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个古代人的标准来看,张北辰对妻子确实足够宽容大度了。
“嗯。我知道他很好。”
他有自己的想法,虽然叛逆,但是至少追求理想是认真的。
他比别人更加宽容,有些时候南河也知道自己的作为不为世俗所容,可是张北辰偏偏容下了。
他比寻常男子更深情,只有常小姐一妻,三年未纳妾。
可惜,她还是放不下。
我若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或许穿越之后会觉得这是天定的缘分,可惜我已经为人妻,为人母。
琥珀色的茶汤渐渐凉了。
或许他的确是良人,却不是她的良人。
唐沙又来了。
他就站在半竹轩门口等着,郭明礼说了不见,他还是等着。门口有花有草,竹子甚美,唐沙左看看右瞧瞧,眉飞色舞神采奕奕,除了双腿不动之外,简直和外出踏青没有什么差别。
郭明礼派旬河请唐沙离开,他一句“你们杏山院怎么像官府衙门一样规矩这么多”硬是把郭明礼不肯接见自己说成了官威大,逼得郭明礼不得不请他进屋。
唐沙不过是信口胡说,郭明礼又不是官,哪里来的官威?这本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郭明礼爱惜羽毛,不肯让别人说自己一句闲话,唐沙站在他居处前撒泼,别人说的不仅仅是唐沙,还有他郭明礼这个杏山院堂长。
他必须找他把事情说清楚,至少不能让他站在门口让其他人看自己的笑话。
真是头疼,都说了不做生意,这人到底想怎么样?
唐沙觉得,一个人要想成功,脸皮厚是一定要的。有的机会就在眼前,脸皮不厚,稍微犹豫一下,就要错失良机。
譬如郭明礼。
在他眼里,现在的郭明礼就是一块大肥肉,令人垂涎欲滴。抓住这个人,就能抓住杏山院的商机,就能抓住美好的未来。
进门之后,唐沙朝着郭明礼露出灿烂的笑容,郭明礼这次连茶都不想给他倒了,直接让他有话快说说完就走。
唐沙开口第一句是:“我是唐沙,不过不是刚刚那个底子殷实的唐沙了。不过我现在就要饿死了。我听说杏山院郭先生的公子最是正直,贤名远播,不知道可否救我一命?”
郭明礼皱眉:“你又在玩什么花样?有话直说。”
唐沙说自己原本是一个商贾家族的少爷,却因为不学无术被赶了出来,现在流落在含州,很是困苦无奈,走投无路,这才来寻求郭明礼的帮助。
“你不是说你是雍州唐记的少东家,来含州是为了做生意的吗?你似乎还说,你手上有个工坊,能造出好纸来?”
这个郭明礼忒小心眼,说什么他记住了都要怼回来才舒服。
唐沙不明白这样一个小肚鸡肠的人怎么会“贤名远播”的,就算真的有这样的贤德公子,也应该是他唐沙这种没心没肺从来不记仇的人当选啊。
后来,唐沙和张北辰说起这件事情,张北辰思考一下答曰,也许人们更看重的是“公子”,而不是“贤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