]赫耳曼说,曲词照前后行数计算,缺少两行,当在第三四三行,即此句之下,勒布本因在此处列空白二行,一为歌队,一为海伦所说。但披耳逊本虽注中说及,本文并不照改,且看原文上下语气似仍连贯,便一直译下去了。

[149]“地下人”系指下界的神,所以这句话据披耳逊本说,是说下界的神所分配与人的命运。荷马史诗《奥德赛》卷十一中说阿喀琉斯死后仍为王,似死者仍旧保持着他生前的地位,那么也无须什么分配了,这里把地下人当作死者解,似乎也是可以吧。有人将这字改写,意云暗夜的,说那阴暗似夜的冥间。

[150]勒布本只标明第一曲,第二曲以下都不注出,披耳逊本在本文上也未注明,今据末后的韵律分析中所列,分别为第二曲至第四曲。

[151]“没有意思”(asynetos)原意云不可理解。

[152]三座女神即赫拉,雅典娜与阿佛洛狄忒。“三座”原意系指同一轭下的马牛,诗文中常用作三人的意思。

[153]“普里阿摩斯的儿子”是指帕里斯。在伊得山上牧牛的事见注[1]及注[21]。原本云“在牛栏旁弄编箫歌唱”,赫威耳登以为意思冲突,经玛提埃(Matthiae)将“歌唱”一字改为“在伊得山上”,披耳逊本即从其说。

[154]“莫须有”系意译,原本云“不是行为的行为”,即是不曾做的事情,指海伦私奔的事。莫须有一语的解说多歧,但平常习惯用以称冤罪,现在便沿用了。

[155]库普里斯见注[20]。恋爱女神又即是美的女神,所以她的礼物即是美貌。

[156]欧里庇得斯爱用这种重叠的句法,常被阿里斯托法涅斯在喜剧中模仿它,加以嘲笑。

[157]原本有错误,原作“它拿到灾难”,意义不可通,帕勒(F. A. Paley)依照上文,加以修改,大体上可以讲得过去了。但这几行总有可疑处,如前面说过许多流泪,又说眼泪上加眼泪,也是一例。

[158]斯卡曼德洛斯河(Skamandros)亦称克珊托斯,在特洛亚,在那河边曾发生剧战,死人甚多,所以家里的妇女们剪下头发来,表示哀痛,与这河别无什么关系,虽然在荷马史诗中曾说及把头发献给河神的事。

[159]这里用希腊作语主,口气很是特别,有点像《旧约》的《耶利米哀歌》说耶路撒冷如何悲伤痛哭。敲头捶胸,用指爪抓脸,都是古代妇女遇着死丧或是灾祸的时候,表示哀毁的手段,在戏剧中常有说及。

[160]卡利斯托(Kallist?)是阿耳卡狄亚(Arkadia)地方的一个神女,为宙斯所爱,生有儿子名阿耳卡斯,是阿耳卡狄亚人的祖先。赫拉恨她,使她变成母熊,阿耳卡斯在山林中遇着她,正要投标枪过去,宙斯把他们带往天上,成为大熊小熊两个星座。化星的传说很是后起,卡利斯托变熊的传说也不一致,一说是宙斯使她变形,想不让赫拉知道,但本文中所说又像是最初化为熊形与宙斯相会的,这一说可能是传说中的最古老的了。

[161]卡利斯托化的原是熊,这里又说是母狮子,校订家以为有误,威克来因(Wecklein)主张将第三七九行即“母狮子的形状带着凶眼”删去,赫耳曼改“母狮子的”一字为“你湿了凶眼”,披耳逊本则取慎重态度,说变母狮子之说当是指阿塔兰塔(Atalanta)的故事,保留原文,今从其说。不过阿塔兰塔与宙斯别无恋爱关系,这里引用也不适合,或者如巴克勒(T. A. Buckley)所说,欧里庇得斯可能根据别一传说,我们不可因为现在只知道变熊之说,便说这里一定有错,任意删改,最好还是姑且存疑吧。

[162]这里是说卡利斯托能够变成兽类,脱离人世的苦痛,好像是交换了一下,这比较勒达似的保存人形而担受祸患要好得多。勒达的吊死虽然似乎只是风闻,但这里依据透克洛斯的说话,所以也就当作事实去说了。

[163]阿耳忒弥斯是阿波罗的双生姊妹,阿波罗的原本职司与畜牧相关,阿耳忒弥斯则是山野狩猎的女神,管理野生动物的生杀,她同阿波罗一样的善于弓箭,但与音乐医药却是无缘了。她爱护幼小的东西,自兽至人都是一样,因此她成为妇女小孩的保护神,特别对于孕妇,有“助产女神”之称,虽然在希腊神话上她自己是一个独身女神。对于男子她只是单纯的女猎人,整天在山野上跑,跟着一队神女,却不是歌唱奏乐而是打猎。她的性情很是严正,凡是神女不守贞操的,或是窥见她在洗浴的男子,都要受到重罚,这里所说变鹿的事就是一例。

[164]被阿耳忒弥斯罚变金角鹿的据说是一个名叫厄忒墨亚(Ethemea)的神女,但事迹无可考,只有公元前一世纪时许癸努斯(Hyginus)所著拉丁文神话集中说及她的名字。墨洛普斯(Merops)的事迹不详,荷马史诗中虽有这名字的占卜者,但那显然是别一个人,因为这里说他是属于提坦族(Titanes)的,这乃是希腊神话中一群古代的神的名称。第一代是天地两神,生了男女各六,最小的儿子克洛诺斯(Kronos)夺取了父亲的王位,这些人总称提坦族,这字的意义后来也延长用于他们的子女,如普洛墨透斯是忒弥斯(Themis)的儿子,常被称为提坦。克洛诺斯后来又被他的儿子宙斯所推倒,这中间经过了十年的“提坦战争”,宙斯方面终于得胜,提坦们除了几个不曾与闻战事的以外都被关闭在地底下的塔耳塔洛斯(Tartaros)里去了。这第二代的神大概是代表希腊原住民族的旧神,为后来侵入的俄林波斯(Olympos)派众神,即为宙斯一族所征服,在神话上留下这些遗迹,提坦的字义不能确知,在赫西俄多斯史诗上虽列有十二个名字,但各说多有异同,如那肩抗天空的阿特拉斯(Atlas)未曾在内,这里所说的墨洛普斯也未见。

