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一层一层被剥开的真相
他可知,这种血腥曾在她的记忆里侵袭过多少年,这些残忍的画面,总是会勾起她无数苦痛的回忆,那些曾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轻易就能勾起她惶恐不安的心。
她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的心,突然很害怕被这种残忍而打破!
她的话令黑嫂仿佛捕捉到了一线生机,顿时焦急地喊出声来:“蔷薇小姐,救我,请你救救我!”
黑阎爵睨了一眼蔷薇,他知道她在怕什么,虽然这对怀着孩子的她来说,是有些残忍,但他必须让她知道……或许他也有责任,但他说过,他要表现他的诚意,就必须解决这所有的问题!
“老海,动手。”
冷静的嗓音一出,海叔叉口立即刺入黑嫂的手背!
“啊——”
惊心动魄的叫吼声,几乎震动了黑家的宅子!
“黑嫂,我劝你还是坦白吧!”海叔皱着眉头,低声劝道,念在同在黑家共事这么多年的份上,他并不像看到如此血腥的情景,“先生的脾气,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啊……海、阿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先生要这样对我……”
黑嫂手背血流如涌,这一刺,几乎去了半条人命!她心里猜得七零八落,但嘴上仍然不肯认罪,她决心装傻到底,也许先生怪责的并不是那件事!
“老海,再刺!”他的声音里隐藏着勃怒,拧着的眉宇始终没有舒坦,冷鹜的眸中浮现一缕杀意!
“啊……不要了,不要再刺了!先生,我知道我不该背着你去救梅玲,虽然她是先夫唯一的侄女儿,但是我知错了,先生,请你原谅我!”
黑嫂立即抢道,手使劲从老海手中拽回来,生怕再多受一刺!
“老海!”他怒了!这一道声音已经是他的忍耐极限!如果黑嫂再冥顽不灵,那休怪他不客气!
“黑嫂,这次是连我都没办法帮你了!”老海叹息一气,从餐桌上拿起那把刀子,亮晃晃地举到黑嫂面前,“黑伯的死,你就老实说出来吧,你若再隐瞒,只会更受皮肉之苦!”
黑嫂一窒,吓得痛哭失声,赶忙缩回身子,一个劲儿地往地板上叩着响头:“……先生!对不起,对不起,先夫的死根本不关蔷薇小姐的事,是意外,是意外!可是这么多年来,我都让蔷薇小姐受尽委屈,是我不对!是我的错!先生,求您别再刺我了,老身年纪不小了,经不起这折腾呀……”
蔷薇指尖苍凉!
眸底的雾气迅速聚集,那干哑直触喉头!
黑阎爵这么做,就是为了让黑嫂跟她道歉么?蓦地,心底划过一道暖流,他让她非看不可的用意,是深知多年来,她一直为黑伯的死内疚着,困扰着么?
内心深处,漾过一阵感动,不为黑嫂的道歉,而是这冷峻的男人,正在用他看似无情冷血的方式,在保护着她!
忽的,她突然明白,这顿饭,他举着酒杯,宣告他即将是她孩子的父亲,是否是以这样的方式来告诉蒋烨和美儿,她和他的关系,以及……谁都不准打她腹中骨肉的主意?
是么?这就是他的用意么?
蔷薇下意识地咬了咬唇,这就是他所说的‘诚意’么?她看了一眼手仍在流血的黑嫂,心头拂过一阵凉意,的确,她对黑嫂是没有好感的,可黑阎爵无需那么做……毕竟,因为梅玲得到的惩罚,已经让她内心得到了平静。
黑阎爵回眸,凝望了一眼眼框里饱含晶莹之泪的蔷薇,墨玉的眸子在空中与她的交汇,那一眼,饱含太多的深情,他看得见她眸底的撼动,只是——或许接下来,她不会再是这种眼光了吧。
心底,划过一丝沉痛,低怒道:“老海,继续,直到她肯说出真相为止!”
“是,先生!”
