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至榭觉得，他自己的人生可以没有功名利禄，可以没有荣华富贵，但是不能没有茶喝。

不管走到哪里，他都要喝点儿茶，喝茶对于他来说就像是呼吸吃饭一样自然，不可或缺，一刻都不能少。

抬眼看见文狸，张至榭稍微有点惊讶：“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来了，不休息吗？”

文狸行礼：“原本没有打算晚上来叨扰您的，只不过有一些要紧的事情，文狸觉得，还是应该早一点告诉你比较好。”

“什么事情比睡觉还要紧？”

张至榭的性格一向坦然，做什么事情都是不慌不忙的。他觉得，每日三餐、睡觉还有喝茶都是顶顶重要的事情，其他的任何事情都得往后排一排。

也许是没什么需要追求的吧，张至榭最大的追求就是吃好一日三顿饭，过好这一生。

“倒也没有什么紧急的事情需要您去处理，只不过文狸今天新听来两件事情，觉得都挺有趣的，可以拿来说一说。”

“哦？那你不妨说来听一听。”

文狸行礼之后站起来，张至榭手一挥示意他坐下。

“这两件有趣的事儿，都和子书家有关系。”

“哦？子书家？你是说子书家的少爷吗？”张至榭之前对这个家族的了解仅限于别人口头的传闻，因此不免有些好奇，“今天回来的时候倒是见过他一面，身上病气很重，整个人的气色不太好。”

“公子，我可不是想说子书家的少爷，我要说的是子书家的两个书童。这次来杏山院，我被安排与春山和松墨等人同住。一个屋子四个人，还有一个人就是子书家的书童之一，名字叫做夜明。”

“这个夜明有什么不同于常人的地方吗，值得你这大晚上的来跑一趟？”

文狸说道：“我觉得，这个夜明谈吐不俗，气质出众，感觉不像是个普通的书童。”

张至榭调侃：“像你一样吗？”

文狸拱手笑道：“公子，您这话可就太抬举我了。我能有这样的气度，还不是因为有个好主子？可夜明可就不一样了。”

“照你这么说，这件事倒还真有些不对劲。按照子书公子的气度，的确很难有一个谈吐不俗的书童。”

“是啊，俗话说得好，‘上行下效’，大部分情况下，有什么样的公子便有什么样的书童。譬如，寻辰少爷的性子安静，他的书童春山平时便不太爱说话；北辰少爷的性子活泼，松墨就比春山要活泼很多。可是，子书公子的书童却和他自己丝毫不相似。”

作为一个书童，他已经跳脱了成为自家少爷附庸的枷锁，而是拥有了独立且非常出众的思想。

张至榭和文狸好奇的是，为什么呢？

“这倒蛮有趣的。要么是他们二人接触的时间不长，要么是……”

张至榭没有再说下去，他和文狸相视一笑。

子书家避世多年，鲜少与外人接触，古朴典雅的子书府建造在含州城的最东隅，日日大门紧闭。要不是每日都有一对老夫妻出门采买许多食材，人们都要怀疑那个宅子里是不是还住着人了。

这次子书家一反常态公子来杏山院读书，恐怕是另有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