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经过挺复杂,南河有点头晕,听得很迷糊,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张寻辰现在人呢?”
简欢说:“现在应该在祠堂罚跪。”
张北辰到家的时候,张寻辰已经在祠堂跪了十个时辰了。
盛大的宴会向来都不是张寻辰会喜欢的场合,觥筹交错一个晚上之后,张至亭和陈河州还留在府衙招待林鹤梅大人,张寻辰便先返回张府了。
原先已经准备就寝了,没想到偶然得知南河被关押在密室的消息。
密室可不是人可以久待的地方,阴暗潮湿,何况南河刚刚生育不久。
张寻辰第一反应是得找张北辰,可是他在晚宴中途跑出去就没有再回来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为什么每次南河需要的时候,你都不在呢?
他站起来,披上一件青衫就准备出门,然而春山拦住了他。
“少爷,你不会想是要去救居风院的少夫人吧?”
张寻辰不答,算是默认了。
“少爷,听春山一句劝吧,您刚刚参加了秋闱,中榜之后就是举人。以少爷的资质,肯定可以去国子监学习的,将来前途无量。您现在为什么要趟这浑水呢?”
张寻辰心中有了一刻的动摇。是啊,他为什么要自毁前程呢?
可是,南河……
他已经负过她一次了。就是这一次,南河失忆,再也不记得他了。
“我的前程及不上南河的性命。”张寻辰推开春山,“你不要拦我。”
“少爷!”春山“咚”一声跪在门前,坚决不肯让,“您怎么就乐意在这一棵树上吊死呢?!以后你当了大官,女人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吗?你又何必……”
张寻辰绕过他往前走,春山伏地抱住他的腿:“少爷,你想清楚,她的事情不应该你管,要是不慎把自己搭进去,你就身败名裂了!”
“春山,你不要拦我。我已经失去她一次,不能再失去她第二次了。”
“可是少爷你不能去哇!你想想,常家家大业大,二爷和二夫人肯定不会真的要了少夫人的命的!”
张寻辰当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可是他还是怕张至亭、陈河州下手不知轻重,万一真的伤到南河怎么办?
“春山,我宁可自己冒险,也不敢拿南河的性命去开玩笑。”张寻辰蹲下来,一根一根掰开春山的手指,“过去的三个多月,我没有一日安寝。我不希望以后这一辈子,我都辗转不得安。”
春山怅然松开了手。
这些少爷们没有一个尽美尽善的。
张至榭才华横溢,出口成章,被称作白衣进士,却偏偏不肯参加科举考试,错过了一展宏图的机会。
张北辰出身那么好,明明可以一辈子荣华富贵、衣食无忧,偏偏要去买卖东西。
张寻辰绕是天纵奇才,却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折在了南河身上,恐怕一生的锦绣前程都要赔进去。
不都说男儿应当头悬梁、锥刺股,考取功名,报效朝廷的吗?怎么在他们的世界里,总是有比科举更重要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