[165]特洛亚原本作达耳达尼亚,系从达耳达诺斯得名,见注[33]。

[166]“希腊人”原本作“阿开俄斯人”,见注[48]。

[167]希腊悲剧惯例,歌队自上场后一直留在那里,至退场时才一同下去,但也偶有例外,中途退去,称为撤场,后来重复出现,称再上场云。

[168]珀罗普斯(Pelops)是墨涅拉俄斯的祖父,希腊南部称珀罗蓬涅索斯即是由他得名,意云珀罗普斯的岛。

[169]俄诺玛俄斯(Oinomaos)是厄利斯(Elis)的庇萨(Pisa)地方的王,有一个女儿希波达墨亚(Hippodameia),据乩示说他将为他的女婿所杀害,因此他不愿他女儿出嫁。他定了一个办法,凡是来求婚的人须得和他赛车,让男人带了他女儿上车先走,若是赛赢了可以结婚,但他赶上了时便将用枪把客人刺死。他的驾车的马跑的特别快,求婚的人已经被刺死了十二人,那时珀罗普斯走去求婚,偷偷的请国王的车夫帮助,答应给他重酬。车夫把车子轴上的铜钉拔去,换上蜡做的,因此俄诺玛俄斯中途摔下车来死了,珀罗普斯得到了希波达墨亚,但是他不肯给车夫报酬,路过岩壁上的时候反把他扔下海里去。车夫在沉下水去的那时候,诅咒珀罗普斯的一家,成为三世的悲剧的根源。欧里庇得斯在悲剧《俄瑞斯忒斯》(Orestês)中,便由厄勒克特拉(Elektra)口里来说出这个意思,但在本剧里却并不说及,墨涅拉俄斯这里只是追述珀罗普斯的过去的事,形容他的英俊罢了。

[170]珀罗普斯的父亲坦塔罗斯(Tantalos)乃是宙斯的一个儿子,很为众神所喜欢,可是他因此发生了僭妄的心思,想试探神们的智慧。他把小孩即是那时的珀罗普斯杀了,煮好了请众神来赴宴,看他们吃不吃,神们当然知道,没有一个吃的,据说只有得墨忒耳因为正在悲悼她的女儿,神志有点迷胡,吃了一块肉。宙斯命令赫耳墨斯来把小孩弄活,他拿切碎的肉都放在锅里煮过一刻之后,里边便出来了一个活的珀罗普斯,只是因为得墨忒耳吃了,所以肩上的肉缺少一块,乃由赫耳墨斯拿象牙来给他补好,此后他一家的后人肩头的肉都特别的白。坦塔罗斯因了这大不敬的罪,死后被罚在塔耳塔洛斯里永远受苦,他站在池子里,口渴得要命,掬起水来想喝,水都从指缝里漏掉了,低下头去时,水也跟着往底下退去,岸边全是果树,果子垂到头上来,可是拿手去摘,树枝上升,总是不能够着。塔耳塔洛斯本来是在地下,这与地的距离正和地与天的距离一样,但荷马史诗说俄底修斯往冥土去,在冥王那里看见受苦的恶人们,就有坦塔罗斯在内,似乎这二者又并在一处了。

[171]阿特柔斯(Atreus)是珀罗普斯的一个儿子,他和兄弟堤厄斯忒斯(Thyestês)争夺王位,杀了那兄弟的儿子给父亲去吃。堤厄斯忒斯后来和别一个儿子埃癸斯托斯(Aigisthos)合谋,杀了阿特柔斯。这是珀罗普斯家诅咒的第一场,以此为题材的悲剧今悉不存。阿伽门农的事是第二场,三大悲剧家的作品就留存得不少了。

[172]阿厄洛珀(Aeropê)是克瑞忒(Krêtê)王卡特柔斯(Katreus)的女儿,嫁给阿特柔斯,生了阿伽门农兄弟二人,但是她与堤厄斯忒斯私通,帮了他去抢王位,在堤厄斯忒斯出亡之后,她的下落不明。阿波罗多洛斯在讲特洛亚战事的地方列记希腊联军的将帅,明说阿伽门农等是阿特柔斯和阿厄洛珀的儿子,在卷三记述克瑞忒岛的故事处有云,弥诺斯(Minos)的儿子卡特柔斯去求乩示,问他的结局,云当为他自己的子女所杀,他的儿子和一个女儿听了私自逃去,免得要犯这大罪,别的两个女儿则被他们父亲交给瑙普利俄斯(Nauplios),卖到外国去。这两个中间,阿厄洛珀嫁给了普勒斯忒涅斯(Pleisthenês),生了儿子阿伽门农和墨涅拉俄斯,别一个叫克吕墨涅(Klymenê),瑙普利俄斯自己娶了,生了俄阿克斯(Oiax)和帕拉墨得斯(Palamêdês)。所说前后不符,有人解说谓普勒斯忒涅斯原系阿特柔斯的儿子,因为早死,他的两个儿子由阿特柔斯养育在那里,随后阿厄洛珀嫁了阿特柔斯,所以阿伽门农与墨涅拉俄斯也就算是他自己的儿子了。关于瑙普利俄斯与帕拉墨得斯,参看下文注[290]。

