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舟嗅觉灵敏,闻到南溪亭周围包裹着的阵阵药香后。

掀开盖在她身上的毛席,修长的指尖将腰间的药袋勾了下来。

随后,又将毛席盖了回去。

动作轻的仿佛微风拂过,南溪亭浑然不觉。

沈延舟将药袋打开看了一下,果然见里面正躺着一颗散发着药香的黑色药丸。

随手挂在自己腰间后,朝着徐嬷嬷低声道,“你先下去吧。”

徐嬷嬷微微福礼,告退而去。

院湖一时之间安静的连微弱的虫呤都能听见。

沈延舟转身坐在凉亭处的石凳上,药袋里驱蚊的香味散出,蚊虫不侵。

而被夺走药袋的南溪亭就惨了。

原本今个儿坑了南知行一千两正高兴的做美梦,结果中途被蚊子的声音吵的皱眉。

嗡嗡声在耳边不断回响。

不一会儿她就被蚊子咬醒了。

刚睁眼,就看到摇椅前的石登上屈膝坐着的沈延舟。

以及,他腰间的药袋……

南溪亭猛的摸向自己的腰间,就是一怒。

啐!这个狗玩意儿。

趁她睡着,竟把自己的驱蚊丸给拿走了!

南溪亭惺忪睡意被愠怒取代,神情冷淡的从摇椅上坐起身,“不问自取,是为盗,沈将军不知道这个理吗?”

沈延舟挑着眉,放下手中茶杯,勾了下腰间的药袋,“你说这个?”

“不然呢?”

“你怎知是我取的,说不定是它自己长了腿跑到我腰间的呢。”

南溪亭麻木,“那它的腿呢?”

沈延舟一本正经,“缩回去了。”

南溪亭一副我就静静地看你表演的神情。

默了默,沈延舟勾着唇角取下腰间的药袋还给她,“这药丸倒是挺管用的。”

“我在这坐了一刻钟,连只蚊子的影子都没瞧见。”

他当然瞧不见了。

蚊子全都在她这呢!

南溪亭愤愤起身,将药袋夺回来重新系在腰间,不忘阴阳一句,“你倒是爽了。”

沈延舟眸色微弯,切回正题,“找我有事?”

南溪亭挠了挠被蚊子咬出两个包的右脸颊,“南知行这不是让我来跟你培养培养感情么?”

“哦,他还给你送了一箱子谢礼来着,让我转告你,上次多谢提点。”

说到这里,她好奇道,“你上次提点他什么了?”

“该不会你真想帮南知行吧?”

沈延舟道,“上回你在昕悦楼喝醉酒,我送你回去时,在府门口遇见南知行,他询问我最近陛下何为屡次发怒。”

“想着你上次说的想让南知行疑心枭擎,我便说是四王爷的事情,我告诫他不要跟四王爷有牵扯。”

南溪亭默了一瞬,心里有些复杂。

感情他居然是为了自己的事情,所以才提点的南知行。

突然就觉得她刚才的疑心有点不像人了。

“哦。”

话题被挑起,又听沈延舟道,“这两日傅景轩被毒虫咬伤,全身长满脓疮昏迷不醒。”

南溪亭心中微凛,夸了一句,“那毒虫还挺厉害的。”

沈延舟眯着眼看她,“毒虫在你和他喝酒的厢房内找到的,陛下盛怒,命我彻查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

南溪亭不假思索道,“应该是意外吧,毕竟昕悦楼建在河畔湖旁边,常年潮湿,虫子水蛇多的是。”

沈延舟,“是吗?”

南溪亭眨眨眼,那毒虫是她喝醉的时候放出来的,谁让傅景轩动手动脚?

那毒虫身体里的真菌虽然致命,但毒性蔓延的很慢,能撑个七八天吧。

而且就算查也是查不出来,放虫子的人是她啊。

空间站都储存再她脑海里,就算搜也搜不出什么来。

太医署的人若是医术了得一点,也是能治疗这种真菌的。

若是治疗不了,元熙帝不会眼睁睁看着傅景轩就这么活活毒死。

广招能人异士为傅景轩诊治是迟早的事。

到时候她在揭榜去给傅景轩解毒,又能赚一笔赏金。

沈延舟没在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道,“不是方才还在逛将军府么,才逛了一半就不逛了?”

南溪亭道,“累。”

将军府实在是太大,前院加后院,还有各种各样的凉亭长廊小径,她走了一小半,就觉得腿酸。

要是全部逛完,腿不得走断了?

“后院有我刚给你备好的礼物,不去瞧瞧?”

南溪亭听到礼物两个字,来了精神,“你要这么说,我可就不累了。”

反正南知行让她晚点回去,与其在这里干坐着纯聊天,还不如去逛逛呢。

沈延舟扬唇,“走吧。”

叫来下人拿了两个灯笼后,沈延舟便率先抬脚出了凉亭,南溪紧随其后跟上去与他并肩。

南溪亭一边提着灯笼走着,一边心念微动,药袋里驱蚊丸收回空间站,变成了一盒止痒消肿的小药膏。

南溪亭从里面掏出药膏,往右脸颊的肿包抹了起来。

沈延舟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脚步微顿,“你这药袋挺神奇。”

南溪亭习惯了从药袋里掏东西,忘了刚才睡着的时候沈延舟查看过药袋,顿时头皮一紧,讪笑了声,“何以见得?”

“方才我看了里面只有一颗药丸,你是从哪里掏出这药膏的?”

南溪亭道,“方才你看的不仔细,药袋里还有夹层。”

沈延舟,“哦,是吗?那让我在仔细看看。”

南溪亭一把捂住药袋,“我又不是你的犯人,你说要看就给你看么。”

沈延舟面色不变,琥珀眼微微垂下看她,似乎是将其看穿似的。

药袋里的玄机,是她的秘密。

“你说的也是。”最终,沈延舟没在问下去。

南溪亭被这一遭吓的连擦药都擦的不尽心,若是被人知道她能凭空变出东西来,那还不得被当成妖女弄死?

看来,就算有空间站的药,她也得去外面采买点药材,每次出门前都提前将常用得到的药都放在药袋里才行。

遂,南溪亭草草擦了一些了事,又将药膏放回药袋,专心致志的逛了起来。

沈延舟并没有向徐嬷嬷一样在旁边讲解,而像是有目的性的带着她似的。

很快,二人停在一处院落前。

沈延舟微抬了一下手,徐时便从隐没处现身,将院落的门锁解了下来。

南溪亭问,“这儿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