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人都以对象第二天卧床休息为荣, 毕竟这直接印证了他们的本事,时弈虽然不说,以前也是有这心理的。

而当时爷自己成了那卧床不起的,他对那句话又有了新的见解。

妈的全是禽兽!

其实昨晚也就一次, 只不过亓染续航能力太过可怕, 一次相当于常人三四次, 事情走向自然就有点不可控了。

时爷虽然流连花丛多年,但那里绝对是妥妥的第一次, 遇见亓染, 温柔体贴什么的他是不想了,怜香惜玉只一次人也做到了,就是千算万算单单低估了对方的续航能力, 这也就导致了后续结果极其惨烈。

发/情期以外的时间,abo三者的身体是没啥具体区别的, 亓染这个新手啥都不懂,于是第二天时爷华丽丽的发烧了。

讳疾忌医四个字从来不会出现在时奕身上,但前提是这位爷神智清明。

言芃宇进屋不到一分钟,颧骨顶着淤青出来了, 龇牙咧嘴间撞见了从厨房倒水回来的亓染, 默默的把脸部肌肉拧回了原来的位置。

他看着面前这个女孩儿, 眼神从之前的钦佩变成了膜拜。

钦佩她拿下了时奕, 膜拜她竟然真的摘下了时爷这朵高龄之花。

“你这是?”

亓染指了指自己的颧骨位置。

言芃宇咳了一声, 神情有着片刻的尴尬。

早上接到时弈的通讯, 他还以为这位又霍霍了哪个小美人,匆匆带上装备过来一看,发现被霍霍的那个竟然是这位爷自己。

秉承着二人之间的‘竹马竹马’之谊,他自然是立即毫不犹豫的送上了最真挚的嘲笑, 奈何低估了那狗贼的战斗力,于是就变现在这样了。

妈哒,下手真狠。

不过这顿揍,言医生表示挨的很值,时爷那幅弱不禁风的模样,可不是谁都能见到的。

“没事,嘶,这是药,这个内置,这个外敷,这个内服,弄完了睡一觉就好了。”

言芃宇匆匆交代完,满面春风的顶着淤青走了,嘴里哼着小曲儿,步伐轻快的就差起飞。

他有一个大爆料,准备公告天下的那种,灭哈哈哈!

“哦对了”临出门前,言芃宇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补充了一句。

“记得先把花花洗干净,不然等会儿拉肚子的话就浪费了,噗,不行了,哈哈哈哈哈哈~”

言芃宇狂笑着离去,笑声十米外都能听见……

亓染回到房间的时候,**空空****,她心跳一顿,听见浴室隐约的声音才放下心,将水和药放在桌子上,走到落地窗边直接将窗帘拉开。

阳光明媚,撒的室内通明透亮,她转身开始收拾一地残局。

昨晚一结束时奕就睡(昏)了过去,她找不到钥匙,无奈只好匆匆把脏了的床单扯了,好在底下是丝绒垫,直接睡也没什么大问题。

床单,衣服,裤袜,亓染通通给收进了收纳篮,刚把新床单铺回去,浴室的门开了,身上就围着条浴巾的时爷走了出来。

头发随意往后扒拉着,湿漉漉的,一看就没烘干,眼尾泛着红,那是被泪水浸润之后遗留的痕迹,脸上也挂着红晕,但一看就不大对劲,眉心紧皱,神色看着相当烦躁。

酒后脑子断片,但不代表第二天还是智障,昨夜发生了什么就算想不起来,但眼睛没瞎,感知没失灵的都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对自己还算有自知之明的时爷很清楚,那一切发生的前提是他自己愿意,否则凭亓染那身手,早被他卸了四肢丢出去了。

明白归明白,但想通是另一码事,就好比时爷现在一点儿都不想看见害他脑袋炸裂,喉咙生疼,连挪个步都费劲的亓染,开口就想让人滚。

但视线接触到那小媳妇似的殷切望着他担忧眼神时,滚字愣是梗在了喉咙里,怎么都吐不出来,最终他只能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什么都没说,一言不发的绕过了亓染。

亓染小动物般敏锐的神经告诉她,时爷现在一点都不想听见她的声音,于是她安安静静的垫着脚尖跑去浴室拿了干毛巾,拿了枕头放在床中间,轻手轻脚的将趴在那里的时奕翻了过来。