[173]“一对儿”原本作zygon,意云轭下的一双,本系指驾车的马或牛。参看注[152]。

[174]“渡海”原本作“用桨楫渡过去”。

[175]所报告的即是上文“不在了的人”的名字,或把名字(onomata)改为身体(S?mata),“报告”一字便解作带着,意思是活着回来,但披耳逊本以为那么说正解是死者复活过来,在这里并不适合,还以遵从原本为是。

[176]这一句看似累赘,但披耳逊本说,原本云深蓝盐水(海)的海波上,上半的盐水表示阔,下半的海表示深,意思并不重复云。

[177]“险恶”原本作“慢客”,或云不好客的。“海岸”也是意译,原本作epidromai,字典解作“停泊所”。

[178]龙骨(tropis)是船底正中的一根木材。俄底修斯也是爬在龙骨上,被大浪打到陆地上来,如史诗《奥德赛》中所说。

[179]这一句依照披耳逊本的说法,解作墨涅拉俄斯不愿去问询地方的名字,意思似较顺。或解作他羞得到群众中间去,为的是怕他们要询问他的破衣服,似乎未免太幼稚一点了,虽然在这一场上墨涅拉俄斯的确有些喜剧气味,他的破衣服后来也被喜剧作家阿里斯托法涅斯拿去,作为讽刺欧里庇得斯的好资料。

[180]“不愉快”(aêdia)原本作“不惯”(aêthia),经校订家改写,披耳逊采取此说,现在沿用,虽然原本也还可以讲得通,如勒布本等便都不改。

[181]“她”原本作“妻室”(Lekhê),这字本义是床榻,参看注[17]及[38]。

[182]这里译文依照披耳逊本采用帕勒的改字,原本动词是第三位单数,因此各本多解作“即使他愿意帮助,他也没有什么可给”,勒布本也是如此,现在改为第一位多数,这意思便要好得多,因为在墨涅拉俄斯原意只是在希腊有所得的。文法上术语说代名词的第一二三位,这起源与希腊,也与事实相合的,因为他们说话的习惯与中国人相同,一句中代名词的次序是我你他,所以文法的“位”也是那么样,但英语要把我放在你他的后边,而还说我是第一位,他是第三位,就未免有点可笑了。希腊语的代名词用作句主的时往往不列出来,只有动词的语尾变化中表示,因此上文所说的“他将有”(ekhoiein)这字变“我们将有”(ekhoinen),也就是很容易的事了。

[183]这里看门的人(pyl?ros)乃是一个老婆子(graus),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大概那时的王宫还只是像一所大宅门子,单用一个上年纪的人管门已行,并没有什么拿长枪阔斧的卫兵站在那里,民间故事里说老王亲自拿了烛台来开大门,虽然说的更是素朴,但大体上还是有些相通的地方。

[184]院门是希腊房屋的第二重门,这格式大抵像中国北方的一个大的四合房,假定朝南是大门,里边是门廊,这其次便是院门,因为里面是一个大院子,东西北三面都是房间,院子中间是宙斯的祭坛。这所说是欧里庇得斯时代的情形,在古代还要简单,院门也就即是第一重的大门了。

[185]“息怒”的“怒”字系校订家所改,披耳逊本采取此说。原本作“停止说话”,似不合情理,一本改为请打开门闩吧,“门闩”一字虽用得巧妙,但直截的请求放他进去,说的也太轻易。墨涅拉俄斯这里一味顺应老婆子的话,想平她的气,所以披耳逊本所采取的改字,当然是最适当了。

[186]摇手表示拒绝的意思,原本作“不要伸手推我”,勒布本也如此,但与下句意有重复,玛提埃主张改“推”字为“摇”,披耳逊本采取此说。

[187]“遭殃”系意译,原本作“辛辣”或“苦”,习惯上用有俗语的活该吃苦的意味。

[188]“应当保护”系意译,原本作“不可侵犯”。墨涅拉俄斯以外来的请愿人的资格,照希腊习俗应在众神保护之下,所以他的个人是不可侵犯的,如荷马史诗所说,外来客人和乞食的都受宙斯的保护,应该加以照顾(《奥德赛》卷六),宙斯的别号很多,中间有“生客的”和“请愿人的”宙斯的称号,就是从他的这个职司里出来的。

[189]或解作“讨厌”,比较含混一点。

[190]意思是说在此地以外的什么别的地方可能是很伟大,但是到这里就没有价值了。

[191]“水”字勒布本解作“光荣”,或改字作为“种族”。披耳逊本引欧里庇得斯所作悲剧《请愿的妇女》(Hikêtides)中句子“阿索波斯的河水”,解作“水”字,这是最简单得要领的说法。埃及尊重尼罗河,所以这里如此说。

[192]这句意思是说这事是什么道理,即是事情太奇异,要怎么说明才好呢。

[193]拉刻代蒙(Lakedaim?n)即斯巴达。

[194]“希腊人”原本作“阿开俄斯人”,见注[48]。

[195]“事情”原本作tykhê,意思是说偶然发生的事件,即是指忒俄克吕墨诺斯对于海伦的计画。

[196]原本直译是“并不像我为了怕那主人而说的恶话那么样”。

[197]在这一节里原文有些问题。第一是第四八五至四八八行,即自“假如我把”云云至“别的女人”这一节,有些校订家多加反对,除文字上的问题以外,其一点是意义不妥,墨涅拉俄斯听说有一个和他的妻子同名字的别的女人,便说是了不得的坏事,似乎未免荒唐可笑。披耳逊本以为这是由于原本文句次序错乱的缘故,以致意思混杂了,因为依照原本次序,“别的女人”以下紧接“那女人说她是宙斯所生的女儿”,直至“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底下才是这几行,就是“因为在许多地方”至“没有什么奇怪的”即原本第四九七至四九九行。这样看来,“不知道该怎么说”的疑惑在前,给后来“没有什么奇怪的”一打消,那么他把这当作坏事看的话的确是有点说不过去了。披耳逊本主张把原文掉动一下,便是将第四九七至四九九行这一节移向前面,放在第四八八行之后,如译文的那么样,文句的层次分明,意思也可以明白了。墨涅拉俄斯最初说同名字原是可能,没有什么奇怪,可是再进一步去看,海伦的例却是特别,因为宙斯与斯巴达都不能有第二个,那么即海伦的名字可以相同,若是说从前在斯巴达的,那个宙斯的女儿,那么这就不会再有别人,一定就是那个海伦了。末后他归结到这里,所以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也即是说不可能是别一个海伦,那么“坏事”这句话也正用得着了。巴登反对这三行文句,但各本别无什么意见。

