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星辉黯淡,蔚县的边缘地带,一场悄无声息的阴谋正在酝酿。

“到底是何人!居然敢坏我的好事!”

边疆将领之一的卢志添怒火中烧,手中密信被紧紧捏着,犹如它就是坏他好事之人一般。

“是……一位叫宋墨的户部小官……”

士兵颤巍巍回复,生怕被迁怒。

“宋墨?这名字好生耳熟,可有什么背景?”

卢志添迟疑,他生气归生气,但也懂得挑人下菜碟。

“小的已经查过,他乃是宋将军家的公子,但现已被逐出家中,大概是拿了点小钱,在宰相身边的红人顾金峰那里谋了个职。”

士兵连忙回答道。

本听说跟宋天临有关后,卢志添还打了退堂鼓,但听到后话,又有几分诧异,“被逐出家门?”

“是,现今已经近一月,安远候府对他不闻不问,可见已经断绝关系。”

“哈哈哈哈,天助我也。”

听到这话,卢志添高声大笑。

随即拿出一块令牌,那是调兵遣将的信物,此刻在他眼中,却成了报复的工具。

“宋墨如今虎落平阳,以为凭借区区正义就能改变什么吗?太天真了!”

……

在一座昏暗的密室中,几名身形矫健的黑衣人静静站立,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有对任务的绝对服从。

“将军放心,我们定会将宋墨解决得干干净净,绝不会留下半点痕迹。”

领头的黑衣人低声道,声音中透着冰冷与果断。

“做得好,事成之后,你们每人将获得百金的奖赏。”卢志添阴狠一笑,仿佛胜利已经在望。

而另一边,宋墨的临时住所里灯火通明,他正讨论着明日的行动计划,浑然不知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明日我们就去把赃物清缴,送往京城,大家早作休息。”

宋墨说完这话,奠定了尾声。

“大人,一切已准备就绪,只待明日出发。”一名士兵恭敬报告,眼神中满是对宋墨的信任。

宋墨点了点头,心中却闪过一丝不安,这种感觉在他多年的生涯中极为罕见,令他不由得更加警觉。

“各位,今晚务必提高警惕,我有种预感,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话音未落,窗外一阵风吹过,带起一阵沙沙声,似乎连夜色也变得沉重起来。

深夜,当宋墨正闭目养神,准备为即将到来的行动储备体力时,一道细微的声响划破了宁静。

宋墨睡得不熟,听到声音后瞬间惊醒,一个翻身,已悄然靠近窗边。

“谁在那里?”

宋墨低喝,同时右手已悄然握住了挂在床边的长剑。

黑暗中,几个影子迅速逼近,来势汹汹。

宋墨眸光一闪,长剑出鞘,剑光如银蛇般在黑夜中舞动,与那些黑影展开了激烈交锋。

正当双方斗得难解难分之时,一队身着飞鱼服的精悍侍卫如神兵天降,冲入战斗,瞬间改变了战局。

“宋大人,我等奉宰相大人之命,特来保护您的安全。”

领头侍卫大声说道,话语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权威。

在侍卫们的帮助下,刺客很快被一一制伏。

宋墨凝视着地上挣扎的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面对死亡的威胁,其中一名黑衣人终是开了口:“是……是卢志添将军,他说您……您害我们损失了不少金银布匹,要我们……”

话未说完,那人便因伤势过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但话里话外提供的信息量,足以让人猜测到,这就是因财害人。

宋墨眉头紧锁,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仅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刺杀,更因为他失去了直接揭露腐败链顶端的机会。

然而,今晚所发生的一切,让宋墨深刻地意识到自己所选择的这条“以战养战”的道路充满了无数的危险和挑战。

他清楚地明白,只要触碰到人的利益,那未来类似的刺杀事件只会变得越来越频繁。

“这卢志添究竟是何人麾下?”

宋墨沉声问道。

“是……安远候曾经的亲卫!”

领头侍卫邱生回应道。

在来蔚县之前,他已经了解到宋墨跟宋天临之间的关系。

如今遭到亲生父亲麾下的将领刺杀,往深了想,这将领不惧上面人的责罚,不就是知道父子二人不亲,连性命都不在意了吗?

……

而早已身处边疆领战的宋天临,此时也接到了密报。

得知麾下的卢志添意气用事,还想斩杀自己的亲儿,一时间勃然大怒。

“混账!不说在外贪污受贿之事,且说宋墨已被逐出安远候府,但若被我麾下将领刺杀,那我宋天临在大炎哪有威望可言!”

宋天临眸色一沉,对前来密报的侍卫说道;“如今之计,你带我军令,派人将卢志添项上人头取下,才能将此事扼杀在摇篮之中!”

“是!”

……

隔天,一封紧急密信送到了宋墨的手中,信是宋天临的手笔:“墨儿,我已知晓一切,边疆战事吃紧,宵小之徒众多,你需更加谨慎,此事事关重大,切不可掉以轻心,为父相信你能解决眼前的困境,重建边关雄风。”

看完信,宋墨的心情异常复杂。

宋墨在安远侯府待了这么多年,宋天临从未对他多看过一眼,怎么被逐出家门后反而特意写封密信来关心自己。

这分明就是斩断宋墨追查的路,更怕宋墨查到宋天临的头上。

可他现在能做的,也就只有继续深入虎穴,将这场风暴的核心一一拔除。

夜更深沉,宋墨坐在桌前,提笔给宰相陈中书写信,简述了刚刚发生的事件以及自己对下一步行动的计划。

在信的末尾,他写道:“陈大人,边关之事,已不仅仅是腐败那么简单,其中波诡云谲,但我宋墨,誓要拨开这层层迷雾,还边疆一片清明。”

写毕,他吹了吹未干的墨迹,望着窗外的无尽夜色,轻声说道:“陈大人,一切就拜托给您了。”

此时,宰相府内,陈中书在烛光下展读完宋墨的来信,脸上浮现一抹复杂的笑意:“宋墨啊宋墨,你这孩子,总是能给我带来意外。好吧,这一次,我就再助你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