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争储 034 不了了之

034不了了之

次日早朝后,左相水韵云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下怒气冲冲地往交泰殿御书房求见瑄宇帝。

“陛下,请为臣做主!”一进御书房,水韵云立即跪下,恳求道:“臣的嫡子被如此污蔑,请陛下下旨彻查此事!”

瑄宇帝正喝着茶,眉宇威严沉静:“爱卿先起来吧。”

“陛下,这背后之人不但中伤小儿,更是假传了陛下的旨意!”水韵云义正言辞地道,“如果不将其揪出来,必定后患无穷!”

瑄宇帝眯了眯眼,“爱卿是认为一个小小的流言就能毁了我大周的江山不成?”

水韵云面上一惊,连忙磕头道:“臣不敢,臣不敢……”

“既然不敢,那就起来!”瑄宇帝沉声道,“你是我大周的左相,犯不着为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流言大惊小怪!失了我大周的体统!”

水韵云心诚惶诚恐地起身,垂着头不语。

瑄宇帝搁下茶杯,道:“这件事朕已经查清楚了,不过是几个大家公子的玩笑罢了,左相就当笑话听听即可,不必多费心思。”

水韵云一愣,抬头惊诧道:“陛下,你说这是玩笑?!这样冒犯天威之事岂能用作开玩笑吗?谁人这么胆大包天!”

瑄宇帝眸光如刀地扫了她一眼。

水韵云连忙跪下:“臣该死,请陛下降罪!”

瑄宇帝沉声道:“过段时间,朕会为你儿子指婚。”

水韵云猛然抬头,满脸错愕。

“你来找朕无非都是担心这流言会影响到你儿子的婚事,既然如此,朕就为你解决了就是。”瑄宇帝淡淡地道,无喜无怒。

水韵云惶恐地叫道:“陛下……”

瑄宇帝蹙眉道:“怎么?爱卿还有意见?”

水韵云低头道:“臣不敢,臣谢陛下隆恩。”

“若无其他事,退下吧,”瑄宇帝提起笔,低头开始批阅奏折。

水韵云起身,“臣告退。”然后躬身退了出去。

御书房内,随即安静了下来。

苏惜之安静地端着一杯热茶上前换下冷了的,却见瑄宇帝忽然间停下了笔,随即抬头一把将笔甩到了地上。

上好的贡笔随即断成了两截。

“陛下息怒。”苏惜之立即跪下。

瑄宇帝沉着一张脸,起身往屏风后面的书库走去,随后传来了威严且愠怒的声音:“让人去雪府告诉雪帝师,这件事朕就当从来没听过!”

苏惜之垂首道:“奴侍遵命。”

……

十六皇女府

司慕涵半眯着眼看着眼前的人,“你说这是什么?”

“是公子送的药膏。”说话之人乃雪家的管家,“公子说,只要一日涂上一次,不需七日,伤口就会疤痕全无。”

司慕涵有些无语,这雪大公子还真的不怕被人知道他的恶行,“本殿知道了,劳烦雪管家回去转告你家公子,就说天气冷,没有必要就不要出门了,省的冻坏了身子。”

雪管家面不改色地道:“昨夜家主禁了公子的足。”

“哦?”司慕涵挑了挑眉,“雪帝师……”她是知道了他儿子深夜出入她的府邸了?!只是为了不管?又或许雪家的总管前来就是变相的警告?

“家主已然知道事情的经过。”雪管家道:“家主还要小的转告十六殿下,这件事家主会处理好,十六殿下无需担心,还有,家主谢过十六殿下昨夜之恩。”

司慕涵礼貌性地笑了笑:“如此便好。”既然雪帝师说了有办法解决,那定是已经有了对策,倒是那雪大公子,以他的个性被禁了足恐怕比所有惩罚都要难受,不过也好,她也可以清净一段时间了。

“家主说,最近不方便前来拜见十六殿下。”雪管家道:“来日有机会在亲自谢过十六殿下。”

司慕涵道:“劳烦转告雪帝师,小事一桩,雪帝师无需放在心上。”谢就没什么好期待的,不过兴师问罪倒是有很大可能。

雪管家应了下来,随后便告辞离开。

司慕涵让章善亲自将人送了出去,然后回到了客厅后的花厅,把玩着雪暖汐送来的药膏,脑海中却是想起了昨夜他们相处的情形,打打闹闹的,就和小时候一样,但心底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却又说不上来。

……

水府

水韵云一回到府中,就看见自己的正夫正在大厅内焦急地来回走着,在一见到自己回来后,立即迎了上来,“妻主,如何?”

水韵云坐下来歇了口气,淡淡地道:“陛下说了,过段时间会为笑儿指婚。”

“什么?!”水家正夫震惊地道:“难道陛下真的要将笑儿去当……”

“闭嘴!”水韵云沉声喝止自家正夫的话,“陛下说了,只是一个流言而已,不足为信。”

水家正夫蒙了,不解地看着自家妻主。

水韵云正色道:“这件事到此为此,你也莫要继续闹了。”

“闹?!”水家正夫委屈异常,“这可是笑儿的终身大事,我如何闹了?那些散播流言之人如此恶毒,为何陛下还要包庇那人!”

水韵云腾地站了起来,怒道:“我让你闭嘴,你还说!”

“你……你……”水家正夫不敢置信地看着妻主,“笑儿是我唯一的儿子,是我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我知道,我没有你的那些侧夫侍夫有本事,没能为你生下一个女儿,你厌弃我,不待见我,我也认了,谁叫我没本事!可是笑儿他总是你的儿子吧?!你身为母亲怎么就这么狠心?!如若将来陛下随意给笑儿指了一个人,那笑儿这一辈子岂不是都毁了?!与其将来看着笑儿受苦,你还不如现在就杀了我,好将在老家那心爱表弟接回来,好好养着了,说不定不久后他还能为你生一个嫡女!”

水韵云脸色有些难看,正欲开口,却闻门口处传来了一道清傲的声音。

“父亲,母亲并非不管孩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