[198]“忍心”原本作“蛮夷心肠”,意思是说与希腊人不同,不懂得道理。

[199]欧里庇得斯在悲剧里写斯巴达人总是没有什么好感,这原因一部分由于雅典与斯巴达在文化上趋向有些不同,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在那时两方面争霸之战正极紧张,文艺上的反斯巴达的空气原是当然的。最明显的是那篇《安德洛玛刻》,那里借了墨涅拉俄斯父女,把斯巴达人加以痛骂,这是很好的例。可是在这《海伦》里却特别又是例外,一点都看不到反斯巴达的话,虽然这一篇作于公元前四一二年,雅典的西西里远征刚在上一年全军复没,两方关系并未转好,这是什么缘故呢?可能因为这篇题材是给海伦说好话的,所以不便加入反斯巴达的空气,也未可知,但是对于墨涅拉俄斯也就只是不说坏话而已,写这个希腊英雄还是很有些小丑气,如上文对于破衣服的怕羞,这里一面说大话,夸耀烧特洛亚的事,同时又计画躲到破船里去,都是有点可笑的。句中“躲藏”一字原本作过去分词,解作躲藏起来,随后跑到破船去,巴登改为未来分词,披耳逊本采取此说,意义如译文所说,似乎比较要合理一点。

[200]这贤人不知道是谁,西摩尼得斯(Simonidês)是欧里庇得斯的前辈诗人,有句云神人不能战胜必要,或者似在指他。希腊人常把“必要”与“偶然”的力量看得比神的还大。

[201]墨涅拉俄斯说是要等候那家的主人,应当停在那里,但为歌队与海伦上场说话的方便起见,所以退后一点,到看见了海伦之后再上前来。

[202]“冥间的黑暗”原本直译是“黑光的厄瑞玻斯(erebos)”。这厄瑞玻斯一语见于荷马诗中的是指那地下的黑暗,这并不就是冥土,乃是在地与冥土的中间,可以说是从地上到冥土的中途吧。黑光这字据披耳逊本注说,差不多就只是说黑,但黑的有光也是一种形容法,说出黑的极致来了。

[203]墨涅拉俄斯本来是在航海,但因为本文中有一个“脚”字,所以这里含混的译为“走遍了”。

[204]“明白的”原本的意思是在日光中,各本都连下文“丈夫”说,解作他是在日光下,这与下文的活着看阳光重复,因此有人怀疑这句乃是伪作,由后人加入的。披耳逊本主张把这当作副词看,即是说明白的,或是公开的,雅各氏(Jacobs)曾拟改字,意义正是一样,现在则连改字也无须,只在解说上稍为变化,这问题便很简单的解决了。但是披耳逊本又说明,忒俄诺厄公开的说给大家,不是神庙内殿里对单独的礼拜的人说的,则似在本文里不大适合,因为这里海伦和歌队是多人,究竟与大众还是不相同的。

[205]“经历了”原本作“不是没有经验”。

[206]这里的意思是说墨涅拉俄斯来到埃及之后,是不是可以平安无事。威克来因在这句上加了括弧,以为与上文第五三四行所说患难的尽头相冲突,但披耳逊本解说,这乃是两回事,因为第五三四行以及下文第五三七行说是平安的,都是忒俄诺厄说话时候的事情,那时患难已是完了,墨涅拉俄斯是平安了,这里说的则是与忒俄克吕墨诺斯的纠纷,前途吉凶如何还是不能知道。

[207]译文稍为利用旧戏剧词句,原本意思是说你能到来那是好极了,我正想望得很哩。

[208]“非圣无法”利用成语,后半稍不着实,原文aseptos意为不敬于神,中国的“非圣”大抵可以相当,但习惯上不单独使用,所以这里连用“无法”二字,但如不限定解作世法,包括神律在内,那么也还可以,只是冗长一点罢了。

[209]“酒神的伴侣”,即是随从狄俄倪索斯(Dionysos)的一群女人,大叫狂奔,有似发狂,故又称“狂女”。传说上本来是同酒神一起到处巡游的人,后来各地举行酒神祭,参加的妇女也那么的做,那名称就移给了她们了。欧里庇得斯所作《酒神的伴侣》(Bakkhai)剧中有句云:酒神的伴侣高兴起来,蹦跳着走着快步,好像那马驹奔向它的在吃草的母亲,也是用小马来形容“酒神的伴侣”的快跑的。

[210]“跑”原本系成语云并腿(xynaps? k?lon),注[209]所引剧文说《酒神的伴侣》的跑走作运腿(k?lon agei)。

[211]普洛透斯死后被崇祀为神,坟墓当然是伟大的,前面有殿陛似的台阶,在高台上有祭坛,这相当的高,所以这里称为“柱”,今意译为坛柱。“祭祀”原本作“火祭”,是祭神的仪式,平常祭死者有将饮食物放在坟前通往墓穴的一个入口里的。

