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常家彻底说开后, 常予这几天过的清净又安宁。

不知道是常见林与沈黎打从心底悔悟,还是不愿与她计较,但无论哪一种, 如今常家那边不再三番两次来找常予,她的确舒坦多了。

周致寒那位朋友生日前一夜, 宋意风也来问过她,许是知道常予刚发生的事, 想着带她去凑凑热闹, 谁知两人都被再次拒绝。

一行人订好包间。

宋意风握在椅子里跟他的小女神发消息,余光还扫过周致寒,“表哥, 你跟常予最近进展如何?”

周致寒将瓜子壳丢向他:“聊你的天去。”

宋意风瞄他一眼。

这人分明是不想说, 可脸上的表情又欠欠的。

想起被周致寒支配的恐惧, 宋意风嘴贱的说:“表哥,其实常予不难追的,你还是没找对方式。”

周致寒往后靠去:“我需要你教?”

说完,又轻哼一句:“笑话。”

宋意风跟傅明淮对视一眼,抿抿唇角,没人再说话。

倒是周致寒, 没过多久,开口问:“宋意风, 常睿那人, 你了解多少?”

宋意风摆弄着手机:“我跟常予好你是知道的, 那我肯定跟常睿就不行了,况且那人……啧, ”宋意风一顿,表情颇有些一言难尽, “跟他妈一个德行。”

身子朝前倾,手指探到杯子,“你问他干嘛?”

周致寒没说话,想起昨夜在常予小区外看到的人。

在警/局时见过常睿一面,且他与常予又有过节,周致寒定是不会认错。

那人穿着一身黑衣,他偷偷摸摸的从小区外花园窜出来,站在路边灯杆旁,仰着头看常予的房间。

就是因为不知道他会做些什么,所以周致寒才担心。

抿抿唇角,想了想还是打算,找个时间去常予小区保安室一趟。

今夜聚会,来的人很多。

豪华包间里几乎塞满了人,男男女女挤作一团。

周致寒看见整夜像只花蝴蝶一样的许措。

问傅明淮:“那货今晚上怎么这么疯狂,不知道的还以为明天就是世界末日。”

傅明淮微微勾唇,模样像极了斯文败类:“谁说不是呢,他爷爷给安排了未婚妻,这么一看,好像的确是他的世界末日了。”

周致寒神色怔忪。

他跟许措自小一起长大,许措那人不着调,花花公子虽说风流,好巧不巧居然还有点洁癖,这么些年也从没闹出什么事。

转眼间,许措都要结婚了。

似乎是猜想到周致寒的心事,傅明淮挑眉问:“你追了这么久你家小仙女,还不行?”

周致寒慢慢看向他,就在傅明淮以为,这人又要像往常一样时,他忽然接话:“倒也不是不行……”

傅明淮正了正身子:“嗯,那是?”

循循善诱的语气引导他继续说,周致寒往他跟前移动几下,“就觉得缺点什么,而且我也不想逼她,我觉得总得等她彻底愿意的时候,再往前走一步,我怕吓着。”

傅明淮神色有些荒唐:“你如今,倒的确是转了性。”

周致寒:“?”

傅明淮慢慢收回眼,喃喃道:“我认识你直到如今,整整七年,还没见你对什么犹豫不前的。”

“可不是。”

周致寒翘着脚尖,往后靠去,“我家姑娘,就得慢慢来,她值这世上最好的东西。”

-

常予打来电话那会儿,刚十点五十。

之前这个时候,周致寒都会给她发晚安,今晚实在是人多,周致寒也有点晕,刚想起给发消息的时候,常予的电话就过来了。

周致寒按着太阳穴后仰着,温声道:“还没睡?”

“准备睡。”常予听见他那边吵吵嚷嚷的,顿了下问:“你们还没结束吗?”

周致寒听见包间门开的声音,他将手放下来,唇畔扬着浅淡的弧度:“没有,还闹着呢。”

常予“哦”了声,就没了动静。

光线较暗,周致寒没看清进来的人是谁,他的视线跟着那人走,只觉得熟悉。

“那我挂啦。”常予的声音传来,周致寒收回眼。

他摸摸脖子:“好,早点休息。”

挂断电话,周致寒才继续去看方才进包间的女人。

定睛仔细一瞅,那不是柯佳媛。

周致寒抿唇,用脚尖踢了踢一晚上都在欢快冲浪的宋意风,压低声音问:“柯佳媛怎么来了?”

宋意风没听清他的话,往周致寒那边挪过去,重新问了一次才听清。

顺着视线看过去,柯佳媛是跟寿星女朋友那边的人来的。

她正好坐在那女朋友边上,遥遥与宋意风的目光对上,似乎是不知道他也在,颇为惊讶的笑了一下。

宋意风对她没什么好感,果断收回眼。

侧着身子对周致寒说:“那人心机挺深的,而且她跟常予不对付,你还是别跟她走的太近。”

周致寒只问:“她当年跟常宁是什么情况?”

