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岩

此言一出,梁霄一下子愣住了,瞪大眼睛望向眼前满身酒气的醉鬼,“你说什么?”

徐睿没有回答他,而是伸出猩红的舌头舔舔嘴唇,一脸色狼相地凑了过来。

梁霄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喂!你……唔……”

火热的嘴唇贴在了一起,舌头因酒精的作用而更加湿滑,徐睿没有什么接吻经验,只知道凭借着本能去纠缠对方的唇舌。

梁霄觉得自己大概被美杜莎青眼相加了,明明可以凭借高超的技巧让徐睿觉得舒服,却像是石化了一般一动都不能动,生怕这只是一个幻象,一动它就消失。

对方的不抵抗加大了徐睿的色心,慢慢地伸长双臂,一手搂在脑后,一手揽在腰际,将这个纤长的身体抱到怀里,青涩而认真地亲吻着。

处男的吻技实在是惨不忍睹,却让梁霄在最短的时间内有了反应,可能感觉到了抵住自己的硬物,徐睿放开他的嘴唇,懵懂地低头,露出一脸天真无邪的惊讶,“咦?”

梁霄顿时觉得大为丢人,一把推开他,后退了两步。

徐睿茫然地看他一眼,又低下头去,望向自己的裆部,梁霄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无比窘迫而又无比开心地发现,这家伙,居然也硬了。

怎么办?

在这里帮他解决?

梁霄环顾一下洗手间,他不介意在这种地方做,只是对方,会介意跟他一个男人做的吧,毕竟是有女朋友的人。

“唉……再这么下去会精尽人亡啊……梁……个害死人的老东西……”徐睿含含糊糊地嘟囔了一声,任裤子撑着个小帐篷,飘然离去。

梁霄有些傻眼,看着他头重脚轻地飘向包间,囧囧有神地想,他没觉得难受么?

回到酒桌之后,其他人鄙视徐睿的酒量,就给他换了酸奶,其实徐睿挺冤枉的,照理说他的酒量并不算小,但是酒仙转世也架不住高容和李之岩那把灌啊!所以后半段他这酸奶,喝得心安理得。

结果最后散场的时候,梁霄醉得最严重,被徐睿搀进车里的时候几乎都坐不直了,头一歪,靠在了李之岩肩上。

夜间的路上没有太多车辆,高容直接把车子当成飞机开,徐睿只觉得车窗外火树银花一阵变幻,就停在了梁霄家楼底。

李之岩将醉鬼扶出来,与二人道了别之后就直接抱起人往楼上走去。

徐睿笑笑,“没想到竟然是梁老师醉了。”

高容**四射地飙车,闻言冷笑一声,“他心里有事儿,要不然,十个李之岩也灌不醉他。”

“李之岩……嗳,李教授呢?下车了?”徐睿后知后觉地发现车子才停了一次,车上竟然少了两个人。

高容没好气,“废话,不然你以为呢?被外星人抓走了?”

徐睿开始仔细地回忆他在哪里下了车,想着想着就突然崩溃了,“我操啊!”

“你操谁?”高容不爽,“老子最他妈讨厌出口成脏的人了,觉得真他妈没素质。”

徐睿来不及与他探讨自己的素质问题,猛地跳起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颤了声音,“高高高主任,李教授和梁老师一起下车了?”

高容被他一拽,车子憨态可掬地在路上一阵摇头摆尾,嘎吱一声停在了路边,回头吼,“我靠,老子在开车你他妈拽个屁啊!”

徐睿像被十八道闪电轮流劈了,呢喃,“……一起……下车了?”

“对对对,一起下车了,”高容唯恐天下不乱,“并且梁霄醉得不会走路,还是李之岩把他抱到楼上的。”

徐睿大惊失色,“那怎么可以,梁老师他是……是……天啊……李教授怎么可以抱他……”

高容像模像样地安慰他,“你不用为李之岩的贞操担心,他跟梁霄在肉体上已经熟到不能再熟了。”

徐睿刷地白了脸,颤颤巍巍望向他,“你的意思是,李教授也是……”

“GAY。”

“啊啊啊啊……”徐睿扑上去抢方向盘,“送我回去不能让梁霄和李之岩在一起啊孤男寡男共处一室会擦枪走火的啊啊啊啊啊……”

与精神崩溃的徐睿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高容此时此刻的淡定从容,他牢牢地握着方向盘,转头对抓狂的徐睿似笑非笑,“你凭什么这么紧张呢?徐睿,嗯?”

经过刚才一番激动,徐睿迅速地出了一身汗,酒意全褪,大脑此时清醒无比,他眨着眼睛看向手肘担在车窗上平静点燃一根烟的高容,总觉得他知道很多事情,平静的背后暗藏了太多波涛汹涌。

“……高主任,你的意思是……”

高容淡淡地呼出一口烟,“李之岩追了梁霄六年,你知道他为什么一直求而不得?”

徐睿觉得口有些干,“为什么?”