咬紧牙,海叔亮起刀子,伸过去,抓住黑嫂闪躲的另一只手,在她慌乱的哭喊声中毫不留情地再一刀、再一刀地刺了下去!
“啊、啊……”
杀猪一般的哀嚎,听着都恐怖,那叫喊窜入心肺,震得蔷薇心惊。
“饶命……饶命啊……先生……”黑嫂泣不成声,脸色,唇色,到处是死一样苍白!丢了三魂不见了六魄,从来只有她对别人凌虐,没有受过这般痛楚的她,几乎顶不住要昏厥过去!
“黑嫂,不要嘴硬了!说啊!黑伯怎么死的!力明怎么死的!你都说啊!”老海见着不忍,但想起黑嫂曾做过那些可恨的事情,也无法同情她,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先、先夫……意外……”黑嫂气若游丝,这痛她快顶不住了,再这样逼问下去,她只有装昏死,或许能逃过一劫!
啪啪啪!
三道清脆的掌声响起,黑阎爵鼓掌讽刺道:“好!我从来都不知道,黑嫂果然是嘴够硬!心够狠!”
黑嫂哆嗦着唇,避开黑阎爵凌厉的眸光,瑟缩地诺诺道:“……先、先生,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
鬓冷的眉角高挑,他双手环胸,危险地低笑一声,唇角勾着森冷的寒意,几乎冻结掉黑嫂的呼吸:“那就我来亲口告诉你,你究竟犯了什么错!第一,你错在忘情负义,抛弃与你相恋多年,青梅竹马的力明,贪图黑家的财势,嫁给年龄大你许多的黑伯!”
黑嫂身子剧烈一颤,低垂着头,抱着滴着血的双手,唇色越来越白。
蔷薇倒抽一气,力明叔和黑嫂?天!他们是青梅竹马么?为什么黑阎爵知道?
黑阎爵一边注视着蔷薇的反应,害怕她会紧张过度,但声音依然凛冽而坚决!
“第二,你错在不守妇道,即使嫁给了黑伯,仍然与力明藕断丝连,甚至还瞒着所有人你们的关系,介绍他来黑家工作!因为你嫌弃黑伯大你很多,你嫌贫爱富,妄想左右逢源,一个让你衣食无忧,一个让你备受呵护!黑嫂,我真为力明心痛,居然瞎了眼爱上你这种女人,还多年执迷不悟!”
“……不是的!先生!你别听人家胡说!我和力明没有那回事啊!”黑嫂大哭。
“你还敢狡辩!”他狠狠瞪视了黑嫂一眼,握紧拳头,这些年来,他亦犯着不可饶恕的错误,“第三,你错在心狠手辣,嫌黑伯碍手碍脚,跟力明合谋,让他常年服下慢性毒药!黑伯死的那一晚,就是毒发之际,只是蔷薇的苹果正好掉在那里,黑伯一脚踩空,造成摔断脑子的假相,是不是!”
“不是!不是……”黑嫂拼命摇着头,惊慌失措地否认着,她怎敢认罪,这指控有多严重,她怎敢啊!
“老海,给我掌嘴!”
拧着眉,黑阎爵厉声斥道,黑嫂这老家伙冥顽不灵,是他的错,他豢养了一头豺狼,任由这头豺狼做着伤天害理的事,而睁眼闭眼,是他的错!
最不该的,就是伤害了他的蔷薇!
啪!
啪!
啪……
一个又一个清亮的耳光,一声声刮在黑嫂的脸颊上,黑嫂叫得鬼哭狼嚎!吓得那些佣人躲在角落不敢出来。
蔷薇艰难地抬起手指,才发现之间的血液已经僵硬,她几乎弯不了指尖,陡的,眼泪就这么直勾勾地落下来,她甚至来不及用手指拂去……
他说了些什么?她只觉得脑中嗡嗡一片,力明叔憨厚的笑脸,黑伯整日阴沉恐怖的脸,黑嫂穷凶恶极的脸,交织在一起,渐渐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回想起黑伯出事的那晚,脸色骇人至极!
