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苏闻心里甜滋滋的。

苏寒馨听着这种肉麻的话,并不太感冒,她只对苏闻的那套特别的功法有兴趣,对他本人也有些好感,但完全说不上是爱意。

苏闻又用霹雳玉去吸满残雷,洗涤了一下自己阴魂的恶业,感觉不错。

偌大的百妖洞,除了三人之外,没有其他人在这里,静悄悄的,说话声也传出去很远,再反射回来,经常能听到自己的语音。

到了如今,苏寒馨觉得该帮的都已帮了,算是尽了力,也是时候得到报酬了,但刚才见苏闻用残雷给红菱仙子压制心魔,没机会开口,等到他停手,刚想提示,又见苏闻自己要洗涤一下阴魂,只得又等待。

其实苏闻也知道对方想要说什么,自己的血魔雷诀是不可能随便告诉别人的,但当时又许下了诺言,如今只有拖得一时是一时。

当见到苏寒馨又要开口之际,他立时说道:“狮魔在这里窝了那么多年,里面肯定有些好东西,不如我们且去寻一寻,怎么样?”

红菱仙子也听出苏闻的言外之音,附和道:“走吧,应该能找到不少有用的东西。”

这也是常情,苏寒馨无可反驳,于是,三人在百妖洞里转了足足一天,将每个角落都翻遍了,除了一些金银之外,也没什么比较有价值的,至多就是那一袋辟谷丹还算喜人。

每每苏寒馨想要问的时候,苏闻总是想话岔开。

最后,她忍不住了,开门见山道:“你当时答应要传我功法的。”

一听,苏闻好像刚记起一样,瞥了一眼红菱仙子,然后道:“你修炼成了虎魔炼骨拳了么?”

在这段日子里,苏寒馨还没有工夫修炼虎魔炼骨拳,哪会修炼成呢,只得摇头表示没有。

这可正中了苏闻的计,他正经八百道:“要是没修炼成虎魔炼骨拳,那是不能修炼我这套功法的,不然极易走火入魔,到时一发不可收拾。”

也不知是真是假,但见苏闻说得那么煞有介事,苏寒馨也半信半疑,想发发脾气,但人家说得又很有些道理,假如自己真的修炼成了虎魔炼骨拳,那才可责备对方的言而无信,但自己确实没有修炼成虎魔炼骨拳,又不好意思开口发火,只得忍了下来。

其实那套虎魔炼骨拳不适合女修士修炼,即使要修炼,也不易将三重都修炼成功。

苏闻正是想利用这一点,以后慢慢跟苏寒馨磨,不怕她不放弃。

见她还有所怀疑,苏闻却笑道:“我们三人在一起,只要你修炼成了虎魔炼骨拳,那我必然会将那套功法传授给你,无须多疑。”

闻言,苏寒馨也认同,只要不分离,那就不怕不传,于是转嗔为喜。

三人在百妖洞里居住了数天,一起探讨了修炼心得,本想在此长住下去,但百妖山脉里妖魔何止万万千千,倘若再有二三个七十二魔君之一的前来,那可难以对付,加上正道修士前往古战场也会途经百妖山脉外围,一旦那些修士想来攻打百妖洞,到时难以脱身。

想到许多的不便,苏闻还是决定离开这里。

“我们走吧,住得久了,迟早会惹来其他的魔头。”他用灵识扫视一圈周遭,方圆数里内没发现可疑人物,长身而起,向洞口走去。

“到哪里去呢?”苏寒馨可不想永远跟着苏闻,只要功法到手,即时离开。

“到古战场吧。”他不是想去战斗,只是想与弟弟见一见面而已。

自从在南青峰分别之后,已有很长一段日子没有相见了,也不知如今苏华到底怎么样,有没有受到聚仙门的责罚。

听说要到古战场,苏寒馨倒很乐意,笑道:“那很好,我们出发吧。”

红菱仙子倒想早一日去寻找纯正的道统,只是一时之间也不知到哪里才能寻找到纯正道统,反正到哪里都一样,与苏闻在一起,至少能得到残雷压制心魔,她自己没有那个能力御用残雷,只有苏闻凭借着血魔雷诀才能导引残雷到体内,再化成再细的雷芒来洗涤阴魂。

那天地残雷威力虽不至刚至强,但毕竟是雷霆,轰在肉身已显出巨大威力,更不要说阴魂了。

本想将百妖洞付之一炬,想到这里还有一条雷脉,才弃了放火的念头,但他最后一次用霹雳玉去盛残雷之后,才发现那雷脉里的残雷其实也所剩无几了,加上露在地表,不久也自然将要消失,于是,便放了一把火,将百妖洞彻底毁了。

三人出了百妖山脉之后,并不急着赶路,平日还得顾着在虚空里飞过的正道修士,有几次还真遇上了一些正道修士,苏闻其实不想杀他们,但苏寒馨却不留情面,只要能吃下的,决不放过。

