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无殇的情绪,第一次被夏侯玉彻底调动起来。
慈眉看着霍无殇从气得脸色发青,再到想象着太子被报复的模样发笑,脸上都是报复性的快意。
慈眉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担忧,王爷好像回到了从前,不再如同一潭死水。
可如今这水,是不是又太活了?
从一潭死水变成了咕噜噜冒泡的泉眼了。
但他没法改变霍无殇的主意。
于是夏侯玉当天下学,就听说霍无殇没出宫,而是留在邵阳宫了。
慈眉过来请夏侯玉过去:“王爷说,有事想和殿下商议。”
其实王爷的原话是:“你告诉太子,他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本王用自己的方式报复他,一个是他主动过来。”
因为还记得夏侯玉提起的条件,没直接找上门也没爬墙。
夏侯玉才不会傻傻过去呢。
“今天太累了,不想动,良辰,你帮孤送送慈眉。”
良辰吃了司项留下的药后,病情果然没反复了好转了。
良辰没听夏侯玉说的话,多休息两天,好了之后迫不及待来上班。
他怕再不来当值,他就要被慈眉代替了。
消停下去不再找夏侯玉麻烦的景皇后,本来就气闷夏侯玉和霍无殇关系恢复,看到良辰竟然没死,更不满。
只觉得没有一件事是顺利的。
“为什么人没死?”景皇后知道打板子里面的弯弯绕绕,认定良辰会死才没管,结果却活过来了。
行刑的太监不想背锅,直接将司项供了出来。
他们太监消息灵通,司项接到信,跪下请罪时,并没有一丝意外。
“末将前去查看人有没有死时,正好碰到太子殿下,殿下误以为末将要杀人灭口,还动了手,将人久治不好的原因推到末将身上。”
“末将没有办法,只能给了药。”
太监知道消息,却不知道具体说了些什么话,这话倒是也说得过去。
景皇后让行刑太监下去,定定看着跪在地上的司项。
“司项,本宫不管你有没有撒谎,只想告诉你一个事实。”
“本宫容不得人背叛,特别是你。”
司项低下头:“末将不敢。”
“你最好是不敢,不然本宫会让你打回原形,让你变回那个马奴。”
景皇后伸出涂了红色蔻丹的手指,勾了勾:“你过来。”
司项没有起身,跪着上前,景皇后尖尖的指甲划过景湛的眼脸,仿佛下一秒就要戳进眼睛里。
一般人会有躲避,司项却一动不动。
景皇后这次啊收手:“你最让我满意的就是忠诚,如果你不忠诚了,你猜本宫会怎么处置你?”
“末将不敢。”
司项在景皇后这边被罚跪了一个时辰,才被景皇后放过。
良辰知道消息后,自责不已。
良辰这个人记恩,和夏侯玉说了一声,得到允许后,大半夜的,乔装打扮一番钻狗洞偷摸摸去看司项。
司项差点没一刀将良辰杀了。
“等等,是我,是我。”
看到良辰,正在当值休息室的司项皱眉:“你怎么来了?还这个样子?”
穿着宫女服,白白胖胖的良辰看着很是喜庆。
“来看您呀,您被罚跪了都是因为小的,小的当然得来。”
说着良辰就跪下给司项磕了几个头。
“良辰多谢司统领的救命之恩,只是这辈子良辰要先对殿下报恩,赴汤蹈火,这条命就不能赔给司统领了,只能平日里感谢,下辈子在再当牛做马报答。”
司项哑然:“不用,你先走吧,被人看到麻烦。”
“奴婢打扮成这样,不会有人知道是奴婢的。”
良辰爬起来,因为磕得太实在了,起来后,胸前装饰有些歪了,一上一下的。
他调整了一下,司项眉头都跳了一下。
良辰讪讪:“今日的馒头有些小,所以乱跑了。”
他拿出药:“司统领,这是药,奴婢经常跪,擦了揉开好得会很快的。”
司项沉默了片刻:“好,多谢。”
良辰还想帮忙擦药,不过最后没成,被撵走了。
夏侯玉看到良辰回来就没管了,虽然这位大反派好像和印象有些出入,不过他是景皇后的人,还是远离一些为好。
如此想着,第二天,夏侯玉满脸麻木看着司项跟在马车后,说是保护护送,实际是监视她。
夏侯玉出宫了,因为宋月尔的祖母过寿,她陪着回去。
夏侯玉说要逛街,让宋月尔挑挑寿礼,连下午的课都逃了。
当然也逃了午睡。
霍无殇昨晚被夏侯玉放了鸽子,结果午间人还消失了,人都走了,才传了个信过来。
“看来是知道怕了。”
霍无殇好笑:“逃得了初一,逃不过十五。”
夏侯玉才不管初一十五,和宋月尔逛街很开心。
太子亲自来,宋月尔有脸面,大家都觉得这样不错。
不过夏侯玉没多待,很快便出来了,还让太子妃在娘家住两天。
夏侯玉出来出宫,本来可以为死遁做点准备,结果有司项在,什么都做不了了。
她叹口气上了马车,却脚下不稳,差点踩空。
司项眼疾手快,从身后将夏侯玉撑住。
炙热的掌心撑在背后,夏天衣服薄,夏侯玉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热。
夏侯玉上了马车低声说了一句“有劳”。
司项拱手行礼:“殿下客气。”
司项刚要上马,后面却追出来一个青衣姑娘。
“司统领,您等等。”
青衣姑娘娇俏欺人,双眸含水,手紧抓着裙摆,微微有些颤抖,像是不敢看司项。
“司统领,您还记得我吗?”
夏侯玉没想到司项竟然还有姑娘和他纠葛,急忙偷偷掀开窗帘偷看。
司项准确看了过来,又收回去,不知是不是灯光的关系,只觉脸色幽暗,很是阴沉恐怖。
夏侯玉正奇怪,就听司项道:“柳如是,柳家大小姐。”
夏侯玉一听主家就来劲了,马奴和大小姐的爱情?
下一秒她就听到司项道:“我杀了你爹柳善,你要杀我报仇?我随时奉陪,不过你要杀我,就要做好被我杀的准备。”
夏侯玉目瞪口呆,杀父仇人?
柳如是脸色瞬间惨白,摇摇欲坠:“不,我没想杀你,我知道是我爹的错。”
司项听闻不是要杀他报仇,兴致缺缺的转身要走。
“你等等。”柳如是看他要走急了,顾不上其他,伸手将司项的袖子拉住。
司项回头,她瑟缩了一下却没后退。
司项看着危险,却又让人升起征服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