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建军此时的内心并不平静。
心中的羡慕与后悔自然是不少的，但更多的是欣喜。
他这家店在魔都这经营了有三四年了，卖出手的原石没有几千万也有大几百万了，小块的极品玉石也出过不少，但陆天买下的这个石头可是足足有七点九公斤重的，如果以此时能看得到的品质作为基准的话，哪怕全开出来后只有一半能达到相同品质地话，那价值也是翻了几十倍到上百倍了。
这也是他羡慕与后悔的地方。
而欣喜的地方也是在这。
要知道卖石头和卖彩票一样。
往往出过大奖的店铺才会受到买家们的追捧，能想象到陆天在他这开出极品石头后，会有多少慕名而来的买家了，其实他现在就已经有拍照发朋友圈的冲动了。
此时。
三人围在刘师傅孙子的身后。
看着着石头上的窗口被他用手钻一点点扩大。
只见一旁水管中射出的水流，不断的冲刷着石头表面，但就算这样陆天也能看到手钻与石头接触时产生的火花。
心想这石头的硬度真大！
看着石头表面硬币大小的窗口被一点点扩大，此时显露的玉肉胶质感十足，深邃的蓝色如同大海一般。
黄建军眯着眼睛看着玉肉的表现，发现此时竟然还看不到玉石中有棉的迹象。
木那出奇迹是圈子中一直就有的说法。
他这块石头没卖出价格的原因，也是这石头表皮下厚厚的雾层，导致看不到玉肉表现，他只能当场口正的全蒙石卖。
一般木那能卖上高价的全蒙石，基本上脱砂情况得好，打灯上去能看到种水，而陆天选择的这个石头，那近五十毫米的雾层挡住了它体内的表现。
不过这就是赌石吧！
风险与利益并存！
这块全蒙石他报价并不低了，而陆天能愿意花钱买下也是他的运气。
想到这他当即感叹道：“不愧是木那出奇迹啊！这天空蓝纯度，如果里面这一包都是，八位数应该有了！”
胡工听到八位数就下意识的在心中默数个十百千万了，当知道这块石头价值要上千万时，他一脸惊恐的看着小师傅手上的这块石头。
虽然说来的路上就看了不少玉石的价格，但真上千万的玉石出现在眼前，他感觉有点受不了了。
此时刘师傅也拿着另外一个石头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孙子手上石头的窗口后。
也是一脸羡慕的说道：“确实啊！这一包都是的话，三个手镯位就有了，一个手镯两三百万轻轻松松，对了!你们看看这块，应该是糯冰带飘花，也开涨了！”
黄建军与胡工闻声走到了他身边。
只见他手中的这块原石上，开了个有五毛钱硬币大小的窗口。
能用肉眼看出显露出的玉肉质大体呈现半透明朦胧白色
随后当刘师傅用手电打灯上去后，黄建军能看到里面些许的绿色飘花存在。
总所周知翡翠玉石是多晶体的结合体，因此种被形象地分成玻璃种、冰种、蛋清种、糯种、豆种等，其中玻璃种是最好的，而豆种以下就是没价值的代名词，黄建军通过这个窗口的表现，能看出这是少有糯种中可达到冰种水平的玉石，这样的玉石也叫冰种化底。
同时显露出的绿色如果是飘花的话，那应该就叫糯种冰化底带飘花。
这是很罕见的一种玉肉表现了。
糯种玉石属于市面上流通最好卖的一种，一般中等品质的糯种手镯的价格在几千几万不等，如果品质能达到到糯冰，那么价格能上大几万到十几万，而这种品质在带上飘花后价格就是十万起了，具体还得看起货后的效果。
想到这黄建军点头说道：“不错！不错！这块虽然品质不如天空蓝，但是非常好出手，市场上现在最抢手的就是这种糯冰的玉手镯了，只要扒开这个面就能看到有没有手镯位了，如果下面的飘花分布好的话，一条十多万轻轻松松！对了！你这是准备上锯？”
黄建军说完看着拿着石头的刘师傅。
而刘师傅则点头回到：“是的！这皮雾厚度有大概六十毫米，直接上锯下一片比手磨快一点。”
黄建军听到点了点头。
但一旁的胡工疑惑的问道：“那为什么那个不也用？”
两人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后笑了。
随后黄建军替刘师傅解释道：“主要是这块石头这一面是个完整的平面，直接下一片比手磨块，现在测到深度也不担心会损到肉了，至于你说那个的话，它因为表面不平整，而且价值较高，如果下片伤到肉的话损失就大了。”
听到解释后胡工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随后。
刘师傅在询问陆天得到他的同意后，将石头放到门口的油锯上，在换了一个稍微薄一点的锯片后开始准备下片。
胡工与黄建军两人也在一旁看着。
而陆天走到线切割机器这里。
隔着窗口看着里面的石头，发现此时已经切割到三分之一了。
不得不说油锯的下片速度要比线切割块太多了。
看到刘师傅准备揭开防尘罩后，陆天也赶忙走上前去。
当防尘罩被揭开后，四人定睛往里看去，看到石头被切开的盖子还贴合在原位。
此时刘师傅的将夹住石头的钳子松开，伸手将石头拿到手中。
