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后,元锦羿刚从外面回来就听迟玉白提起这件事,担心宋喜乐的安危,急匆匆的往后院走。
直到进到厢房,看到宋喜乐好端端的坐在白银霜床头附近,才算是松了口气。
放缓了步子走到她身后停下,不确定的问:“喜乐,你没事吧!”
宋喜乐扭头看向他,心情沉重的摇摇头:“我没事,不过,大嫂子为了不让我被歹人所要挟,险些就死在歹徒刀下。锦羿,你说要是大嫂子真出了事,我是不是就成了罪人了。”
元锦羿走到她面前,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你别想那么多,现在不是都好好的,没事吗?”
“可我心里觉得内疚,若不是因为我,就不会出这样的事。”
“你呀,总是嘴硬,装作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但实际上,你一直是个是非分明的人。不过,这件事儿还有待查探,等查出今日那些歹人的下落以及受谁所指使才成。”
宋喜乐狐疑道:“难道,你是觉得这事儿可能另有隐情?”
“不好说,其实大致的情况我方才已经听迟先生说了,总觉着,这件事儿似乎没那么简单。你想啊,那几个歹人身手并不怎么样,而且还挟持了两个孩子要挟你。若是真有心想杀你的人所指派,那指派之人是不是也太蠢了些。身手不好的人,也才来了三四个,他们到底哪来的把握让你妥协。”
宋喜乐有些恍然的点头:“你这么一说,似乎是有些道理。今日这几个人,确实身手不怎样,而且他们的做法并不聪明。”
“所以啊,你现在先别忙着内疚。反正歹人已经跑了,你呢,好好医治大嫂子便是。等她好起来,你想想办法,看补偿他们一些什么,也算是你尽了心的感激。”
宋喜乐的心情一瞬间轻松不少,冲他莞尔一笑:“还是你懂得怎么让我心里好受些,此生有你,三生有幸。”
“你突然说这样的话,倒叫我有些受宠若惊了。”元锦羿咯咯笑起来,抬起头蹭了蹭她的鼻尖。
宋喜乐嗔道:“别胡闹,这可不是咱们两个的房间,万一让人不小心看见了多不好。”
“怕什么,你是我的妻子,亲热一些有什么不对。”
元锦羿说话间,强势的一把将她拦腰抱起,便朝外面走。
宋喜乐一阵吃惊,赶紧揽住他的脖子,压低声音嗔责:“你这是干什么呢?怎么越来越没顾忌了。”
“为夫出去了一整日,实在想念娘子,咱们回房吧!”元锦羿双唇附在她耳边,暧昧低语。
宋喜乐只觉得脸颊发烫,心跳也加快了节奏,窝在他怀里,娇羞的点头。
元锦羿最是喜欢看她这副模样,心情大好,大步流星的抱着她回了房间。
天色还没黑,幽蓝原本是要来问问宋喜乐饿不饿,要不要吃晚饭的,可刚进了后院就看到元锦羿抱着宋喜乐进屋,顿时打消了问话的念头,无奈摇摇头,转身回前厅去。
房间内,元锦羿一点不心急,轻轻亲吻她的额头,又从额头到鼻尖、朱唇、锁骨……一路下滑。
宋喜乐手掌紧抓着床单,任由他在她身上作乱,难以自控的嘤咛出声,满室春光乍泄。
一场旖旎的情事,持续到天色擦黑……
眼下天气有些热,宋喜乐喘息着靠在他怀里,疲惫的不想睁眼。
元锦羿唇角一直带着笑,低头看她的侧脸,越看越觉得好看,也就越舍不得移开眼。
宋喜乐有气无力道:“今日天气有些热。”
锦羿点点头,手指从她秀发里来回穿梭,道:“我给你打扇子,你就不会热了。”
说话间,腾出一只手从床头附近拿了团扇,慢悠悠的给她扇风。
一下子凉快起来,宋喜乐惬意的弯起嘴角,道:“我猜,你出身皇族,从小养尊处优的,应当没有替谁扇过扇子吧!”
元锦羿动作迟钝了一下,蹙了一下眉头,目光悠远:“也并不是第一次,小的时候,到了夏天,我会替母妃扇扇子。可惜,我母妃红颜薄命,早早便过世了。皇兄对我很是关照,因此,皇兄过世后,我只能倾尽心力辅佐他的儿子,也算是对皇兄的报答。”
宋喜乐一阵心疼,抬眼看他:“没想到,你也是从小没了娘亲。”
元锦羿又笑起来:“不过,这也没什么,因为我是父皇最小的儿子,父皇对我也很是关爱,皇兄又不是那种小心眼之人,因此,我这一生还算顺遂。”
“你的父皇是对你好,你的皇兄也是个胸襟宽广之人,我就纳了闷儿了,为何当今圣上却是个小气又计较的人?为何就是容不下你这个长辈?”