[212]原本作“你显示了你的形状之后,使得我惊骇和说不出话”。

[213]“朋友们”原本作“女人们”(gynaikes),妇女这字在希腊文用作称呼时常可以作种种敬称用。

[214]海伦猜想他是忒俄克吕墨诺斯的党羽,埋伏着来捉她的,这里所说主人即是指忒俄克吕墨诺斯。

[215]原本作“我们不是盗贼”。副手(hypêretai)也是多数,这字本义为下级桨手,系船上用语,转用为帮手。

[216]“难看”原本作“不成样子”(amorphon)。

[217]“飞跑”原本作“飞快的脚”。

[218]“我停住了”接连上文而来,说我现在是停住了,但并不是听从你的话,乃是因为我已经走到避难的目的地了。

[219]原本作“我看见了你的〔那是〕谁的面貌呀”。

[220]这一句话只可直译,虽然有点别扭。意思是说亲人久别重逢,这件事也正是神,不说神意或是属于神的而直说这就是神,在中国看来是她说话的别扭处,却也正是着力处,所以不容易改为意译。有些校订家常反对这两行侧白,其中一个理由便是说亲人相逢是神,觉得不合理。但披耳逊本说明,在欧里庇得斯文中,抽象事物的神格化是极普通的,就是照寻常的说法,亲人相认无论算它作偶然或是必然,反正这两者都比神力为大,(参看注[200]),那么把它人格化以至神格化也正是当然可以的了。

[221]海伦的话与上文第五四九行墨涅拉俄斯所说正相照应。

[222]赫卡忒(Hekatê)是提坦族女儿,在神话上本来是别有职司的,在珀耳塞福涅被冥王抢去的时候,她帮助了得墨忒耳,两手拿着火把,到处去寻找她的女儿,自此以后她算作珀耳塞福涅的侍从,与地下和夜发生关系,有了黑暗的性质了。她夜里单独出来,后面常跟着许多鬼狗,以及各色的鬼怪,这里说她送来幻像就是为此,又说手执火把,即是根据她寻找珀耳塞福涅的故事而来的。

[223]路旁女神(Enodía)即是赫卡忒的称号,因为她夜间在路上出现,她的像也就设在三岔路口,往往有三面三身,各对着一条路,四面的像据说很少,似乎十字路口还不及三岔路口的重要,这在民俗上大抵是如此。丁字街或丁字河路在中国也特别看重,有泰山石敢当等的禁厌物,正是同一用意。

[224]“妻子”原本作lektra,意云床榻,见注[17]。

[225]这里系依照原本译出,改本或作你缺少明白的事实给我〔作证明〕。披耳逊本原文系用改本,但注中说明意义也仍未圆满,因为说容貌一样,还缺少别的证明,似不如原本说,别有明白的事实即是从特洛亚带来了海伦,使他不能相信,说的更为顺当。所以译文便采取了这一说了。

[226]这一句原文有误,今依据披耳逊本,与原本最相近,或改作你还要什么更明白的证据呢?意思很通顺,只是未免改得太多了。

[227]“这里”即是指下文“有别一个妻子”这句话。“毛病”系直译,原文第五七五行的“毛病”也是如此。

[228]“活着的”原文作“看”。希腊人说生在世上为看着阳光,将阳光字省去,意义仍旧,所以有了现在的用法了。墨涅拉俄斯相信活着的海伦是在特洛亚,因此感觉惊异,有谁更能在她之外假造一个血肉之躯的呢?

[229]“意外的奇事”原本作“不曾希望的”(aelpita),这里有喜出望外的意思,不单是奇怪。

[230]这里和第五八四行的“妻子”原本俱作lekhê,意云床榻,见注[17]。

[231]希腊人招呼人,在会见和分别时都说这句话“开勒”(khaire),是欢喜一字的命令格,中文难得恰好的译语。大概墨涅拉俄斯坚信海伦是在特洛亚,所以虽然觉得真海伦在埃及的消息是很可喜欢,却终不能相信是真的,仍然要走,而且或者感觉这个海伦有点怪气,似乎可怕,他说因为你像海伦,这话不能成为要走的理由,却也正说出他的心思来了。

[232]墨涅拉俄斯所说的“那里”即是特洛亚,他觉得自己苦战十年,在那里所得的经验都是确实可凭信,因此也相信从那里得来的海伦是真实的他的妻子了。

[233]“故乡”原本作“祖国”,即是斯巴达。

[234]“这是一件怪事”系改本,原本作“怪异事情”一个字,报信人虽是竭力想表明这事情的奇怪,但是无论用什么名目来说,都不能形容出来,所以说事实之奇超过任何的名目。

[235]“新消息”(neon)即是现今所谓新闻,这句话里大抵含有什么不吉的意思。

[236]报信人这话很得要领,墨涅拉俄斯一起在夸他在特洛亚的勋业,他却一句话把它打消了。

[237]上文第四四行有同样的文句,大抵是指空中云气的裂缝,显出重叠的样子,所以原本说是空气的层叠。

[238]“神圣的”各本均作如此解,披耳逊本以为这形容词用的无理由,提出疑问,引别人的意见或可改作“神秘的”,但在本文上亦未改写,今依照旧读译出。披耳逊本的疑问,严格的说来是对的,但这里可能也只是报信人随口的说,许多山洞都是神灵的住所,这一个虽是海边无名的岩洞,习惯的加上形容词去也说不定。

[239]佛律癸亚人和阿开俄斯人,即是特洛亚人和希腊人。

[240]“命运的规定”或者应译为定数吧,希腊人所说的moira与tukhê,我们便宜上常都译作运命,其实中间略有差别,前者近于中国的所谓数,原义是一个人所分得的部分,后者乃是运,随时碰着的境遇。这里说假海伦应当在特洛亚停留几年,该怎么样,都有前定,但并不含有运命女神的意思在内,本来那女神也原是这漠然的定数观念的人格化,后来也是在必要时才出现的。

[241]据上文第三四行说,假海伦乃是用天空的云气所做成的,所以天空可以算作她的父亲。天空原文也就是乌剌诺斯(ouranos),但这只是指自然现象的天,与神话上众神的始祖不是同一个人。

