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富有给他帮忙,小声提醒:“金成啊,你还是赶紧带喜乐去别处养病吧!我原本以为,喜乐会赚钱了,她奶会改变对她的态度,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她若是继续留在家里,这病怕是很难好了。”
何金成郑重其事的点头:“二伯,你放心吧,我就是脑子再不好使,也不能让喜乐受委屈的。”
宋富有连连应声,给他帮忙将宋喜乐抱起来,站起身跟上何金成就往外面走。
这下,赵立冬着慌起来,杵着棍子敲得邦邦响,大声道:“富光,高生,拦住他。再怎样喜乐是个未出阁的黄花大姑娘,岂能随便就让人带走了的。”
宋富光和宋高生赶紧的拦在何金成前头。
宋富光是个会说话的,呵呵笑道:“金成啊,你看你跟喜乐到底没成亲,万一传出去,旁人会如何议论。”
宋高生道:“你大伯说的有道理,金成,你还是把喜乐放下,让你大伯娘她们给帮忙换身干净衣裳,好好在家养着要紧。”
何金成脸色冷沉凝肃的有点可怕,斩钉截铁道:“不管旁人如何说,我都不允许喜乐受委屈,谁要是让她受委屈,我就跟谁急!”
话音落,一下子把宋富有和宋高生冲撞开,大步流星抱着宋喜乐快速离开。
赵立冬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团团转,喊着:“赶紧拦住他呀,你们几个咋就那么没用,连个傻子都拦不住。”
宋富光和宋高生两口子都迈开步子往外追,刚出了门口,却被一直没露面的何玉成给拦住。
何玉成笑容可掬的拱了拱手道:“奶,宋大伯,宋二伯,喜乐如今病重,我们也听说了。家里无钱为她医治的事我们也清楚。既如此,我跟大哥把喜乐带走养病,不花你们的银子岂不正合适。”
赵立冬站在最后头,张了张嘴,被堵得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至于其他几个人,也是面面相觑了老半天都说不出话。
何玉成也就不多说什么,转了身跟上何金成,兄弟俩小心护着宋喜乐上了马车,准备出发去镇上。
宋莲莲跟到马车旁,担忧的说道:“玉成哥,你们一定要重新给喜乐姐请个大夫好好医治。”
何玉成道:“你放心吧,喜乐是个福大命大的人,会没事的。得了空,你可以去镇上看望她。”
宋莲莲慎重点头,挥挥手目送他们离开。
马车一路颠簸,宋喜乐浑浑噩噩的皱紧眉头,似乎忍着无尽的痛苦,胡乱的呓语起来:“锦羿,你个混蛋,有本事,你别走啊!”
“锦羿,你怎么不来看我,你怎么总是,说走就走……”
“傻丫头,我在这里啊,你醒过来,就能看见我。”
宋喜乐像是听见了他的低语,十分吃力的睁开眼睛看了何金成一眼,又十分失望的闭上眼,长长吐了口气:“何大哥,你怎么也学会骗人了,跟着迟先生和叫花子,净不学好。”
何金成伸出手指,轻轻帮她整理头发,在她头顶温柔呢喃:“就知道你不会相信,好好睡吧!等睡醒了,你会看见他。你要记着,无论何时,他其实一直都在你身边。”
“一直都在,你别骗人了。”
宋喜乐苦笑一声,精神实在撑不住了,头一歪,再次昏迷不醒。
等她再睁开眼,已经是隔日上午,房间里没有何金成,只有迟玉白和锦羿两个人。
迟玉白正坐在床头给她把脉,面色凝重道:“还好病情控制住了,若是再多拖延半日,怕就会引起肺病,到时候,可就难办了。”
锦羿蹙眉道:“幸亏有她妹妹去何家报信,否则,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
“也是这丫头的福气,命不该绝。或许冥冥中自有神灵庇佑。”
迟玉白收回手,朝门口望过去,问道:“幽蓝,你煎的药可煎好了?”
