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0010[司项死后,夏侯玉后来总会想起他,但她也一直很忙,新皇登基,总是有太多太多的事。
加上她还是一个母亲,总是得陪着跳跳糖。
跳跳糖虚岁五岁了,满打满算也有四岁了,夏侯玉还得忙着给他找老师。
霍无殇有时间就来陪他,教他控制力量,很有耐心。
他没遇到过父亲,努力学别人怎么做父亲,但总觉得那些父亲做得不够好,做不到只严厉,也做不到板着脸,待夏侯砚总是更亲近一些。
看他一脸慈父的模样,太上皇觉得还真有几分贤夫的模样,还是挺满意的。
就是跳跳糖长大了不少,头一件就是不要跳跳糖这名字了。
小孩子就总是想长大,他现在更中意夏侯砚这个名字,觉得跳跳糖实在影响他男子汉气概。
且跳跳糖脸张开一些后,虽然还是更像夏侯玉,但也有几分像霍无殇了。
整体也越发显得好看,但他现在想变成男子汉。
霍无殇这一会害怕跳跳糖喜欢男子,他想做男子汉,很是配合,顺着他的意思改叫了夏侯砚,砚哥儿。
就是长大了,夏侯砚力气也跟着变大,太上皇总算了解霍无殇那身力气是怎么回事了,合着是天生的会遗传的。
虽然夏侯砚每次都学着控制自己了,但总有失误的时候,而且小孩子总是喜欢探索,他也很乐于探索自己的力量。
偏偏隔辈亲,太上皇总是很宠他,于是太上皇宫中,桌子总是坏,石桌总是挪动过,石椅子总是会碎,便是地板也总是被踩碎,被踩得坑坑洼洼。
便是太上皇本人也被夏侯砚抱起来过。
太上皇又喜欢夏侯砚,每次又被夏侯砚弄得麻木,特别是看到地上的裂缝。
“唉,亲生的孙子……”
太上皇说着,喝口茶压压惊:“这都是自己宠出来的。”
安慰完自己,就听宫人禀告:“小侯爷来了。”
“快让他进来,让他和砚哥儿玩。”
夏侯玉上次生产难,也不想冒险,眼看着就这一个孩子了,太上皇就总给程剑霄机会,在他宫中给程剑霄夏侯砚培养感情。
程剑霄自然乐意,他的性子,很讨孩子喜欢,夏侯砚也不例外。
看到程剑霄,夏侯砚屁颠颠就张开手跑过去了。
程剑霄熟练将他抱起来,在天上飞一圈。
才将夏侯砚放下,夏侯砚就摆开架势和程剑霄过招,很快被程剑霄制服。
夏侯砚不服输爬起来:“剑叔叔,我们再决一死战吧!”
程剑霄:“…和你打可以,但是小殿下,你能不能叫我霄叔叔?或者程叔叔也行。”
夏侯砚很有主意:“可是剑叔叔最好,是剑,我最喜欢剑了!”
程剑霄嘴角抽搐了一下,听着就像贱叔叔,总感觉这是在骂他贱。
看着夏侯砚,程剑霄一笑:“也行,跳跳糖,那我们就开始吧。”
来啊,互相伤害啊!
夏侯砚一听也鼓起了腮帮子:“剑叔叔,叫我夏侯砚!”
“你叫我剑叔叔,我就叫跳跳糖。”
程剑霄和夏侯砚谁也没让谁,夏侯玉来接夏侯砚的时候,夏侯砚都是气鼓鼓的。
夏侯玉都不用问,他们就主动说了怎么回事,听到后哭笑不得,但没管他们怎么闹。
看着夏侯砚白白嫩嫩的小脸蛋,夏侯玉碰了一下,随后直接将夏侯砚抱起来,一路将他抱了回去。
小孩子软软的却充满生命力的身体,童言童语,总是最能安慰人。
夏侯玉忙碌时还好,有时候闲下来,总是想起旧人旧事,抱着夏侯砚总是能给人一些安慰。
程剑霄走到夏侯玉身后,和夏侯砚做着鬼脸,看着夏侯玉的背影,眼底露出一丝无奈。
司项的死,不是秘密,他们都知道,甚至司项是她的人,他们也都知道。
陛下这个人其实很重感情,这是好的,但有时候也是不好的。
宋月尔没了,她伤一次,伤得很深。
才好了一些,司项又没了。
刚好的伤疤上又洒了一把盐,看着伤口不深,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多痛。
程剑霄他们也没有办法,只能给她时间。
也好在还有夏侯砚,能安慰到她。
夏侯砚看到程剑霄的鬼脸,自己也做鬼脸,比赛着比赛着,鬼脸做得越来越鬼,夏侯玉看了都失笑。
程剑霄看夏侯玉露出笑,总算放心了,施施然走了。
他想,真好,眼下没战事,他不用担心死在战场上。
不然陛下还不知道要怎么难受。
夏侯玉和程剑霄分开后,问起了夏侯砚学习的情况,给夏侯砚请老师,费了不少精神。
若说夏侯玉最满意的,那当然是俞少师,做过她的老师,再做夏侯砚的少师也不错。
但是没有选定俞子折,因为之前的误会,也因为俞子折如今被重用着,不好耽搁他。
倒是武学上,不用夏侯玉操心,都是霍无殇再做。
夏侯玉忙着,管着夏侯砚,夏侯砚又长高一些时,一眨眼,三个月就匆匆而过。
眼下夏侯玉忙碌的事是恩科的,连带着朝堂上许多事许多人都要安排。
蜀地带来的人,包括俞子折等人都被重用,但俞丞相却还一直在家。
夏侯玉到底抽空,低调去了一趟俞丞相家。
俞丞相当年两次机会,都没有支持选择夏侯玉,但从前一直维护支持正统的是俞丞相。
俞丞相其实也后悔过,但世上没有后悔药,也幸亏俞子折有主意,俞家的荣光还能延续。
俞丞相自己死心了,但还是有很多人盼着他能复出。
夏侯玉这一来,确实是请俞丞相复出的,但这一次复出,和所有人的不一样。
她来只为科举。
俞丞相再想回到从前,绝无可能,但夏侯玉也不是真的绝情之人,请他出山主持这一届的科举。
俞丞相应了:“老臣必然竭尽全力。”
夏侯玉这样的姿态,也有安抚读书人作用,也无非就是朝堂上的平衡罢了。
俞丞相心中高兴,要招待夏侯玉。
夏侯玉看作陪的俞子折难得高兴,倒是留下用了晚膳,很晚才回。
夏侯玉这一去,段氏被吓得,病得越发重了。
夏侯玉没去关注过段氏,因为她才回宫,就被霍无殇拦住了。
霍无殇知道夏侯玉心情不好,总是让自己等,总是让自己忍着,可没想到夏侯玉却去俞府了。
虽然说是去找俞丞相,但俞子折也在。
对俞子折,霍无殇依然警惕无比,忍不住就开始催婚了。
“陛下,之前说等安定了就宴请宾客成婚,眼下是不是差不多了?”
夏侯玉并不意外:“等恩科过去,来年过了殿试。”
她顿了顿:“我们可以先解毒。”
她该向前看了,霍无殇的毒也该早点解了。
霍无殇心头一跳,喉结滚了滚。
他这年纪,食髓知味,偏才吃了两次便被迫断了,真正是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