一路前进了三天,居然杀了十几个正道修士,有一次,还被一个善于遁地的修士逃脱了,当时,三人并未留意,但这差点给他们带来了毁灭的灾难。

苏寒馨虽很想从苏闻口中得到血魔雷诀,但她不知要修炼血魔雷诀,绝对少不了血魂魔葫的作用,没有血魂魔葫,再怎么修炼都难以达到高深的境界。

而苏闻则以她的虎魔炼骨拳未修炼到火候为由,一拖再拖,竟也敷衍过去了。

“如果我们再往前走,那就极有可能会遇到更多的正道修士。”红菱仙子用灵神扫视一圈,感应到外围远处有微弱的气息传来。她知道,再往前去,不久便会到古战场,而正道修士正要云集到那里。

而妖魔也陆陆续续向古战场汇合,苏闻不时能碰到落单的妖魔,有时出手击灭,有时则佯装没看见。

这天傍晚,三人降落在半山腰处,盘膝打坐修炼。

这些天来,苏闻凭着血魔雷诀使自己的修为突破到开光境初期,但同时也因杀戮太重,致使阴魂恶业颇重,当阴魂被污染之后,修为速度就急降,难以向前迈进一步。幸好他那块霹雳玉里还有些许的天地残雷。

不过,将一半残雷已用来压制红菱仙子的心魔,还剩一半,也堪堪能将自己阴魂的恶业洗去少量的恶业。

红菱仙子因坠入了魔道,道统已不纯,这段日子里修为没什么提升,进展缓慢,只徘徊在开光境中期左右。

苏闻与红菱仙子二人都可借助灵气来修炼,而苏寒馨则不行,她本身是魔门中人,只能靠煞气来修炼,而这一带没什么煞气,她打坐了一会,便长身而起,游目四顾。

“咦!那边好像有一只小妖在窥视我们。”用灵识扫视一圈,苏寒馨颇为疑惑道。

一般而言,魔门中人与妖精之类的也不甚契好,虽是同类,却也经常相互倾轧,从无道义可言。

红菱仙子也已扫视到那只小妖,道:“莫非我们被妖魔跟踪了?”

三人本来就正邪难分,但如今他们遇到妖魔则认为自己是偏向正道的,当遇到正道修士,又觉得自己是偏向妖魔的,当真快要心理扭曲。

“或许它们是想拉我们入伙,一起到古战场也未可知。”苏闻只是说了一句玩笑话而言,不过,他这句随便猜测的话居然中了。

开始,红菱仙子与苏寒馨都不大认同,即时将那只小妖抓了来,一番询问之下,果然如苏闻所言,那只小妖就是想来邀请三人加入妖魔行列的。

“你怎么知道我们肯加入你们?”苏闻盯着面前这只面目狰狞的小妖,问道。

小妖倒机灵,幽幽道:“我们做妖的,如果遇到同类,那是很容易感应出来的,三位的煞气极重,方圆数里内,只要是妖魔都能随便感应到,若是那些所谓正道的臭修士,则还没这个本事。”

苏闻不想加入什么妖魔组织,但他想借此进入古战场,道:“你们的老大在哪里?”

“离这里五里的一个山坳里,我们老大是一只鹰精,本想亲自来邀三位前去共事,但怕冒昧,因此叫小的来恭请三位贵客。”小妖口齿伶俐道。

“那我们走吧。”苏闻扫视一眼红菱仙子与苏寒馨,也长身而起。

只因古战场里有许多远古大能布下的残余法阵,一旦不小心触碰到,陷入其中,非伤即死,倘若有熟路之妖带着进去,则免去此层危险,至少也不会遇到那么多的险境。

五里路,只是瞬间便到了。

原来,鹰精半路遇到不少正道修士,被攻击,不是人家对手,只得带着一班小喽罗先窝在这山坳里,无意中得知苏闻三人也在附近,便有意巴结,以此来对付正道修士。

这些妖魔都是要到古战场去歃血共同对付正道的,想将聚仙门等实力不算强的门派灭去,日后有机会再去灭更大的门派。

苏闻也问过苏寒馨,为何狮魔不去古战场。苏寒馨说狮魔只等用一百个九九重阳出生的儿童修炼成魔功之后,再出发到古战场,不意魔功未成,倒先死在苏闻的手里。

以鹰精为首的这伙妖魔也有上百个,个个都是头角峥嵘的货色,一眼便知不是善类,但它们见了苏闻三人,都颇为恭敬,也学着人类那样作揖抱拳,寒暄一番。

“苏兄,久仰大名,今日得以一见,足慰平生心愿!”那鹰精乃一头黑鹫修炼而成,利喙双翼,人身鸟爪,单从这就可看出它还没完全得人身,修炼实力自然一般。

“不敢当,不敢当。”苏闻淡淡道:“众位这是要到古战场么?”