“这就来了,迟先生稍等。”
随着幽蓝声音落下,人也渐行渐近,进了房间舒口气道:“药已经煎好了,就是不知姐姐醒来没有。若是不醒,又要麻烦锦羿公子一点点的用麦秸秆喂药,还是挺麻烦的。”
宋喜乐已经完全睁开眼,眼神有些昏沉,心里却有掩不住的无法表达的欢喜,轻声问:“锦羿,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醒了。”锦羿似乎很是松了口气,连忙伸手去扶她起来。
宋喜乐顺势靠在他怀里,道:“我已经没事了,你们不必担心。”
迟玉白哼了一声,道:“怎能不担心,从昨日下午一直昏睡到现在,饭都不吃一口,喂口水都难喝进去。连喝药都是锦羿公子一点点用麦秸秆给你灌进嘴里的。你倒是睡了个天昏地暗,却不知醒着的人都着慌成什么样了。”
“我竟睡了那么久的。”
宋喜乐不禁有些自嘲:“原本,我总觉着我这身体最是能抗。没想到还是病倒了,还病得这么重。”
锦羿叹了一声,道:“何金成都说了,你是因为前日跟他去山林中,遇到马蜂袭击跳入泥水坑,加上动用内力导致体力虚耗,这才会病倒。说起来,确实已经很能抗了。”
宋喜乐这才恍惚想起何金成来,疑惑的问:“对了,何大哥去哪里了?我记得,昨日不是他将我送过来的吗?”
锦羿颔首道:“的确是他将你送过来的,不过何玉成说,他毕竟脑子不好使,怕照顾你再出什么差错,便让他先回去了。刚巧迟先生和顺先生回来,店里人足够多,自然是能照顾好你的。所以,何家兄弟也就没什么可不放心的了。”
“原来如此。”
宋喜乐恍然点头,看向幽蓝道:“把药给我吧,我自己可以喝下去。”
幽蓝赶紧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捧着药碗递到她面前,提醒道:“有些烫,姐姐小心些。”
宋喜乐点了下头,端过药碗吹拂了几下,一口气咕嘟咕嘟的将药灌进嘴里喝了个干净。
锦羿皱紧眉头道:“吃个药你还这么心急,难不成还有人跟你抢?”
宋喜乐抬手擦擦嘴,斜睨他一眼:“如今我好起来了,能吃的下药都是一种福气。所以呀,我得好好珍惜。”
锦羿微愣,啼笑皆非的摇了摇头。
迟玉白呵呵笑起来,捋着胡须道:“你这丫头果真还是够顽强,能扛过来倒一点不让人意外。”
宋喜乐道:“我这命硬的,老天爷都不敢收,还有谁能害得了我。昨日他们在我吃的药里放了云实,肯定以为我不知道。他们想必还琢磨着,我铁定吃了那药,身体大受损害,要一病不起吧!”
迟玉白吃了一惊,危险一眯眼:“他们可都是你的亲人,怎么会在你的药里加云实这种东西?”
“原本我也这么想,不管怎么说,好歹他们都是我的亲人。就算对我不待见,也不至于真的下狠心害我性命。可是这一次,他们似乎着急了,确实有心要加害我。”
迟玉白琢磨老半天,还是觉得这事儿不大可能,猜测道:“会不会,这里面另有隐情?也许,云实不是你奶奶安排让人放进去的。”
“怎么可能……”
宋喜乐说完这一句,猛的一惊,心想道:迟玉白的推测并不是全无可能的。
幽蓝也附和道:“姐姐,我也觉着,无论如何他们到底是你的亲人,泼冷水不给吃药都有可能,刻意下毒药,动机太明显了。难道他们就不怕别人发现了会背上官司吗?”
“你们说的,不无道理。可除此之外,还有谁想要害我呢?”
宋喜乐此话一出,整个房间陷入寂静,全都凝眉思索起来。
过了会儿,宋喜乐吐口浊气道:“若真不是我奶他们做的,我想来想去,唯一的可能,似乎只有宋香香。若说恨我怨我的人,也只有宋香香。”
“宋香香,那不是喜乐姐姐的大姐?她不是早就已经嫁人了吗?怎么可能还会害姐姐你?”幽蓝不可置信的发问。
宋喜乐道:“我跟她之间的那点恩怨,与我来说不算什么,但对她来说倒算得上仇怨了。毕竟她嫁的那个人,原本并不想娶她,而是一直对我有些喜欢的心思。”
幽蓝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原来是因为她相公的事,所以才跟姐姐结怨。想必如今成了亲夫妻之间过得还是不顺心,这怨气,就越结越深了,才会寻找机会对姐姐下手?”
迟玉白道:“这也只是姑娘的猜测,并不能肯定。”
锦羿道:“所以,得想法子去试探证实一番,看到底是不是她做的。”
幽蓝自告奋勇的举起手道:“我去,姐姐我去。”
宋喜乐看向她,想了想道:“你去不一定行,毕竟在我家住过几日,万一叫人认出来就不好了。我觉得,若是叫花子愿意去的话,应当是最合适的。”
幽蓝沮丧的垂下手,问:“姐姐是不是已经想到什么好办法了?”
“嗯,算是。就是不知叫花子肯不肯配合。如今我们这些人中,跟宋香香最不熟悉的就是迟先生和叫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