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宇轩!”老者一字一顿的说出了答案,而事实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李宇轩是不是真的能够解救扬和他朋友的命运,现在唯一能够肯定的只有一点,那就是在“家园”中,不论出身如何,只要在战争中表现出色的,都有机会成为军队的将领。从这里可以看出,身为“家园”家主李宇轩注重的不是出身,而是能力。能够在乱世中公开提出这个口号的,似乎还只有“家园”一家,别无分号。

“李宇轩?”年轻人喃喃自语道。

由于长期的奴隶生涯,年轻人对于外界的事情知之甚少,而且他在主人的领地也远离战场,所以根本无从知晓李宇轩是何许人。

老者略微思考了一下,才明白年轻人话里的含义,不禁轻笑出声道:“是李宇轩,家园的家主李宇轩。”

年轻人这才恍然大悟,知道是自己见识少,那张稚嫩憨厚又带着男人坚毅的脸上露出一丝羞色。但是,一想到这个叫李宇轩的人极有可能会是自己和朋友的救星,对李宇轩的这个人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超越了年轻人心中的那一点羞愧。

“那李宇轩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他真的有能力改变我和我朋友的命运吗?”在问这句话的时候,年轻人的双眼中明显闪动着热切的光芒。

老者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对面的年轻人眼神的变化,而是在回想这两年来“家园”经历的一场又一场的战役,在思索着李宇轩这个还不到二十岁就掌握了一个帝国的少年会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临危不惧的勇气,高明的政治手腕,超强的统御力,当机立断的铁血性情。

仔细回想之下,老者才真正明白公爵为什么会看好这个叫李宇轩的少年。这个少年真是太恐怖了,相信随着岁月的沉淀,他必然更加的成熟,更加的令人感到害怕。而到了那个时候,真不知道这个南部还有谁有能力阻止他前进的脚步。

想到这些,董氏城堡的屠族事件和水淹凤城的残酷,虽然没有亲身经历,但是从那些凤翔商人的口中,对于当时的惨状,依旧使他们这些没有见过的人感到毛骨悚然。十数万的尸首被冰冻在半透明的河道中,那种地狱般的情景,绝对不是残酷两个字所能够概括的。

年轻人见老者并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反而脸色发白,双眼呆滞,在这种寒冬中竟然直冒冷汗。

“您怎么了?”年轻人从地上站了起来,伸手摇晃老者的身体。

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老者见到自己面前一脸焦急的扬,微微一笑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些事情。不知道让你去找他是不是一件正确的事情。公爵这次真的做对了吗?”到后面两句,老者的声音不自觉的低了下去,完全是在和自己说话。

见老者似乎又要回复先前的模样,年轻人忍不住又用力晃了晃老者的已显枯槁的身躯。

从那些恐怖的想象中回过神来,老者再次将目光落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巨人”身上。

“是的,这或许是你们唯一的希望,也是公爵大人最后的希望。”

老者一反刚才迷惑的眼神,恢复了先前的坚定,同时放松了原先紧绷的神经,微微一笑继续道,“只是不知道你这小子以后会怎么样?”

大夫根本不知道老者此刻的心中所想,也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样的命运,但他还是隐隐感觉到自己命运的轨迹正在慢慢发生转变,最终将会转向何方,大夫现在并不会比老者知道的多,但那种感觉却是异常的强烈。

“大夫,我这里有一个关系着十余万百姓生命的重要物件要交给你。”老者从贴身处取出那卷羊皮纸,“你要尽自己一切力量把这这件东西交到家主手中。记住,是亲自交到他的手中,在此之前,你绝对不可以让其他人看里面的内容,包括你自己,明白吗?”