“正是,我等乃志同道合之士,邀请苏兄三位尊客一起到古战场,未知苏兄愿不愿意去?”鹰精自忖没能力靠自己突破正道修士在途中布下的防线,只有将苏闻请过来,一同上路,那就不怕了。

苏闻的名头在南青峰那一战之后,便已传出去很远。不单是正道修士知道有这么一号人,就是妖魔之中也已听闻他的大名,只是缘悭一面,无从认识而已,后来,随着苏闻大开杀戒,更加增添了名头,没亲眼见过他外貌的,也听说过,因此这些妖魔见了他之后,与脑中的听来的样貌相较对,便得出他是谁。

“你对于古战场了解多少?”苏闻与红菱仙子交换了一个眼色之后,问鹰精:“据说那里有不少法阵,一旦中了,那没机会出来的,是不是?”

这只鹰精虽修为不高,但当年也是跟过大魔头去古战场开过眼界的,虽不能知整个古战场的概况,但对于个别的路线,走哪里不容易中招,它还是心里有数的,不然,它也不敢带着这班没什么气候的小弟上路了。这次去古战场,它想藉此来提高自己的名气。

“苏兄放心,我老鹰绝对可以将三位平安带进古战场的中心地带。”鹰精说的话几分像人语,几分像鸟语,又尖又细,颇为刺耳。

双方一拍即合。

苏闻听说古战场里也有天地残雷,这次前去那里,一来是想见见弟弟,二来是想弄些天地残雷来洗涤阴魂恶业。

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

本来平静的夜晚,忽然有一股股强盛的杀气弥漫而来,居然将这小山坳围了起来。

那些小妖都大惊小怪地颤抖起来,它们能感觉出来这多半是正道修士跟踪而来,将这里围起来搞一个一网打尽。而前几天,它们还受到正道修士的围歼,原本有三四百小喽罗的,到了这里只剩下一百左右了。

而鹰精也显出了慌张,鸟嘴左右摇摆,发出细细的尖鸣声,扑打着双翼,却不知如何是好。它已领教过正道修士的威力,只要人家真的将这里围了起来,那便九死一生,修炼了这百来年,恐怕要一夜付水东流。

“苏兄,如今怎生是好?我等小命还望苏兄照看。”鹰精一对鸟爪弯不下去,只能整个身躯扑下地,直如五体投体,向苏闻磕头求饶。长长的鸟嘴碰得地面石子噗噗作响。

其他小妖也即时跪的跪,趴的趴,反正是没有站着的了,全都是哭丧着请求苏闻活命。

至于能不能敌住来者,苏闻心中还没底,他只是微微感觉这群正在靠近的修士的修为不算低,有几股气息跟他相仿,绝对是一个不错的修士。

“你们先起来,看着办吧。”想不到妖魔也有惜命之时,苏闻大是感慨,但他没有十足把握做成这件事,于是不敢随口应允。

以鹰精为首的妖魔以为苏闻不管它们,更加是磕头如捣蒜,噗噗之声颇为节奏,一齐哀求救助。

“多日没跟正道修士交手,手痒了。”苏寒馨忽然道。

那些妖魔见苏寒馨如此说,都觉得有希望,除了向苏闻磕头之外,还向苏寒馨与红菱仙子磕头。

“要想生存下去,那就得坚强,起来吧,斗战到死那才是一个真正的硬汉!”苏闻双手向上的抬,一股劲风向上托起,将俯伏在地的妖魔都掀了起来。

这些妖魔好像得了救命稻草一样,都围着苏闻身边,等待他的吩咐。

一会,四周笼合而来的杀气更浓了。

夜风很轻,但裹挟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战意,好像潮水一般涌向这个小小的山坳。

“上去看看!”

言犹未了,苏闻当即飞到了半空之中,用灵识扫视一圈,发现果然周围都有修士,好像人数也至少有百人左右。

以苏闻如今开光境初期的修为,也算得上一个小

强者了,在秦淮大陆上并不算差,但要是到了三仙岛或者神魔大陆,那就牛不起来。

他只扫视一圈,便锁定了来者中最为利害的一个,当即举目望去,不禁暗吃一惊,那人微量只是个少年,而且面目如此熟悉,似乎已见过多年。

霎时间,他记起了那人是谁,正是自己的弟弟苏华。

而在苏华身边,还有一个绝色冷艳少女,那人就是寒茹清。

两兄弟就在虚空之中,隔了数百丈,四目相对,精芒闪烁,却是不发一语。好像陌路人一样,大家的眼神之中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见到了弟弟,苏闻很高兴,但他不知说什么好,自己身后跟着一大批妖魔,这间接说明自己已是妖魔中的一员。

而那些该死的妖魔又大声起哄,以鹰精为道,成为嗓音特别洪亮的啦啦队。

“老大,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苏老大,我们为你马首是瞻!请下令,我们跟这些臭修士一决雌雄!”

“苏大哥,干吧,我们不怕!”

