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鸿霑的郡守府富丽堂皇,给司马萱华备下的屋子又是最好的。
此时,司马萱华侧着身子钻出了陆翔风的控制范围,走向堂中的贵妃榻,好整以暇的斜倚着,整了整衣袖,她半眯着眼睛:“以身相许?”
陆翔风也不怒,他轻笑着,缓步走向她,一条腿跪在了榻上,左手撑着桌子,恰恰将司马萱华圈在软塌一侧,另一只手往前伸了伸,停在她眉眼之前,巧笑:“本公子什么都不缺,只缺一个娘子,陛下若要补偿,可不就得以身相许!”
“阿嚏!”重重一个喷嚏,司马萱华喷出的口水溅了陆翔风一脸,他狼狈的起身,后退,打怀中掏出手帕拭脸。
涟漪的气氛破坏殆尽,司马萱华亦掏出手帕擦嘴,掩在手帕下的嘴角不厚道的传出几声压抑的笑声。
“你……”好不容易擦拭干净的陆大公子,嫌弃的将手帕往地上一扔,眉间郁气凝结,“你故意的?”
“不是,不是,阿嚏……”狂摇脑袋,司马萱华强忍着笑意,眨巴了几下秀眸,可怜见的道,“我这不是淋雨感冒了吗?阿嚏!”
“哼”甩她一个冷脸,陆翔风背过身,过了半晌听着她吸鼻子的声音,他还是不受控制的回了头,说落道:“逞什么能,以为自己身体多好?还直接去淋雨,哼,现在舒服了?好好待在,本公子去给你请大夫。”
“不……”
司马萱华话未出口,陆大公子已就脚底生风,火急火燎的冲了出去。
“阿嚏!”
又打了个喷嚏,她拿手帕掩了口鼻,不舒服的吸气。
桃蓁已熬好了姜汤送进来,桃夭更是扒出了薄披风,强硬的给她披上,被逼着喝下那晚姜汤,她才得以一个人清静清静。
晃了晃浑噩的脑袋,里面飘过的都是陆翔风的身影,甚至她脑补了一出英雄救美,美女以身相许,从此相守一生的故事。故事里英雄的身影似他,美人的模样如她。
“快去给她瞧瞧!”
有重物被猛地放下,陆翔风焦急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惊断她所有的幻想。
额头瞬间冷汗淋漓,司马萱华心虚的敛了所有神色,才抬起头去观看。
只见陆大公子提了个四五十岁的男子,那男子手中哆哆嗦嗦的领着药箱,想来就是他说要去请的大夫了。
“公子,老夫一把年纪了,您下次可不可以不要飞来飞去?”那大夫一面发抖的提着药箱靠近司马萱华,一面可怜巴巴的请求道。
瞅着两人身上微湿的衣物,联想陆翔风一贯的作风,司马萱华了然的同情了一把这大夫。
配合的伸出胳膊,一方丝帕搭在手腕处,那大夫覆上的探脉的手还有些微发抖,直让司马萱华怀疑他这样能不能把好脉!
“怎么样了?”
大夫一松手,陆翔风就沉着脸问道。
“公子,陛下就一简单的着凉啊!”回过头,那大夫不太明目的瞪了陆翔风一眼。
就是一个着凉,用得着吓掉他老人家半条命吗?
“哼,那就好!赶紧开药方去!”不想和这人太计较,陆大公子冷脸一甩。
继而看向司马萱华,没好脸色的吼道:“好好养着,本公子替你办正事去。”
“哦!”应了一声,司马萱华心中复杂,却还是未曾说什么,他的办法是眼下最有效的,至于其他的……算了,终究是她欠了他的。
提腿走出几步,陆大公子猛然回头,笑得很是奸诈:“华华,记住你的补偿!”
“等,等等……”
“补偿”二字一入耳,司马萱华神色一变,慌忙想拦下陆翔风,只是陆大公子早已行云流水,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大夫开了药方,行礼告退,桃蓁,桃夭进了出,出了进,茶水点心摆了半桌,但司马萱华一直都愣愣的。
以身相许吗?
如果,如果她是真的司马萱华,大概她会逗趣着接受,可她不是啊!
最关键的就是她不是啊!她担着女皇的名头,行着慈爱万民的事,可终究,终究,她连慈爱一下自己的心的勇气都没有!
……
哄抬物价的消息飞快传遍大街小巷。手中握有存粮的商人蠢蠢欲动,也有不少人大跌眼镜,直骂陆翔风虚伪,平日里极力平衡物价,这样的时候却要发不义之财。
不过商人就是商人,能混成天下首富,必是极会敛财。重利之下,既然天下首富都赚了这钱,他们怎么就不能分一杯羹。怀着这样的心思,宛城很快成了共奔之地。
苏崇光安置住灾民前来复命的时候,犹豫了半天,还是疑惑的问道:“陛下,陆公子一向乐善好施,并不是这样的人,这个消息可是你们故意设计?”
他虽然不喜欢陆翔风其人,却相信他并不是这样耽于利益的小人,而且,以他对陛下的心思必不会做这样的事,那么,就只可能是他和陛下故意设计。
“你倒是信他?”听着苏崇光对陆翔风的赞誉,司马萱华心头莫名一喜,她浅笑,调侃道。
“臣只是相信自己的眼睛!”不卑不亢,苏崇光平静的叙述道。
“嗯”点点头,司马萱华赞道,“崇光的眼力从没错过,灾民还要烦你多多劳心。”
“臣定不辱命。”羞涩的低了头,他连忙躬身行礼,“那臣……”
顿了顿,他关切的道:“陛下可好些了?”
