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东西,农活不好好学着干,书也不想读,字也不想写,你说你以后还能干什么?喝西北风吗!”
王氏给气的,又追着他满院子的跑。
何氏和张氏在灶火间做饭,何氏无奈的摇头劝道:“香兰,小孩子说话口不择言的,你跟他计较什么。”
王氏根本听不进去,还在追着宋祖光骂骂咧咧。
张氏冷笑一声道:“别人家的事儿,你管那么多作甚?她要打自己儿子,让她打就是了。这孩子,要真不想读书还是好事了,省银子。”
何氏皱眉看她一眼,张了张嘴,什么也没再说。
宋平安坐在**小口小口的喝银耳汤,听到外面的动静,疑惑的问:“姐,婶娘为何要打祖光?”
宋喜乐不以为然道:“不就是因为祖光想喝银耳汤,婶娘嫌他只会吃,啥也不学,生气了呗。”
宋平安心软,试探着道:“要是银耳汤有多的,就给他喝点吧!”
宋喜乐耷拉着眼皮子道:“我也没说不让他喝,他以前老是跟咱奶打咱俩的小报告,如此作为,我就算不记仇,你总也不能让我去请着他喝吧!”
宋平安沉默下来,无言以对。干脆低下头,继续喝自己碗里的汤。
待喝完了,宋喜乐收回碗道:“你在家好好休息,等会儿二伯娘煎好了药会给你送过来。毕竟幽蓝在大牢里,我不得不管,得抓紧打点处理,不能时常陪在你身边。不过你记住,做人不能无条件的心软,只知道对别人好。别人对你的好你要记到心里,别人对你的不好,你也要记到心里。”
宋平安低垂眼帘,默默点头。
眼看宋喜乐就要出门,突然开口道:“姐,我以后不会总是心软了。”
宋喜乐欣慰一笑,放心离开。
之后,她先去了一趟何家,跟何玉成说了昨日在芦苇**调查的事儿,请何玉成帮忙后,就带着何金成去了火锅店。
迟玉白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坐在柜台后面,正核对账目。
察觉到她进门,赶紧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笑呵呵的一招手:“宋丫头,来了。”
宋喜乐觉得好笑,歪着头道:“是啊,来了。不知迟先生昨夜代替何大哥睡在店里,可还习惯?”
“习惯习惯,这里什么都有,住着挺舒服的。”
宋喜乐挑眉点了下头,去大厅检查卫生。
刚走到靠窗的位置,听到门口传来白银霜的说话声,热络的跟迟玉白打招呼:“迟先生,早呀,今日怎么是您看店了?”
迟玉白似乎不太想搭理她,客气的笑了下,道:“幽蓝不在店里,我只是暂时代劳。”
白银霜疑惑道:“幽蓝怎么会不在店里的?她去了哪里?”
迟玉白眉头一皱,转眼看向宋喜乐。
宋喜乐已经扭头朝柜台那边走回去,漫不经心的代替迟玉白回答:“幽蓝出了点事,被官府的人带走了。”
“幽蓝被官府的人带走?”
白银霜不由吃了一惊,瞪大了眼问:“她是犯了什么事儿吗?”
“就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浮尸案,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相信,幽蓝绝对不会杀人。此事,官府早晚要查个水落石出的。”
宋喜乐淡然一笑,问起她来:“大嫂子这几日没怎么来?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事儿?”
白银霜呵呵干笑了下,道:“娘家兄弟的事儿,因为吵嘴跟人打了起来,那头儿的人不依不挠,我跟祖德不得不回去帮忙料理一下。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宋喜乐了然点头,又问:“那现下应该已经处理好了吧!”
“对,已经处理好了,那头的就是受了点小伤,我娘家兄弟其实也吃亏。有你大哥说和,给了几两银子,这事儿也就算了结了。”
“了结了就好。如此,大嫂子也就放心了。”
白银霜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指了指大厅道:“我先去干活,不跟你多说了。”
宋喜乐点了下头,看着她走到大厅忙碌起来,才扭头眯了眯眼,问迟玉白:“她是得罪你了?你怎么一副不愿搭理人的态度?”
迟玉白心不在焉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好端端的,她为何成日来店里帮忙?你真以为是图每月几两银子的月钱?”