许是小心翼翼起了作用,时奕虽然烦躁但也由着她折腾。

接近不被排斥,这让亓染无声的松了口气,她把男人的头捧到膝盖上,拿着干毛巾给他擦头发,动作很慢也很轻。

擦干头发,亓染一刻不敢多留,飞快下床将药和水拿了过来。

喂药是很简单的,毕竟时爷是发烧,不是脑子炸了,但那内塞和外敷的药就不太好搞了。

亓染拆了包装看了一眼,那个内塞的药,是根近二十公分小拇指粗细的长条固状膏,包装上那一堆标注全是她看不懂的医学名词。

外敷的是一管软膏,外头简单粗暴的画了一朵花,有眼睛的都知道是拿来干嘛的。

时爷的战斗力亓染深有感触,昨天要不是他完全配合,自己肯定是百分之两百是不可能成功的,虽然他现在看起来发烧疲惫,但想到先前言芃宇的样子,就能清楚知道,这位爷的战斗力并没有随着体温上升而减弱多少。

“时哥哥?”

亓染想了半天,挑了个比较不会挨揍的称呼。

男人闭着眼,一点反应都没有。

“小弈弈?”

时爷刷的一下睁开了眼,眼底闪着凌厉的光线。

“闭嘴!”

诶嘿,开口了,有戏!

“那个人留了药,说你一定要用的。”

良久之后,时爷终于赏脸睁眼瞥了一下亓染手里的东西。

和亓染的孤陋寡闻不同,时奕对她手里的那两样东西知之甚深。

软膏是消肿消炎的,那根固体膏——是omega第一次事后24小时内必须上的特殊药物。

别问他为什么这么清楚,因为他见很多人用过,只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也会有用上的一天。

艹!

时爷骂了一句,抬手挡住了眼,人生第一次产生了逃避心理。

亓染的第六感一直在线,所以此时此刻她安静如鸡,等着时爷自个儿想通。

事实证明,她的做法是最准确的。

别说出声,哪怕是呼吸变化,现在这状态的时奕都有可能直接让她滚出去,可偏偏没有。

没有多余的声音,甚至连呼吸频率都调整的跟他一样,一个大活人,愣是整得跟不存在一般。

半小时,也或是一小时之后,好似睡着的时奕突然挪开了手臂,没有温度的视线凉凉的落在了见他看过去立即爆出笑容的亓染身上。

不得不承认,这丫头就是专门克他的。

吃了退烧药,脑袋没之前那么炸的时爷高深莫测的看了一眼无数次被她的小动物本能拯救的亓染,瞅的对方呆毛都快炸的时候,才收了眼神懒洋洋的翻了个身。

“别弄断了,不然我弄死你。”

男人的语气透着几丝漫不经心,却没有任何玩笑的意思,听的亓染不由自主的有点头皮发麻。

不是时弈不想自己上药,而是这个任务他自己根本完成不了,那固体膏虽是固体,但总归是膏,他自己不方便也就罢了,万一弄断了才是无法承受的痛。

倒也不是买不起新的,这东西也就一顿早餐钱,主要原因是那膏里裹的东西特殊,一旦不小心断裂,那里面的裹着的药物直接刺激,是能要去半条命的,毫不夸张。

之前有个omega,叫什么忘了,第二天家庭医生过来给他上药,非矫情的让时爷亲自给他弄,时爷自然是懒得理会,结果那O和家庭医生折腾了半天把药弄断了,直接拉到医院住了半个月,然后就没然后了。

时隔数年仍记忆犹新,可见当时之惨烈程度,时爷自认身体素质过硬,但也不敢硬着头皮去趟这雷。

亓染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咽了口口水,总觉得自己拿的不是药,而是随时可能爆炸的超危险物品。

“那个,要不还是找医生来吧。”

亓染相当有自知之明的建议。

时奕“……”