[242]上边说廷达瑞俄斯的女儿,与这里勒达的女儿,都是说的海伦,有时也叫作宙斯的女儿。

[243]“饱尝”系依照原本,有人主张改“饱”为“徒然”,即可译作“白受”,但披耳逊本以为不必要,因为原本可以说得通。报信人看见了真海伦,认为即是洞里的那一个,用什么诡计欺骗他们,潜自溜了出来,所以回顾假海伦说过的话,说得有点文不对题了。

[244]这里是说在长久的月日之后,直译与意译混合,却还是显得冗长。

[245]“这其间”(en mes?i)即是说他与海伦分别以后以至于今。

[246]平常说人惊惶的时候“毛骨悚然”,在喜欢时也会得如此,或解作以鸟的冠毛竖起为喻。

[247]意思即是说可爱的人,但又不宜改为意译,故仍留存原意。或解作是海伦所说的话。

[248]原本作“我没有什么责备”,这是一种修词的间接说法,有如说“不坏”即是很好,所以翻过来说正面的话,这里便是“我完全满意”了。

[249]“妻室”这里原作lektra,见注[17]。

[250]海伦的兄弟们即卡斯托耳与波吕丢刻斯。“白马的儿郎们”这别号也见于品达洛斯的诗里,说到“白驹的廷达瑞俄斯子弟”,可见是很有来源的,但是意义不大明了,因为他们骑白马出来的事情在神话故事里不曾看见。他们的妻子乃是从琉喀波斯家抢来的,见注[81]。这琉喀波斯一字意云白马,在古代是养得起许多马的贵人的姓氏,他的女儿们便称为白马氏(Leukippides)云。有人推论那兄弟本来可能是白马形的二神,但那是属于神话研究上的事,现在可以且从略了。

[251]原本作“好的坏事”,是很巧妙的一句间接修词,但直译出来未能明了,只好利用成语一下,虽然也并不怎么恰合。

[252]原本作“因为我们俩并不是,一个人受着苦,一个人却可以不的”。意思很简单有力量,但是不好直译,所以只能加上一点改变了。

[253]原本作“无数日子”。

[254]“女神”指赫拉。墨涅拉俄斯一直相信在特洛亚的幻像是真海伦,被骗多年,到现今方才知道。

[255]“伊得山的城市”即特洛亚,也即是伊利翁。

[256]这是立誓时的话,也用以表示惊叹,原意云在神们前面。

[257]旧说帕里斯乘墨涅拉俄斯往克瑞忒岛去给他的外祖父卡特柔斯(见注[172])送葬的时候,把海伦拐走,据新说也是在那时由赫耳墨斯将她带往埃及,墨涅拉俄斯都不知道详细情形,所以这里首先要问的吧。

[258]“苦”字(pikras)正是直译原文,好在意义大抵可能相合。

[259]“不可避免的”系依照披耳逊本改字,原本意云我必须听,因为一切都是神明的赐与。

[260]“王子”原本只作“青年人”(neanias)。

[261]“床榻”(lektra)这里简单的照文字解说。

[262]“私情”原本作“不法的婚姻”。“爱的翅膀”原本也承上句作“飞翔的爱”,今改从意译,把原来“飞”的分词改变为名词,“爱”也加添了一个神这字,虽然本不是人格化的,她更不是阿佛洛狄忒。

[263]宙斯的妻子普通是说赫拉。

[264]浴场水泉的意义不明显,大旨是指那三女神在去找帕里斯评定美丽之前在泉水洗浴的事。

[265]库普里斯即阿佛洛狄忒,见注[20]。

[266]赖斯刻(Reiske)主张将帕里斯与上文库普里斯对换,即是上句“为的要从帕里斯拿走——”,这里是“库普里斯应允将我给了他的”,意思很顺遂。披耳逊本注内引用此说,但本文中未改,因为照那么说也是可以的。

[267]“她”即是赫拉,虽然事实上是由赫耳墨斯带她来埃及,但这原是赫拉的主意,要借此破坏阿佛洛狄忒的计画,所以也可以说是她带来的了。

[268]这一行各本多依原文,解作“阿呀,我们的女儿赫耳弥俄涅还活着么?”披耳逊本以为不妥,主张采取巴登改本,解作“我们的女儿赫耳弥俄涅的生活是怎么样呢?”“阿呀”语改为tis moi,又说明de字放在第四字虽不合文法,而例外亦是常有,这一句的解释乃可以完成了。

[269]“不算结婚的结婚”这里说海伦的传说很广而并非事实的私奔,这种反对句法欧里庇得斯常常使用。“我的”这字系丁多耳夫所添改,将原本“可耻的”一个字删去。

[270]“这”是指赫拉的计策,并不是单说帕里斯拐走海伦的这一件事,因为假如帕里斯只带走了假海伦,却仍让真海伦留在斯巴达,那么这战事也就不会发生了。赫拉的目的只在破坏阿佛洛狄忒,那么这事本当这么做的,把海伦送往埃及,终于引起战事,其实这乃是宙斯的计画,如上文海伦自己所说(第三七行),所以这里只是含混的说罢了。

[271]“希腊人”原本作“达那俄人”(Danaoi),意思等于阿耳戈斯人,因为神话上有名的达那俄斯(Danaos)原是阿耳戈斯的国王。

[272]“评判员”是决定竞技胜负的人。这里说海伦在特洛亚城上看着外边的战斗,好像是运动场的评判员。披耳逊本说可解作“旁观者”,但那意思未免太轻,译文中未采用。

[273]“无聊的”系依照披耳逊本改字,原本作“湿的”,这与云气的意思虽有关联,但全句上似无甚意义。从“两手里”至末这一行(第七〇五行),客耳希荷夫(Kirchhoff)主张删除,但是如此便意思不完全,下句为了云气的话也将没有着落了。

