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行心里紧张,但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哦?马家小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延舟道,“她与本将说,是遇到了登徒子。”

“可惜,等本将进去想要拿那贼子的时候,早已不见了踪影,马小姐也说,那人蒙着面,根本看不清其长相。”

南知行微不可察的松了一口气。

还好大皇子不傻,没被沈延舟这狗贼抓个现行。

南知行道,“此事应该不归沈将军管吧?”

“南大人此言差矣,摘星楼素来只有身份尊贵之人才能来去自由,马家小姐说的登徒子想必身份应该是不低,但若是身份尊贵之人,怎会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

“想来是有什么不明刺客悄悄潜入摘星楼,也未可知。”

“本将除了管理审刑院,也肩负陛下安全的职责,自然要将此事调查到底,南大人你说呢?”

南知行被他说得心中越发慌乱。

若是大皇子被沈延舟查出想要玷污马家嫡女的丑事,陛下怕是要动大怒。

大皇子的名声绝不能有染!

得寻个机会,让大皇子最近安分点,在想法子尽快拉拢沈延舟。

南知行想到这里,逐渐镇定下来,讪笑一声,“沈将军说的是,想来当真是有什么刺客潜入了摘星楼……”

他刚想顺着沈延舟的话说,却不料却被沈延舟截断,“不过这也只是本将的猜测,兴许那背后之人当真这皇宫中的某位贵人。”

“马家地位崇高,能欺负马家小姐的人可没有几个,这么看来,几位皇子和四王爷倒是极有可能……”

“二皇子体弱多病,四皇子和五皇子身边没一个女人,也不是好色之徒,倒是大皇子……”

南知行眉头一跳,“大皇子固然有疑,可不是还有四王爷吗?”

“四王爷也有三房妾室,而且日日去摘星楼寻老国师,四王爷的嫌疑岂不是更大?”

沈延舟扬唇轻笑,“南大人说得在理,说起四王爷,倒是让我想起这两日在查的案子,一个月内汴京和周围县村失踪的孩童足有五十六人。”

“且都是秋冬出生的三四岁大孩童,阳气微弱,阴气甚重,极有可能那背后凶手是在捣鼓什么阴邪之术。”

“四王爷痴迷卦象这么多年,本将正打算去跟他请教一番。”

南知行并没有怀疑其中有什么问题,只以为沈延舟是话赶话说出来的,他挂心大皇子,自然会一个劲地将怀疑推到四王爷头上,“四王爷沉迷卦象,日日去摘星楼请教老国师,待在摘星楼的时间怕是在四王府都要多,不过四王爷如今人至中年,还会混账到做出欺负那能当他女儿的马小姐?”

他似乎是真的在认真分析似的,话锋又是一转,“不过也说不定,前不久,四王爷不还纳了一房貌美如花的年轻妾室……”

为了不引起怀疑,他还轻描淡写地补充了一句,“不过大皇子也有可能。”

字字句句都在引导着沈延舟往四王爷身上怀疑。

沈延舟淡笑一声,“大皇子虽然有十二房美妾,但也算是正人君子,就算是看上了某个姑娘,也会光明正大迎进府。”

南知行有些诧异的抬头,见沈延舟似笑非笑,很快转移了话题,“南大小姐昨日来将军府时,落了些东西在我祖母那里,今个儿一早,我祖母让我送去,待会我便要去四王府,怕是天黑前都走不开身,烦请南大人将东西拿回去,送还给南大小姐。”

话音刚落,徐时便掏出一个锦盒。

“哦、好好。”

南知行答应着,伸手接过,等到沈延舟琁身告辞后,他才将视线落在锦盒上,心里五味杂陈。

这几日沈延舟针对大皇子和二皇子的人,可谓是毫不手软,可现在,他话里话外却是明显不打算查到大皇子头上。

难道,沈延舟有跟他们交好的意思?

在一联想到南溪亭和沈延舟的婚事,和昨日南溪亭去将军府,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南溪亭能讨沈老夫人的欢心,沈延舟到底也会因为南溪亭的关系,顾念两分。

趁着沈延舟态度松懈,得赶紧找个机会哄着南溪亭让她说动沈延舟和大皇子见上一面。

这千载难逢的机会都不能错过。

沈延舟可是一块人人都想啃上一口的肥肉……

若是他将沈延舟拉拢到大皇子麾下,到时候让大皇子封南菲雨做侧妃就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南知行这般想着,很快出宫回家。

……

晚膳时间一到,南知行又遣人来喊南溪亭一道过去用膳。

这回南溪亭没在拒绝。

膳厅内,南知行和柳清坐在上位,南菲雨和南鸿雁则是坐在旁下的位置,四个人全都等着南溪亭。

南溪亭一席清月长裙由远及近。

她身形单薄,不施粉黛的小脸还有些微白,但依旧掩不住眉眼风华。

“父亲、母亲。”

南溪亭轻启唇,十分规矩地给南知行和柳清行了个礼,神情淡然,落落大方。

南知行见着她虽然还是冷脸,但好歹人也是来了。

证明他的服软有了成效,南溪亭就算心中还有气,但只要稍微给点甜头,她便又会像以前一般乖巧。

他露出一抹慈父般的笑容,“溪亭,家人之间不用在乎这些虚礼。”

“饿了吧?今日为父特意命厨房做了你爱吃的菜,快坐下吃吧。”

南溪亭懒洋洋地坐下,淡声道,“不敢,先前我因没能看望受伤的你,差点死在你的护卫手上,这样的事,我可不想再经历第二遍。”

南鸿雁不满地凝眉道,“大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你就是这么看待父亲的吗?”

南溪亭内心翻个白眼,不想搭理南鸿雁。

南知行却是立即开口训斥,“鸿雁?!怎么跟你姐姐说话呢,给你姐姐道歉。”

南鸿雁不可置信地看向南知行,“爹?”

要知道他从小被宠到大,只有别人给他道歉的份,他何尝给别人道过歉?

以前他也不是没说过南溪亭,也没见南知行让他道过歉。

加上他上次去听雨轩吃了亏,这会儿让他道歉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南溪亭她怎么配?

他可是这个家里唯一的儿子,是南知行的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