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将军府。
郑凡之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梳洗一番之后,便直接去了书房,寻找郑浩。
他想与自己的父亲商量一下方晓的事,毕竟那个方晓出现的太过诡异,他不想让刘元风陷入危险境地。毕竟他们两个是亲的表兄弟,而自己比他要大一个月,算是他的哥哥,终归要为他着想。
可是他找了一圈儿,都没有看见郑浩。他有些疑惑,便直接去找了郑良。
可是郑良的房间里也没有人,他又去找了管家郑书文。
他不想去找孟茹,在知道她做的那些事情以后,他暂时还没有办法去面对自己的母亲,所以只能找管家来问。
“文叔,我爹去哪里了?为什么我在将军府找不到他?”郑凡之着急的问道。
“将军去军营住了,昨夜并没有回来。”郑书文没有隐瞒,直接说了实话,脸上带着悲伤的神情,“少爷,将军与夫人吵架了,老奴不知道是何原因,夫人在房间里静坐了一晚上,没有吃东西。少爷,要不您还是去劝劝夫人吧。”
“不用了,你去劝她吧!我还有急事,先走了。”说完,郑凡之便直接去了后院。
郑书文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觉得自己现在越来越搞不懂郑凡之父子在想什么,一个在军营,一夜未归,另一个出去好几日都没有回府,好不容易回府,却又急匆匆的走了。好像谁都不愿意去见夫人,都把她当空气,看来,夫人的地位岌岌可危啊!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转身离开。
而郑凡之去后院骑了一匹马,便直接去了城北军营。
半个时辰以后,他就到了城北军营。一到门口,他就把马交给了士兵,直接去了郑浩的营帐。
他到了营帐,才发现里面不止有郑浩,还有郑良,以及几个将士。
“父亲”,郑凡之恭敬的喊了一声。
郑浩抬头,就看见了郑凡之。他挥了挥手,郑良,还有其他的士兵便都退出了营帐。
“过来吧!我知道你有事情要问我, 想问什么便问吧。”郑浩面无表情,整个人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郑凡之并没有问问题,而是开口讲述刘元风的事,“父亲,今日儿子是来与您商量晋王的事,至于别的事情,儿子暂时不想问。”
“晋王?”郑浩有些疑惑,“元风怎么了?”
郑凡之也没有隐瞒,直接把刘元风喜欢卢雪儿,上官易欲行不轨,刘元风把他变成太监,以及今日方晓突然出现的事,全部讲了一遍。
随后他又开口,“父亲,孩儿觉得方晓出现的太过凑巧,父亲能不能想办法给她安排一个住处?不要让她住在晋王府,万一她要对王爷下手,那是很容易的事。咱们不能不防。”
“恐怕你是担心采洁吧!”郑浩一针见血的戳中了他的心思,“采洁是晋王府的管家,所以所有的丫鬟都会归她管。你是怕那个方晓对她下手,所以才会着急来找我想办法的。凡之,为父真的没想到,你竟然会那么喜欢采洁,既然如此,不如你把采洁带到你身边,做你的丫鬟。这样,你也不用日日担心了。”
郑凡之听完他的话,微微蹙眉。有些担忧的说道,“父亲,您应该了解采洁的性格,她性格执拗,当然不会与我来将军府。更何况母亲也不喜欢她,我把她带在身边,恐怕母亲下手的机会更多,到时候她若是出了意外,孩儿该如何面对?”
“你母亲她不会这样做的。”郑浩眼眸深邃,言语中带着几分肯定,“你母亲只不过是趋炎附势而已,她本性还是善良的。她不会对采洁下手,我还是相信你母亲的为人的。我希望你这个做儿子的,也要相信自己的母亲,不要对她总是抱有一种怀疑的态度。那你母亲会伤心的。”
郑凡之听完他的话,有些不敢相信。直接开口询问,“父亲,既然,您这么相信母亲的为人,为何昨日还要与母亲吵架?甚至昨夜都没有回去住呢?”
郑浩没有打算遮掩,直接开口,“还不是因为你?昨日你母亲进宫,向皇上请求给你和金念瑶赐婚,我和金阁被召进皇宫里,你知道当时我是什么感受吗?你母亲做这些荒唐事也就罢了,竟然还跑到廷尉府门口,去求金念瑶嫁给你。我是堂堂的护国大将军,何时丢过这个脸?所以只能暂时让你母亲冷静一下,要不然的话,她做的事只会越来越荒唐。”
郑凡之听完他的话,不由得垂下了头。有些羞愧,他怎么都没想到,孟茹求皇上赐婚不算,还跑到廷尉府门口去胡闹,别说自己的父亲不喜她这样的行为,就连自己知道以后,也很难接受一个将军夫人跑到廷尉府门口,去做如此丢脸的事。
随后,郑凡之弱弱的开口,“父亲,对不起,孩儿的事情不应该牵连到您。昨日,皇上也已经训斥过孩儿,还说要为采洁另择夫婿,若不是采洁坚定的与我站在一边,恐怕皇上就已经下旨,为她选夫婿了。父亲,孩儿真的不想再过这种担忧的日子,您能不能告诉我,当年,定北侯夫妇遇害的地方是哪里?我想亲自去查找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荒唐”,郑浩怒吼一声,猩红的声音迸发出愤怒的怒火,“这件事已过去了七年,皇上都没有下令去追查,你若是私自去追查,被皇上知道了怎么办?我知道你喜欢采洁那丫头,可是你不应该拿自己的性命与前途做赌注,我含辛茹苦把你养大,为的是让你继承我的衣钵。为了你,我收养了郑良,就是给你找一个忠心的属下,将来能够帮你一二,可你总是一心扑在无关的事情上,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郑凡之听完他的话,也有些生气,直接开口道,“父亲,既然你明白儿子的心思,为什么就不能帮帮儿子呢?采洁的事就是我的事,为什么在您的眼里就变成了无关紧要的事呢?您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您的亲生儿子?我只不过是想调查一下相关线索而已,有那么难吗?”
