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上官盈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悲伤的道,“你们兄妹两个谁都不让我省心,瑶瑶出去玩,至今都不曾回来。而你守在我身边,却整日忙于公务。好不容易有一日休沐的时间,还跑去约会佳人。娘想看看那个姑娘怎么了?你和瑶瑶的终身大事,现在已经成了为娘的心病。小宝,你什么时候才能让娘不为你操心啊。”

金念宝有些无奈,但还是努力的解释,“娘,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我和那位姑娘,认识不过月余。要是现在我向她表明心意,肯定会把她吓跑的。孩儿答应您,只要孩儿确定了她也是喜欢我的,我一定会带她来见您的。”

“你不要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了。这一年已经说了无数次,我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你爱怎么办怎么办吧。我年纪大了,不中用了。还是好好的安享晚年吧。”上官盈悲伤的道。

金念宝看着自己的母亲这样哀伤,终究有些不忍心。但他觉得,现在应该转移上官盈的注意力。这样她就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金念宝握住了上官盈的手,试探性的问道,“娘,今日家里是不是来客人了?我刚才在外面看见君星了,他说有一个叫金丕的年轻男子来了廷尉府,娘,他到底是什么来历?您能不能跟我说说?”

上官盈闻言,立马把他的手甩开,脸色也冷了下来,声音中带着一丝警告,“小宝,这些事不是你该操心的。家中来客人,是我这个当家主母应该办的事。至于你这个少爷,只要在宫里当好你的差,不给我惹事就行了。好了,现在我有些乏了,你先出去吧。”说完,上官盈便走向了床。

金念宝见状,有些错愕。他不知道上官盈为何会突然翻脸,但是他直觉,这件事应该不简单。既然从母亲这里问不出来,那就只有从父亲那里下手了。

金念宝站了起来,恭敬的行礼之后,便离开了房间。

他又返回了大门口,想看看金阁什么时候回来。

他站在院子中等了两刻钟,君星与丁一便走了进来,他们让开了路,金阁便走了进来。

“爹,您终于回来了。”金念宝赶紧走上前去,跟金阁打招呼。

金阁看着金念宝,疑惑的问道,“你不在自己的房间里好好呆着,站在院子里做什么?”

金念宝闻言,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把目光转向了君星,示意她来解释。

君星接受到金念宝求助的目光,点了点头。快步走到了金阁面前,恭敬的行礼之后,开始解释金念宝站在院子里的原因。

“老爷,今日府中来了一位年轻男子,名为金丕。他见过夫人了,而且说他来自弘农郡的县衙,他带了一封信交给了夫人,随后便被夫人安排去客房了。夫人特意交代奴婢,让奴婢在这里等您。老爷,您要不先去见夫人,看看那个金丕是何来头?”

金阁闻言,眉头紧锁。他在弘农郡从未有亲戚,为何会有一个姓金的男子来廷尉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阁转过头来看向君星,“快点带我去见夫人。”

“老爷,夫人现在就在卧房。您要不先去见见那个金丕?”君星试探性的问道。

金阁摇了摇头,遂道,“你带少爷去见他。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来头?我先去夫人那里看看是怎么回事。”说完,金阁便向前面走了。

金念宝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因为他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既然现在自己有去见那个人的机会,那他就亲自去会会那个金丕。

“君星,带我去吧。”金念宝嘱咐道。

“是,少爷。”君星恭敬的应声。

金念宝跟着君星,丁一三个人去了客房,很快便找到了金丕所在的房间。

金念宝让下人们都下去了,直接推开了房门,映入眼帘的便是金丕那张英俊的脸。

“你是何人?”金丕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是金府的少爷,廷尉府大人金阁是我爹,上官盈是我的母亲,这下你总该知道我是谁了吧?”金念宝自我介绍完,就把门关上了。

金丕听完他的话,就知道他是谁了。随后恭敬的行礼,“金少爷,不知道您过来所谓何事?”

金念宝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的道,“听说你是从弘农郡来的,我在廷尉府生活多年,从未听说过我爹与我娘在弘农郡有什么亲戚,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你说你是县衙的人,你有什么证据?”