“因为他不配!”高容言语中满是鄙夷,“他想家里养个老婆,外头再养个梁霄,做梦!天底下好事儿哪能让他都占了,活该被拒绝!”

徐睿怔住了。

高容猛地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用烟头去戳他,“徐睿,你给我记住了,若不能给他一辈子,便从一开始就不要招惹他!梁霄是纯GAY,可纯GAY不是罪,不比谁他妈低人一等!”

手忙脚乱躲避那火烫的烟头,徐睿被这样狰狞的高容吓得心惊胆战,几次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高容瞪了他一会儿,突然疲倦地笑了,“算了,你无法理解这种感觉,我现在送你回去,一切随缘吧,如果跟你也有缘没分,那只能算他命不好,怨不得别人。”

宝蓝色的别克在冷清的大路上闪电一般疾驰回去,徐睿靠在靠背上闭目沉思,与梁霄相识以来的一幕幕走马灯般在眼前变幻。

自从考上大学,每逢假期他都会约恩师梁霄出来喝茶,眼看着他一步一步褪去那耀眼的神采飞扬,一步一步披上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这期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半晌,徐睿轻声道,“高主任。”

“有屁快放。”

“梁老师这些年,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高容沉默了一下,不耐烦,“你自己去问他,别人说的算个屁!”

目送高容的车子消失在夜色中,徐睿抬头望向高耸入云的高层住宅楼,试图寻找梁霄所在的那一层,可是楼层太高,数不到十层就错乱了。

正想着,徐睿突然一脑袋撞向墙壁:好矛盾啊!到底该不该上去?

李之岩觉得自己倒霉透了,好不容易把身高与自己相差不大的梁霄抱到家中,去了大概半条命,若不是怀揣着对今夜这个美好性/爱的憧憬,他估计直接就趴了,不惑之年的老男人虚起来真可怕。

梁霄破天荒醉得厉害,灿着一双落星般的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柔顺得跟换了个人一般。

亲吻、抚摸、脱衣服,一进家门就直奔主题,保持这样的肉体关系长达六年,两个人对双方的身体简直比对自己的还要熟悉。

69姿势让对方射了出来,李之岩一把扣住梁霄的下巴,“给咽了。”

梁霄皱了下眉毛,突然就胃里一阵翻滚,推开他跌跌撞撞跑到洗手间,抱住马桶吐了个底翻天。

抱臂倚在墙边,看着反应夸张的男人,李之岩眼中闪过一丝苦涩。

梁霄把胃吐空,酒意也褪下去了,捂着头痛欲裂的脑袋瘫坐在地板上,“之岩,放水,我要洗澡。”

李之岩抱起他,放在满是温水的浴缸里,自己也坐进去,“阿霄,你今天很反常。”

“少废话,我累死了,”梁霄闭上眼睛,懒洋洋道,“手别**,我不想再做。”

李之岩充耳不闻,手指继续在他的**游走着调情,笑道,“你啊,就是嘴硬,也不看刚才那速度,都憋成这样了还跟我装烈女?”

梁霄突然生气,猛地坐起来,一把将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推到水里,“叫你少废话你没有听到?”

“嘿,小东西你还跟我炸毛?”李之岩当他在撒娇,抹一把脸上的水,爬起来压在梁霄身上,湿淋淋的手掌拍着他的脸颊,“年龄不小了别再耍性子哈,来,乖乖把腿张开,我们在水里玩一次。”

梁霄被他压得手臂抬不起来,曲起膝盖猝然发力顶在他的大腿内侧,趁他因疼痛而力气松懈的瞬间猛地一个翻身爬起来,半跪在水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差点呛水的中年男人,冷了声音,“我说了今晚不想再做,你走吧,别在这里招人讨厌。”

李之岩不悦,从浴缸里爬出来,拿一条浴巾擦干身体,刚才被梁霄用膝盖顶到的地方居然立刻就青了,一戳还疼得厉害,不禁咬牙切齿:这只养不熟的野猫!

转头,发现野猫对他的伤势没有丝毫关心,自顾自重新放了一缸温水正泡得不亦乐乎。

不禁一口恶气堵上心头,“阿霄,你可不要恃宠而骄!”

梁霄翻白眼,“想宠我的多了,你算老几?”

李之岩态度软了下来,半跪在浴缸边,“阿霄,别固执了,我们好好过日子多好,你别再去找别人一夜情,别人哪有我爱你?”

又一次提及这个话题,梁霄心情恶劣到极点,抬起湿淋淋的手臂往不远处一指,“赶紧穿上衣服走人,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去,我没那闲心跟你玩红玫瑰与白玫瑰的游戏。”

李之岩被刺痛,像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男人一样,他希望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可惜,这等齐人之福岂是一般人可以享到的?

门铃突然响了起来,李之岩望向梁霄,唇角带起一抹意味深长的讥笑,“呵,这么晚了,你还有客人?”

“就算我有客人,关你鸟事?”梁霄白他一眼,“去开门,看看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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