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图的试错成本低,比例画错了,不过就是废几张纸而已。

但是直接上手雕,那不仅费木头,还费手!

想到这些,冬暖冲着石竹点点头道:“有些难,准备笔墨吧。”

石竹一听, 麻利的就去准备了。

冬暖画了一晚上的图,然后画了一脑门子的问号。

这东西,她从前在人间的时候见过,但是

见过,跟用过,跟知道这东西具体是怎么样制作,或是怎么样的尺寸, 那是好几回事儿。

冬暖只能依着自己大概的了解,把模糊草图画出来。

但是比例是怎么样的?

要怎么样配比, 它才能转动起来?

冬暖表示,这他娘的谁知道啊?

看着冬暖一脸怀疑人生的样子,石竹还有些紧张:“要不,咱们歇一歇,明日再画?”

在石竹看来,冬暖都雕不出来,需要画图的东西,那铁定是特别难的。

一时半会儿画不出来,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冬暖也觉得,再这样困下去,没什么意义,不如回头找点书本看看,说不定能有什么灵感启发。

正好最近春种,自己还可以去田间地头找点灵感。

想到这些, 冬暖把废掉的纸张整理好, 这些都是疑似失败的数据,得留着, 省得自己之后做些重复的无用功。

收好整理好之后, 冬暖带着石竹去休息。

第二天,天气不错。

进入五月之后,就前两天下了一场春雨,断断续续下了两天,润泽万物之后,雨停了,天气更好了,温度也更加怡人。

冬暖梳洗吃过饭之后,换上一身群青色的衣裳。

立领大袖长袄,配着同色系的马面裙,石竹特意准备了两枚碧色的漂亮络子,这是最近石竹自己研究出来的新花样,络子中间还串着几枚青色玉石珠子,让整个络子看起来,档次都高了不少,却也更显雅致。

不俗气,又隐隐的带着几分贵气,比不得玉佩让人侧目,却也别有一番清新意味。

冬暖觉得,这一手挺好, 自己原本就是个白身农女,没必要搞的特别夸张华丽的样子。

头上是简单的双丫,别的珠花是石竹自己编的,跟络子走的是一个路线,倒是跟冬暖今天的衣服特别相配。

幕篱也准备的靛青色的薄纱,薄薄一层,并不影响视野。

冬暖对石竹的搭配十分满意,示意对方也换了一身新衣服之后,两个人坐着马车前往品香阁。

品香阁是县令夫人的铺子,是苟县令当初来这边当县令的时候,对方低价买入,进行了一番改造之后,开起来的一家香料坊。

香料坊卖猪油皂这些东西,正好合适。

所以,猪油皂的销售,当初定在这里。

品香阁距离城门口有些远,石青驾着马车,走了近半个时辰,这才到达。

品香阁平时客户就不少,今天两个伙计在外面不停的宣传,自家有新货,而且还是珍稀新货,又吸引了不少的客户。

再加上,苟清韵已经提前走过人情,很多贵人贵女也都收到了猪油皂,回去用过之后,肯定是有效果的。

今天得了消息,就算是觉得不好用,也得来捧个场,这是给县令脸面,增进彼此之间的感情,是为自己谋利益的事情,谁会不来?

冬暖过来的时候,门口已经挤了不少贵人的马车。

冬暖没跟着贵人们挤,而是走了后门,把马车停好,让石青看着,就带着石竹从后门进去。

这会儿前面铺子说是人山人海也不过,苟清韵一早上就过来,一直在后院这边观望着呢。

虽然说铺子是她家的,但是也不需要她一个小姑娘迎来送往的,毕竟是官家贵女,出门迎客像什么话。

不过就是不放心,到底要来看一看的。

县令夫人也来了,虽然说他们都知道猪油皂是个好东西,但是

到底不放心呐。

冬暖过来之后,直接被婢女请到了后院的雅间,一进门先摘了幕篱,然后就看到县令夫人带着苟清韵坐在那里,身边跟着婢女婆子。

“暖暖!”苟清韵一看人来了,十分激动的跳了起来,几个箭步冲了过来,被冬暖一把给搂住了。

冬暖先给县令夫人见了礼,然后才跟苟清韵说着话。

县令夫人是个颇为和气之人,言谈举止也都透着随和劲儿。

对于苟清韵跟个农女做朋友的事情,她也不多管。

可能是觉得冬暖绝非池中之物,现在交好,说不准以后会带来什么呢。

当然,也有可能就是单纯的不干涉女儿的交友,只要性情不错,身份阶层倒也没那么重要了。

因为有县令夫人在,所以苟清韵还稍稍控制了一下自己的音量:“卖的不错,今天一摆出来,就惊叹了一堆人,那些个来捧场的,更是让婢女仆从往里面挤着要买。”

一句话说完,小姑娘的激动依旧没压下来,声音都不自觉的拔高了几分:“对了,对了,曹二姑娘一会儿也要过来,不过从府城来这边远了些,估计等她到了,得中午了。”

“那很好啊。”冬暖也听到前面的热闹,县城有钱的贵老爷们还是不少的,贵夫人,贵女们的消费水平也都很强大。

普通百姓也有围观的,但是猪油皂定价不便宜,普通百姓估计最多就是看看热闹。

普通百姓连藻豆都用不上,有些人甚至一辈子都没见过呢,最多就用点草木灰和皂角。

猪油皂每枚定价一百文钱,这价格一般人承受不起。

对于贵人来说,可能就是随随便便的花销,但是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可能就是一家几口好长时间的口粮钱了。

猪油皂还只是基础,像是加了羊奶和牛奶的,都会有不同程度的提价,像是加了花香之类的,就更贵了。

不过,这些价格对于贵人老爷们来说,就是洒洒水,小钱而已。

随随便便就能买很多回去的那种。

冬暖听了一会儿前面的热闹,然后侧过头,轻声跟苟清韵说道:“对了,蔷薇水出来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过去取一下?”

一听蔷薇水,苟清韵原本就激动的情绪,瞬间上头,如果不是阿娘还盯着,她可能会发出鹅叫声。

但是到底是学了多年礼仪的官家小姐,上头的情绪不过就是瞬间,很快就控制住了,然后握紧了冬暖的手,力道大到冬暖都感觉到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