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看谁敢杀本王的侄儿!”
人还未走进公堂,便传来一阵中气十足的中年男声。
李荣仲父子听到这道声音,眼睛立马亮起来,脸色狂喜。
李玉书不断的挣扎,眼中再也没有刚才对死亡的恐惧,看着逐渐走近的身影,脸上的喜色愈烈,一边挣扎一边喊道。
“姑姑姑父,我在这儿,你们快来救我,他们要杀了侄儿。”
随着他的叫喊,一道冷肃敦实的身影与一道袅娜的身影联袂而至,身后还跟着气喘吁吁的叶方圆。
中年男子走近了,看到自己的侄儿被小旗抓着不放,横眉冷厉道。
“有本王在,谁敢动你!”
两名小旗感觉身体一震,这还是他们如此近距离的面对恭靖王嬴冀。
听说这位王爷可是三品的高手。
在嬴冀眼神的注视下,他们抓着李玉书的手如被针扎一般,刺的他们一下放开李玉书。
然后迅速退居一旁,生怕这位凶煞神会迁怒于自己。
李玉书不屑的冷哼一声,一边活动自己的手。
什么锦衣卫,在自己姑父面前,还不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然后便看向站在嬴冀旁边,面容与自己父亲有五分相像的姑姑,撒娇的喊道。
“姑姑,你不在,他们都敢欺负我。
要是你跟姑父再来晚一点,书儿就要人头落地了。”
一边告状,一边摇着李梅的手。
李梅虽年过四十,但脸上的皱纹却不见多,半老徐娘风韵犹存。
她伸出手拍着李玉书的背,出声安慰。
“姑姑这不是来了吗,放心吧,有姑姑跟姑父在,没人敢动我的宝贝书儿。”
随后又转头看向嬴冀,一双杏眼含怨,端的是楚楚可怜。
“王爷……”
哀怨的语气,欲说还休。
“我就这么一个侄子,你快救救他吧。”
嬴冀被自己的王妃这么看着,怎么可能拒绝,更何况李玉书平时对自己也是颇为孝敬。
立时怒发冲冠,看着李玉书高声问道。
“告诉姑父,是谁要杀你,姑父今日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李玉书大喜,立即伸手指向端坐高堂之上的沈泽。
“姑父,就是他,就是他要杀我,姑父,你一定要救救我呀。”
嬴冀看着端坐高堂的沈泽,眉头略略皱了起来,心中嘀咕。
洛城的官员八成本王都见过,这个小白脸莫非是新晋升上来的。
但管是怎么晋升上来的,敢欺负自己的侄儿,那就是找死!
嬴冀龙行虎步的踏入公堂、
李荣仲赶紧迎上去。
“王爷,你终于来了。”
嬴冀点头,打手一挥承诺道。
“大哥放心,有本王在,书儿绝不会有事的。”
有了嬴冀的承诺,李荣仲开心的诶了一声,然后退居一旁,准备看戏的姿态。
他倒是要看看,如今恭靖王来此,沈泽还敢如之前那般嚣张吗。
叶方圆趁着没人注意,挪到李荣仲的身旁,故作庆幸的说道。
“李家主,没事吧。
方才我一看事情不对,便赶紧去贵府将王爷王妃请来,还好赶上了。”
李荣仲闻言,斜了他一眼,对于他心中那点看似庆幸,实则邀功的小九九一清二楚。
心中不屑,若不是当日收到了陈府尹的消息,他连夜写信让自己妹妹一定要带着王爷回家省亲。
否则就算叶方圆跑断了腿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请来、
但他的面上还是点头感激。
“多谢叶县丞了,待今日之事了结,李某必有厚礼奉上。”
听到厚礼二字,叶方圆咧嘴,笑意怎么都掩盖不住。
只是,与李家势力开心得意的气氛不同,受害者他们看到嬴冀出现之后,眼神便开始不安起来。
有嬴冀在,李家还会受到他们应有的惩罚吗?
他齐刷刷的将眼神望向沈泽额,眼底有乞求,有希望,有恨意。
沈泽从始至终都淡定的神色让他们心中安定不少。
沈大人一定能够为我们讨回一个公道的!