这群妖魔顿时嚣张起来,觉得有了苏闻三人助战,那便算是捡回一条小命,说不定能还报回前仇也未可知。

苏闻只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后面的聒噪便即时消失,安静下来了。

这已表明他确实是这些妖魔的老大了。

那些正道修士见到苏闻与红菱仙子,都是震惊非常,也不知如何是好,他们都知道苏闻与红菱仙子颇为了得,当初在南青峰那么多修士还奈何不了他俩,如今在这里,大家势均力敌之下,更没取胜的机会。

这班修士正是要到古战场上去,在半路上遇到了鹰精一伙,便设伏攻击,一下子灭了鹰精二三百手下小喽罗,但没有重创鹰精,是故一路尾随而来,准备收拾鹰精,怎么也想不到苏闻与红菱仙子也会在这里。他们之中,就数寒茹清与苏华的修为实力最高,且二人都有飞剑。

苏华并没受到师父无妄子的鄙夷轻视,倒还受到加倍的关照,使他心里对聚仙门颇有好感,又受了无妄子赠送的五彩翎羽飞剑,师恩如山,更加不会叛变师门。他一直都想不通自己的哥哥苏闻是怎么变成妖魔的,好像这是一场梦,如果有可能,他宁愿退回到当年在乡下的生活,不再进入聚仙门,或许那样才会一生都过安稳平淡的日子。

而聚仙门门主御道子则带领其他正道修士从另一个方向向古战场进发,一来是走大道,显出正道修士的力量,二来是想借此去歼灭路途上的一些有实力的妖魔。

苏华这一路,也是边赶路边杀妖魔的,只是追鹰精追得远了,离大部队有好几百里之遥了,本想灭了鹰精,便速速赶回去。

当日,寒茹清以为坠入魔道的红菱仙子必死无疑,但如今看来,对方好像没什么大问题,除了浑身是魔气之外,看不出有什么性命之忧。当她见到苏闻时,又微怔,暗忖道:“咦!这个苏闻修为突飞猛进!没见他一段日子,居然踏入了开光境初期的实力!他不是一个废物吗?怎么修炼能力跟我可相媲美了?”

一连串的疑问在她心头彼起此伏,但没能找到正确答案。

正道修士都把目光投向了苏华与寒茹清二人,如果他俩不战,那大家只有逃命的份,要是他俩开战,那只好上去杀一杀,到时要是心有余力不足,则再作打算。

苏闻与苏华两兄弟足足对望了一盏茶工夫,两人都有千言万语想说,但又不知说什么好,如今两人所处的位置不同,心情也不就有异。

“哥,你变了。”苏华淡淡道。

那些妖魔听苏华这样称呼苏闻,顿时吓得浑身颤抖,人家两兄弟,有什么谈不拢的呢?只要说着说着,苏闻可能便会撒手不管,那就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苏闻听到这句话,心情如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静,心想道:“我没有变啊!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只是修炼了魔功,在正道修士看来,我是一个妖魔,实际我又不是妖魔!”这个中的瓜葛,他真的没法说清楚,有些沙哑道:“不,你误会我了。”

“哥,你完全成为了妖魔。”苏华道:“你看看你,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跟那些妖魔在一起,是不会有好结果的,迟早要被消灭的。”

“这……”自己明明是和妖魔在一起,苏闻也无可辩驳。

此时,寒茹清手中的飞剑骤然向苏闻射过来,如一道紫虹,划破了虚空,直劈下来。她出手在瞬间,完全没有先兆,这倒吓了苏华一跳。

站在苏闻身后的的苏寒馨早想取悦苏闻,加上又手痒痒的,见紫光飞来,便知是飞剑了,连忙也祭出玄阴噬血弯刀,一道红光飞出,将紫虹挡住,铮然声响,火花飞舞,两道精光顿时缩了回去。

其实,即使苏寒馨不出手,苏闻也会将夺神飞剑放出,虽还未能知悉是否敌得住寒茹清的冰精飞剑,但他从未畏惧。

“这婆娘居然下毒手,杀!”

“绝不留情,将她杀了!”

“大家一起上!”

苏闻背后一众妖魔顿时又起哄,虽是大声叫嚷,但却没几个敢上去领教寒茹清的飞剑,纯粹是一群啦啦队而已。

刚才那一剑,寒茹清还以为能击伤苏闻,那样就有机会拿下这一伙人,一直未留意还有苏寒馨这一号人,此时才仔细打量,发觉她的修为也不低,便不敢轻举妄动了。

苏华也不满寒茹清偷袭自己的哥哥,向她投去一个责怪的眼神,随即又望向苏闻,道:“哥哥,你修炼了魔功,才会致使心性变成了魔,不要再修炼了,待我去寻一部心法给你,让你回复正常吧。”

两兄弟情深,苏华不愿见到自己的哥哥真的有一天被正道修士所灭。他一直打探有什么可以消除魔功对修士造成的影响,后来在机缘巧合之下,居然得知世上禅宗游方大师苦海有那种心法,但因在赶往古战场途中,未来得及去拜会苦海,想等从古战场回去之后再去寻苦海。

可是,如今与苏闻见了面之后,他觉得其它一切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求转这个哥哥,那比得了大道还要珍贵。

如果能有心法好像天地残雷那样洗涤阴魂恶业,那苏闻很喜欢,因此,听到弟弟这么说,道:“你告诉我哪里有那种心法,我自己去寻找就行了。”

