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人虽然多,但是有伍员将军派来的人把守着,一一查看秀才们的名帖,秀才们鱼贯而入,其余闲杂人等则被拦在门外,也算是有条不紊,没有出什么乱子。
张北辰这一路推推搡搡,两个捕快都拦不住,便挤得人群有些乱,一时间吵吵嚷嚷,没个安静。
张北辰还要再挤,衣领后面却被人拉住了。
回头一看,竟然是个半大的少年郎,比自己矮半个头,微微抬起下巴瞪着张北辰,气势却是不输于人。
长得倒是眉眼清秀,皮肤偏黑些,一双耳朵有点外翻,像是招风耳,格外显眼,显得有些滑稽。
张北辰问:“你拽我做什么?”
大耳朵少年一脸正气:“稍后张大人要在院中设宴接待诸位大人和一众举子,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张北辰定睛一看,这少年居然还穿着捕快的衣服,腰间挂牌,怀里置尺,真是哭笑不得:“我,闲杂人等?你新来的吧?不认识我?”
“新来怎样,旧来怎样?我管你是谁,胆敢扰乱秩序,一律是要赶出去!你若是不走,等一下我们捕头来了,可是要赏你棍子吃的!”
张北辰面朝那少年站好,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
“你看看,我不像个秀才吗?既然张大人宴请参加秋闱的秀才,我为什么不可以入内?”
“你是个秀才?”少年似乎不大相信,狐疑地打量着张北辰,“那你将名帖拿出来给我看看。”
张北辰参加完秋闱之后就急着回去了,哪里有看见什么名帖,却有记着进去找南河,只好说:“我没有名帖,但我确确实实是个秀才,你先让我进去吧。”
少年摇头,耳朵微微晃动。
“不行,没有名帖不能入内。”
张北辰作为州牧大人的唯一儿子,虽然不说可以在府衙之中畅行无阻,凭着这张脸进个府衙大门还是没有问题的,哪里能想到碰见这样一个新来的傻小子。
“你去找你们捕头,他认得我。我进去有急事,你莫要拦我。”
“不行,你以为我们捕头很闲吗?”少年还是不答应。
陈河州慢慢下了车,几名侍卫为她圈出一块地方来,用身体隔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有两个侍女随侍左右,一个侍女扶着她的手,另一个侍女捧着锦盒侍立。
她十分优雅地站着,在后面看着张北辰和那小捕快纠缠,也不上前去替他解围,只是安静地看着,脸上挂着一点胸有成竹的笑容。
扶着她手的侍女问道:“夫人,我们要等到何时?”
陈河州笑了说:“等到阿毛一筹莫展,回头找我的时候。”
她想让张北辰明白,只是盯着一个秀才的名头不算什么,你可以考上秀才,别人有钱甚至可以买到秀才的名头。
只要没有进入朝廷的编制,没有任官的资格,就只是民间的一片浮萍,手上什么权利都没有,在进入府衙的时候一样会被人拦住。
要想有一天能够获得别人的尊重,除了往上走之外,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