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黑衣男子便开始自我介绍,“我叫毛正,如果你真的想留在我身边,就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张兰眸光一亮,重重的点头。着急的道,“公子,请说。”
毛正缓了缓,正色道,“我哥哥在丞相府当差,你去丞相府做丫鬟怎么样?我那里实在是没有地方可以安置你,只要你同意,现在我就可以带你去丞相府。”
“丞相府?”张兰愣住了,最后还是不确定的问道,“公子说的是上官丞相的府邸吗?”
“是啊!”毛正点了点头,“这偌大的长安城,只有一个丞相府,若你同意,我可以带你去那里谋个差事。如果你不想去,我也可以给你一笔银子,你也可以离开长安,去外地投奔亲戚。”
张兰思考了片刻,问出了一个自己都意想不到的问题,“那我去了丞相府,还能够时常见到公子吗?”
毛正闻言,微微蹙眉。但是为了尽快解决张兰的安身之处,还是耐着性子回答道,“当然可以见到我了,我哥哥在那里当差,我偶尔也会去那里的。只要你在丞相府乖乖的伺候丞相夫人,想必也会大有前途的。”
张兰听完他的话,悬着的心就放了下来。她现在心里非常感激毛正,所以就想时时刻刻看到他,而她刚刚之所以坚决要留在他身边,也是真的心甘情愿想要报答他的救命之恩。既然现在去丞相府也能见到他,那她也可以安心去丞相府当差了。
“公子,奴家愿意听从您的安排。”张兰恭敬的道。
“好。”毛正见她同意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之后又转过头来看向了卢雪儿,表情立马变得严肃起来,“姑娘,我看你刚刚好像要行凶的样子,光天化日之下,你拿着匕首,是不是想杀掉刚刚那个男子?”
卢雪儿闻言,并未抬头看他,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公子,你管的有些多了。无论我怎么做,也是为了解救这位姑娘。既然现在你已经出面把她买下来了,那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我还有事,告辞。”说完,卢雪儿就准备转身要走。
“等等”,毛正伸出自己的手拦住了她,开口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卢雪儿的脸色却瞬间冷了下来,面色不悦,“公子,我与你只不过是萍水相逢,咱们两个好像还不是很熟,我没有必要向一个外人多做解释。希望公子能够识趣,现在让开路,不然的话,我就只能叫我表哥过来了。他现在就在前面等我,公子若是不想惹事生非的话,就请让开。”
毛正听完她的话,没在说什么。直接让开了路,卢雪儿便头也不回的出了包围圈。
毛正看了一下人群,开口道,“各位街坊邻居,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了。希望各位邻居自行散去吧!”
他说完这话,那些围观的行人都散开了,随后便只剩下了毛正与张兰。
毛正还在观望着卢雪儿离开的方向,很快,他便看到有一辆马车从他的面前疾驰而过。毛正就那样一直看着那辆马车远去,心里却有止不住的疑惑。
他刚刚之所以问卢雪儿叫什么名字,就是心里有一种预感。总觉得她与卢乙有什么关系,而且,他见过卢雪儿两面,自然清楚她的容貌,身形,还有声音。而刚刚那个姑娘除了容貌以外,其他的地方都与卢雪儿无异,所以他就怀疑那个人就是卢雪儿,可是,刚刚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好直接把她拉走,而且身边还有张兰这样一个麻烦没解决。他就更加没有精力去管卢雪儿。
现在的毛正有些懊恼,恨不得把张兰暴揍一顿。可是他知道,现在自己只有先把张兰安顿了,再好好的去寻找卢雪儿的下落。
随后,毛正转过了头来,看向张兰,“你先跟我去丞相府吧。”说完,他就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张兰乖乖的跟在他的后面,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两个人一路走到了丞相府,毛正直接去了大门口,敲了大门两下,便有小厮过来开门。
“你是……?”小厮有些犹豫,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但是看他的模样,好像与府里的侍卫头领长的有几分相似。
“我找毛冉,我是他的弟弟,名为毛正。麻烦小哥去通报一声,就说我找他有事。”毛正恭敬的道。
那小厮闻言,点了点头。说了一句,“请稍等。”便关上了门。
张兰一直站在毛正的身后,心里惴惴不安,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继续留下来。
她现在有些后悔了,她本就是贫苦人家的孩子,嫁给自己的现任夫君不过一个月,但是他为了自己的利益,想要把她卖到青楼去。要不是她自己以死相逼,恐怕现在她自己已经在青楼里陪客了。
而今日她之所以在街上被夫君拖着打,就是因为他今日不知道又发什么疯,竟然强行把她拖到了长安城,作势就要把她卖到青楼去。可是她不从,那个丧心病狂的夫君就开始打她。直到后来毛正出现为她解围,张兰才感觉到绝望的生活当中出现了一丝曙光。
所以她想留在毛正身边,好好的伺候他。可是现在站在丞相府的门口面前,她却忽然间有些退缩了。不知道丞相府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丞相府的人会不会把她也卖到青楼去?到时候她岂不是刚刚跳出了火坑,又跳进了另一个火坑里吗?
