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墨拉住张北辰的衣角:“不行啊少爷,进书院还要先拜见先生呢,您跑了,松墨一个人去吗?”

张北辰扯着自己的衣角。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我不舒服呀,迟一点去拜见没有关系吧?明天早点去就是,没有不尊敬先生的意思。”

这小子手劲不小。

“再说……再说晚上拜见先生也不太礼貌,对吧?咱们明天早上再去显得更有诚意。”

松墨将信将疑:“可是少爷,我们以前每次不都是傍晚来书院,然后就去拜见先生吗?”

“那是小时候,不懂规矩。既然现在知道了,我们应该时时刻刻遵守才对!晚上拜见先生不好。”

张北辰用了一把劲,终于解放了衣角,已经被松墨揪皱了。好好的一件新袍子,这下显得旧旧的了。他也管不了那么多,随手扒拉两下就跑着离开了。

车夫刚刚从杏山回来,就听说夫人要见自己。他正在刷马,抚摸着马儿的鬃毛,心里疑惑得很。不过既然是夫人传唤,一个下人自然不敢耽误,赶紧洗手去了。

他一个马夫,别说能不能与夫人见一面了,主人能够想起来他们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怀着受宠若惊而又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车夫来到了家中大厅。

陈河州居高临下。

这些马厩里的下人,本来找个丫鬟小厮去问问就好,可是陈河州实在担心,她一定要亲耳听见答案。

“我问你,这次你送少爷去杏山院,马车上有什么人?”

“回夫人的话,马车上除了少爷、松墨之外就只剩下奴才了。”

陈河州眉间微蹙:“去杏山院的路上,少爷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事无巨细,你一一告诉我,不可有遗漏。”

车夫想了想,答道:“少爷一直紧闭车帘,奴才其实并没有看清车里有谁,想来也不会有其他人了吧。要说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大概就是刚刚到街口那会儿,少爷给了一两银子要奴才去买几盒糕点,奴才就去了,回来时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人影,好像是……”

他欲言又止。

“是何人?”

“奴才瞧着像孤吟轩里的简欢姑娘。不过,奴才内院进得少,也许是看错了也说不定。”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嘴巴严实一点。”

“是,夫人,奴才知道了。”

事情到这里已经明朗了,果不其然,南河是叫张北辰那家伙带到书院去了。陈河州叹息,这件事自己还是先瞒下来吧,要是让张至亭知道了,估计又要对儿子生气。

唉,就算是张至亭知道了又能如何?张北辰要是铁了心把南河留在身边,什么办法都有,就算书院不允许接纳女子,他也能叫南河扮个小童什么的,往暗处一躲,哪里找得到?难道要派人上去搜山?

杏山院乃是传道受业、教书育人的地方,怎么能大肆搜捕?

北辰啊北辰,你就是吃定了没有人敢动杏山院,就连你爹爹都是杏山院曾经的学生,你才敢这样无法无天地胡闹吧?

陈河州挥一挥手,随手侍候的几个侍女凑上来。

“你们记住,倘若老爷问起来少夫人,就说她回娘家了,过几日就回来”

“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