“不!还是让我去。”苏华支持己见,他知道苏闻不宜去寻找苦海,不然,会遇到很多麻烦。

彼时,双方都不知是打还是不打,全都把目光定在苏闻苏华两兄弟身上,他们是马头,其他的是马身马尾,马头不动,他们也不敢乱动。

但苏华带着这些正道修士前来,也不能骤然离去,那样会大大的给聚仙门蒙上一层阴影,把聚仙门的名头打坏。

“把那些妖魔留下,你离开吧。我找到了心法之后再去找你。”苏华最清楚哥哥的脾性了,见到那些妖魔都躲在苏闻身后,那必然是得到了他的答应救命的,因此,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果然,苏闻很为难。

此时,鹰精与一众妖魔都呜呜哭起来,当真是鬼叫神嚎,数里之内都是阴风阵阵,颇为骇人。

“苏老大,你可不能丢下我们不管!”

“大哥,救救我们吧。”

“我们以后给你老做奴隶,请不救我们一条小命!”

这群妖魔也活命欲望颇强,霎时间又向苏闻哀求起来,场面倒有些像是追悼会,少了几分火药味。

“不如这样,今次算给我面子,放它们一马。”苏闻还要进入古战场找天地残雷,在弟弟找到心法之前,他不能缺少残雷来洗涤阴魂,加上还要用残雷去压制红菱仙子的心魔,实是求之若渴。

“那我们就来切磋一下!你要是赢了,那就随你意!”

话未毕,苏华双手向前一扬,大袖之中飞出两道五彩光华,好像两对巨膀,但那分明就是剑光形成的翅膀,直劈向苏闻。

苏闻感觉到剑气的凌人,也不多想,便将罗刹珠与夺神飞剑放出,分左右两边向苏华的五彩翎羽飞剑迎上去。

叮!

铮!

两声清脆的声音如涟漪一般震**出去。

大出苏闻意料的是,弟弟的飞剑居然劈碎了罗刹珠与夺神飞剑,但剑光也停留住了。他明白弟弟的用意,那是要自己显点实力出来,那苏华就好带着正道修士先撤去。

因此,一声怒吼,即时化成了三头六臂的天魔形象,冲冠怒啸,浓郁的煞气好像雾气一样弥漫出去,使得本来昏暗的夜色更加的朦胧。

看着三头天魔,在场的正道修士都大惊失色,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恶魔,不禁背脊冒汗。

“先撤!”

苏华暴喝一声,当先后掠飞去。

如此一来,马头走了,马身与马尾也必然跟随而动,寒茹清如知其中的关窍,但不好意思戳穿,只得与苏华一起暴掠后退。

其他正道修士哪里还敢留下来,个个如漏网之鱼,只嫌身上没多一对翅膀,不然,又是御气而飞,又是拍打翅膀而飞,至少逃跑起来要快那么一点点,恐怕在生死逃命大战之中,占有先机,留下一条小命。

此时,那些妖魔个个耀武扬威,大喊大叫起来。

“苏老大威武!打倒臭修士!”

“苏老大天下第一!看我们苏老大的雄壮身躯便知,只要动动手指头,都能将臭修士打死!”

“苏老大万岁!”

这群妖魔平时在鹰精手下阿谀奉承惯了,如今有了机会,正好大吹大擂一番,把苏闻捧到天上去了。

但一贯不喜这种溜须拍马行为的苏闻挥舞了一下手中的末日巨斧,低喝一声道:“不要吵了。”

话语一出,众妖魔果然鸦雀无声,不敢再大声喧哗。

而同时,苏华退下之后,只想早一天把哥哥救转,于是也不再向古战场而去,立时便向禅宗山飞去。

其他正道修士虽有微辞,却不敢当面发作,都憋在心里,为以后向聚仙门发难种下了火种。他们虽不太清楚苏华与苏闻真的斗战下去会是什么结果,但知道绝不会是眼前这般溃败的,这一切,看起来都像是苏华放水。但慑于寒茹清的冷酷与实力,这班修士都装作服从,随后也去寻找大部队,向古战场进发。

寒茹清从没将任何人放在眼内,除了苏华之外,她对他有一种特别的感情,因此,眼看着苏华有意放过苏闻,也不会出言相阻,只默默跟着他。

在以后的日子中,也只有苏华才能真正唤得动她。

“你这要到哪里去呢?”寒茹清见苏华脸有焦急之色,极速驾剑光而去,只得伴随左右,柔声问道。

“我这就上禅宗山去为我哥找心法!”苏华眼神坚定,即时是十头牛也拉不回他的决心。

其实寒茹清已猜着了几分,但想到要是被门主知道了,毕竟不好,因聚仙门跟禅宗山没什么渊源,并且还有小隙,一旦再去惹出事端,必招门主生厌,她左想右想,最终还是轻启贝齿道:“阿华,你知不知道,要是你这样贸然上禅宗山,门主若听闻了,等你回到聚仙门,说不定要重重责罚你呢。”