[274]“女儿”这里是对于年轻女人的一种亲爱称呼。虽然海伦的地位是王后,报信人如下文所说乃是一个奴仆。

[275]这里所说的是指廷达瑞俄斯,虽然海伦常被称作宙斯的女儿。宙斯的儿郎们即是卡斯托耳与波吕丢刻斯。见注[80]。

[276]“高贵的奴隶”,这是欧里庇得斯的一种特别修词,也是他的特别意见。在悲剧《伊翁》(Ion)第八五四至八五六行老仆的话里有云:只有一件事给与奴隶们耻辱,那就是名字,至于别的一切,凡是高贵的奴隶并没有什么不如自由人的地方。后文的“高贵”原文云esthlos,虽与前文的语源不同,也是说品性高贵,作者对于社会上的良贱阶级无法打破,但是思想上却不承认,在剧中时有表现。

[277]这里原本作“又是身为奴隶,去听从别的邻人”,邻人意思就是任何人。

[278]“跟着我”原本作“在盾旁”。在上古时代,战士都用大盾,足以保护自己,后来改作行列,盾较小了,他的左首便靠旁边的人用盾给他掩护。欧里庇得斯引用了来形容古代的战斗,常说“站在盾旁”,又称随从在左边的从卒为“在盾旁的人”。

[279]“这”是指上面的“奋斗”,原文云ag?n,上文第三三三行在海伦的话里译作“挣扎”,见注[145]。这里墨涅拉俄斯说现在时机紧急,我想目前正有一个大的奋斗等待着我,让伙伴们停在海岸边,听这奋斗的结果吧。

[280]第七四〇至七四三行,即是从这句起至末尾这一节,原文很有些疑问,如依照原本当解作“如果我们能把她偷偷的带出此地,叫他们看守好”云云,披耳逊本将句读改订,意思是叫他们看守着,看有没有这样的机会,似比较的说得圆到一点。德国赫威耳登主张删除第七四二至七四三行,即“好让我们”以下一节,但一般的校订家都不赞同这个办法。

[281]这里列举两种占卜法,一是火卜,是看焚烧祭品的火光以定吉凶,二是鸟卜,主要听飞鸟的叫声,也还看它的颜色,位置和飞翔的情形。此外更重要的当然是乩示,这由神庙宣示,或由人代言,就是世俗所谓预言者了。欧里庇得斯在这一节里攻击占卜,虽然在别的作品里也常提及,但以这里为最剧烈,这固然也由于个人的怀疑思想,实际上也带着时代的倾向,当时,雅典在计画远征西喀利亚去求得尔福的乩示很是吉利,结果却大败,所以民众对于乩示也大不满意,作者因此得以畅所欲言了。神话上说赫剌克勒斯的子孙要到珀罗蓬涅索斯去,问得尔福的乩示,说要等“三稔”之后,从“狭路”去可得胜利。他们等了三年,从哥林多地峡进兵,全然失败,主将也战死了。他们去质问乩示,回答说这是他们自己误会了,因为原来所说三次收成不是说地而是说人,那就是三代,狭路也不是地峡,乃是它右边的大肚子的海。古代有一个哲学家(不知年代)名叫俄诺玛俄斯(Oinomaos),著有《乩示论》一书,揭发预言的虚伪欺骗,原本散失,只在后人书中引用有几节,上文即是其一,阿波罗多洛斯《希腊神话》中也说及,可能也是以他为依据的。

[282]卡尔卡斯(Kalkhas)是出征特洛亚的希腊军中的占卜家,差不多是军师的地位,遇有困难便找他解决,如制造埋伏甲士的木马也是他的(或说是俄底修斯的)计画,但他主要的事情还是占卜,重要的如预言战事要延长若干年,如何去解除神们的怒等。

[283]赫勒诺斯(Helenos)一字系波耳孙(Porson)所改写添加,原本只作“也没有人说”。因为上文卡尔卡斯系希腊方面的人,这里理应是说特洛亚方面的占卜者,举出他的姓名来,所以这是改订得很对的。赫勒诺斯是帕里斯的兄弟,他有特殊的预言的能力。此外他的姊妹卡珊德拉(Kassondra)也有这能力,只是因为她触忤了阿波罗,他使得她的预言不为人们所信,所以这里除外,单提出赫勒诺斯来。

[284]“那城”即是特洛亚。

[285]“凡人的”原本作“人生的”,今依照披耳逊本的解说。平常解作占卜是一种钓饵,去获得生计,但古代预言家大抵是职务而并非职业,而且看下文的句子,似乎意思也着重在这一方面,即是说我们想凭了占卜去避凶趋吉,徒然上当,没有什么好处。

[286]“懒汉”原本作argos,即是不作工的人(aergos),古时工作大抵以种地为主,这里也包含着这个意思。欧里庇得斯的悲剧《厄勒克特拉》(Elektra)中说过同样的话:“没有一个懒人,即使满口说着众神,能够没有劳作而得到生计。”

[287]“占卜”原文作“火卜”,见注[281]。

[288]“一下子”原本作miai hod?i,意云一条路上,大抵是说把好些事情并在一起去做。

[289]埃该海见注[76]。

[290]瑙普利俄斯的名字见注[172]。照着世系来讲,他的妻是墨涅拉俄斯的母亲的妹子,所以他该是墨涅拉俄斯的姨父,他的儿子帕拉墨得斯则是姨表兄弟了。特洛亚战事初起,帕拉墨得斯参加出征,可是俄底修斯不愿意去,便假装发狂,驾了一牛一驴在耕地,播种盐粒,希腊派来招他的代表们都弄得没有办法,可是帕拉墨得斯看穿了他的假装,便去从他妻子的怀中抢来婴儿,放在犁的前面,俄底修斯立即停住了,显露出来他的神识是清楚的。俄底修斯因此不能不从军,却也就对于帕拉墨得斯很是怀恨,后来他用阴谋造了假信,说他与特洛亚通谋,阿伽门农相信了,叫希腊人用石块打死了帕拉墨得斯。瑙普利俄斯为此很恨希腊军,在他们从特洛亚回来的时候,在希腊东边的欧玻亚岛(Euboia)的山上设起炬火来,引诱船只前来,误认为港口,结果都撞在岩石上破坏了。瑙普利俄斯是海神波塞冬(Poseid?n)的一个儿子,据阿波罗多洛斯说,他似乎是一个海盗,因为他在海上航行,常使用炬火,把遇着的人弄死,故事中又常有人将女儿交给他卖到外国去,或者也是因为他在各处奔跑的关系吧。