这是所有受害者们心中此时唯一的想法。
沈泽抬眸打量了一下这位一直活跃在李玉书口中的恭靖王。
方方正正的一张国字脸,眉毛根根树立,活像一个国字长了毛。
而且这国字还是棕色的,说实话,实在是有辱皇室的颜值。
像嬴玉,嬴青栀长得都是极品中的极品,眼前这位也是极品中的极品。
嬴冀阴郁的眼神直直的盯着沈泽,脚下步步逼近,仿佛随时都会出手击杀一般。
众人被他身上的威压气势压的弯下了腰。
沈泽的身上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但下一刻,他便感觉到身上的压力消散一空。
站在他一旁的曹正喜冲他点点头。
沈泽饶有趣味的看向嬴冀,他一个三品竟也敢在曹公公一品巅峰面前舞。
嬴冀看着沈泽云淡风轻的模样,眼中有着不解,自己好歹是三品高手,气势威压之下,沈泽怎么可能还这么淡定。
他不免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自己的气势出了问题。
但看着周围低头弯腰的人,他能确定自己的气势威压没出问题。
但沈泽为什么没事呢,嬴冀想半天想不通。
不过没关系,一上来就用气势威压就是为了给沈泽一个下马威而已,既然气势威压对他没用,那就用另一种方式。
嬴冀在沈泽的堂案下站定,仰头怒斥。
“真是好大的胆子,一介官员,见到本王竟敢不跪!”
一旁的李玉书看到自己姑父出售,嚣张的笑了起来,之前沈泽也是用这招来对付自己的,如今嬴冀又给他还了回去,一想到马上就能看到沈泽出丑,他脸上的笑意怎么都收不回去。
沈泽对着嬴冀礼貌微笑,而后不慌不忙的拿过曹正喜手中的金令牌,举着手中的金令牌道。
“实在不好意思,本官如今代行陛下之职,不好向王爷行礼。
倒是王爷,见到金令牌,为何不行礼,莫非是王爷心中并无陛下?”
嬴冀一来就用三品威势想要压的他抬不起头来,沈泽自然也就不必与他客气。
嬴冀看着沈泽嘴角那一抹微笑,仿佛是对自己的嘲笑,眼睛眯起,嘴角微抿,怒视着他。
该死,还从没有人敢在本王面前如此嚣张,若不是他手中持有金令牌,此时他已经命丧黄泉了。
他一嘴铁牙紧咬,手中铁拳紧握,指甲都快嵌进肉里,这才压下心中的怒气,不甘的跪下,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说道。
“嬴冀,见过陛下。”
沈泽看着不甘的跪在地上的嬴冀,心中颇为感慨,嬴玉给自己的这块金令牌也太好使了。
拿金令牌就犹如嬴玉附身一般,嬴玉有的权利他也有,杀他就如同杀嬴玉一般。
看着嬴冀一副吃瘪的样子,沈泽感觉通体舒畅,让他嚣张,让他装逼,装逼是会遭雷劈的。
但现在重要的不是看他遭雷劈,重要的还是审判李玉书。
便对嬴冀笑道。
“王爷,本官现在还在审理案件,稍后本官再为王爷接风洗尘。
现在,还请王爷到后院稍等片刻。”
嬴冀冷哼一声,这样就想把自己给支开,他瞄了一眼沈泽手中的金令牌,心中暗骂一声,但面上还是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
“不急,本王来此乃是听说,有人欺辱本王王妃的大哥与直子,故特来看看。
如今看来,若是本王来晚了半分,沈大人可是要杀了本王这小舅子?”
最后一句虽是疑问句,但他眼中的威胁却是不言而喻。
只要沈泽敢点头,他就敢让他这个官做到头!
沈泽轻轻挑眉一笑,无视他眼中的威胁,掷地有声的说道。
“没错,李玉书强掳良家妇女,逼害数人,还造假符箓卖与他人,致使多个家庭家破人亡,犯下滔天大罪!
事后不仅不知悔改,还公然顶撞公堂,此等恶劣行径,便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嬴冀没想到,沈泽竟然如此不给自己面子。
面色阴沉,但他知道沈泽说道都是真的,不过那又如何,他嬴冀的侄儿,杀几个贱民又能怎么样。
他眼神死死盯着沈泽,低声诘问。
“沈大人这是要跟本王作对了?”
“并非本官与网页作对,而是李玉书实在罪大恶极,天理难容。”
“若本王今日执意要保下本王这小舅子呢?”
“那王爷便是在于陛下作对,比大乾律法作对!”
嬴冀仰头,轻蔑一笑。
“好一个陛下,好一个大乾律法,本王今日就非要保下李玉书不可了!”
他的话音刚落下,方才围在公堂四周的带刀侍卫立马冲入公堂。
嬴冀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问道。
“本王最后再问一遍,李玉书究竟是有罪,还是无罪!”
沈泽一字一句的说道。
“李玉书,罪不容诛!”
“噌——”
他的话音刚落下,周围便响起一片拔刀的声音。
嬴冀的那些带刀侍卫,一个个凶神恶煞,手中刀刃全部冲着沈泽。
沈泽看着明晃晃的刀剑,垂眸轻声道。
“王爷这是要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