元锦羿自嘲道:“谁知道呢,这种事,还真不好说清楚。或许是因为我跟他年岁差不了多少,从小皇兄又对我好,对他这个正经的皇位继承人难免有些疏落,所以,从小他心里便对我有所忌惮吧!”
宋喜乐追问道:“是不是宫里会有一些对你不好的传言?”
“倒是真有的,我十四五岁的时候,宫里不知哪里传出来的流言,说是皇兄有意废除嫡出的太子,改立幼弟为太子。我们叔侄关系原本还算可以,但是从那时起,他开始对我有了猜忌和防备,再不似以往一般,亲密无间。”
宋喜乐若有所思:“那你就没有去查过,那些流言究竟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元锦羿慨然道:“查出来了又如何,流言的目的,本就是让我们叔侄产生隔阂,就算我查出传播流言之人,也于事无补。”
宋喜乐惊奇的猜测:“如此说,你知道流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自然知道,不想说破而已。”
“那你告诉我,流言是谁传的?”
元锦羿沉默片刻,才缓缓道出:“是当今圣上的生身母亲,太后娘娘。”
“居然是太后!”宋喜乐瞠目结舌,怎么也没料到这个答案。
元锦羿继续给她扇扇子,轻松怡然的笑:“好了,你就别想那么多了,饿不饿,我让幽蓝准备吃的送过来。”
宋喜乐扯了扯自己的衣裳,皱起眉头:“我觉着浑身上下都是汗,湿黏黏的不舒服,得先洗个澡再说。”
“嗯,也好,我先起来,叫人准备热水。顺便让幽蓝去后厨交代一下,先准备着吃的。你最想吃什么,我特意说一下。”
“倒也没什么挑剔的,随便吃点就成。”宋喜乐说话间,懒洋洋爬了起来。
元锦羿便先一步披上外袍出门去,交代下人准备热水和晚饭。
等到两人洗好澡吃过晚饭,正准备出去吹吹凉风散步,偏巧的,宋祖德这时候赶了过来。
进门看到宋喜乐,他便心急火燎的问起来:“喜乐,我听说你大嫂子今日在这边出了事,如今情况如何了?”
宋喜乐试着安抚他的情绪,“大哥,你先别急,大嫂子她已经没事了,两个孩子也好好的。不过这会儿大嫂子还没醒,更需要静养,你进去看她,可千万别吵着她休息。”
宋祖德连连点头,又问:“那两个孩子现在何处?”
“我安排了人照顾他们,眼下已经吃过晚饭,这会儿正在厢房玩耍。”
“那我先去看看银霜。”宋祖德着急的迈开步子朝白银霜休息的厢房走去。
宋喜乐和元锦羿对看一眼,赶紧的跟了过去。
宋祖德走到床边,看到白银霜脖子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还浸出丝丝血痕,心里七上八下的,小声喊她:“银霜,你还好吗?”
白银霜有了苏醒的迹象,慢慢的睁开眼,脸色苍白,嘴唇发干,看向宋祖德,虚弱的开了口:“夫君,你来了啊!”
宋祖德一阵激动,坐在床头握住他的手,稍稍松口气:“你醒了便好,我听说了之后,急的不得了,刚忙完衙门的事就跑了过来。你说你,也真是,怎么能那么傻,自己寻死呢?要是你真出了事,两个孩子没了娘亲以后多可怜,喜乐心里该有多内疚。”
“我这不是没事吗?你别瞎担心了。对了,两个孩子怎么样了?”白银霜担忧的问。
宋祖德回答道:“你放心吧,两个孩子都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倒是你,伤成这样可得好好养着,千万不能乱动。再出什么别的问题,我不得担心死。”
白银霜虚弱的点头:“放心吧,有喜乐在,我肯定很快好起来。”
宋祖德无话可说了,想了想,转头感激的对宋喜乐道:“喜乐,辛苦你照顾你大嫂子了。不过我想,你成日里要忙生意,我还是把你嫂子接回去照顾妥当些,不给你添麻烦了。”
宋喜乐急忙道:“不麻烦,生意上的事儿最近我其实已经交接的差不多了,有时间照看大嫂子。再说了,大嫂子伤得重,总是挪来挪去的,对伤口恢复会有影响。而且,大嫂子是因我受伤,我心里本就内疚,若因为挪动再导致伤情恶化,我岂不成了罪人。”
“这……”宋祖德为难起来,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