当将盖子揭开后，玉肉直接显露在几人面前。
只见原本的石头被切开一个方形的截面，玉肉表现与之前开口的地方一样，同时大面显露的玉肉种，能清晰的看到里面布满了翠绿色的飘花。
看到这黄建军当即说道：“不错！和我们刚刚的猜想一样，飘花很多糯冰的底子，这光手镯位大概有四个！这块石头的价值百万打底了！”
他说完直接拿出手电观察着玉石表面，此时虽然没抛光看着有点粗糙，但以他专业的眼光，能想象到起货后的效果。
他一脸认真的查看着玉石表面的每一处细节。
脸上的表情能看出他此时非常愉悦。
就像男人看到喜欢的那种艺术品一样，眼睛中感觉有一种光芒。
此时他在内心想到。
这种大小的石头，能开出这种品质，已经说是相当不错了。
要知道这里可是魔都，玉石从国外到国内在到他手上经手过不知道几个人了，基本上一眼极品的石头到不了他的手上，而且懂行的基本只玩明料，但这种明料价格太透明，基本上买回来也就赚个工费或者渠道费，而那些假石头与开窗料都是用来骗外行的，真正的赌石就得玩这种场口正的全蒙料。
所谓全蒙料就是这种必须要来上一刀才能知道内部情况的石头，这才是真正的一刀穷一刀富了。
想到这黄建军抬头看着眼前的陆天。
心想着小伙子的运气是真的不错。
随后他将手电放入口袋后笑着说道：“那个陆老板？你看这些是下片起货，还是你带回去收藏啊？”
听到这个问题陆天愣住了。
讲道理。
他只想着开石头试一试运气，但并没想好开后要做点什么。
黄建军看到陆天这样子就明白他没想这么多了。
当即建议道：“如果你是有出手的想法的话，我建议你不用在下料了，这个可以直接当明料卖，价格虽然说比起货后要卖得低一点，但是玉石行业本身渠道就价值三成左右的费用了。”
就如之前所说懂行的基本只玩明料，陆天这个切开一面的就算是明料了，所谓明料就是能看到玉肉品质，然后在以自己的从业经验来判断做货后能卖多少钱，这样就知道大致多少钱收下这个石头有赚头了。
此时一旁胡工收起手机后问道：“老板！这个如果石头如果卖给你的话，你能出多少钱？”
这个问题问得好。
陆天真想给胡工竖大拇指。
而听到这个问题的黄建军也是进入到了思考状态。
只见他从外套内拿出一只马克笔和直尺，蹲在石头前比划着什么。
随后。
他收起尺子与笔后说道：“我的话能出六十多万吧！总共能取四件手镯，牌子的话能取大概六七个，小一点的货是能做不少，但是卖出去需要时间。”
说完他观察者两人的表情。
陆天倒是不怎么在意，反正这次成本才花了三十多万，而胡工则是对于这个价格不是满意。
当即说道：“你刚刚不说价值百万吗？怎么一下就六十多万了?”
虽然没明说。
但胡工的脸上写着大大的黑商这两个字。
黄建军听到后也是笑着解释道：“做货出来确实能卖百万，但是做货与卖货都是需要时间的，这种就是明料，我们七十收回去加工，然后售卖一百是很正常的事情，你可以自己起货后定低价放我这寄售，费用的话行业内是百分之十到百分之十五，但需要卖出才能拿到钱了。”
听到这个解释陆天点了点头。
确实。
人家也是要赚钱的，但他并不想做货寄售，主要是没必要去费心费力。
但胡工找到他话语中的破绽。
当即说道：“那也得七十多万啊，你这六十也黑了点吧？”
听到这话黄建军有点尴尬了。
毕竟买东西还低价，卖东西开高价，本身就是这行业内的一贯做法，这种开价习惯已经刻入他的基因了。
他只能解释道：“这不是还要商量嘛，谁买卖玉石也不会直接说底价的啊...”
陆天此时看着地上这块石头。
心想自己好像确实用不太上。
毕竟身为系统持有者，地球OL唯一外挂用户。
这种级别的玉石他还真没留着自用的想法。
何况已经玉珠在前了。
小师傅手上那个天空蓝，才是他看着就喜欢的款式。
当然。
线切割机器上那块石头才是他最期待的。
蹲在地上的陆天看着刚刚黄建军在石头上的画线。
头也不抬的说道：“八十卖你！要不？”
嗯？
听到陆天这话黄建军沉思了一会。
八十拿下其实有得赚的。
毕竟行业内糯冰种的玉石是最好卖的，不过该还价还是得还价。
谁也不会介意自己赚的多不是。
当即回到：“这样吧！我少赚一点！一口价七十六万六千六！我们也交个朋友！你看怎么样？这个价格真不低了！你要知道...”
黄建军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堆，基本是起货后要卖货等等有多麻烦。
而陆天也不为所动，表示低于八十万不会卖。
而在一旁听着的胡工直翻白眼。
内心直呼好家伙。
刚刚报价六十万，现在一下来到七十六万多，此时他才明白这玉石行业内水有多深。
随后两人一直在互相拉扯。
陆天将价格咬死在八十万不松口，而黄建军则咬死在七十六万。
就在两人拉扯了十多分钟后，店内线切割机器传来滴滴的警报声。
陆天那块最中意的石头切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