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停滞,殿中静得诡异,气氛隐隐趋向……

“咦,冷羚,公子出门时,难道不是撞到门上了,而是被门夹到了?”殿内角落处,冷武悄悄碰了下冷羚的胳膊,“还有,公子什么时候病了,我怎么不知道?”

他自以为很小的声音,在静寂的殿内突兀回**,将那刚刚升起的迤逦氛围摧毁殆尽。

“哈哈,哈哈哈。”司马萱华扭了扭身子,挪到苏崇光身边,对他僵直的表情视作不见,顾自倚在苏崇光身上,慵懒的放松身子,她笑得眉眼弯弯,直揉肚子,“呦,原来陆大公子还真被门挤了,铁定还没来得及抓药吧?没关系,远来是客嘛!朕不介意尽尽地主之谊。”

说到这里,她忘怀的就着斜靠苏崇光的姿势,抬起那只闲着的手仿若安慰的拍拍陆翔风的肩,在他越来越黑的脸色下笑得越发花枝招展:“放心吧!宫里太医多,肯定能给你治好。”

说完,司马萱华欢快的挥一挥手:“来人,快给陆公子请太医。”

“萱儿”司马景湛瞧着陆翔风那阴云密布的脸,看不过去的出声提醒。

“咔,咔,咔”陆翔风的手指攥的咔咔响,他恨恨的瞪了眼冷武,瞪得冷武登时两眼汪汪。

如果眼神是刀,现在司马萱华和苏崇光紧挨着的部位早已经被陆翔风砍上了百十刀。

死女人,大言不惭,固然可恨。但更可恨的是当着他的面就和别的男人亲亲我我,他要不在,她难不成还要直接挂到那小白脸身上?

她就不能守点妇道?还有那小白脸,没看见他陆大公子已经将这死女人预定了,居然还恬不知耻的勾引有主之人。

一向唯我独尊的陆大公子丝毫没有意识到,人家苏崇光才是司马萱华名正言顺的未婚夫,至于他自己,如果让司马萱华来评价的话,那他就是永远插不进足的第三者。

不管事实如何,在陆翔风的认知里,他看上的就是他的,就算只是他想拿来玩玩而已,那也是他的,别人沾染不得。

于是乎,他抬掌,二话不说直接朝苏崇光劈过去,本就被陆翔风眼神骇得收敛了些的司马萱华吓了一跳,她直接伸手,一把环住了苏崇光的腰,头利落的埋进苏崇光肩上。

腰上柔软的触感带来阵阵酥麻,苏崇光本就僵直的身子,又僵了几分,接掌的动作一滞。眼看陆翔风的掌就要劈下来,他慌张的转了个身,将司马萱华牢牢护在身前,打算用后背生生接下那一掌。

“嘭”预想的重击没落下,苏崇光回头,司马萱华抬头,入眼是叶映吃力抵抗的坚毅身影。

“铿”殿外守卫的御林军齐齐拔出武器,只等殿内的大人物下令。

“保护陛下。”司马景湛沉声吩咐,他抬眼凝视陆翔风,语气凌厉,质问出声,“陆公子,便是你有先帝御赐金牌,也不能出手伤我南齐新帝吧?”

受到惊吓的司马萱华缓过了神,她打苏崇光怀里钻出来,瞧着边上都是她的人,而陆翔风一时也伤不到她,她直接退后一步,站到叶映和苏崇光都能挡着她的地方,抬手,指着陆翔风的鼻子破口大骂“神经病啊你!能不一言不合就动手不?你当自己是畜生嘛!”

“你……”陆翔风收回被叶映挡住的手,运气,愈再度出手,却又强制自己放了下去,犀利的眼中怒气蒸腾,他反而冷笑,“你要是觉得你自己是畜生,那本公子不介意,陪你当一回……驯兽人。”

“你丫……”推开叶映,司马萱华踢腿,出脚,却在命中目标前被人从身后生生拽了回去。

出手的自然是殿中最理智且唯一敢制止萱华的四皇子司马景湛,他依然沉着脸,周身散发着不可冒犯的威势。将司马萱华按住后,面对她气愤的神情,他带着宠溺的警告:“萱儿,不得胡闹。”

“胡闹?我……”抬手指向自己,司马萱华气不打一出来,丰满的胸脯一鼓一鼓。

“听话”沉声说出这俩字。司马景湛挑眉,望向陆翔风,“陆公子究竟意欲何为?不妨直说,以免伤了彼此的颜面。”

被问到的陆大公子充耳不闻,直接无视司马景湛。

他气势汹汹,一双眼死死看着司马萱华,四目相对,具是怒意,司马萱华用力,再用力,竭力想让自己的眼睁的大些,气势看起来凶些。

但她这一举动看在陆翔风眼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嘴角隐隐想上扬,但骄傲如他……

“喂,女人,你说,到底答不答应本公子的求娶?”破功之前,陆翔风忙收回目光,微微侧头,故意用凶狠的声音问道。

“咦!都动上手了,公子咋还不死心,他就那么喜……唔,唔……”陆翔风的脑抽侍卫不知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还是脑残不长记性,作死的再度开口,虽被冷羚及时制止,但……

“冷羚,立刻把他给本公子扔进城北那家勾栏院去。”不顾还有那么多外人在场,陆翔风咆哮的声音中气十足,传遍了整个交泰殿。

“不要,公子,你不能这么狠心,你想想属下陪你度过的那些寂寞之夜,你不能,不能见色……啊!”

