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话不能乱说,这件事……

头重脚轻,昏昏沉沉的,小王爷拖着小身子勉强的来上了课。

从早自习开始就趴在桌子上没起来过。

“喂,你今天怎么了?”

燕言伸手丝毫不温柔的戳了戳趴着的乖巧小兔子。

“唔……呜——”

手背被碰了碰,小王爷浆糊着脑子,支支吾吾的回了两声。

细若蚊呐——

觉察到不对劲,手背贴了贴小兔子的额头,滚烫的吓人。

被惊到缩回了手,这快要能煮鸡蛋了吧!

小白兔本来就不聪明,这次不会被烧傻了吧!

“报告!”

顶着数学老师的死亡视线,燕言嚣张的提小鸡的姿势把人掳到了医务室。

见多了把医务室当作便利来调情的小情侣,几乎是第一次见到被一个女孩子粗暴拎过来的。

老大夫擦了擦自己的眼镜框,不急不缓的戴上仔细看了看。

还真是长见识了——

“妈的,你傻站在那干嘛呢,快点过来啊,这人都要烧着了!”

燕言咬牙切齿的跺了跺脚,直接冲上去把人给拽到床前。

“哎,别薅,别薅,年纪大了,你轻点!”

头一回有人不求着他看眼色赶紧走的,他这不是不太适应吗!

……

点了瓶水,还是没见一点的好转,温度计被拿出来了,依旧烫的吓人。

“唔——”小王爷翻了个身,成功的把自己缩成了一团,双手死死的箍住膝盖。

宽大的校服遮掩后,连腿都看不见了。

呜呜呜,难受,好难受……

生病的人,总是更加的敏感,小王爷紧紧贴靠着白色的床单,企图汲取一丢丢的安全感。

模模糊糊的,好像有人在她的耳边说话。

聒噪的不知道在叫嚷着什么,可真是讨厌!

“你个老庸医,这都一个多小时了,一点也没退烧啊!”

气的燕言想要打人了,好不容易有一个能看对眼的小姐妹,现在都快要被送走了!

她找一个小姐妹容易的吗?

“快来找家里人领走吧,这烧的挺严重的,别烧出肺炎来。”

摸了摸镜框,表情严肃,他这就是个校医院,这么严重还真的不能留。

“我谢谢您嘞!”

早干嘛去了,治不好就赶紧出声啊!

左翻翻,右翻翻,终于从裤子兜里面,掏出来一个手机。

按亮了屏幕,连屏保都是原装带的,浑身上下都透漏着好学生的乖巧气质。

十个手指,挨个试了试,找了通讯录的最上面,一键拨了出去。

上午十点,昨天通宵打了一夜的麻将。

顾泽睡不着,踢开横躺竖卧的一堆家伙。

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浑身上下摸了摸,一个烟草叶都没找出来。

自从那天小丫头皱眉头不喜之后,好像就再也没有碰过了……

艹!

老子就是贱,就是不长记性,就是喜欢上这个没心没肺的小祖宗了!

一拳打在沙发垫上,被反弹了回来,胸口的郁气无处发泄。

扒拉的那一堆死尸,从周智障的怀里掏出来一包,夹在指尖上,却怎么也下不去手点着了。

——真他妈的没出息!

一包烟被当成了泄愤的对象,一道优美的弧度,进了垃圾桶。

从此不见天日。

最后,还是从燕狐狸的上衣兜里面,掏出一根橘子味的,熏熏袅袅的烟丝,渐渐升腾。

藏在世界的角落,注视着人海川流不息,街道车水马龙。

里屋不知道是谁的手机铃声,颇会赶点的跑过来煞风景。

成功的把燕狐狸,吵的诈了尸,趿拉着拖鞋,迎面一个虚影飞过。

扔进了顾泽的怀里。

给孩子睡傻了,连自己的烟被偷了,都不知道。

“喂——”一开口满嘴的橘子味,顾泽厌恶的皱了皱眉,舌尖舔了舔上牙膛。

“喂,你好……”

剩下的絮絮叨叨的顾泽都没有听见,满脑子都是小祖宗生病了。

还很严重!

踩了一脚鞋就急匆匆的跑出门了。

燕狐狸揉了揉眼睛,顾老苟呢?

刚刚不是还现在他眼前呢吗?

屋子里面久久的萦绕着橘子味的烟草,燕狐狸嗅了嗅,后知后觉的反应。

他不是才起来吗?

昨天晚上的烟味,能留到现在吗?

等会儿——

艹,妈的!

他烟被顾泽那个狗东西给偷了,大早上的不睡觉,就是为了偷他烟!

就没见过这么饕餮的!

浑身摸了摸兜,连一个烟叶都没给他剩下。

不是,倒是给他剩一根啊!

我问候他祖宗十八代!

狠狠的踢了一脚茶几,“嗷嗷嗷——”

肿了,不行,肿了——

顾泽,我是你大爷!

……

强行被人摇醒,小王爷小眉头聚在了一起,烧红了的一整个团子。

“啪嗒啪嗒——”一颗一颗的开始砸金豆。

“不是,你别哭啊!”

燕言投降似的收回自己的手,她错了,她真的错了。

她顶着顾阎王的压力,容易吗她!

怎么别人家的小姐妹都是手挽手逛街一起走的正常画面,到了她这里,就像是马上就要被送上断头台的生死时速呢!

——这不对劲啊!

旁边那位,已经开始三月制冰了,她真的不想被冻死哎!

从头到脚散发着不耐烦的顾泽,勉强压着自己暴躁,后背靠着门框。

看见了小丫头哭的撕心裂肺的可怜样。

彻底忍不住了,一个跨步把那个碍事的燕家小兔崽子挤走,干脆利落的打横直接抱起来自家的小丫头。

感受到了熟悉的沐浴露气味,小王爷像是找到了大人的幼兽。

白嫩嫩的小指尖,狠狠的揪住讨厌夫君的前襟,低头埋在了人怀里。

收了收胳膊,眼角外泄的笑意还是出卖了他,霎时间,凌冽的寒冬回暖成盎然的春色,烂漫的山花开遍田野。

算这小祖宗还有点良心。

心里却早已经化成了一滩水,柔软的不像话。

抱了抱自己的肩膀,燕言转过头去不看这一对狗男女。

她错了,她真的错了,虐狗就不能换个地方。

瞧瞧那你侬我侬都快要粘在一起的样……

干嘛呢,干嘛呢?

单身狗没有人权的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