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北辰沉默半刻，答曰：“的确如此。你是如何知道的？”

南河略迟疑半刻，带着羞赧，言语间暂时避开了这问题。

“我得承认你很有手段，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够取得各大世家的信任太不容易了。可是替人走镖却不算是个好差事呀，一来风险大，路途上很可能会遇到劫镖的；二来耗费大，来回车程和人力耗损太多；三来利润不多，大部分都让货商得了去，四来也不稳定 都是替人办事。以你的性格，应该不会满足于仅仅只做这些吧？”

“你分析得很有道理，只是没有依据。所以呢？”

“所以我觉得，还魂纸对你来说应该挺有用处的。”

张北辰皱眉：“你算到我会来找你，也算到我需要还魂纸，所以你这是在给我下套子吗？”

他不喜欢被人看穿还直接戳破的感觉，尤其是这个当面戳穿自己的人还是自己的妻子。

他也不大喜欢这种被人算计着走的感觉，这样步步为营的南河让他觉得很陌生，很不安全。

南河无辜地耸耸肩。

“你想得太多了，我和你无冤无仇，何必算计你？只是之前听唐沙提起一些有关于你在含州城这边生意的情况，我觉得还魂纸也许可以帮到你一点儿而已。”

所谓算计，是利己不利人。南河现在做的却是自己得不到任何好处反而大大有利于张北辰的事情，何来算计呢。

这个唐沙！

张北辰攥紧了手中的纸，决定后面再找他算账。

“还魂纸这种东西，我也只是曾经在外地听一位老人提起过，据说这一门技艺原先是北方燕京等地流行的，南方鲜有人知，几乎失传很久了，你怎么会知道？”

“失传？”

南河万万没有想到，这样一个简单的小实验在古代某些地方也会变成“失传”的技艺。

大约是人人都忙着读四书五经参加科举，《天工开物》这种实用性书籍的普及率太低了。

她愣了一下，施施然笑了。

之所以“失传”，不是因为大家都不会这个，而是在含州城里这一项技术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是不需要用到的。穷人家的孩子不读书，一般用不到纸张；富人家的孩子也不会缺买笔墨纸砚的钱。

是以，没有人愿意花时间去探索这一项好像没用技术。

何况含州城地处江南，不缺造纸原料，没必要进行还魂纸的大批量制造。因此在含州城里，还魂纸的知名度真的很低很低很低……

也就张北辰这种走南闯北见识比较广的人，或者是南河这个现代思维的人，才听说过还魂纸吧。

“世上的技艺大部分不是失传，而是被世人弃之不用了。可是有些技艺，丢弃了就太可惜了。”

张北辰摇摇头。

“可是，不应该的。南河，你是我的妻子，长在书香世家，家风很好；住在州牧府邸，家规甚严。你从小到大几乎都不怎么出门，接触的人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你是从何处得知还魂纸的制造方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