“郑凡之”,郑浩咬牙切齿的喊出了他的名字,在他走下来还要发怒的时候,郑良却突然跑了进来,直接说了声将军告辞,便把郑凡之拉出了营帐。
郑浩见状,便知道郑良一直在外面守着,他也没有追上去,他相信,郑良一定会劝服郑凡之,让他不再调查定北侯夫妇遇害的事。
营帐外的空地上,郑良与郑凡之相对而坐。
“大哥,你把我突然拉出来,应该是听到了我与父亲讲的对话,我真的想查清定北侯夫妇遇害的事情,替他们报仇,恢复采洁的郡主身份,这样我也可以光明正大的迎她入门,为什么父亲就是不理解我的苦心呢?”郑凡之满脸的疑惑,已经陷入了极度的迷茫当中。
郑良拍了拍他的后背,开始规劝,“二弟,定北侯的事,我也略有耳闻。当年,定北侯夫妇死状极其惨烈,身中剧毒,双手双脚被挑断,还被人抛尸荒野。虽然后来留了全尸,但是被找到的时候,已经血肉模糊了。根本不知道真正的死亡原因到底是什么?我知道你想为采洁的父母报仇,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采洁愿不愿意?”
“你现在一心想要追查定北侯夫妇遇害的事,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那个幕后凶手可能潜伏在长安,要是你不放弃的话,要是他直接对采洁下手,你又当如何?”
“采洁现在是晋王府的管家,生活也是能过的安逸。皇上都不曾要求追查这件事,若你执意追查下去,不仅会惹怒皇上,恐怕也会给将军府带来灾难。而且你继续追查,无疑是在揭采洁的伤疤,在她的伤口上撒盐,听我一句劝,先暂时放弃,等以后有机会,你在皇上面前提起此事,让皇上答应你,你再去追查也不迟。”
“另外,忘了告诉你,义父一直在追查定北侯夫妇遇害的事,只不过这件事情进行的比较隐秘,没有几个人知道。我也是一个月前,偶然间在书房里无意听到的。义父还不知道这件事,所以我希望你能够保密。你相信我,义父肯定会查出真相的。你先暂时按兵不动,不要惹起皇上的怀疑,这样的话,将军府才会安全。你明白吗?”
郑凡之听完他的话,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怎么都没想到,父亲竟然在秘密去查定北侯夫妇遇害的事,他就觉得自己的父亲不是那种冷血之人,当年他救了采洁,肯定是动了恻隐之心,也就绝对不会让她的爹娘死的不明不白,事情果然像自己想的那样,看来自己的父亲真的是正人君子,自己作为他的儿子,还真是感到有些自豪。
“二弟,大哥还有一件事想要问你,你方便回答吗?”郑良着急的问道。
郑凡之有些疑惑,满脸茫然,“大哥,想问什么?”
“晋王府的那个女杀手,冷霜现在在哪里?”郑良一脸的焦急。
郑凡之闻言,立马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故意卖关子,“我怎么知道她在哪里?大哥,是不是问错人了?再说了,人家是晋王府的人,去哪里与我有什么关系?大哥,这么紧张那个侍卫,难不成,是喜欢人家?”
郑良知道他在故意揶揄自己,语气变得诚恳,“是啊!我喜欢冷霜,所以一直在找机会与她单独相处,上次我们两个不欢而散。我一直怕她生气,昨日亲自去晋王府寻找了一番,可是当时你出门了,并不知道我去过。而那个刘冬冬,对于冷霜的下落,更是只字不提。我是真的着急,你能不能告诉我,她去哪里了?”
郑凡之也没有在揶揄他,正色道,“大哥,你真的喜欢她?”
“如果我不喜欢她,你觉得我会苦等两年吗?”郑良又反问了回去。
郑凡之也不再怀疑他的诚心,直接开口,“昨日,齐王选妃,王爷把她们两个都送到皇宫里面去了。现在住在哪个宫殿我不知晓。你要是想知道她在皇宫住在哪里,恐怕还要亲自进宫。”
郑良点了点头,便站起来转身离开。
郑凡之微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郑良把他拉出来的目的,恐怕只是想要知道冷霜的下落,而定北侯夫妇遇害的事,他只不过是顺手劝解而已。
郑凡之笑了笑,也没有再多做停留,便直接骑马离开了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