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物首领混沌从不参与天堂鸟内部事宜,除非是那边下达的任务。

那边,指的是军部。

初代天堂鸟本就是由军部的特种部队组成,即便他们抛弃了军人的身份,却不曾抛弃军人的灵魂,这么多年来,加入组织的其实大多都是退伍军人。

不能在战场捍卫疆土,那就在尘世守卫万民。

可以说天堂鸟其实就是军部在社会上的另一种秘密延伸,军部不好处理的事情,由他们出马解决,军人不能破的规矩,他们可以。

一如曾经的乱世,以杀止杀虽是下下之策,却又何尝不是穷途末路的悲绝反抗。

军有军规,匪有匪道,皆为守护,殊途同归。

组织里的人都不知道每任的首领是谁,只知晓对方是军部高层,离任之前对方会精挑细选出接班人,传承这个位置,接受那份意志,一代又一代。

天堂鸟是个自由的组织,但又不是那么的自由,它既不受军部管辖,也不受政府束缚,但又和二者紧紧相连,帮助或是配合他们完成各种机密乃至绝密的特殊任务。

这一次的任务,是军部发过来的。

Z区作为晖月星最庞杂的地方,一直都是混乱的代名词。

这里是晖月星唯一一个没有军队驻扎,没有政权覆盖的的地方,因为规则在这个地方,就是个屁。

生活在这里的人,基本都是穷凶极恶的亡命者,鲜血和死亡在这里,司空见惯,履见不鲜。

你不凶,就只能被人踩在脚底下,成为那块被随意折腾的鱼肉。

其他区的小孩撒泼打滚,快乐上学的时候,这里的孩子早已学会了奸猾狡诈,杀人见血,利用各种手段努力让自己在这片吃人的地狱存活下去。

不是不想管,而是管不了。

这片地狱里存活下来的人类,心中早已没有了善恶的概念,他们的世界,只有贪婪和杀戮,食物和鲜血。

曾有数十支军队不同时间降落于此,但基本都于三日之内尽皆陨灭于此,有死于交战的,有死于暗杀的,也有死在那些他们以为被拯救的无辜孩子之手的……

当黑暗成了印刻在本能上的颜色,光明对他们来说,没有丝毫的吸引力,因为他们的灵魂,都是黑色的。

这一次的任务,目的地就是Z区,那片黑暗混乱的地狱。

三个月前,与Z区相邻的L区和K区,接连不断的发生政要被袭击,绑架,或是因为没有找到人而直接屠杀对方满门的事件,情节之凶残恶劣,令人发指。

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惊动了晖月星其它大区,A区的议院和军部高层合计了一番之后,派了人前往查探。

派过去的,尽皆有去无回,只有一个传回了一点微末的线索——Z区。

虽说Z区的人脑回路和常人不同,但他们也没到智障的地步,之所以能安稳到现在,除了人类信奉的不论善恶,凡是生命皆有生存权利之外,还因为这些年Z区民众所作所为并没有触及到大家的底线,否则,一颗能源弹就能一次性解决所有问题。

所以,那些人这次突如其来的行动着实有些令人费解,绑了人却不见任何消息传出,杀了人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一切的一切只好似兴起而为。

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不过现在并不是追究原因的时候,那些被掳去的人质正在他们这群暴徒手里,救援行动,刻不容缓。

天堂鸟这次的行动主旨,是先驱潜伏,负责查探出那些被绑票的人质所在地,后续营救则由军部接手。

之所以派他们出马,是因为军人常年训练,严于律己,虽然他们也会化妆潜入,但在这种时刻充满□□的地方,一点点本能和习惯都有可能暴露自己。

其实说白了,就是军人再如何扮演流氓,也不可能变成真正的流氓,在自身遇到危险或是别人遇到危险的时候,反抗或是挺身而出会成为最大的致命伤。

但天堂鸟的诸位就不一样了,他们不是军人,也没有见义勇为的好习惯,流氓对他们来说,是本质出演,安全性大大的。

执行者:谢谢信任,但有被冒犯到。

Z区一共有三十四个城,天堂鸟一共派出了六十八个人,每两人一组,各探一座城,只负责查探人质下落,其余一概不管,一旦被发现立即撤退,保命为主,最长时限不能超过七十二小时。

两两组队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美杜莎说完不到半分钟,九个执行者除了毒罂粟之外,其余的都已经飞快的找好了搭档,勾肩搭背好不热情。

没人要的时弈一点都不奇怪自己的待遇,只见他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开口道“爷一个——”

时爷话才说一半,就被美杜莎打断了。

“你和亓染一组。”

时弈蹙着眉坐了起来,眸色冷然的望着美杜莎,淡淡的接上后半句“就够了。”

原本美杜莎是不管时弈的,本来她也管不了,但这次她却毫不退让。

“亓染是新人,执行任务的时候必须有一个人带着。”

“那就随便让他们几个谁去带,反正爷没兴趣。”

美杜莎也好说话,闻言回道“行啊,只要有人带,我没意见。”

时爷抬眼扫了一圈,被他目光扫到的人相当之默契的或是抬头,或是低头,或是扭头,总之就是不和他对视,很显然,大家都不愿意和他组队。

时弈“……”

美杜莎早就料到了这般结局,美眸中满含促狭的笑意“看来,这重任只能交到您时爷手上了。”

时弈眯起了眼,觉得自己还能挣扎一下,一口气刚上来还没吐出去呢,又一道声音打断了他。

“我同意。”

不知道什么叫矜持的亓染浑身上下写着高兴,小脸上洋溢着幸福到令人牙酸的开怀。

时爷猛地暴躁“你同意个屁你同意,有你什么事儿。”

亓染被喷的懵了懵,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不是带我吗,为甚没我事?”

转瞬就被怼的无言以对的时弈“……”

噗~

笑出声的那位接收到时爷的死亡射线,默默的把声儿憋了回去,挪开视线假装自己不在。

见时弈不反驳自己,觉得自己说对了的亓染对着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憨憨的,纯天然无邪不含杂质。

时弈张了张嘴,愣是没想出来该接什么:就堵得慌!

噗!

这回不止一个,噗笑声几乎此起彼伏,大家都被时爷这幅难得的无语模样逗乐了。

果然,只有亓染这种不懂得委婉为何物,不明白所谓的语言艺术之人,才能让长着一张玲珑嘴的时爷吃瘪。

最终,带新人的任务还是落在了时爷的头上,哪怕他浑身上下所有的细胞都明晃晃的写着拒绝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