有冷武的地方,就有戏台。

只是一句话的时间,他就挣脱了冷羚的桎梏,嗖地窜到陆翔风身边,一把抱住陆翔风的大腿,涕泪横流,可怜巴巴的望着陆翔风,一副质问负心汉的模样。只可惜……

眉头皱成八字的陆大公子脚上用了十足的力,完美的向司马萱华展示了什么就做抛物线。

“嘭”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声音,陆翔风打唇间阴测测的吐出话:“他如果送不去勾栏院,那你就自己顶上。”

“属下誓死将冷武送进去。”

陆翔风话音刚落,冷羚坚定的声音就响起,然后飞快蹿向刚才高抛物的落点。

死贫道不死道友,冷武,不要怪他不讲义气,比起勾栏院,义气……那是什么东西?

“嘻嘻”

刚解决了蠢货下属,就看见司马萱华笑得一脸猥琐。

“女人,你……”

“嘘”

陆翔风张口,却见司马萱华一根中指放在那红唇之间,眉眼弯弯,他莫名就熄了音。

“陪你度过的那些寂寞之夜,看不出来,看不出来,你竟然……”被冷武话语里的信息量弄得兴奋不已的司马萱华直接忽视了陆翔风的杀伤力,竟然上前几步,围着他不住转圈打量。

陆翔风一张脸散发着东北冬日的低温,可惜兴奋着的人完全没感受到。

“哈哈”司马萱华抬手,在陆翔风屁股上轻拍一下,陆公子冰寒阴冷的脸颊几不可见的僵了一下。

“喂”司马萱华又朝陆翔风靠近些,身子几乎贴上他的身子,低声,神神秘秘:“做小受,舒不舒服?”

冲进殿里的御林军齐齐望天,他们什么也没有听到,什么也没有看到。

司马景湛忍笑忍的辛苦,他这个妹妹啊!真是越来越毒舌了。忽略陆翔风马上要迸发的怒气,真的很解气有没有?

苏崇光和叶映依然面无表情,只是手都已按在了剑上,一副备战状态。

陆翔风那张俊美的脸上阴云密布,马上就是狂风暴雨。

该死的女人,居然问他做小受……虽然搞不清小受到底是什么地方的说法,但看这死女人的神情,绝对是和花街柳巷里那些专门卖屁股的小馆是一路货色。

利落的出手,大掌直接攥上司马萱华的脖子,这该死的女人,当真是不知死活,居然敢把他当那些小馆,还是被冷武那个蠢货压在身下那种。

哼,冷武,把他扔进勾栏院真是便宜他了,回头本公子要给他找上百十个恩客,让他夜夜做新娘,哼。

“铿”与此同时,苏崇光和叶映利剑出鞘,一左一右再度将剑架在了陆翔风的脖子上。望天的御林军齐齐上前,将高台团团围住。

“陆公子,为两方颜面,还是快放开陛下,否则伤了和气……”司马景湛冷静的开口,半是劝告,半是威胁。

只是瞧见司马萱华因着呼吸不顺而潮红的脸,他的眉间不自觉的沉了下来。

“咳咳,变态,放手”司马萱华双手齐用,费力扒着陆翔风那只攥着他的手。该死的变态,自己事情都做了还怕别人说,活该被人压,就该一辈子被人压。

陆翔风丝毫不把司马萱华的反抗放在眼里,手下多少留着分寸,以他的手劲,要是用了全力,这死女人早就挂了。好不容易遇到能把他惹的这么生气的人,要是太快整死了,谁陪他玩,再说这女子欠他的东西还没还上呢!

想到这,他丧着脸,狠狠又瞪了司马萱华一眼,却偏瞧见她潮红的脸,手下莫名就又松了劲。

这女人欠他的还没还,不能这么轻易让她死了,没错,他就是不想这么轻易让她解脱,得留着她慢慢折磨。就是这样,没错,就是这样,他才不会心软,才不是他心软了。

“女人,你适才问本公子做什么舒不舒服来着,来,本公子没听清,你再问一遍。”

俊美的脸上挂着邪魅的笑,周身阴森森,偏要用蛊惑的语调问话。

司马萱华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小气的男人真可怕。

许是空气通畅,她脑子一下清醒起来,献媚地道:“朕,不,小女子适才见公子英武伟岸,心生仰慕,怕这简陋的皇宫配不上公子,所以特意问问公子待在这里可还觉得舒服?”

一众御林军再度望天,他们都是聋子瞎子,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

司马景湛扶额,也许他真应该请个御医来好好给司马萱华看看。

唯苏崇光和叶映还能继续保持冰雕样。

“本公子英武伟岸,你心生仰慕。”

无视脖子上的两把剑,陆翔风将头低了几分,俊脸缓缓朝司马萱华移动。

一咬牙,陪笑:“是,小女子甚是仰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