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好消息?”

宁栀不相信傅欲行会告诉她什么好消息。

看他的表情,这好消息,多半只是对他而言的。

“医生说,我妈有苏醒迹象,指不定哪天就醒过来了。”

傅欲行眸子半眯地凝着宁栀,“这是不是好消息?”

宁栀点头,真诚地说,“是好消息。”

不管他信不信。

她希望他母亲早点苏醒。

他心情好了,才不会折磨自己。

傅欲行很满意她的回答。

可能是真的,因为他母亲的原因,他心情好。

竟然主动地说,“走吧,去车上再告诉我,你们学校的人怎么对你了。”

上车后。

宁栀把事情说了一遍。

傅欲行大爷似的掀起眼皮瞥了瞥她。

心情不错的勾唇,“你要是不想待在那里,可以辞了工作,到傅氏集团,给我当个秘书什么的。”

“不要。”

宁栀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他。

傅欲行没生气。

闭上了眼睛,“到家再喊我。”

宁栀不知道他是怎么来的医院。

又或者说,他的车和司机都哪儿去了。

他坐在她车上,就算是闭着眼,她还是有点小紧张。

握紧了方向盘。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路况。

可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车子驶进郊区路段的时候,前方一辆大卡车突然变道,朝他们直撞过来。

宁栀吓得双眸圆睁,慌乱的打转方向盘。

眼看要被撞上。

男人有力的大手突然抓住了她握方向盘的手。

完美躲过大卡车,又避开了护栏。

“等下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下车。”

男人沉寒的警告入耳。

宁栀才清醒。

他们的车,被前后车辆堵在了中间。

大卡车和一辆赶紧挡住了前路。

后面,还有两辆车。

眼看着对面车上的黑衣人拿着棍下来。

宁栀一把抓住傅欲行的手。

紧张的声音发颤,“你要做什么?”

傅欲行没看她。

如鹰寒眸盯着往他们车前逼近的黑衣人。

一共十二个。

有拿棍的,也有,拿刀的。

这种场景,他不是第一次见。

但旁边这个胆小的女人,好像被吓坏了。

他拿开宁栀的手。

一边拨出林木的电话。

一边解释,“我不下去,他们会砸车窗。”

宁栀只是眨了下眼。

开门和关门声近乎同时入耳。

隔着车窗玻璃。

男人已经跟黑衣人动起手来。

林木的声音从他的手机里传出来。

宁栀急切地说了位置,林木说马上带人赶过来。

“……”

傅欲行纵是身手再好,也抵不过十二个手持武器的打手。

眼看他被围攻。

宁栀发狠的开车撞上去。

有两个黑衣人被她吓得闪身躲开。

其余的离傅欲行太近,她不敢撞。

倒地的打手悄悄爬起来,手持匕首要从后面偷袭傅欲行的时候。

宁栀突然冲下车去。

肌肤被划破的声音带着她难以承受的痛席卷她的愚蠢。

她好后悔。

为什么那么傻。

要冲下来替他受伤。

MD.

一定要每天吃十个核桃。

补补脑子。

晕过去之前,她听见傅欲行喊了一声“栀栀”。

那声音又冷又怒。

她再一次悔恨自己的行为。

都替他受了伤,依然换不回他半丝的温柔。

后面的事,宁栀不知道了。

醒来,她再次华丽丽的躺在医院病**。

只不过,这一次守在她病房的人,不是傅欲行。

而是她母亲,周芳华。

周芳华原本在刷手机。

看见她睁开眼。

她扔了手机,抱着她大哭。

那模样,好像她下一刻就要嗝屁似的。

“你压住我的伤口了。”

宁栀疼得脸色发白。

周芳华慌忙松开她。

夸张的继续哭,“栀栀,我的宝贝女儿,你知不知道,妈妈听说你受伤有多难过。我真恨不得替你躺在这里啊……”

宁栀翻了个白眼。

太假了。

还不如陌生的哭丧人情绪到位。

她都哭这么久了,眼睛还没红。

脸上更没有泪痕。

“行啊,你拿把刀自己桶一刀,我把病床让给你。”

宁栀的话,即刻止了周芳华的假嚎。

“栀栀,你怎么还跟妈妈说笑?”

“我没说笑。”

宁栀脸上一片淡漠。

她记事以来,好像这样周芳华第一次对她表现出温柔和关心,以及心疼。

可是,都是假的。

有谁懂她心里的悲哀。

很奇怪的。

她突然间,就死心了。

不再奢望得到母爱。

这辈子,就这样,当孤儿。

也好过面对她的虚伪。

她冷冷地问,“看见我的手机了吗?”

周芳华假装擦拭了下眼泪,说,“你的手机在你欲行哥那里。”

宁栀脸色微变。

做贼心虚的原因,她不敢问傅欲行有没有受伤。

周芳华主动告诉她,“你欲行哥去了医生办公室,栀栀。”

喊了一声。

周芳华转头朝门口看了一眼。

趁着傅欲行没进来。

压低声音说,“你这次是为你欲行哥受伤的,一会儿他要是问你想要什么,你就说想去傅氏集团给他当秘书。”

“我不。”

宁栀冷然拒绝。

“你怎么这么倔。”

周芳华压着怒意,用尽生平最大的耐心和最好的脾气。

“那,你问他要一百万。”

“你怎么不直接抢。”

宁栀心口比伤口疼得还厉害。

周芳华不肯放过她,“那你不能白受伤,什么也不要啊。”

“……”

宁栀一个字都不想再说。

周芳华还想说什么。

门外传来脚步声。

病房门被推开,傅欲行颀长的身影撞入视线。

宁栀的目光飞快扫过他全身。

外表没有伤。

但脸色不太好看。

“醒了?”

傅欲行的话音落,周芳华立即堆笑讨好,“欲行,栀栀一醒过来就问你有没有受伤,我跟她说你没受伤,她还不相信,让我给你打电话。”

“是吗?”

傅欲行没看周芳华。

如潭深眸锁着宁栀的视线。

宁栀垂眸,避开他的眼神。

“我的手机是不是在你那里?”

傅欲行说变脸就脸,语气又冷又沉,“手机比你的伤还重要?”

“我打电话请假。”

窗外阳光投射在病房里,她就是再蠢,也知道是第二天了。

“帮你请过假了。”

傅欲行没有要还她手机的意思。

而且,他的气场太强。

周芳华渐渐地待不下去,想离开。

找了个借口,说回去给宁栀熬粥。

“你失血过多,我给你熬点猪肝粥补血。”

临走前,她还不忘对宁栀使眼色,提醒她考虑刚才她说的事。

宁栀假装没看见。

傅欲行叫来医生给她做了检查。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傅欲行把手机丢到宁栀面前的被子上。

目光沉沉地盯着她,问,“昨天晚上,为什么要下车?”

宁栀刚拿到手机。

听见这话,抬眼朝他望去。

男人眉目清寒,气息沉冷。

他在生气。

她心口忽地被什么堵住。

生硬地说,“脑子进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