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舟淡道,“是否污蔑,只有搜查了才知道。”

“南夫人如此着急辩解,倒是颇有欲盖弥彰之嫌。”

柳清被堵得立马不敢说话了,如今南知行不在,她就像是瞬间失去了主心骨似的,只能任人施为。

南菲雨更是紧张,双眸不敢直视沈延舟,只能胆怯地缩在柳清怀中。

沈延舟这个煞神!

上次将她比作军妓,还拿剑差点杀了她,让她怎能不怕、不恨?就算沈延舟长相再好,也弥补不了他凶狠残暴的事实。

心中不由得做起了比较。

虽然容羽色心重,但容羽温柔还会哄着她,是个怜香惜玉的男人。

想起昨夜在画舫出游时,容羽抱着她轻声呢喃情话,南菲雨双颊一红,眼底欲望涌起。

届时她成了容国公府的容二夫人,替南知行拉拢到容国公,那么在南知行心里她的份量肯定会超越南溪亭。

她会向南知行和柳清证明,即使她是庶出,依然可以依靠自己的本事成为国公府嫡子的正妻!

而不是被当做物品一样被送去大皇子做妾,以此巩固南知行和柳清的地位。

沈延舟让徐时将柳清和南菲雨看管在前厅后,便自顾自出了去。

天嵬军各司其职,办事速度极为迅速,已经有不少下人被惊醒带到了前厅院中。

在府中当值的丫鬟小厮们看着这阵仗简直要吓尿了去,如果是罪过重一些要抄斩整个尚书府,那么他们也要给主家陪葬的。

一时之间,惊慌、尖叫、害怕、哭泣不绝于耳,混乱又嘈杂。

听雨轩内,春笋将睡得正香的南溪亭叫醒,“小姐、快醒醒……”

“沈将军来抓人了。”

南溪亭睡眼惺忪,十分艰难地眯开了一条缝,半醒不醒,“抓人?抓谁?”

“我吗?”

她显然是睡懵了,脑子一时空白,语气带着疑惑。

春笋有些哭笑不得,“不是吧,小姐您忘了枭擎的事儿了?”

得了春笋的提醒,南溪亭这才想起来,睡意全消,喃道,“看来是沈延舟准备收网了。”

南溪亭眉梢掠过一抹喜色,翻身从床榻上起来,“准备一下,我们去前厅。”

枭擎武功尚在,沈延舟对尚书府又不算很熟悉。

为了防止枭擎察觉出异样,偷偷逃出尚书府,她得将枭擎的住处透露给沈延舟才行。

这会儿脑中清醒了些,又想起妙桐的事情,转头又道,“等枭擎被沈延舟抓走后,你便去库房拿五十两银子做妙桐的卖身银钱,在领她去官府过个明路,准备妥当了,就带回尚书府吧。”

她救了妙桐母亲两次,又帮着她收拾了渣爹,以后妙桐不出意外是对她死心塌地,轻易不会背主的。

这种人比珠月值得信任。

她现如今得慢慢着手开始培养自己人。

“好的,小姐。”

南溪亭赶时间便只是简单洗漱了一番,连发髻都没梳,便匆匆穿好衣服,准备去前厅。

春笋在后头急急道,“小姐,现在早晨还有些凉,披件斗篷在走!”

南溪亭边打开院门,边回过头看春笋,“不碍事,我觉着也不是很冷。”

说罢,她回过头,阴影罩下,熟悉的檀香侵入鼻间。

始料不及,身子先一步踏出门槛,一头栽到面前男人的怀中,银色轻甲坚硬无比,撞得南溪亭吃痛了声,连忙往后退两步。

只是脚后跟又被门槛挡了下,南溪亭身子险险往后倒去。

下瞬,腰间多了一抹温热,沈延舟捞着她的腰肢将人拉了回来,还不至摔倒了去。

檀香再次渐浓,南溪亭抬头时,沈延舟也低着头看她。

四目相对,异样之感骤生,南溪亭伸手推开他。

拉开距离后,她声音微有些恼,“你在门口,怎么不敲门?”

不知道这样无声无息的很吓人吗?

沈延舟道,“刚想敲,你就撞上来了。”

他立在跟前,身形高大凛然,秋日微风吹起他左臂的红色袖袍,将眉眼都渲染得柔和两分。

他仿佛不是带着人来抓逆贼的,反而像是来闲话家常的。

南溪亭深吸一口气,面上重新恢复了淡色,“哦。”

面前的女孩儿满头青丝铺洒在身后,紫梢翠纹纱裙拢在她玲珑身段上,给萧瑟的秋日平添一分潋滟色彩。

这时春笋也已经拿着斗篷追了上来,见着沈延舟来了听雨轩,也是一脸诧异,“将军。”

沈延舟微微颔首,视线从南溪亭身上挪到春笋拿着斗篷上。

稍一抬手,春笋就会到了意思,伸手将斗篷递了递,沈延舟刚准备拿起来,哪想,却被南溪亭抢先一步。

她伸手将斗篷拿过来,利落地披在身上,语气略有些生硬,“沈将军不是来抓逆贼的么?抓到了吗?”

沈延舟眉梢微挑,不动声色将手收回,“没有,所以便想来问问你。”

南溪亭道,“你派人去往右最边处的阁楼搜一搜。”又想了下措辞,“那处鲜少人去,比较容易藏匿。”

沈延舟轻嗯了一声,却是站着没动。

南溪亭掀了掀眼皮,“你还不去?不怕人跑了吗?”

沈延舟,“不怕,我想你应该会比较怕。”

南溪亭嘴角一扯,刚想反驳,但想了想,又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察觉到沈延舟故意戏谑,她淡然的表情险些维持不住,“那你想怎样?”

“你给我带路。”

南溪亭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上下左右分不清?”

沈延舟淡定,“分不清。”

南溪亭张了张口,又听他补了一句,“东南西北也分不清。”

“……”

得,非要她带路呗。

南溪亭怕多耽误一会儿,枭擎就多一丝逃走的机会,她就没在纠结,率先绕过他往枭擎的养伤的阁楼走去。

“那走吧。”

沈延舟似乎是腿比较长,南溪亭即使铆足了劲往前走,他几步就跟了上来,与她并肩同行着,“看来你很着急。”

南溪亭道,“能不急吗?”

她筹谋了这么多,要是让枭擎就这么跑了,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沈延舟缓缓道,“四王爷昨夜便已经入狱,如今抓走枭擎,若是南知行不再信任他,怕是没等判决下来,以他残废之躯也难以自保了。”

“你想亲手杀了他吗?”