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觉得还是带走比较好,毕竟这个匣子也蛮值钱的。”
解释不清楚了,越说越乱,这个理由南河自己都不信。什么叫盒子值钱?
张寻辰和南河两个都清楚,重要的是盒子里的东西。
南河越发觉得自己愚蠢,早就应该想到的啊!就算今天在这里没有碰到张寻辰,等哪一天他发现了这个东西,还是会误会自己于情未了的。
她完全没必要将东西送回来,从所造成的后果来看,这绝对是一件弊大于利的事情。
倘若她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比如说是常小姐的朋友,将这些东西送给张寻辰并没有什么不妥。麻烦就麻烦在,在张寻辰眼里,她就是常小姐啊。
可能是因为张北辰将她们两个区分得太清楚,导致南河并没有“我就是常小姐”的意识,在面对常小姐和张寻辰两个人的感情时,总把自己当局外人。
所以她才会傻乎乎的想要把东西送回来,傻乎乎的撞上了张寻辰。
她哪里撇得清?
“你为何要将东西放在这里?为何要一个人过来?为何畏畏缩缩不敢给我看?”张寻辰盯着南河怀里的匣子,目光无尽哀婉缠绵,“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南河无奈:“我不想说就不说,不想把东西留下就不留,你怎么还蛮不讲理了?我要走了,麻烦你让个路。”
气氛渐渐有些紧张。
南河急着要走,张寻辰却固执地拦着她。他不急不躁,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不肯让路,幽幽地盯着南河,弄得南河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一样。
“哎哟,行行行,怕了你了。”南河赌气地将匣子往张寻辰怀里一塞,转身就走,“东西给你,都给你了,你慢慢看吧,我先走了,不送。”
走了两步,她想了想,万一张寻辰误会她余情未了怎么办?于是回头补充了一句:“我本来打算埋了的,挺麻烦,要不然你替我烧了吧,多谢。”
说完,她也不等张寻辰回答,拍拍身上的碎雪,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寻辰打开匣子,上百块丝帕出现在他的面前,其中一块并蒂莲花纹的青色帕子展开在最上面,一角上绣着两个小字:竹马。
他霎时间鼻头酸涩。
这么多的帕子,一针一线,一朵花一朵花地绣,一只鸟一只鸟地绣,总共一整个匣子,她要绣多久呢?
张寻辰没办法想象。
就像他不敢想象,那一个晚上,她顶着满天繁星等了自己多久。
他不敢承认,是他负了她啊……
是他负了她!
“阿南!”
南河刚刚出了小竹林,准备回迩楚院,却听见身后一声呼唤。她脚步顿了一下,不确定是在叫自己。
但是有种不祥的预感。
身后的翠竹窸窣作响,南河心里一颤,拔腿就跑,刚刚跑出去两步,就被人从后面抱住了。
“阿南,我对不起你。你一定是恨我,才故意装作不记得我……”他附在南河耳边低语,声音听起来很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