那晚在她脑海中,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黑伯那骇人的脸色,原来是中毒了么?
捂住唇,她无法形容知道真相的心情,十余年,埋藏在心底十余年的内疚,委屈,和自责,原来不过是一场栽赃,她只是刚好做了那个倒霉的替罪羔羊!
是么?
“饶命啊……啊……先生……”黑嫂哭嚎着,先生怎么会知道这些的?先生何时发现的?天呐……今晚她岂不是大难临头了?梅玲,梅玲来救她啊,梅玲……
“饶命?黑伯的命,你又可曾饶过?!”黑阎爵握紧拳头,蔷薇的反应如数看在眼底,她承受得住么?那小小的肩膀,那脆弱的丫头,承受得住这丑陋的真相么?“第四,你错在不忠不义!力明对你默默支持了这么多年,你又干了些什么!亲手将他推下楼,活活把他摔死!”
“不!我没有!我没有!”黑嫂狂乱地摇着头,“力明是自己摔死的,不是我,不是我!”
“没有?!别告诉我,力明留下的这封信也会撒谎!他在信里说过,他准备回家乡,他根本没有自杀的念头!临走之前留下的这些罪证,是因为他这么多年来,于心不安!是你约他去天台见面,如果不是你亲手推他摔死,他又怎么会在信里说要回家乡!又怎么会自己摔死?!”
蓦地,他将餐桌上,老海带进来的小木盒子,大掌一挥,随即挥落到地上!
那小木盒子里,一张陈旧的老照片滑落在黑嫂面前,她一眼就认出来,是她和力明在乡下的时候,拍的照片!想不到力明到现在还保存着。
那白色泛黄的信纸就跌落在黑嫂跪着的膝盖旁!
黑嫂血泪斑斑,看着那照片,眼泪涟涟,嘴里却还呢喃着:“不是我的错……不是的……”
“老海,继续给我掌嘴!”他沉声下着命令,他没想到这个女人是如此丧心病狂,他遵守黑家对黑伯的承诺,可是……黑嫂太过分了,简直是恶贯满盈!
新一轮的耳光,一巴掌一巴掌,刮在黑嫂的脸上,嘴角泛出了血丝!
心好沉痛,原来真相真是会令她痛得心肉绞割的!
为什么每一个真相,浮现开来,都是这么残忍?
她背负了这么多年的内疚与自责,竟然是最信任的力明叔和黑嫂一起窜谋陷害于她的!
力明叔啊……蔷薇痛苦地闭上眸,眼泪随即滑落。
这么多年来,黑嫂和梅玲对她的虐待,力明叔不都看在眼里么?原来他一直是知道的,可他为何也那般残忍,什么都不说?可……力明叔竟然是被黑嫂害死的,蔷薇又忍不住痛惜。
那些真相,太可怕了!
“老海,将黑嫂送去自首!”
“是,先生!”
“不要啊!先生……饶命啊……”
老海抓起不断挣扎反抗,痛哭哀嚎的黑嫂,喊得那么心惊动魄,临死都不知悔改!
拧着剑鞘一般的寒眉,他闭上眸,语气里有丝沉痛,转过身,走到蔷薇面前,一把将她从椅子上抱起来,一步一步走到主卧室里去。
蔷薇泪眼婆娑,捂住发疼的胸口,泛白的手指紧紧抓住黑阎爵的衣襟,身子在他怀中颤抖,手指的力度似要将他衣襟的扣子给拔下来,她颤着一直让他抱着回到卧房,一直……
直到黑阎爵将蔷薇放入大**,拧着眉心,一语不发地将她的鞋脱下,然后将她抱入被子中,用棉被将颤抖的她抱紧……抱紧……
沉默了良久,室内只听得到他低沉的呼吸,而她的心渐渐平复下来,眼泪淌在脸颊上,干了又湿,湿了再干,这些年的一幕幕,在她脑海似电影片段,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播映着,每一出看似平静的波澜却没想到背后是那么可怕,黑嫂那些毒打,那些鞭笞,原来一切的内疚不过只是她这个傻瓜的一厢情愿而已!
