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河摇摇头。

“我无错。”

“那你就在这里好好想一想,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说。”

陈河州自然不会和南河在这里空耗时间,她还要去参加晚上的中秋宴。花了好一段时间教导南河之后,她被南河气得拂袖而去,离开了这个地牢,留下南河一个人待在冰冷的地下。

这一间密室是处在居风院之下的,从张至亭和陈河州所居住的卧房开口通向地面,因此家中除了他们夫妻二人以及办事的心腹,就没有其他人知晓了。

密室不大,外面有一道回廊,里面方方正正一个房间,大约一丈见方,只有一床一桌一两长凳,桌子上一个烛台,烛火幽微,阴暗潮湿。

最难耐的是孤独。

这里没有人,除了南河一个人也没有了,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南河腹内有一点饥饿的感觉了,可惜没有人给她送饭来,她好像被众人遗忘了一样。

后来蜡烛也燃尽了。

一片漆黑。

南河又冷又饿,意识慢慢不清楚了。正是在梦里,她看见了那些片段。

如梦似幻,水月镜花。

一时间,她觉得自己是段南河,从小在现代长大,不小心误入这个时空;一时间,她又觉得自己是常南河,只是脑子里出现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她看见,梨花树下坐着一个少年郎,朝朝暮暮,不肯离开,落花簌簌,堆了他满头、满肩。

她看见,微风将一本唐诗集子吹得翻开,展开的那一页正是李白的诗词,细看来,有一句“相迎不道远,直至长风沙”。

她看见,大着肚子的常小姐站在修竹丛中,一墙之隔,传来少年的声音:“暮云金阙,风幡淡摇拽。但听的钟声绝,早则是心儿爇。纸帐书生,有分氲兰麝。咱时还早。**花阴,单则把月痕遮……”

她看见,一轮明月高悬,常小姐站在门口,一身黎色,满面凄然,不肯离去。简欢哭道:“小姐,我们回去吧,回去吧。他不会来了,不会来了。”

她看见,一辆马车将常小姐送回常府去,马车之中,常小姐拿起一根簪子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两下,复又插回发间。

她看见,一场秋雨一场寒,常小姐站在明德堂的后廊上,一袭青衫的少年郎走来,声音都染了雨水的湿气:“后山的月桂花开了……”

虽然密室之中有床,但是布衾多年冷似铁,加上深秋天寒,地下尤潮,寒意刺骨,南河这一觉睡得不踏实。

她浑身难受,便不肯醒来。

迷迷糊糊之间,有一人打横抱起了自己,慢慢走出密室去。

他的步伐坚定,无人可挡。

南河下意识攀着他的脖子,此人身着竹青色布衫,平织的布料,细腻柔滑,领口之上露出一截肌肤,温暖得如同朝阳。

她冰冰凉凉的一双手贴上去,他竟然不为所动,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了。

“阿南,是我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