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尧有点好笑的说:“还有人敢欺负你啊?”心里默默添了一句,不被你欺负就是万幸了。
谁知徐臻却一下子认真起来:“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打猎的人,哪个不以猎一张虎皮为荣?难不成那些被弄死的老虎都曾经得罪过猎人不成?”
“没有本事要受人压榨欺负,有了本事,也不是就没有危险了,相应的,对手也是有本事的……”
宋尧见她这样,心里说不出的柔软,更顾不上胸口疼痛,抽出迎枕后扔到一边,也学她的样子平躺在**,紧紧的挨着她:“你别怕,我会保护你。要是有人敢欺负你,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
没想到徐臻根本不买他的账:“说的好听,你是我的什么人啊!”
宋尧笑:“你真的醉了,我是你相公。”他好久没跟她好好说话了,连这样无聊的话竟然也说的津津有味。
徐臻虽然说的话不好听,却也耐着性子回答他:“有时候连父母兄姊都不一定能够帮着你对付外人,更何况是夫妻?难道你不曾听说过一句话么,‘至亲至疏夫妻’,夫妻之间,有时候还不如主仆或者朋友呢,偶尔的一个误会,或者猜忌,一旦解释不清,任由发展下去,要么带来伤害,要么夫妻俩同床异梦,最终分道扬镳。更有甚者,婚姻乃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两个人的结合充满了利益牵扯,一旦爆发冲突,轻则成为陌路,重则反目成仇,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宋尧本来被她说的一腔沉重,听到最后一句,突然释怀了,轻声道:“你连醉酒都记着占我便宜,我能怎么讨得了好处?!你放心好了,我永不会背叛你,永远跟你站在同一边。”
徐臻根本不信:“说的很好听,我也想相信,但是我连自己都信不过呢……”
宋尧拉了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这时候他再无先前的旖旎心思了,满心满肺里都是柔软,“生同衾死同寝,你总有相信的那一天。”
“我——”他顿了顿,想起自己年前吃的那场“两败俱伤”谁都不痛快的醋,略带了些委屈的道:“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多在乎我一些。”
他说完还不好意思的立即去看徐臻的脸色,结果没过多久就听见她的呼吸变轻变缓,显然是熟睡了过去。
宋尧:“……”
因她睡了,他也渐渐变得有点困顿,这厢正要睡过去,突然听到外头毛佳的禀报声:“将军,狄副将等人过来了!”
宋尧一瞬间清醒过来!他刚才竟然把狄秋等人给忘了!
明明招呼大家商议事情还是他的主意!
他赶紧戳徐臻:“醒醒,快点醒醒啊!”
毛佳在外头声音略大:“将军?”
宋尧:“等一会儿!”他对外喊了,又赶紧扭头扯徐臻的胳膊:“快点醒醒。”
两个人是夫妻,睡一张床是正大光明的,但狄秋他们不知道啊!他们都以为沣城里头那个胖胖才是正儿八经的徐夫人啊!
一瞬间他思绪万千,有心破罐子破摔,但想起之前徐臻对骁骑尉的热情,这要是在这儿折戟沉沙,估计以后他也捞不着她的好脸了。
宋尧都想哭了,手下的力气不免用大了些,没等他再次开口,被扰的暴躁的徐臻就开口:“哎呀!你好烦!人家要睡觉!”
门口的毛佳毛宜:“!”坏了,三爷在四爷屋里,他们给忘了!两个人没敢再催宋尧,扭头看向他们身后不足三尺远的众人。
大家伙儿绝对比他更惊奇!
每个人的脖子都在那声音发出之后伸长了好几公分!
然后,屋里不负众望的又跑出几句声音。
“我好冷,给我盖盖。”
“还是你身上暖和!”
声音雌雄莫辨,但联想到之前孟家曾送了美人来,宋将军曾拒绝,众人对屋里那另外一个声音的主人的性别不由的产生了一些“想法”,其中有坚决拥护阴阳和合的小将,此时立即后退,伸长的脖子也缩回一半,还有一部分,想着宋将军的美貌,再想想这一条“自古以来就比较便捷”的晋身之道,不免的生些旖思。
只有狄秋等见过“真正”徐夫人的副将对此事持冷漠旁观的态度,徐夫人乃是国公府嫡女,贵气逼人,宋将军肯定是不敢太过造次的!
徐臻睡着了便觉得冷,宋尧推她没被他推醒不说,还鸠占鹊巢的扯了宋尧的被子。
宋尧:“你去盖你的被子。”他只恨自己现在动弹不了,否则肯定帮她把被子拉过来。
徐臻打了个哈欠:“不嘛,那里不如你这里暖和。”她说着话就越发的贴上来,将他整个人都抱住了。
宋尧瞬间成了冻僵的蛇,从脚尖僵到头发丝。
刚才有多么暗戳戳的渴望期盼,现在就有多么担惊受怕。
叫大徐氏跟小徐氏进来?
不成。那么众人肯定以为他屋里是女人。只有女人才叫女人伺候。
叫毛佳毛宜进来?
他看了一眼窝在他怀里的人,便是梳着男子发髻,穿着男装,也改变不了她是女子的事实!他一点都不想让别人将她看了去。
那么现在让众人散了?
罢了,虽然这法子看起来更不靠谱,但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宋尧清了清口,伸手捂住徐臻露出来的耳朵,对外头道:“今日不便,你们明日再来。”
众人:“是。”那声音别提有多娇媚了!
宋尧听了都觉得腿软了三分——当然他这绝对是他们吓得!
一石激起千层浪,门里门外的诸人都有点心不在焉。更有不少人将关注的重点放到宋尧屋里的那个人身上,缘由么,除了天性八卦,另外大概就是上官的私事极有可能跟他们的未来息息相关啊!
要不要去讨好?将军肯定会对这个人青眼相加,他们不讨好的话,至少也不能得罪吧?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搪”,这人要是跟他交际好了,铁定会有好处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