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项艰难消化着记忆,脸都扭曲了,原主司项做得挺好,该报仇报仇,但是被算计失了清白是怎么回事?

他来到这里,振作起来想好好活下来,除了不能辜负这一次重生之外,其实心底也还是带着一个奢望,也许这里有陛下呢。

他若能找到陛下,说不定努力一下,可以将上辈子不敢想的愿望达成。

可现在呢?他开局就失去了清白,还疑似怀孕!

上辈子他是马奴,卑贱得根本不敢肖想什么,更不敢表露自己心意,因为知道自己配不上。

这辈子好不容易有了正常的出身,结果却失了清白甚至可能有孕。

这又怎么配得上陛下!

司项绝望了,虽然还没找到陛下,但也绝望了。

就算没有怀孕,他也不是干净的人了。

陛下说过:“贞洁是男人最好的嫁妆。”

他没了贞洁,他最好的嫁妆已经没了。

小富贵好不容易拉着一个大夫过来,就看到司项咬牙切齿,脸上的表情,让人不敢直视。

这一刻的司项,变得很可怕。

便是大夫都有些不敢靠近。

小富贵鼓起勇气:“公子,您怎么了?”

司项回神,恐怖的气息收敛了一些,大夫才急忙上前给他诊脉。

问了几句症状,又细细把脉,最后点头:“是怀孕了,已经三个月了。”

小富贵一时不敢说话,看公子不像成过亲的,大概率是未婚先孕。

这男人呀容易冲动,寻找快乐刺激,但不小心就得承当怀孕的后果。

小富贵感慨不已,司项却像是没听到,和大夫确认:“你说什么?”

“怀孕,已经三个月了。”大夫很习惯很平淡的重复了一句,不管是震惊还是惊喜惊吓,问第二遍都很正常。

他说了之后,然后感觉司项整个人又变得恐怖起来。

司项确实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他刚才还抱有一丝奢望,希望没了贞洁,也没到怀孕那步。

结果还真的怀孕了,呵呵。

他之前梦到的说他虽然罪孽深重,但功过相抵的,一定是假的。

不然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让他带着记忆重生,开局却这样折磨他。

他咬牙切齿毫不犹豫的道:“帮我打掉。”

大夫也不意外:“这……满了三个月不能打了,而且你身体虚弱,可能会出现生命危险,不如回家和孩子母亲商议一下。”

小富贵不敢说话,司项看大夫是不会开药的,没有多做纠缠。

小富贵有些发慌,却还是请大夫给开了安胎的药,最后才扶着司项回马车。

司项看着他小心翼翼扶着的样子,脑子里闪过自己当初纵马嚣张跋扈人人惧怕的生活。

怎么说呢,一切都非常具有戏剧性。

他万万没想到,他的报应竟然是这个。

“公子,富贵还是得多一句嘴,您千万不要冲动,过了三月是万万不能再打胎,很危险。”

过了三月再打胎,危险到会死。

司项不想说话。

小富贵着急得厉害:“公子,不行找夫人商议一下?”

他希望公子是跟夫人吵架了,或者闹翻了和离了,但现在孩子都有了,是不是可以再商议商议。

司项更不想说话,因为原来的司项被算计失去了清白,但他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

后爹给他加了料的汤,又故意找府里的丫鬟,想让他失控。

他提前察觉逃跑,可是因为药根本走不远,为了躲避后爹的人,最后跌跌撞撞躲进楼上的客栈房间。

误闯进去的房间,竟然也有人,也不知道是谁,但对方好像也有些问题,总之就稀里糊涂的发生了关系。

第二天他醒来,对方在盥洗室沐浴,心灰意冷绝望的他,收拾自己的东西逃了。

他回了家,但是却被后爹抓住,检查他手臂上的守宫砂,事情彻底败露,他最终没逃过。

司项回忆起来又开始磨牙,这个世界不止女子有守宫砂,男子也有守宫砂,讲究的是双洁。

男子都能怀孕了,守宫砂双洁就不说了,司项无语的是,为什么要跑!

简直太不负责任了!

不对,换个方向,你是男子,你知道你有怀孕的风险你还不做措施就跑,最后上演这一出带球跑的事,这是人干事吗?

最重要的是,现在是他在承担这一切。

司项恍恍惚惚,内心只有一个想法:怎么才能阻止这荒诞的事?

男子怀孕的事,他勉勉强强能接受,毕竟女子身子骨确实是比男子的弱,但不代表他要生下不知道是谁的孩子。

他没做好准备。

但是司项不要孩子的计划,却没能实现,首先是小富贵严防死守,生怕他想不开做出什么,一直给他灌输会死人的概念。

“公子,现在孩子满了三月,都长成人形了,你与其冒险,还不如再过三个月将孩子生下来。”

这个世界的男子怀孕期要比女子短一些,只有六个月,生下来的孩子普遍要小一些,所以急需要母亲的母乳喂养。

据说生育前一个月,孕夫和亲生母亲同住一个月,母亲的身体便会开始做准备,到时候便可母乳喂养。

亲生母亲母乳喂养当然是最好的,但没有那个条件,特别是一个母亲,好几个夫君好几个孩子的,持续不断生的,便会请乳母喂养。

“公子,我们提前找好乳母,孩子也可以喂养长大的。”

司项麻木脸,一天接收太多信息,他累了,最后让小富贵下去,他好好休息。

小富贵不放心在门口守着,他也没管,很快沉沉睡去。

但睡着后,却有一个孩子,一直和他哭,稚嫩的声音脆弱又可爱,虽然没说话,却好像在问他为什么这么狠心,要将他杀死。

司项醒来后许久没说话,最后叹息了一声:“我们出去吧。”

他不知道出去做什么,也许是想找找这个世界有没有陛下的痕迹吧。

他也不知道找到了好,还是找不到的好,总之就想出去。

他虽然说要打掉孩子,但条件不允许,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其实有些于心不忍了。

他也是在那哭声中忽然反应过来,其实上辈子最后他已经可以做人了。

他不用再将自己变成心狠手辣的禁卫军司统领,他可以做回人,捡回自己的心肠良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