张兰看着毛正,弱弱的开口询问,“公子,我能不能留在您的身边?我真的不想再丞相府当差。实话告诉您,刚刚我那个夫君就是想把我拖到青楼卖掉,我实在是害怕。如果公子把我安排在丞相府,我如果再遇到好色的人,或者被卖到青楼去,恐怕我这一辈子都不好过。”
“公子,求求您,就让我留在您的身边吧!我会很勤快的,绝对不会给您添麻烦。公子,请您答应我这个请求吧。”
毛正见她如此哀求自己,心也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他刚刚只是想把张兰安排在丞相府,这样自己也可以去寻找卢雪儿。可是他没想到,她那个丧心病狂的夫君,竟然想把她卖到青楼去。这让毛正很震撼,也不敢再把张兰留在丞相府。
毛正虽然不在长安城生活,但是也听毛冉讲过,丞相大人的儿子上官易,是一个极其好色的家伙,每日都流连于烟花柳巷之地,从来都是不务正业的角色。家里府里有一大堆的通房丫鬟,可是到现在他都没有娶一个正妻回来,就是因为他花名在外,谁家的官家小姐都不愿意嫁给他。这也造成了丞相大人面上无光,对这个儿子彻底失望,对他不闻不问了。
现在丞相大人全部的心思全都放在了自己的女儿身上,希望她能嫁一个门当户对的夫君,到时候能够在朝中稳固他的地位。
而张兰长的皮肤白皙,模样也算清秀,若上官易见到她,肯定会把她掳了去做通房丫鬟,到时候自己的好意全都变成了恶意。丁芷他倒不担心,因为她会武功,是绝对不会任由上官易欺负的,而丞相大人又重用丁芷,自然不会让上官易见到她,所以他也就没有必要太过担心丁芷的安危。
想通了这些,毛正就不再坚持让张兰留在丞相府。他转过头来看向张兰,开口道,“既然你不想留在丞相府,我不会勉强你。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好去处,不过这一次你不能再反驳我了。”
张兰点了点头,没在言语。
随后,大门又被打开了,毛冉从里面走了出来。
“哥,你终于出来了。”毛正兴奋的跑到了毛冉的面前。
毛冉脸色微沉,冷声道,“我不是让你在家里好好呆着吗?你跑出来做甚?”
“我……”,毛正一时间有些词穷,不知道该怎么说,随后他干脆开始耍赖,“哥,我一直想来丞相府看看,可是你一直不让我来,这不今日你出门,我就想偷偷过来看看嘛。但是遇到了一点麻烦事,需要哥哥帮忙。”
毛冉闻言,并没有觉得多么奇怪。他把目光转向了前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那里双手紧握,低着头的张兰。
“这就是你说的麻烦?”毛冉挑眉看向毛正。
毛正尴尬的笑了笑,之后才有些弱弱的开口了,“哥,那个张姑娘很可怜的,刚刚我在大街上看到她被她的夫君殴打,而且她夫君要把她卖到青楼去,她现在已经无家可归,我想把她带回家,让她伺候你的饮食起居。这不是怕你不同意,就把她带过来,让你特意看看嘛。”
毛冉却坚决的摇头,坚定的拒绝道,“不行,她不能住到咱们家去。她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你能在街上偶遇她,说不定她是皇宫里派来的细作,我不能冒这个险。你现在赶快把她送走,要不然的话,我就让你直接回弘农郡。”
“哥”,毛正不情不愿的喊了一声,有些懊恼的道,“可是我已经救了她,还搭上了一百两银子。如果现在把她送走,我恐怕还得花银子,我没有多少银子了,哥,你就大人有大量,留下她吧。”
毛冉见毛正如此的哀求自己,心最终也软了下来。他开口道,“这件事情,我需要好好想想,你先带她回去吧。”
毛正见他松了口,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只要哥哥松口,那他就有足够的信心能够让张兰留在长安城。
“哥,谢谢你。那你先在丞相府好好训练侍卫,我就带着她先回去了。”说完,毛正就头也不回的拉着张兰离开了。
毛冉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真的是太过放纵毛正,竟然稀里糊涂的答应他收留了那个来历不明的姑娘。这里有多少潜藏的危险,为什么毛正就察觉不到呢?
看来他还是太年轻了,义父把他放在身边三年,看来只教了他一些武功,至于阴谋心计,可能从来都没有教过。
毛冉觉得那个张兰来历不明,也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查看一下她的底细。所以他决定明日带张兰去云海堂,好好查看一下她的身份。
随后,毛冉返回了丞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