“对不起……”
干哑的嗓音里,透着磁性的暗沉,黑阎爵搂紧蔷薇纤瘦的身子,低低地道出,或许他真的欠她太多的对不起,太多太多……
“……为何?”蔷薇抖着毫无血色的唇,暗哑近似低泣的声音里,饱含着多少年委屈的艰苦,那一声对不起,为何……他总有原因的,不是?
黑阎爵垂下眸,墨如玉石的眸底映衬出她苍白带泪的容颜,炯炯,烁烁,许是他这辈子最深的眷恋。
“对不起……”他呢喃,唇亲吻去她的泪水,“那年,黑伯意外死在客房门口,那间房是米思琪暂住的,当时我也在,我猜你那时看见了我,然后被黑伯发现,逃走时来不及捡起剩下的水果,黑伯急着赶过来追你,一脚踩在苹果上,整个人身子往后仰,导致摔断颅骨,当场气绝。”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当时我也以为只是一场意外,直至殓葬的时候,恩伯发觉黑伯尸体的气色不对,这才引起我的疑心。经过法医最后的检验,是黑伯那晚已经毒气攻心,就算不摔死,也会中毒身亡。但那种毒,只是通过一种饮品,一点一滴长年累月服用下去,也有可能是黑伯自己误服了某些东西而导致。”
“……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屏息了好长一段时间,才道:“黑伯去世一周之后,我就知道了,但那时我并没有怀疑黑嫂,毕竟她是他老婆,就当黑伯是长年误服了有毒物质导致身亡,况且,黑伯从我爷爷那一代起,就追随到黑家,我父亲当年吩咐我,要善待黑伯一家人,黑伯对黑家数十年,帮了黑家不少忙,黑家当他就像亲人一样……”
“所以……就算黑嫂多么可恶,手段多么凶狠,你也任由她取代黑伯的位置做管家是不是?就算明知道黑伯是中毒而死,也任由黑嫂将那些气撒在我身上,因为你恨我……”
她低问,翦眸流光,楚楚动人,揪紧了他的衣襟,她背负了十余年的愧疚,甚至好长一段时间做着噩梦,原来他一早就知道她的无辜,却什么都没做,反而冷眼任由她受尽欺凌!
“但我没想到黑伯是黑嫂和力明合谋害死的!那个小盒子,是最近黑家翻修,工人在力明当年住的屋子地下挖出来的,信里交代了这一切。我从来不关心下人的生活状况,就算他们有什么恩怨也丝毫引不起我的兴趣,我满心只有对你们沈家的仇恨……你该知道,曾经的我有多么恨你,就算你受欺凌又如何,就算你被黑嫂打到皮开肉绽又与我何干?我不会同情你,不会同情姓沈的任何一个人!黑家承诺会照顾黑伯一家,就算黑伯去世,黑嫂也是黑家的人。黑家上上下下上千名仆人,不是每个人都服从,因此黑嫂就是我豢养的一头恶狼,你该知道我的手段向来如此,在我的世界里,没有善男信女,只是……没想到多年后,会因为你……”
啪!
一个耳光,甩在他脸颊上,力度不大,声音却很清晰,指尖的冰凉还留在他的脸颊上。
这些痛,间接都是他赋予的吗?因为黑家这个恐怖的城堡,豢养恶狼的地方,她又怎么会忘记,这个男人本来就是一只魔鬼!
“别说因为我,你只是没想到多年后,这个被你一手操控的女孩会怀上你的孩子!报应,真是报应!我人生所经受的那些苦痛,不都是你一手安排的吗?现在,就算你告诉我这些,又能弥补什么?”
