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玄城道:“留着她当然是有用。不过若是她还抱有这样不切实际的幻想,那对于本王对于仙度来说,还是有不小的麻烦。而最好除去麻烦的方法,就是斩草除根,永绝后患。本王现在尚不知道暗地里有多少眼线盯在她的身上……”

荆罗立即会意,“是,属下明白了。”

墨玄城对荆罗懂得自己的意思感到欣慰,走过去态度柔和地拍了拍荆罗的肩轻声道:“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用急,凡事慢慢来。”

“谢……王上器重。”墨玄城的走近,令荆罗一下子变得不自然了,她的心跳在逐渐加快。

抬眸就撞进了墨玄城深邃又魅惑众生的瞳眸中,这一刻她觉得心头揣着一头小鹿,砰砰乱撞毫无头绪。

脑子放空一瞬,等到她从痴迷中醒来,墨玄城人早已走远。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王上对她的态度越来越亲昵,越来越暧昧,她也从一开始的波澜不惊到现在的心惊肉跳。

很危险,这要是在战场上,敌人这样**她,把持不住的话可能就要连累并肩作战的战友一起死。

可是对这样魅力万丈的王上,荆罗却忍不住飞蛾扑火一般地沦陷了。

虽然她自己还没发觉,但是离那一天也显然不远。

墨玄城带着荆罗去过洛云陌那里,随后大怒离去的消息,不知道怎么的就长了翅膀一样传遍整个仙度王宫。

暗地里,嘲笑的有之同情的有之,更多的还是麻木的漠然旁观。

小雨咬牙切齿,为了能带着公主逃离此地正在做着准备。

而像柳情这样就看洛云陌不顺眼的,现在就沉不住气过去找事了。

“哟哟,堂堂中秦的长公主,却连我们主子的心都抓不住~咯咯,像个弃妇一样被抛在这里,看着主子和他的新欢亲亲热热,感觉如何啊?嫉妒愤怒是不是像跗骨之蛆一样,甩都甩不掉?哼,我曾经经历过的,你现在还只是小菜一碟。”

看着这样浑身带刺张口就冷嘲热讽的柳情,洛云陌都不想理睬她,完全视若不见。

“哼,怎么不敢看我?”

柳情恶劣地笑着,凑过去呵气如云做足了妩媚风情万种的风姿,鞭子屈起侮辱性地要挑起洛云陌的下巴,却被她眼神一利,狠狠一巴掌拍开了。

“你有这功夫像个炸毛猫一样地在我身上发泄不必要的怒火,还不如去找你心尖上的主子身边的新欢。你们之间何愁何怨,与我无关。”洛云陌一点不客气地嗤笑,“我再怎么不济那天,我还是中秦的长公主,你的主子就算心比天高也未必能圈住我到最后。”

柳情生气地一鞭子甩过来,恶毒地咒骂道:“洛云陌你个贱人,你敢再说一遍!?”

“哼,拿着鸡毛当令箭,我也是受够了你狐假虎威的小人做派了。”洛云陌一身内力还在,方虎刺伤的伤口早在薄野秀留下的秘药作用下好个八九不离十,柳情现在自己撞上来等于找死。

电光火石间,她们掏出鞭子过了好几招,柳情也认出了洛云陌手上的武器是她原来的那把,更是气歪了鼻子。

好好的一张花容月貌,现在硬是狠戾狰狞如同恶鬼,招招狠辣索命不说,带着刀刃的眼神就像是把洛云陌活剐了。

洛云陌和她痛痛快快打了一阵,热了身之后也不耐和这种心眼狭隘的女人多做纠缠,一鞭子骤然掀飞旁边桌案上的青铜茶盏,转瞬就挥动鞭子七下,刚好七杯

茶盏全数被击向柳情。

柳情哪想到洛云陌会来这招,情急之下已经难以回神舞动鞭子抵挡全部,气得牙根痒痒也做好要挂彩的准备。

就在这时,荆罗竟然也来了,她来的正好及时拔剑出来帮了柳情一把,唰唰几下雷厉风行地将杯盏劈成两半。

她那把宝剑洛云陌和柳情都还认识,那曾经是墨玄城最喜爱的佩剑,削铁如泥吹毛立断。

“怎么是你?”

柳情被帮忙了还不领荆罗的情,反而很是鄙夷不屑地甩开了荆罗扶着她的手,“姑奶奶的安全用你操心,多管闲事。”

荆罗皱眉心情也不爽了,放开柳情的手看都不看她就冷声责问道:“王宫禁地,你们两个胡闹,有没有把王上的规矩放在眼中?太过分了。”