金丕闻言,面不改色。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了令牌,双手递给了金念宝,恭敬的道,“金少爷若不相信,可以先看看这令牌。若您怀疑我的身份,可以派人去查看。而我之所以来廷尉府,是我家夫人亲自交代的。我来长安也是有事的,等我办完了事,自然会离开长安。我说的句句属实,金少爷若是不信,可以随时派人去查看。”

金念宝接过令牌,仔细的在手中把玩着,细细端详着那令牌,发现这个令牌确实是县衙里的人才有的。可是这也并不能说明这个金丕就是县衙的人。说不定这个令牌就是他偷过来的,准备鱼目混珠,在长安做些偷鸡摸狗的事也说不定。

思及此,金念宝有些怀疑的说道,“我现在不能相信你说的话。毕竟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你的身份还有待考查,至于你的令牌,我就先收起来了。你放心,我会派人去查看你的身份。但是在我查清楚你的身份之前,你不能离开廷尉府。你这段日子就安心的住在廷尉府,一日三餐都会有人给你送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说完,金念宝便转身要走。

“等等”,金丕叫住了他,有些不确定的问道,“金少爷,您说让我安心住在廷尉府,这是您的意思,还是金夫人或者金老爷的意思?若是您的自作主张,那就请金少爷恕罪,我不能遵守金少爷说的话。”

金念宝闻言,转过头来看着面不改色的金丕,突然之间有些欣赏他。

“其实不瞒你,这是我自己的意思。不过你要不要遵守,那是你自己的事。好了,现在我真的有事,你若是想出府,直接去找管家。”说完,金念宝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金丕看着他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他不知道夏小霜为什么要让他来廷尉府,但是他能感觉到,廷尉府的人根本不认识夏小霜,若他们没有关系,夏小霜为何会求助到这里?难道是她想利用自己,传递什么消息吗?

一想到这个可能,金丕就有些愤怒。但他还是生生的压了下去,毕竟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还是暂且先安心住下,至于金阁会怎么对待他,以及夏小霜让他来这里的原因,还是慢慢调查比较好。

随后,金丕便去了**,躺下休息了。

与此同时,金阁与上官盈两个人在卧房里,已经相对而坐。

“夫人。那个金丕到底是何来历?他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金阁着急的问道。

“我不知道”,上官盈摇了摇头,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那封信,放到了桌子上,推给了金阁,“这是那人带来的信,我未曾看。你自己看看吧。或许看过之后你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金阁赶紧打开了信,查看信中的内容。

“尊右,

见字如晤。晚辈是夏珍的干女儿,名为夏小霜。可能表叔没有听过我的名号,不过那些都不重要。

今日我写这封信,就是想告诉表叔一个消息,干娘无故遇刺,死状极其惨烈。我作为她的干女儿,心中万分悲痛。现已查明凶手,行凶者名为卢乙,本来他已经被关入大牢,就等查明真相之后,再把他处斩。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卢乙在大牢中被人刺杀。他的女儿卢飞雪,得到消息以后,便坚持要把卢乙的尸体带走。我无奈,只好同意了她的要求。表叔,看到这里可能觉得我有些胆小,但是表叔根本不知道卢乙是什么身份。

卢乙是御用酿酒师,在皇宫与弘农郡都有一定的威望。侄女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先静观其变。可是那卢飞雪太过狡猾,把卢乙的尸体带出县衙以后,整个人不见了踪影。

侄女怀疑她去了长安,所以才写这封信请表叔帮忙,希望表叔能够派人在长安城里寻找卢飞雪的下落,到时候,把她扣下来。表叔在传递消息给我,我会亲自去审问她。

祝身体安康。

敬呈。

夏小霜。

后元二年,八月初六。”

金阁看完这封信,早已泪流满面。他怎么都没想到,夏珍会遇害,她是自己最敬爱的大表姐,一生未曾嫁人,也未曾生育。只是在宫里当了十几年的奶娘,好不容易回到老家去养老,为何会遭此毒手?

金阁愤怒的拍案而起,扔下信,便准备离去。

上官盈赶紧拽住了他,疑惑的问道,“你去哪里?”

“我要去弘农郡,我要去送我表姐最后一程。”金阁面不改色的回答道。

“表姐?”上官盈喃喃自语,忽然间想起了夏珍,“你是说那个夏珍吗?她不是生活的好好的吗?你为何要去送她最后一程?”

金阁转过头来,看着一头雾水的上官盈,悲伤的道,“表姐被人刺杀了,现在尸体就在弘农郡的县衙。而且写这封信的人,是表姐的干女儿。你可以看看信里面的内容,等你看完以后,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上官盈闻言,皱起了眉头。但还是拿起了那封信,快速的浏览了一遍上面的内容。等她看完以后,整个人也震惊不已。

“这怎么可能呢?夏表姐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这样无缘无故的就被人害死?老爷,现在您最重要的不是去送夏表姐最后一程,而是尽快找到这个叫卢飞雪的女子,防止她去告御状。只有这样,夏表姐才不算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