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饶命啊——”

两个太监脸都白了,挨板子可不是好受的事情,一时之间大殿全是他们的求饶声。

可还没等多喊两声,便有人利索地将他们堵住了嘴拖出大殿。

原明朗跟太监一起拖出去时候,满脸视死如归,竟是一声都没吭。

元熙帝揉了揉眉心,“李爱卿你管辖偌大的太医署,做事也应该更加公允才对,凡事都不要厚此薄彼,不然难免有人心生怨气。”

李太医低头应下,“是,谢陛下宽宥,老臣自不会让陛下失望。”

“起来吧。”

“木盒里的东西拿去换过了才重新抬上来抽取。”

直到盒子被人抬下去,一直看戏的太后这才开了口,道,“皇帝可有认真看此题?”

元熙帝见太后这般说,也从她手中将宣纸拿过来仔细观摩。

太后在旁边道,“这题目中的绯月香,我年轻时与先帝外出狩猎时倒是听说过,此毒香十分歹毒,中毒之人会在极短的时间里从内往外腐烂,直到最后连骨头都不剩下,至今还无人能彻底解了此毒,只能延长寿命,而中毒之人虽然能活在世上,却也会因为体内血肉腐烂而痛苦不堪。”

南溪亭听到太后说出绯月香三个字,心中咯噔了一下,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沈延舟。

沈延舟挑眉朝着她微微摇了摇头。

南溪亭便听太后又继续道,“李太医的医术全京城无人能比,素来有医圣之称,南家丫头和其比试自然不能太过普通,叫人看着无趣。”

“这题,我倒是觉得极好。”

“一来,李太医也不曾解过此毒,对他而言也是一种挑战,二来,若是南家丫头能胜过李太医,对于皇帝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幸事?”

“毕竟这种毒香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元熙帝听到此话,犹豫了起来,他先前在沈延舟口中倒是听说过这种香,可这考题毕竟不是光明正大选出来的……

但是太后说的话也不是没道理,这种毒香无人能解,他也会害怕有人利用这种毒香谋害自己。

无论是李太医或者南溪亭哪一方解了这种毒,对于他而言都是一层保障。

太后似乎是知道元熙帝心中所想,笑着道,“人固然有罪,可考题无罪。”

“而且,我也听说沈将军在涟山村查案的时候也中了此毒,可瞧着这些时日,沈将军却并无异样。”

“想来是沈将军身边有能人帮忙。”

至于那位能人是谁,不言而喻。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南溪亭,如今南溪亭医术刚刚显露,并且外面传言她和沈家因着生母的救命之恩和娃娃亲的缘故关系要好。

那么沈延舟的毒只有可能是南溪亭帮忙解的。

绯月香不算陌生,却无人敢提及,就是因为京城之中无人能解这种毒。

若是南溪亭真的能解这种毒,就算是载入医学史册也不为过。

一时之间,太医们眼神火热,元熙帝似乎也被说动,起了心思想要瞧瞧南溪亭是否真的能解这种毒。

只是太后知道的事情有点多了,竟然连涟山村的事情都知道。

元熙帝眯了眯眼,并没有当众质问太后,而是悄悄使了个眼色给宋盛,宋盛低着头,趁人不注意溜了出去。

李太医压力山大,他没解过这种毒,却不代表他没研究过。

这么多年了,他都没研究出解药,今日的比试就更加研究不出来了……

而且听太后所说,沈延舟在涟山村查案时也中过这种毒,可人到现在都还好好的,只有可能是南溪亭给他解的毒。

那么今日这第二场比试……

想到这里,李太医脸色倏地白了个彻底,难道他也要像陆子宴一样,输给南溪亭这个才自学了三年的黄毛丫头吗?

“既然如此,那么就将此考题作为第二场的考题吧。”

“还有,原明朗手段下作,私自制作绯月香,罪不可恕,直接杖毙吧。”

两位身份尊贵的主上都发了话,李太医和南溪亭连一丝拒绝的余地都没有,只能任由太监将两个中了毒的重刑犯抬了上来。

南溪亭只好转身走到重刑犯身旁把脉。

确实是绯月香,这种毒香,原明朗为什么会有,难道原明朗跟涟山的事情有牵扯?还是说原明朗背后的人……

今日这更换考题实在是不对劲。

南溪亭不在细想,而是专心致志地开始比试起来,无论今日这个事是单纯的因处事不公发生的,还是有心人设计。

她都得认真对待这场比试。

而且只能赢不能输,如果她故意输掉这场比试,那么就是犯了欺君之罪,即便现在能瞒天过海。

可倘若以后自己身边在意的人再次中了这种毒,她也还是会给人解毒。

那么此事就瞒不住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南溪亭掏了掏药袋,将末世的真菌拿了出来,开始制作解药。

反观李太医走来走去,都无从下手,眼神频频飘向南溪亭,心中煎熬万分。

直到忍到了比试结束,南溪亭毫无意外地赢了。

李太医只能缓解中毒之人的毒性,而南溪亭却是直接给解了,这下太医署的太医们都有些沸腾了起来。

元熙帝也是赞不绝口,“好!你这丫头年纪轻轻却能自学成才,还能胜过李爱卿,可见天赋极高,这份才华就是放在这偌大的京城都是数一数二的!”

龙心大悦之下,又赏赐了南溪亭六百两银子,还有许多金银细软。

李太医一贯嚣张的气焰此刻也消失殆尽,只能看着南溪亭在众人赞赏倾慕的目光下款款起身行礼谢恩。

他引以为傲的医术在南溪亭面前不堪一击。

太后看着从容不迫的南溪亭,幽幽道,“南大小姐果真才华横溢,连李太医都比不上你,若非你是女子之身,怕是皇帝都要封你个官当当。”

李太医脸上火辣辣的疼,只觉得十分难堪。

若南溪亭当真是个男子,医术又胜过他,那么这太医署令的乌纱帽他还能保得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