老者最后还是忍不住提醒眼前的这名壮实的年轻人。

大夫傻乎乎的点了点头,一脸慎重的把羊皮纸从老者手中接过,却发现身上根本没有地方可以存放这卷羊皮纸,不自禁脸庞微微发红。

老者也观察到年轻人身上那破烂不堪的衣衫,看见年轻人一脸的窘迫,老者轻笑出声道:“忘了应该先给你换件衣服,走,跟我来。”

在老人的带领下,穿过城中一条又一条小巷,终于到了一处相当隐蔽的木屋前。

老者回身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在确信没有人跟踪的情况下,方才推门而入。见老者已经入屋,大夫也跟了进去,进门的时候不得不躬身低头,那木屋的门对于他这种身形的确显得过于矮小。

大夫一进屋就感觉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中,木屋的门在身后“吱呀”一声被关上,大夫的身形也不自觉的退后一步,将整个身躯靠在了木门处。多年的奴隶生涯虽然使得他连平常的语言交流也显得有些困难,但是身体中却也拥有了一种异于常人,如同野兽一般的敏锐感觉。虽然从始至终,大夫对于这位老者都充满了感激,但是在面对此种情况时,仍然报着一丝警觉。有太多次,他都是这样被其他人所欺骗,被抓回去。因此,虽然他表面上看去傻傻的,但是对于人性中阴暗的一面他看的或许比许多五,六十岁的人更加清晰。

一点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亮起,渐渐适应了黑暗的大夫不禁被自己眼前的情景所震惊。

在这个低矮破旧的小屋中,竟然会有如此奢华的摆设。借助微弱的火光,大夫能够隐隐约约瞧见整个房间角落中那张精致无比的软床,虽然大夫是一名奴隶,但是每次将他买去的主人无一不是家财万贯的贵族。很显然,那张**叠放着的正是来自遥远的东方丝绸所编织的被子。单就是这一床被子所用的丝绸,在市面上的价值就有十余枚金币,可以买上三,四个奴隶。至于屋中其他的摆设,虽然大夫不太清楚。但是从这些摆设精致的做工和外观,可以看出都是贵重之物。显然,这名老者是个隐于闹市中的“财主”。

老者回身准备将手中的油灯交到大夫手中,却发现大夫正靠在门扇上,一双眼睛盯着房中的各色的摆设,一脸的惊讶。

“别站着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动作要快点,先把我拿着。”老者尽量压低自己的音量,将手中的油灯交到大夫手中。在微弱的火光映照下,老者的面貌显得异常狰狞,大夫的心中不禁微微发颤。

动作略微迟钝的接过老者手中的油灯,大夫步履迟缓的跟在这个老者身后来到了屋子的一角,那里摆放着一个高约半人的柜子。

老者借着大夫手中微弱的灯火,打开巨大的柜子,将整个身体都埋进了柜子中。

大夫耳畔传来细碎的“唏唏嗦嗦”的声响,才明白这个巨大的柜子是用来盛放衣服的。

老者的身子在柜子中越埋越低,大夫的好奇心也被一点点的引了出来。

照现在的情况看来,老者找的一定不是平常所用的衣物,因为平常所用衣物绝对不可能放在柜子深处,不然平时取用肯定相当的不便。

难道这个老者在柜子中藏了什么隐秘的东西?

就在大夫忍不住好奇心,准备探头看看老者在柜子中翻找什么东西的时候,埋首在柜子中的老者发出一声轻微的欢呼声。显然,他找了他要找的东西。

随着老者抬起身子,一件相当宽大而又华丽的丝绸长衫出现在大夫面前。

看老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就为了找这么一件衣服,虽然相当的珍贵(价值上),但是在目前这种情况下,似乎没有必要。大夫的疑惑明显在自己的脸上显露出来。

老者也不管大夫此刻心中是什么想法,双手举着衣服在大夫身上比划了两下。

“还真合适,看来还是老公爵的衣服合适你这种大块头!”老者原先苍白的脸此时在灯火下显出一种不健康的红润。

虽然大夫现在的头脑还有些昏昏沉沉,但也清楚老者找这件衣服和自己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