这一层,苏华也思虑过了,但他兄弟情深,早已将这种蒜皮小事置之度外,觉得要是能救转大哥,那即使自己受些苦,或者被逐出门墙,也能接受,点头道:“我想,可是,没有其它办法,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你对我好,我记在心里,但这回你还是不要跟来较好,不然,日后被罚,可能要连累你。”

“没事的!”听着苏华那般爱护的说辞,平时冷若冰霜的寒茹清居然也有脸颊飞红晕的一刻,带着些许的娇羞道:“那有什么,能跟你在一起,纵使受罚,我也心甘情愿。”

最后一句,声音渐渐地小下去。

毕竟她还是个小姑娘,对于情爱这种事,还是有些难以启齿的,一旦说到与之相关的话,不免要作些忸怩态。

瞧着小美人,苏华只是满意地笑了笑,便伸出手牵住了她的玉手,此时,二人心意也仿佛由一股电流灌通了,彼此都有了一种愉悦感,互视一眼,各自心花怒放,并肩齐飞,如两道彩光飞向天际。

那禅宗山乃秦淮大陆上有名的佛山,上面有一座万年古刹,极为巍峨雄壮,立在山巅之上,俯视众生,形同一个盘膝打坐大肚佛正在悲怆观察天下苍生一般。

而禅宗山上的佛家弟子极少下山,除非是遇到万年少有的天魔降世祸害百姓,才会遣弟子下山灭魔,因此,他们与其他道统门派关系不甚亲密。

当年,禅宗山上的平智大师出外化缘之时,曾见聚仙门弟子欺负另一个门派的弟子,是以看不过眼,上前说了几句,不料那几个聚仙门弟子不识好歹,以为一个老秃驴没什么本领,居然出杀手,想干掉平智大师,哪知平智大师轻易打得几个聚仙门弟子四仰八叉。

结果,这就是禅宗山与聚仙门的唯一过节,后来还差点引起严重的火并。

平智大师本意只想教训一下那几个聚仙门弟子,让他们知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不可

太过嚣张而已,但后来那几个聚仙门弟子回去搬说是非,把平智大师说成是个穷凶恶极的老僧。

幸好有几个年高德劭的老修士出来说情,双方才平息了一声干戈,自打那以后,禅宗山与聚仙门就更没交往,各过各的。

因此,寒茹清想到日后门主要计较此事,无不有道理。

不出二天,苏华与寒茹清便已到了禅宗山的山麓之下,仰头上望,决看不到山顶,因山顶都没进了云雾之中,只可隐隐听到犹如远古的钟声当当当地传下来,十分悦耳,好像一股清泉流过人的心田,使人心中的烦嚣登时一扫而净,变得颇为宁静。

而这禅宗山上有禁阵,不管你是何方神圣,除非法力高过这禁阵,才能飞过去,一般的修士,凡是挨近禅宗山,就被禁阵生生拉下去,自然要走上山去。而有道行的修士到了此地,即使能胜地禁阵的法力,也不敢轻易冒渎这禅宗山的神圣,必是降下云头,步行上去。

山门宏大,立一石牌,上书三个笔力遒劲的黑字,乃是“禅宗山”。

门下有两小小沙弥,正是迎接贵客的。

平时,这山门没人看守的,游客可随意上去,但没根缘的游客是见不到古刹里的大师们的,古刹基本任由随喜,但个别地方也是不让进去的。

而今日,却有两个小沙弥在此,正是为来接苏华的。

苏华还以为这两个小沙弥经常在山门前的,上前合十道:“有师傅,问讯有礼了。”

“我师父早知你要来,特意命我二人在此恭候,请随我等上山吧。”小沙弥也合十还了一礼,颇为喜人,圆圆的脑袋,灵气活现,转身迈出轻盈的步伐,朝石阶上走去。

闻言,苏华与寒茹清面面相觑,才知人家是来迎接自己的,淡淡一笑,跟随在后,抬步上山。

这石阶也不知多少级,好像永远也走不尽一样。

前面的两个小沙弥倒没半点停滞,步伐一直如恒,宛如身轻如燕,再走几个月都不会累。

饶苏华与寒茹清修为不俗,走了许多石阶,也微感困惑,放眼一扫,发现正是走到小半山腰处,此时才真正感叹这禅宗山之高,当世罕见。他们的聚仙门所在的山峦虽也直插入云霄,但与此禅宗山相比,终究还是要逊色一筹。

又是一顿饭工夫,才终于上到山巅。

回首一看,苏华暗吃一惊,只见来路的石阶没入云雾里,好像断了一样,实质是太高了,到上面全被雾气所遮蔽,使人难以望见全部。

抬首望着这万年古刹,苏华与寒茹清都有一种身临佛境的感觉,心神颇平静,没有起伏,整个人是那么的宁静安然,无争无求。到此时,苏华才领悟禅宗山上的老少僧人对世俗不甚感兴趣的缘由。

由小沙弥带着穿过了几条回廊,穿门过户,进了几重的院墙,最终到了一个极小的院子之中,院子里有一所简陋的房舍,看门窗倒比外面的佛殿要逊色许多,这里颇像服事僧那等杂役居住之所。