[291]克瑞忒岛在希腊的偏南,大概在欧玻亚遭难后再往南飘流,到了克瑞忒和利彼亚即非洲的东北沿岸,再来到埃及。

[292]或解作“克瑞忒的和利彼亚的各城市”,但克瑞忒系一岛,所以将各城市专属利彼亚似较适宜。

[293]“珀耳修斯的望楼”本是一个山峰,大概因为形似望楼,故得此名,希罗多德《史记》卷二说在埃及三角洲的西端,即现在的阿部喀耳(Aboukir),但泡萨尼阿斯则说是与约帕(Joppa)相近。神话上说珀耳修斯(Perseus)奉了国王的命令,去杀了那看了叫人化成石头的戈耳戈(Gorg?),把头放在皮袋里,穿着腾空的鞋飞过这地方,看见海边岩石上缚着一个少女,原来是那地方的王女,拿来当作牺牲,给海上的怪物吃的。珀耳修斯等那海怪出来,从袋里拿出戈耳戈的头来一照,怪物立即化为一座岩石,他降下来把少女放了,她叫安德洛墨达(Andromêda)。这件故事很有名,欧里庇得斯作有悲剧就用这名字,据说成绩极好,可惜已散失了。

[294]“若是”(ei)系依照披耳逊本改字,原本作“不”(ou),各家旧译多解作“我不能把这些故事满足你”,原文在文法及意义上均有问题,披耳逊本的改订便可以解除了这困难。

[295]“顶上”原本作“背脊”,见注[75]。

[296]听到意外的凶耗,往往不能立刻相信它的真实,故有这类表示惊诧的反问。

[297]这一句各本均断定非真,因为是《腓尼基妇女》(Phoinissaì)剧中第九七二行,后来混入的。

[298]这里于“欺侮”上加上“我所身受的”一个形容词,表示忒俄克吕墨诺斯对于海伦有过什么明显的行动,或只如上文第二七五行所说,指“成为一个奴婢”的景遇,也未可知。

[299]“乞丐”(pt?khos)原意出于“畏缩”,如兔即一名为pt?x,乞丐常是畏缩似的走路,故有此称。次行“讨东西吃”与上文第五一二行“求讨生活的物资”原文均为bion prosaitein,亦可解作乞食,乞食者便称为prosaitês。

[300]“床榻”(lektra)乃是本义,引申为婚姻及配偶。

[301]“枕席”(eunê)本来与上条“床榻”是同意语,用处亦同,今为区别起见改称枕席,因为这两者原文详细分别起来,前者指被,后者系指床架。

[302]原本作“我怎么〔能〕相信这事呢?”

[303]“床榻”与第七九四行同,见注[300]。

[304]“卧床”(lekhos)与“床榻”同意,因原字系从“卧”字转变出来,所以用了这个译语。下文第八〇七行“卧床”原文为lekhê,意亦相同。参看注[17]。

[305]“迟疑”原本作“羞愧”(kataidou),今依照披耳逊本的解说。

[306]神话中常有英雄,他的身体是钢铁不能伤的,如特洛亚战争中希腊方面的阿喀琉斯和埃阿斯。但是他们也总有一处弱点可以致命,阿喀琉斯因为他母亲提了他去浸在冥河的水里的时候,捏着他的脚后跟,埃阿斯披了赫剌克勒斯的狮子皮挂箭筒处有一个窟洞,正当他的肩下,在这些地方还是可以受伤致死的。

[307]“神的声音”原文云phêmê,像在得尔福的那样,凭了一个受着灵感的人去得到神的宣示,传说出来,还有一种可以称为“物的声音”(ph?nê),乃是凭了树叶吹响泉水流动的声来探询神意的,如在多多那(Dodona)的宙斯乩坛所做的那样,二者之中在希腊大概以前者为普通,除各处神庙外亦有设置在家里,这里所说即是指这一种的乩示。

[308]“离去”原本作diorisaimen poda,意云把脚出境,即是走出境界。

[309]抱住膝头乃是乞救的方式,假如救助的人是男子,又用手摸他的胡须,这样身体上有了接触,如不是特别庸懦的人,便不能不应允予以保护了。

[310]“且住”原本作phere,虽然本是“携带”一字的命令格,平常多当作一种感动词用,这里是放在前后两个不同的意思的中间,作一顿挫罢了。

[311]“卖友的人”(prodotis)严格的说应当译作背弃丈夫的女人,但是口气似乎太强,故未采取,虽然墨涅拉俄斯这里的口气原是颇强的。墨涅拉俄斯突然的生气,似乎也是作者的故意点染,显示他的一点笨相。赫耳曼把这一行改写,意云:“那么我是卖友的人,你却有强迫当作口实。”改得很有点巧妙,可是没有这必要,所以多不采用。

[312]凭了谁的头(kara)立誓,在希腊是普通的说法,索福克勒斯在悲剧《特剌喀斯少女》(Trakhín?ai)中赫剌克勒斯的话里也有云:“凭了生我的宙斯的头立誓。”

[313]“丈夫”原本作lekhê,见注[300]及[304]。

[314]“誓约”二字系加添的。彼此立誓定约,互执右手,是普通的习惯。

[315]“离开阳光”即是死亡,参看注[39]及[142]。

[316]“顶上”原本作“背脊”,见注[295]及[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