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女人的苦涩
【女人不哭】
(五十二)、女人的苦涩
金英淑平常最喜欢到韩国料理吃韩国烧考。但是,黄海的韩国料理大都没有完全隔断的包间。因此,金英淑特意选择了一家僻静小店。
金英淑问我喝什么酒?我说我不会喝酒。她顿时便像上司命令下属那样地对我说:不行!今天晚上你必须陪我喝酒。我要喝醉,你也要喝醉!
金小姐,你既然想喝酒,尽情喝就是了。但不一定非要喝醉不可。我不要喝醉,你也不要喝醉。借酒浇愁愁更愁。
乔次长,你为什么什么时候都那么理智呢?
是吗?我不禁笑了笑。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只能说明我比你年长一些,经历的事情多一些。其实,我也有很不理智和不冷静的时候。等到你到了我这个年龄,你也会像我一样的。
金英淑摇摇头说:不行。我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清醒和理智!
怎么会呢?青蛙都是由蝌蚪变来的。
可我恐怕永远都是一只蝌蚪。?永远都变不成青蛙了。
金小姐,你对自己的要求也太苛刻了吧?
金英淑给我要了一瓶长白山红葡萄酒,给她自己要了一瓶泸州老窖。看样子,她真想一醉方休。
我们两人一边喝酒,一边闲聊着一些相干和不相干的话题。我知道金英淑心中此时正充满着郁闷和苦恼的堵塞,因此,我极其坦诚地向她敞开着自己的心扉,以期能帮她恢复一片晴朗明亮的心空。
金英淑的酒喝得既猛又没有节制,一会儿便大口大口地喝下了半瓶多。我几次提醒她放慢速度,她都不以为然地说没事。她说即便喝一瓶都不会醉的。
金英淑又喝下了小半杯酒,然后怔怔地盯着我。我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那燃烧着的酒精和她急于倾吐的**。
乔次长,今天晚上就我们两个人。而且我们都是女人。你能保证跟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心里话吗?
当然。?要不,我是不会陪你来喝酒的。
金英淑满意地点点头。然后马上问了一句让人脸红的话:那你可以不可以告诉我,你在结婚之前有没有过姓行为?也就是说,你有没有跟你喜欢过的男人上过床睡过觉?
我没有想到金英淑会向我提出这样的问题。尽管我心中十分平静,但发烧的热血,仍然像那平静的碧水被人猛然投进了一块巨石。我望着金英淑,友好地笑了笑:金小姐,我比你整整大了二十岁。我们那个年代,可不像现在这样开放。
我不管这些,你一定要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那好,我可以肯定地回答你,没有。而且,我在结婚之前根本就不懂得男人,而且压根儿就没有喜欢过任何男人。
真的?
真的。在我们那个年代,大概百分之九十九的女性都是这样。
那好,现在我再问你第二个问题。?你结婚之后,有没有同你丈夫以外的男人上过床?
问题仍然问得直截了当和十分尖锐。
我摇摇头说:没有。我们这个年龄段的人,就像出了窑的砖一样,早已定型了,怎么会像现在的一些年轻人那样呢?
那兰社长怎么解释?她的年龄可比你还要大啊,她为什么就那么不要脸?
金小姐,任何事情都不是绝对的。封建社会,礼教那么残酷,不是也有人**和殉情的吗?
金英淑的眼神突然变得像夕阳余辉般地柔和,不再那样咄咄逼人了。她独自端起酒杯,慢慢地喝下一口,然后低头沉默。一直沉默了许久,才重新抬起头来。
然而此时,酒水已经化做泪水,像雨帘一样地冲刷着那张青春疲惫的脸:乔次长,我今天把什么都告诉你!你想不想听?
金英淑的征询,只是她说话的一种语气。其实她并不需要征询我的意见。尽管如此,我仍然提醒她说:金小姐,就我的秉性而言,我确实不想去听你的什么故事,但是,如果你觉得说出来能让你的心胸透亮一些,或者希望我能对你有所帮助的话,那我一定会认真倾听的。不管你的故事怎样,我都会真心地理解你。
谢谢你乔次长。我现在已经知道你是什么人了。
金英淑和商社一些年轻女性同李占川之间的那种关系,我虽然早有一些耳闻和察觉,但当金英淑蘸着泪水诉说了她的满腔苦衷之后,还是让我目瞪口呆……
金英淑是四年前因副社长兰虹的招聘而进入汉川株式会社的。那时她正鼓胀着二十三岁的青春,而且刚刚从延边大学毕业。然而,一个月之后的一个夜晚,在李占川与她的单独谈话中,她青春的禸体连同灵魂,便被李占川巧取豪夺地掠走了。事后,李占川曾在她疼痛复杂的啼哭声中许诺,将来一定送她去韩国留学,并最终让她定居汉城。这张许诺的王牌,就像一张可以肆意银浴的许可证一样,让李占川在她青春的禸体上毫无顾忌地,而且可以随时随地地得到姓浴的奢侈和满足。同时,这张许诺的王牌,也让金英淑充满了人生的憧憬和对前途的期冀,因而,对于李占川对她精神和禸体的持续占有,以及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蛮横,她就像一个吸毒者对于毒品那样地依赖和难以拒绝。最让金英淑感到痛苦的是,她不仅要小心翼翼地去迎合忍受着李占川一切的五花八门,而且还要巧妙地躲避着副社长兰虹嫉恨的明攻暗算,甚至还要时时顾及着那位既漂亮又命运悲哀的张课长……
金英淑的诉说,就像沸腾的苦水,既灼人又苦涩……
乔次长,我把这些**全都告诉了你,你该不会笑话我吧?金英淑含着泪水真诚地望着我。
金小姐,谢谢你对我的信任。你错走到这一步,确实让人同情和惋惜。你应该很好地把握自己才是。
其实,想通了也没什么。金英淑苦苦一笑:关键是他不能真心对你好。
我吃惊地看了金英淑一眼,我发现她刚才声泪俱下诉说时的痛苦,就像一朵浮云一样,已经从她的脸上飘向了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