忙摆手,她云淡风轻:“没事,就是着凉,再喝两剂药便可全好了。”
“那就好。”无意识抿了下唇,“那陛下多加修养,臣先告退。”
瞧着他离去的坚毅背影,司马萱华复杂的心思又复杂了几分。
最难消受美人恩,唉!
自己不是一直想三宫六院,美男三千,怎么做的时候就做不到呢?坦然呢?无畏呢?
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混了个女皇帝坐坐,她居然怂到不敢纳美男进宫。老天啊!你把她生的那么有责任感做什么?
随心所欲,肆意玩弄帅哥多爽啊!
可她……
唉!
……
陆翔风哄抬物价,陛下却默认的消息传进穆鸿霑的耳中,他本已下定的决心更坚定了些。
索性,招了自己最好看的三儿子穆凩焱进房间密谈了两刻钟。
等到穆凩焱出来,就直接有人接了他去洗漱换衣,打扮一新。
晚宴的时候,司马萱华对着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叹气,严厉的叮嘱穆鸿霑以后一切从简。
街上的百姓食不果腹,郡守府却满桌山珍海味,当真是荒唐至极。
若不是她想着眼下对宛城不熟悉,有诸多事情还用得上穆鸿霑,她真想一刀砍了他。
面对她的言辞,穆郡守爽快的认错,表示以后定吸取教训,同时神神秘秘,委婉的表达了一下自己给司马萱华备了份大礼。
听得司马萱华满眼疑惑,穆郡守却守口如瓶,再不透漏半字。
不过,司马萱华也没有来得及猜想太久。
因着刚入夜,就有一顶小轿抬了进来,在侍卫们狐疑的神色中,穆府的家丁声称这是老爷进献给陛下的礼物。
得了通报的司马萱华很是感兴趣,招了招手,让直接将轿子抬到了她门口。
小轿落地,轿帘掀开,打里面走出一弱冠少年,那少年肤白肌润,眉目含情,别有风味。
这少年正是穆鸿霑的三子,庶出的穆凩焱,此时,他长发披散着,身上着单薄的蝉衣,在微凉的空气中行走,脚腕上叮当作响,说不出的魅惑。
瞧得屋中的宫女都红了脸,穆凩焱心中虽也羞涩,只是念着穆鸿霑的吩咐,只能硬着头皮,走近司马萱华。
不过,萱大女皇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在穆凩焱盈盈拜倒时,她还向前托了一下。
“陛下”穆凩焱红着脸张口,含羞带怯,引得萱大女皇心花怒放。
一时竟觉得屋中那一个个低着头的宫女很是碍眼,于是她大手一挥,吩咐道:“都退下吧!没有朕的吩咐不必进来了。”
桃夭眼珠骨碌碌的转,一会瞧瞧那意图明显的穆三公子,一会瞧瞧自家色相已露的女皇陛下,但到底还是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倒是桃蓁硬着头皮,上前了一步,温婉的提醒道:“陛下,虽是出宫在外,但,但这种事……陛下……陛下还是三思而后行的好!”
听到这话的穆凩焱迅速变了个可怜的神情,湿漉漉的一双眼不发一言的望着司马萱华。
被这样的神情望着,萱大女皇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不在意的摆摆手:“不必多说,朕自有分寸,你们先下去吧!”
“是”对于这种事,做丫鬟的总是没有太大立场阻止,桃蓁只好罢休,带了一众宫女退下,听命的关上了房门。
紧闭的屋子里,司马萱华磨掌霍霍,很是体贴的扶穆凩焱坐在了**,饶有兴趣的盯着他蝉衣下,半露的肌肤欣赏。
真是的,一个大男人长得这么白,生的这般嫩干什么?容易引人犯罪啊!比冷武可像小受多了,放到现待,那就是绝世小受啊!
色眯眯的扫视了一圈又一圈,司马萱华盯着他挂了铃铛的脚腕,轻声道:“晃一晃腿。”
“叮,叮,叮”穆凩焱听话的晃了晃。
萱大女皇满意眯起的脸让他压下了羞愧之色。
他是府中的庶子,生母又是卑微的丫鬟,打小就被教授各种魅惑人的手段,他的父亲本意是要把他献给有那些男风癖好的勋贵的。
现在,陛下好歹是女子,还是九五之尊,他,他一定得把握住!
思及此,他轻轻启口,娇羞道:“陛下,不如让凩焱伺候您安寝吧?”
“啊!”惊了一下,司马萱华忙睁开了眼。
她就是一时玩心起,觉得他比较有意思,再加上想瞧瞧穆鸿霑到底想玩什么把戏,才把他留在了屋里。
可安寝?
开什么玩笑,放着陆翔风那样的绝顶美男,她都抵住了**,没有沾染,现在,呵呵,岂能轻易失足。
“是穆郡守让你来伺候朕的?”她浅笑,明知顾问道。
“父亲,父亲说,凩焱日后就是陛下的人了!”偏过头,穆凩焱显得有些扭捏。
“哦”长长拉了音调,司马萱华心中将穆鸿霑鄙夷的要死。本还以为他是打哪里买来的少年,不曾想竟是卖子求荣吗?
起身,倾近穆凩焱,司马萱华伸手挑起他的下巴,闻声问道:“那凩焱呢?凩焱可愿意?”
“愿……”
意字未出口,半面窗子就飞了过来。
司马萱华堪堪避过,但穆凩焱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嘭”结实的木窗砸在他身上,白嫩的肌肤瞬间泛起红菱。
“奸夫**妇”
咬牙切齿的声音回**在整个屋子里,不用回头,司马萱华也可以想象到身后那张脸有多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