宋意风咂咂嘴,嫌弃的说:“当年常宁哥跟柯佳媛谈过两个星期,就是高三毕业后的两个星期。”

“后来常宁哥走了,常予她妈抑郁症严重,常予去国外做手术,好像就是那段时间,柯佳媛跟常予她妈走得特别近。”宋意风回想着,“我还记得,高三下半年,有一次宴会,我妈回家还给我抱怨,说有人问柯佳媛是不是常家女儿。”

宋意风一提起常家的人,就浑身不舒坦。

摸摸胳膊赶紧说:“说句议论长辈的话,我一直都觉得常予她妈就是活该。”

周致寒点点头,没再接话。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周致寒跟傅明淮对视一眼,双双起身,跟寿星告辞后,两人离开包间。

宋意风也坐了没多久,跟在他们后面走了。

这边座位空无一人。

柯佳媛借故前去洗手间,站起身慢悠悠的走过来,目光停顿在方才周致寒坐在的沙发角落里,那里有一枚黑色皮夹。

回头看了眼,俯身拿起。

指尖摩擦着高级皮料,兀自笑开。

-

周致寒本以为这期间还会再遇到常睿,却没料到从那晚过后,一直到十一月,画展开始都没再看见这个人。

他找了时间前去给保安交代清楚,再三叮咛后,还给他看了照片。

确保常睿不会进入小区,周致寒才放心。

周致寒事情太多,再加之时间过长,慢慢便将这个人就抛诸脑后。

这天天气很好,周致寒将常予转到他手上的几张门票,分给身边的朋友,就连高扬都没能幸免。

此番算是谁都知道了,周氏的小周总,正在追求常予。

常予的油画被裱好装框,就挂在进门第一个正厅的左侧,位置极其亮眼,再加上她这次用的色彩较鲜明,许多人第一眼便将目光落在了那幅画上。

得知是常予所出,询问价格的人更是不在少数。

周致寒站在走廊拐角,等常予从洗手间出来。

垂眸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

常予去洗手间已经快要二十分钟了。

周致寒微微敛眉,四处打量过后,没找到熟人,便随着她离开的路径找过去。

-

外面气温有些低,常予身穿白色过膝毛衣,底下搭了条丝袜,外面配着黑色风衣。

很不巧的是常予刚才发现姨妈降临,收拾一番后,耗费的时间久了些。

想着周致寒还在外面等着,她便加快速度。

推开隔间的门,走到洗手台前站定。

净过手,常予一边用纸巾擦着手指,一边低着头往出走。

洗手间在走廊尽头,最里面的那扇墙没有开窗户,但洗手间门口的灯光大亮。

常予将纸巾揉成疙瘩丢进垃圾筐,再一抬眸,便看见不远处,站着正神情阴狠的盯着她看的常睿。

常睿身形高大,五官到底是俊朗的,但此刻配上他的表情,实在是像魔鬼。

刚出门口,常与脚步顿了顿。

这边的洗手间来人不多,前方又是阴晴不定的常睿。

常予咬着牙齿,后退一步,打算先进洗手间,锁上门躲一躲。

毕竟周致寒还在等她,若是时间过长,他一定会来找自己。

抱着这个想法,常予转身原路折回。

谁知门锁即将合上的那一瞬,一只手直接从门缝里伸进来,按住常予的胳膊狠狠往里推。

门被抵开,常予的高跟鞋没踩稳,连连后退两步撞在墙上。

常睿目光阴冷,“砰”的一声,直接从里面反扣住门,望着常予龇牙咧嘴的笑。

常予往角落里移动,强迫自己定下心神。

手指忽然摸索到拖把棒,悄无声息的攥紧在手里,咽下口水问:“常睿,你要干嘛?”

“你怕了吗?”常睿慢悠悠的往她面前走,大抵是上次夜宴里,常予那一下打的他有点懵,此刻常睿满眼都是防备。

常予稳住声音:“你如果要什么,就去常家,你难道不知道我跟常家已经没有关系了吗?”

“老子操/你妈——”常睿忽然飙出脏话,咬牙切齿:“要不是你那天回去,要死不死的跟常见林说那些,我爸至于被常见林调查出挪用公司钱吗,现在被常见林调到分部去了,你他妈高兴了?”

常予一愣,没想到那天之后,常见林居然破天荒的会对常见森下手。

握紧拖把棒,抿唇道:“这事情跟我没关系。”

常睿猝不及防的伸手,一把抓住常予的头发:“你他妈再说一次跟你没关系。”

常予被他拽的生疼,脸色煞白,再加上月经初期,小腹坠痛,实在是没什么力气。还没被常睿拉扯几下,手上的拖把棒就这么掉落在地。

常睿双眼通红,看起来这几天着实不好过。

他死死揪着常予的头发,将她的脑袋往墙上撞,动作又快又狠,只两下,常予就差点晕过去。

常予忽然拉着常睿的胳膊,抬起腿朝他裤/裆踹去,失声尖叫:“常睿,你疯了吗。”

她这一下也用了死力,但偏生常睿今天反应快的很,往边上一躲,堪堪错开这一脚。但也因为后退了一步,毫无防备的松开常予的头发,她没站稳,顺着墙滑下去。

常睿气急,左右张望,最后将洗手台下,装满水的桶抬起来,狠狠朝常予头上泼去。

十一月的天,常予本身体寒,这一下,冷水刺激的常予险些昏厥。

颤抖着牙关往后缩,刚张开嘴要呼救,常睿像是疯了一样上前来,掐住她的脖子往上提。

常睿目光偏执阴鸷,模样宛若喝醉了酒,精神错乱一般。

他的掐住常予脖子的手愈发用力,恶毒咒骂:“常宁该死,你也该死,你们一家人都该死,要不是你们的话,我现在才是常氏的继承人,我又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常睿收紧手,常予的身子蹭着墙面缓缓往上,脚尖逐渐离开地面,她瞳孔涣散。

“常予,我看今天谁来救你。”

“老子要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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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周致寒:动我老婆你有种,我看是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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