“你算老几,老娘跟着主子的时候,你还被扔在战场混资历呢!”柳情不甘示弱反唇相讥。

洛云陌则是懒得理会,也许荆罗自己都没发现,她质问人的语气分明就像是仙度王后一样,把王宫当自家后花园了。

她心下冷笑,墨玄城的御人之术真是深不可测,爱就要骄纵到底,表面一套背面一套再利用个彻底。

曾经有了自己这个鲜明的蠢例子,现在就有同样陷入其中的柳情还有荆罗。

“柳情,你难道忘了王上最厌恶的就是你这等不知尊卑不懂规矩的人?”荆罗也恼火了,口不择言地抬出墨玄城指责柳情。

柳情最爱墨玄城,也最惧怕墨玄城。她敢怒不敢言地狠狠瞪了荆罗一眼,怒甩一下鞭子就走了。

殿内就只剩荆罗和洛云陌两个人,洛云陌没去看荆罗,只是垂下眼眸,嘲讽地看着满地斩落两半的杯盏。

这还是墨玄城知道她骨子里怀旧,喜欢古老的东西,也极爱看杂游传记,特地搜罗来的青铜古物。

这些东西都是无价之宝,当初铸造这些杯盏,精心雕刻的鬼斧神工技艺早已失传,现在说是稀世奇珍都不为过。

但就是这样贵重的东西,也抵不过宝剑之利,转瞬间就成了两半,再无价值。

从这些杯盏,洛云陌好像看到了早已疏远的自己和墨玄城,他们之间的界限就像这无法粘合的杯盏,就算强行融回一体,曾经的裂痕同样也在,不会消失,心头还是有结。

“洛长公主,末将荆罗,现在蒙受王上错爱,腆居王上身边护卫之职,就理当严加管理后宫事务。有哪里冒犯得罪,还请见谅。”

荆罗对着洛云陌,发现她眉眼精致如画,尤其是左眉梢的红痣更是鲜艳如血,冷艳如冰霜上初绽的红梅,登时为她的美貌一慑,夺去一瞬心神。

她反应过来后,背上立即沁出冷汗,同时暗地里忍不住拿自己与洛云陌相比较。

结果是悲哀的,她发现自己或许独具军人的飒爽风情,但是跟真正眉眼似画傲如霜雪的女子比起来,还是有不小的差距。骤然的心理落差,让一直以来沉浸在墨玄城对她愈发亲昵态度的荆罗心情变得很坏。

她粗声粗气的话,也只有她自己听不出来这一刻的嫉妒不甘情绪,还有明晃晃的挑衅之意。

洛云陌在中秦皇宫呆了那么多年,曾经是国师丙禹和公孙氏手中利刃的她,经过的阵仗岂是这样的小毛毛雨。

洛莲蓉的母妃贤贵嫔当年和祥妃争斗,何等妖魔乱舞,她洛云陌惧怕过分毫?

对荆罗的嫉妒和微妙的敌视,她并不在意,挑衅

也好,下马威也罢,凭什么她要接着?墨玄城再爱拈花惹草也好,那也与她无关了,因为小雨的出现又给了她逃离的希望。

她还是不希望自己走回老路沦为和人争风吃醋不休的后宅妇人,与自由比起来,一切都是那么廉价。

那口口声声的告白,比起江山大业也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见谅就不比了,我现在客居仙度,当然要客随主便,入乡随俗。”洛云陌将客这个字咬得很重,果然看到荆罗脸色微变。

洛云陌犹自自嘲地道:“不管你们对墨玄城有何企图,那都与我无干。你们争风吃醋就好,可莫要再将我牵连进去,女子之间的斗争太过无谓,贸贸然涉入我也觉得累。你说,何必呢?”

她说完,灼灼的目光就直直看着荆罗,这一刻荆罗竟是觉得洛云陌的目光那般锐利,似乎能洞悉到她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于是荆罗落荒而逃,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背影,洛云陌掩唇冷笑,眼神如冰般冷漠。

是,墨玄城身边多了新人,她心情不快。

但是墨玄城也休想拿这儿女情怀妄想挽留住她。洛云陌此生重来,不是继续陷足在这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纠葛中。

这一生,她注定要为自己而活!

“她,真是这么说的?”墨玄城觉得很有意思,他就站在洛云陌的住所不远处的廊前,幽幽望着那边,没有踏足。

荆罗很狼狈也很惭愧地垂头道:“属下无能,中秦的长公主,确实非同一般。”

和寻常的柔弱女子比起来,洛云陌坚强太多,她的心防也难以攻破,十足坚忍强韧。

要不是立场不同,荆罗真想交洛云陌这个朋友。不过就算无法做朋友,她现在还是很佩服洛云陌。

“呵呵,先是柳情后是你,你们向她挑衅反而被三言两语逼得落荒而逃。洛云陌,洛云陌,你还有我不认识的几面?”

墨玄城愉悦地笑开,之前的阴霾竟是一扫而光,唯有眼底滚动的深沉叫人见之心悸,总觉得这会儿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柳情气冲冲离开之后越想越不对,自己在洛云陌面前露怯,岂不是让这个小贱人小看她了。

“该死的洛云陌,该死的荆罗!主子那么厉害的人,只有同样强大的人才有资格与他并肩而立,你们都还不够格!”

柳情死死捏着鞭子,骨节咯吱咯吱作响,眼中大放恶毒的光芒。

“洛云陌,你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就真的圣洁不可亵渎吗?呵呵,我让你在主子面前化身**,看主子还会不会稀罕你!不止如此,我要你身败名裂羞愧而死!”

在这处阴暗地带的诅咒,暂时并没有给洛云陌带来多少影响。但是这日,她刚和小雨接头回来,被一些五大三粗的宫奴们包围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在仙度王宫的平静生活是到头了。

自从在西羌出过差点被人玷污的恶心事,洛云陌就格外反感那些费尽心思往自己身上泼脏水的小人。

而这个时候在仙度不惧怕墨玄城降罪的人,似乎还没有生出来。

所以说,能在光天化日下干出劫人的蠢事,除了嫉妒疯魔的某人也没别人了。

红唇勾起冷笑,“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病猫了吗?她想让我颜面扫地,也得看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上。”宫奴们一拥而上朝洛云陌扑过去,洛云陌左闪右闪,忽然闻到怪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