她人生的悲都来自于这个男人,黑伯死造成的内疚,黑嫂虐待造成的创伤这些远远都不及这个男人的残酷!他不仅任由这些恶行泛滥,甚至他自己对她都是那般暴戾残冷!
直至此刻,想起来,她觉得背脊都是凉的,那个眼睁睁看着年幼的她被人冤枉被人毒打的他,她是怎么爱上的?她现在反过来很想问自己,她怎么会瞎了眼爱上这个禽.兽的!
“……对不起!”他下颚紧绷,心底亦是深深的纠结,他知道,当他告诉她真相,只会让她痛恨他的残忍。“我知道对不起这三个字,对于你所承受的伤痛,的确太贫瘠,这些都是我亏欠你的,我只想说,从前已经追不回来,往后,给我一个机会补偿你,这是我的诚意,就算你此刻无法接受,给我机会,弥补曾经对你造成的伤害……”
“你好残忍……”
她淡淡地吐着,捂住唇,已经说不出任何话语,他的残忍,是层层面面的,他的冷酷,是重重叠叠的,世间恐怕再也找不到这样的男子,若这一世,她都无法被救赎,她可以想象,在他手掌下将是怎样的人生!
如果可以,她宁愿不要知道那么痛的真相,他太残忍,他的诚意就是像她揭开那一个又一个丑陋的疮疤,让她好不容易平静的心灵顿起波澜。
她宁愿这一世都没有爱过这个男人,可时光能倒流么?
这一夜,她几乎是哭累睡着的。
半梦半醒之间,有一点热热的东西缠上了她纤细的腰间,迷糊的动了动身体,本能的知道这是黑阎爵。
微米眼,窗户一片沉黑,夜色已深!
黑阎爵身上带着一种淡淡的沐浴**味,似是轻雪遇到春天的哀伤,从背后将她圈进怀中,温热的气息将她紧紧包裹,背后似有无穷无尽的热暖涌过来,将小小的她整个罩住,身体的疲倦因为这种温暖倍感舒服!
这一刻,心里的感觉和身体是一样,又温暖又安宁,这么舒服,可不可以就这样下去?
不可以,她淡淡自嘲,因为人是有自尊的,所以不能只顾着身体舒服!可自尊又是什么?是不肯屈服于他给的温暖,是不肯屈服于他给的诚意。可仍是痛的,她的心依然得不到救赎。
那么,自尊又有何用?
那淡淡的自嘲变成了浓浓的苦涩,他的坦白,尽管让她知晓那些过于残忍的真相,但她心底知道,他是出于保护她的,这种心情,从他在晚饭的时候,向他们宣布他即将再做父亲的时候,就隐隐感受到了。
黑阎爵也没有睡,他敏感的察觉到了蔷薇是醒着的,下颚不自觉得凑近她的发丝,轻轻道:“对不起,今晚让你受惊了。知道我最怕什么吗?”
蔷薇低叹,开口道:“你从来不会让别人知道你的弱点,所以,也请别告诉我。”声音很轻,轻而清晰,并且冷静,可以让任何热血冷却。
他的字典里应该不会有‘怕’字吧?他一旦怕了,曝露了他的弱点,像展亦翔那样的人,立即蜂拥而至,当年绑架她,不就是为了寻找他的弱点么?
他如今竟然也会有最怕的事?
“我只是一个淡而无味的存在,所以,请别告诉我,你最怕什么。谢谢你今晚告诉我那些真相,谢谢你肯坦诚你曾经的残忍,我想了很多,那的确就是过去的你会做出的事情,但我的确放下了对黑伯的愧疚,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蔷薇闭上眸,背对着他,忽然间很害怕他这种柔情攻势,难以想象,他可以为了孩子做到这种地步。
黑阎爵所有的想要倾诉的欲-望,在她低冷的话语间,全盘被绞杀!
闷回胸中,他突然生气而蛮横地道:“你不是别人!你是我的女人,我孩子的母亲,我的家人,我生命里最亲密的人,你怎么可能是一个淡而无味的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