“这两个小和尚不会带我等来这里休息吧?”苏华心里狐疑,因他聚仙门与禅宗山有过隙,而他小小的心灵也未能领悟禅宗山的宽大洪量,只觉人家是为难自己,心情自然不大喜悦,脸色也不豫,只是来求人家办事,又不敢太过放肆,只得强忍不满,随人家安排便是。

殊不知,两个小沙弥到此便面向那所房舍,合十恭敬道:“师父,我等已把贵客延请来了。”

“你们退下吧。”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房舍里传出来,随即是咿呀一声,门打开了。

两个小沙弥作了个请的手势,要苏华与寒茹清进去。

至此时,苏华才知误会一场,心中颇为过意不去,连连暗自道歉。

进到房舍里,才发现是一间很普通的禅房,而房中的光线并不明亮,所见之处,不外乎是一床一桌一椅,而一个披黄绸袈裟的老僧盘膝坐在床榻上,双目神光炯炯,好像两颗天宇中的星辰一般深邃,里面藏了无限的睿智与苍生,使人不能一眼看透老僧的内心。

“求大师成全在下的愿望。”

到了这个份上,苏华也知不须多说,只跪了下去,男儿膝下有黄金,但为了哥哥,他跪谁都可以,何况是向一个神僧下跪,自然没丝毫的难堪。

“阿弥陀佛,一切是宿因,因尽缘失。先起来吧。”老僧轻轻一抬手,便把跪着的苏华托了起来。

即使苏华想要反抗,也是无能力,只觉一股雄浑的力道如浮云一般将自己抬了起来,托到了一张椅子上,当真神奇之极。

“敢问神僧尊号?”在一旁的寒茹清觉得老僧眼熟,于是也合十问道。

“咯咯。”老僧淡淡一笑,“尊号不敢当,贫僧一介老朽,不说也罢,但两位竟要知道,相告也无妨。贫僧法号苦海是也。”

闻言,寒茹清暗吃一惊,她早已听说过平智大师与聚仙门的那段过隙,而那是数百年前的事情,而平智大师收的其中一个闭关弟子正是苦海。再打量一眼苦海,见他也不过五六十岁的模样,更是骇然,心中惊叹仙家妙术的利害。

苦海大师已知寒茹清的心思,微笑道:“贫僧平日都出外远游,近来才回,你们就来了,这也是缘分。老朽虚活了数百年,却没能领悟真谛,不能超脱肉身的困缚,这或许也是命运。”

苏华不甚知道苦海,但听他这么说,也是微怔。

修士一般的寿命都比凡人要长许多,但能活几百年的,在秦淮大陆上,还是不多见,除非是妖魔,有些能活上千年,但修行大部分是用在修出人身之上,因此也不见得道行实力如何之高。

“大师已有金丹了吧?”寒茹清随意问道。

“刚刚形成。”苦海点头道:“看来小姑娘的眼力不俗。”

修士一旦结成了金丹,就可使真元集聚,得以吸灵气纳之于体内,为筑成内元而奠定基础,到了那一日,离脱壳之期也不会太遥远了。

苦海又瞧了一眼苏华,道:“你根基不浅,日后自当有一番作为,但可能要经历些坎坷。只要你承受住了种种劫难,自然会成正果。”

“多谢大师指点。”苏华心中暗喜。

见苦海点出了苏华的命运走向,寒茹清也颇想知道自己的将来大约是怎么样的,关键能否与苏华在一起,又没听苦海说下去,只好开檀口询问道:“大师,不知小女子的命运是怎么样的一种情况呢?”

问出这句话来,她心里怦怦直跳,只怕禅僧开口便是不吉利之言,那倒不问要强许多。

幸好,苦海淡淡一笑,并不言语,是以无从知道他要说什么,半晌,才道:“此乃天机,贫僧不敢多嘴,不然,招致天谴,得不偿失。”

也不知是不是,但人家说到这个份上,也不好强求说出来,毕竟有“招致天谴”四字作挡箭牌,任凭谁也不能强行让人家冒险去死。

虽没得知未来的概况,但见苦海脸上有微笑,寒茹清也稍觉安慰,若然见到苦海一脸的肃穆,那她可能要昏倒在地。

苏华心里很着急,又不敢意思一再请教,适才已表露了自己的目的,但见苦海又无兴趣提起的意思,他也捉摸不定,只得耐着性子等待。

“你哥哥的资质不错,可惜他命运如此,天意难改,贫僧恐怕你此行无功而返。”神僧的双目罩定苏华,缓缓而有力道:“你一心一意要拯救哥哥出苦海,这是大功德,但世事难料,有些事情并不是人为要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要帮他!”苏华生怕苦海不肯相助,顿时有些急,语气也变得急促。

苦海微微颔首,却是阖上了眼睑。

苏华与寒茹清也不知苦海是什么意思,又不敢惊动,又不敢离开,只是默默相视,用眼神交换意见。他与她已练出一套彼此用眼神就能说话的能力,当真神奇。

“他肯帮我吗?”苏华的眼神问道。

“我想会的。”寒茹清没底,但安慰他。

得到这句话,苏华心下安定些许,再望向苦海,又不见有动静,不禁又有些焦急,暗想道:“这不会是逐客令吧?如果我踏出了这间禅房,以后就没机会再踏进来了。不能离开!一定要等到他开口!”