“那你也不必表现的这般明显,好歹是我家里人,表面的客气少不得。”
宋喜乐随口总结了一句,去后厨查看菜品,准备列清单买菜。
到晌午过生意忙的差不多的时候,何玉成从外面走了进来。
彼时宋喜乐正在后厨催菜,刚扭头出去,看到他正往柜台那边走,连忙喊了一声:“玉成哥。”
何玉成循声朝她看过去,微微一笑:“还在忙呢。”
宋喜乐整理了一下卷起来的袖摆,吁口气道:“还好,这会儿不怎么忙了。你此时过来,是不是已经带张捕头去过案发现场了?张捕头如何认为?”
何玉成凝眉道:“张捕头是个秉公办案的,你所跟我说的,所发现的线索,张捕头也都一一做了案卷,所推测的与你一般,确定死者是为两人所害。”
“那可还有发现别的线索?”
“有。”
宋喜乐心里一喜,连忙追问:“还有什么别的线索?”
“其实,张捕头发现的只是一根银制的流苏,若是推测的不错,应当是发钗上断掉的。不过,能够作为证据的东西,我自然也就无法拿给你看,已经被张捕头带回衙门保管。”
宋喜乐又有些失望,神色黯淡道:“我还以为,是发现了什么足以推测出凶手的线索。没想到发现的只有一根流苏,竟然还被带回了衙门。”
何玉成转了转眼珠,道:“其实,你可以想办法去看看那一条流苏,你们姑娘家,对这些东西应该比较能记得住,说一定,会对那样的东西有些印象。”
宋喜乐一脸为难:“我跟张捕头又没什么交情,他哪里会随便让我去看证据。”
何玉成琢磨片刻,提议道:“实在不行,你要不趁夜溜进县衙?在这之前,我帮你打听证据放在哪里。我与大哥原本在军中从军,后来因为处理军中职务交接的事儿,与张捕头有那么一点交集。所以,若是想从他那里打探出证据放在哪里,不算难事。”
宋喜乐只犹豫了一下,心情沉重的颔首:“只能如此了,试试看吧!”
何玉成应下,又道:“那你等着,我很快会再来一趟。”
“行,多谢玉成哥。”宋喜乐莞尔一笑,感激的说道。
何玉成好笑摇摇头:“跟我还客气什么。不多说,我得赶紧去了。”
宋喜乐目送他出了店门,继续忙碌。
天黑之前,何玉成又来了一趟,将打听到的收藏证据的具体地方告诉她。并一再提醒,万事小心,快去快回,绝对不能让衙门的人发现任何踪迹。
宋喜乐连连应声,再次将他送走后,回到柜台跟迟玉白交代:“我晚点要去一趟衙门,你只管招呼好店里生意。我会快去快回。”
迟玉白愣了下,压低声音斥责:“你是疯了?衙门也是能随便进的吗?夜里会有人轮流巡逻看守,万一被人发现如何是好?”
宋喜乐不以为然的撇撇嘴:“你放心吧,我会绝对小心,绝对不会让人发现。”
其实对于她的武功修为,迟玉白还是很有信心的。可擅闯衙门这种事见不得光,他怎能不担心。
想了想,无奈叹口气:“既然你执意要去,我也没什么好说。切记,一定要快去快回。”
“我知道。你先忙吧!不多说。”宋喜乐转了头,准备先上楼准备一番。
就在她准备出门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她原本没当回事,孰料那喧哗声愈演愈烈,越来越像是吵架找茬的声音了。
此时,她刚换上一身黑衣准备从后窗离开,楼梯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很快停在她房间门口,焦急的喊起来:“喜乐,你在房里吗?楼下出事了,你赶紧下去看看吧!”
心猛地一沉,宋喜乐迅速披上红色镶灰色银鼠毛的坎肩,走到门口子推开门,皱眉问:“怎么回事?”
敲门的是白银霜,她焦灼不安的指着楼下急慌慌道:“楼下吃饭的客人闹事儿了,说是在火锅店吃出来了虫子,还有一只死老鼠。这会儿正闹着,大声嚷嚷着要赔钱呢!店里都乱成一团了,你赶紧下去看看吧!”
宋喜乐眼眸危险一眯,冷笑道:“这不摆明了故意找茬吗?好端端的火锅锅底,怎么可能会有死老鼠那么大只的脏东西。”
白银霜急的团团转:“眼下迟先生正在试着解释,可那些人根本不听,一直嚷嚷着赔钱,还扬言说,不赔钱的话,就直接砸店,还要把今日吃出死老鼠的事儿宣扬的人尽皆知。”
宋喜乐心底涌起一阵愤怒:“这不是摆明了讹诈吗!”
“可不就是,我看迟先生都快要应付不住了,这才赶紧的跑上来找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