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轩也听见了南溪亭对他的点评。

也没有生气,反而唇边笑意更浓,“你不幼稚,你倒是进来啊~”

南溪亭懒得看傅景轩贱兮兮的样子,收回目光,看着门口满脸歉意的老鸨,和随时准备动手的十几个打手。

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昕悦楼她绝对会再来的。

“算了,走吧,我们去其他地方玩。”

春笋立马笑着应下,“是。”

南溪亭带着春笋在街上闲逛着,买下两件首饰,随后问道,“春笋,整个汴京除了太医署,最有名的医馆是哪个?”

春笋想了想,才道,“应该是瀚阳医馆吧?听说那里的医馆有一位云游的神医,医术十分了得。”

“好多人说就连陛下都想招揽那位神医入宫就职太医署呢。”

南溪亭问道,“那位神医拒绝了陛下?”

春笋笑着道,“公子真是料事如神,后来神医是以生性喜欢自由,懒散惯了为由拒绝了陛下,陛下仁厚,并未强迫那神医。”

“现在那位神医每月十五都会回京城坐诊一天。”

“不过,在奴、才心里,公子的医术才是最厉害的!”

春笋改变称呼尚且有些绕口,但不妨碍她吹彩虹屁。

南溪亭眉梢微挑,抬头摸了摸春笋的脑袋瓜,“会说话,回头自己去库房拿五十两买点好吃的。”

春笋两只眼睛瞬间发亮,扬起的嘴角收都收不住,“五十两!!谢公子赏!”

南溪亭见春笋高兴地恨不得跳起来,被傅景轩气到的心情也跟着愉悦了起来,“好了,带我去那医馆看看。”

春笋拍着胸脯道,“保证带到,走吧,公子。”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走着,很快便到了瀚阳医馆门口,门前有一个头只到南溪亭腰腹的小药童。

见着有客人来,小药童哒哒跑近,“客官里面请,是看病还是抓药呢?”

南溪亭想了想,道,“抓药。”

小药童笑着仰起头,“那客官将药方子给我吧,我替客官抓药就好。”

南溪亭听此,顿了顿,改口道,“那还是看病吧。”

小药童露出两分疑惑,但也不多问,只是道,“那客官稍坐,我去请师傅出来。”

南溪亭点了点头,随后在药童指向的竹椅上坐了下来。

很快,里屋便响起了一丝动静,随着脚步声渐近,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从里屋推门出了来。

他看向南溪亭,微微颔首作礼,“公子唤在下云大夫就是,身子哪里不舒服?”

南溪亭却是答非所问,“听说您这医馆有位云游在外的神医,每月十五会回京坐诊。”

云大夫见南溪亭问起师傅,想来应该是慕名前来的。

“神医不敢当,可如今才十三日,若是公子想寻我师傅看诊的话,还需等上两日。”

小药童在旁边笑着插了一句嘴,“还需要早一日来此等着,不然十五日人多起来,怕是等到天黑都看不成。”

语气带着满满的自豪,想必那位神医医术确实了得。

南溪亭笑着道,“好,多谢你的提醒。”

云大夫道,“既然如此,公子若是无事的话,我们便要先忙了。”

南溪亭叫住想要起身的云大夫,“我想请云大夫帮我看看此药,出自哪里。”

云大夫见此这才没急着起身,又坐回了南溪亭的对面。

“哦?是何物?”

南溪亭伸手在药袋里掏了掏,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云大夫。

云大夫伸手接过来,随后打开瓶盖放在鼻尖闻了闻,“可否倒出来观摩一番?”

他这般闻着却是辨别不出里面是什么东西。

南溪亭点头同意。

云大夫这才将瓷瓶里的东西给倒在手心处,是一些白色的粉末。

他眉头一跳,似乎认出了此物,“这是……”

不敢轻易下定论,云大夫捏了一小撮粉末放下鼻间又闻了一番,在一看,那毒粉似乎是被指腹细微的汗水侵蚀,竟在指尖渐渐消失成透明。

云大夫顿时头皮一紧,转头看向药童,“去打水来。”

随后将剩余的药粉倒回了瓷瓶里,转头看向南溪亭,“此物,是柔寒毒,虽不是剧毒,但却是无药可解的慢性毒粉,若是吃下这毒最迟半年致人丧命,若是大量服用,不出几日就会高热不止而死,而且一般都是无色无味,放入水中,便会立刻融化。”

“公子,此毒万不可继续留着害人害己……”

云大夫心有余悸地就着药童打来的清水洗起了手,仍还有些不放心,叫药童拿来竹片,在碰过毒粉的肌肤上刮了好几下,确保没有残留后,又再一次打了干净的水洗了一遍。

南溪亭见云大夫认了出来,神色微凛,“云大夫认识此毒,可知道此毒京城还有哪些地方有?”

云大夫被她的话惊的咽了一下口水,“这、京城怕是都没有卖这种毒药的,就这种柔寒毒草都无人能种,公子怕是买不到了。”

“公子,害人之心不可有啊……”

他苦口婆心地规劝了一二。

南溪亭见云大夫是怕自己拿这东西去害人,便道,“云大夫你误会了,我想知道这柔寒毒并不是要拿这毒去害人,而是先前我娘亲中了此毒,毒粉是在他人的屋子里头搜出来的。”

“我只是想查清真相,还我娘亲一个公道。”

云大夫眉头紧紧的皱着,神情微有些怜悯同情,但只是张了张口,想说又不敢说。

南溪亭又道,“此毒其实我也识得,柔寒草生长极为缓慢,对生长环境要求却极高,需要超过半年以上露天寒冷的环境才能存活,汴京就算养殖这种毒草也种不活。”

“我只想问,能种活这种毒草的地方都在哪里。”

“云大夫放心,我们今日是乔装过来的,无人能认出我们的真实身份,将来发生任何事情,都不会牵连到你们。”

说着,南溪亭便让春笋拿出两张银票递给云大夫。

云大夫满是惊惧地将银票推走,只觉这银票拿了就是烫手山芋。

“不可不可,此毒草到底何地能存活下去,在下也是不清楚的。”

南溪亭神情肉眼可见的落寞了起来。

云大夫有些不忍,“不过,我师傅常年云游在外,应会有所了解……”

南溪亭耷拉下来的眉眼瞬时扬了起来,“行,就这么说定了,十五日我再来,到时云大夫可不能将我们拒之门外。”

云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