其实,苦海已算过一卦,隐隐知道这件事希望不大,但也不能说完全没希望,是否会逆改天意,他不得而知,他这样入定,也是在寻思该不该传一套心法给苏华。如果是普通心法,那也罢了,只因这套心法乃禅宗山历代祖师传下来的镇魔心法,轻易不外传,即使是门下弟子,若修行不足,也不会传授,而今面前两个后生乃外门弟子,这就颇为棘手。

三人面对面,一直沉默了一炷香工夫。

苦海才缓缓睁开了双眼,凝望着苏华,道:“此事牵涉面颇大,一旦你逆改天意成功,那也会招致天谴,到底是何种天灾,贫僧不得而知,你可想过此事?”

这问题倒没想过,苏华也只是想到一般的惩罚而已,道:“会要我的命吗?”

“说不定,还得看你的造化,倘若你命中该有转回之厄,那也难以逃避。”苦海两眼望着虚空,似乎在瞧向未来,“我能看到一些,但大部分看不清。你如果执意这样做,后果会怎么样,很难说。”

“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苏华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这可不是他油腔滑调,而是发出内心,是由衷之言,为了哥哥,他真的可以豁出性命。

只是寒茹清听到有这种利害关系,生怕苏华有个三长两短,美眸里显出焦虑神色,想劝他放弃,但明知无效,又不知如何是好,一颗心肠转了十八个弯,也没个头绪,心中隐隐生出悲伤。

“贫僧这套心法,本来不外传,但见你至诚至孝,就传授给你,事在人为,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好自为之吧。”苦海说罢,轻轻一挥手,无数符文在虚空里飞舞,缓缓地游到了苏华的面前。

苏华连忙虚手一笼,将符文收进手里,灵识登时认出这套心法名叫《无相心经》。但他不知如何用,一双真诚的眼睛瞧着苦海。

苦海明白,点头道:“其实很简单,只要他肯念诵,将这部心经吸入识海,当作镇体之宝,朝晚各诵一次,不出一年,他体内的魔性便会去除。”

这部心法有这么大的威力,实属罕见。苏华喜之不胜,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觉得没白上一趟禅宗山,以后哥哥也算有救了!

可是,苦海接下来说的话,倒让他拿捏不准了。

苦海淡淡说道:“别高兴,只怕你哥哥不肯接受这套心法,那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不会的!”苏华信心满满道:“当日,他还说要亲自来这里呢求大师相授呢。可见他是真心要改过的,只要我拿去给他,他必会念诵。”

其实,苦海大师没有将这套心法的负面说出来,适才只是道出了这套无相心经的正面好处。他微微点头道:“你哥哥修炼的是一门魔功吧?”

“正是。”

苏华毫不隐讳道。他不怕别人知道。

而苦海也已猜测到,只是问问再次确定一下而已,“他的修为都是靠那套魔功提上去的,一旦没有了魔功,他的修为实力就直降下去。”

苦海说到此,苏华还是不明,只是专注地望着苦海。

而旁边的寒茹清倒有些领悟了,只是不想说出来,又不敢确定是那样,免得说出惹人嘲笑。

之前,苦海曾说苏华这一趟上禅宗山可能是徒劳无功,也是基而这一点而说的,他点醒道:“这套心法会使你哥哥失去修为,他愿意么?”

闻言,苏华暗吃一惊,他从来没想过这个情况,一直都是想着要是能除去哥哥的魔性就好了,但没想过在除去魔性的同时也会除去哥哥的修为,要真是那样,还难说。因此,他也踌躇了。

苦海微笑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若尽力了,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听这话,倒像是要失败一样,苏华心中不安,忽尔想起苦海能占课,便问道:“大师,能不能帮我哥哥占上一卦?”

术法之中,确实有一门可窥知未来的,但也不是万能的,可算大部分人的将来走向,不过也有少许的人是算不出来的。

苦海也曾推算过苏闻的人生走向,但遇到了困难,主要是他的血魂魔葫成为一个极大的不确定因素,饶他演算如神,也无法窥视苏闻的未来。

“非贫僧打诳语,实是无能为力。”苦海涩然笑道:“你哥哥的命运非常特别,任由是大罗金仙,恐怕也难以将他的未来走向推算出来,像我等小辈无能之人,就更不能办到了。”

神僧说的话,苏华相信是真的。

如今虽是得到了心法,却又未知哥哥那边意思如何,因此,他心里又多了一份思虑。拜别了苦海之后,便与寒茹清向大部队的方向飞去。他知道在古战场上极有可能遇到哥哥。

而当日与苏华相遇又分别之后,苏闻便望着弟弟远去的身影,心中冒出无限的感叹,但又没法子再回到以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