他要是能叫别人来,就不会浪费时间在亓染身上了。

时爷是个很奇怪的人,他对自己的身体很爱惜,从不讳疾忌医,但唯独那处,却是他的死穴,任何人都瞧不得更碰不得。

除了生理上的无法接受,更多的是心理上的绝对拒绝,他自己都弄不清缘由,直到遇见了亓染。

所以说,能让时爷心甘情愿敞开以对的亓染,真的是天上地下独一份,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接受了亓染,并不代表时爷就能接受其他人了,不然也不会拖着‘病躯’把言芃宇那贱人打出去,那丫贱归贱,好歹是医生,用脚想都知道比亓染要靠谱。

但为了不去医院,不被别人动手,时爷也是豁出去了。

妈的,omega就是麻烦,一堆罗里吧嗦的事儿。

亓染脑细胞的数量就只够滋养那点动物直觉,对于其他的,那绝对是时爷说啥就是啥,但是——

如果说昨晚的事让那朵小花出了两件霸者重装,那方才经过他自己一番不太方便的清理,瞬间就变成了巨厚六神装,走路都恨不得拐个外八,更别说碰了。

亓染不知道那固体膏药有时间限制,她只是按着自己的想法,先给涂了软膏,效果还行,虽然不至于立时消肿,但稍微止疼还是能做到的。

涂完之后,亓染拿手在那处比划了一下,还是决定开口。

“这个,要不等消肿了再上?”

不然让她继续摧残这凄凉无比的地方,她实在是于心不忍。

时奕想了想,决定接受这个建议。

24小时,到晚上九点前都来得及,还是先缓缓吧。

时爷去上班了,身残志坚。

其实主要原因是时奕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被吃的一天,所以今天午后的生意约谈他并没有让人取消。

换衣服的时候,衬衣扣到一半的时爷对着穿衣镜又忍不住开始暴躁了。

亓染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手里拿着块阻隔贴,悄咪咪的靠了过来,顶着时奕凉凉的眼刀,轻而迅速的把阻隔贴摁在了腺体位置。

时奕挑了挑眉,对着那张谄媚的小脸愣是没说出什么,只是径自拉上了衬衣,然后侧身。

亓染非常上道的伸手给时爷系扣子,过程中实在没忍住上手隔着衣服在那八块肌肉上自认为毫无痕迹的蹭了蹭。

“狗东西。”

时奕笑骂了一句,伸手去捞西装外套。

被骂了亓染也不生气,她知道时奕说的是什么,她也知道自己确实昨晚咬的过分了,所以骂就骂吧,早习惯了,反正不会少块肉。

虽然贴了阻隔贴,但西装都是修身款,举手投足间,还是会被磨到,每每此时,亓染就会得到一枚来自时爷的微凉眼神。

玄关处,亓染麻溜的上前拿出时奕的鞋子,帮他穿好,因为对方根本弯不下腰,甚至连抬腿都有点费劲。

换好之后的时爷并没有立即开门离去,看着亓染嘴唇蠕动了许久,才有些不自在的撇开视线,别扭的说了一句“你,不会走了吧。”

亓染笑着帮他理了理西装,然后在他脸颊轻轻落下一吻“嗯,不走。”

时弈出了门,回转身望着那个站在门口目送他的人,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声。

“你,不跟我一起走吗?”

亓染对着他挥了挥手,脸上带着一点点的小懊恼“家里太乱了,总得有个人收拾呀。”

时弈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却没再说什么,而是转身去了车库。

看着那辆黑色的车驶出大门,亓染才敛了笑意进了屋。

她也没说谎,她是说不走,但也没说会留下,家里太乱了,确实得收拾下,房子里全是酒气,都快馊了。

田螺姑娘忙了一天,把所有角角落落的酒全都搜出来丢了,然后去了趟超市,买了一大堆新鲜的蔬菜把冰箱塞得满满当当。

时爷谈完生意,一刻也没停留的就旷工了,直到打开门看见那个拿着小蛋糕追着扫地机器人跑的人影时,一直吊在喉咙处的心脏才刷的一下落回了原来的位置。

“啊,你怎么回来了?这么快就下班了吗?”

她回来了,真的没走。

被突然抱住的亓染麻溜的伸展着手臂,免得小蛋糕被夹扁了。

“好了好了,我在呢,乖呀。”

被时爷如此明目张胆的需要着,亓染幸福的都快起飞了。

果然,晾着才是对付这位爷的最有效方式,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